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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关键在于你如何去看待。
寿宴这种宴席，谁也不会真的在意吃什么喝什么，吃的是身份喝的是地位，聊的是利益。许多家族之间的合作企业之间的合并，都是在类似的场合里谈拢的。
不过在秦家的地方，大家还是比较矜持的，随意聊聊，象征性的吃几口喝几口，再去敬老爷子一杯酒也就差不多了。
每个有资格去敬酒的人，脸色都很古怪。
因为他们都看到，高远就坐在秦开山的身旁，两人各捏着个小酒盅谈笑风生。
大家都很疑惑也不明白，秦老爷子怎么就对这小子青眼有加，莫不是因为喜欢秦柒而爱屋及乌？
也就半个小时，陆续有人起身告辞，很快其他桌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就连主桌也有人告退，唯独秦开山和高远喝个没完。
秦开山感慨道：“小高，你瞧瞧，人去楼空，酒席散罢最凄凉。你还年轻，我已老了，老人最怕就是这种场面。”
高远哈哈一笑：“秦老你别开玩笑了，你才九十五岁，还有一百年好活，怎么就老了？我倒是觉得，老爷子淡出公众视野，是急流勇退，享受人生。”
“九十五岁，放在当今的确不算老，但我的心已经老了。”秦开山笑眯眯的道。
高远道：“就像是酒桌上喝醉的人永远说自己没醉，清醒的人总是说我要醉了。秦老你嘴上说着老了老了，我却不同意，有一首歌送给你，秦老你要不要听一听。”
“你唱，我给你伴奏。”秦开山抓起筷子，准备好碗碟，摆好架势。
高远站起来，手舞足蹈：“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文字古朴，风格壮烈，慷慨激昂，过耳难忘。
秦家好多人离席之后就在一旁闲聊，骤然听到这首歌，一个个都有些诧异，不知高远发什么酒疯。
唯有秦刚等寥寥几人露出吃惊的神色。
秦开山一开始还跟着高远的歌喉敲打碗碟，如老顽童一般玩的不亦乐乎，等听完之后，也陷入了沉思。
高远唱罢，哈哈一笑道：“唱的不好，秦老见谅。”
秦开山老眼中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神采：“唱的很好，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唱到我的心里了。”
“我醉了。”高远笑道。
秦开山也笑了：“你刚刚还说，清醒的人才说要醉了。”
“举世皆醉而我独醒，跟醉了又有什么区别？”高远反问。
一老一少，就这样斗着嘴，旁人简直听不明白。
秦刚却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平日沉稳之极令人看不出喜怒之色，此刻双手竟然有微微的颤抖。
两瓷瓶酒很快喝的一干二净，两个酒鬼连一滴都没留下。
秦开山是酒场老将，年轻的时候号称千杯不醉，高远更是在武林豪侠传里带来了喝不醉的能力，两人的眼睛都是越喝越亮。
“你很不错。”秦开山赞道：“我活了九十多岁，第一次碰到在酒桌上跟我旗鼓相当的对手。”
“秦老你老当益壮，我比不过。”高远笑笑：“还有，这酒的劲道的确够劲，比那猴儿酒还要给力。”
秦开山意味深长的道：“猴儿酒……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品尝一下。对了，高远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
“什么事？”
“当我侄孙女婿如何？”
第六百八十章 对秦家的猜测
彼岸花实验室。
离开十几天，实验室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
艾默默早已经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之中，刚刚替实验室招入了一批新人。这些人都是各大高校的应届毕业生，每一个都成绩优异，有志于武道研究，怀着年轻和热血，正是高远需要的新鲜血液。
看到高远微醉着回来，艾默默很体贴的送来醒酒汤。
高远喝了几口汤，目光落在落地窗外的城市夜色里。
这座都市，夜晚依然灯火灿烂，处处都透露出雄心壮志和庞大蓬勃。
“默默，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国家正在发生一些变化？”高远问。
艾默默愣了一下，不明白高远为什么这样问。
想了想，艾默默道：“跟战争以前比，的确有很多变化。”
“比如呢？”
“话不能随便说了，到处都有秘密警察。政府还悬赏，如果有人举报那些乱说话的人，可以拿到奖金。最近武校里还几个同学都因为发表反战言论被抓了……”艾默默道。
“还有吗？”
“税越来越重……连助学贷款的利息都提高了。我之前上学贷款了一万元，本来四年的利息是一千元。可是最近政策变化，利息提高到了两千元。”艾默默抱怨道。
“物价也提高了。我父母都在农村，农作物收购的价格没有涨，日用品的价格却提高了两成，感觉日子很不好过。”艾默默继续道：“当初说星际大时代物质会极大丰富，大家都能过上幸福的的生活。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有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殖民星，可是我爸爸妈妈还是要在农村辛辛苦苦的干活。”
“小城市的生意很难做，人们都往大城市跑，或者干脆去一些新开发的殖民星。可是那些地方的物价很贵，房价更高。外来的人无论怎么努力辛苦工作，连买房子都成问题。”艾默默越说声音越低，因为她说的这些都是平日身边的亲人朋友遇到的切实问题。
“而且最近武校里很多人都在说教科书的事情，觉得这次教科书的修改，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什么教科书修改？”高远眯起眼睛。
“就在上个月，十岁以下的教科书修改了一些课程。之前宣扬的一些英雄人物故事都被删掉了，尤其是删掉了武圣当年那句振聋发聩，开启了武道时代和华夏国祚的话。”
“天下为公？”
“嗯！”
“果然！”高远笑道：“我果然没猜错。”
艾默默奇怪的问：“你说什么？”
高远摇摇头：“没什么，你去睡吧。”
“那你呢？”
“我再看看这个国家，这场风景。”高远道。
艾默默不解的离去，走的时候叮嘱高远早点休息。
等艾默默走了，高远熄掉了所有的灯，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俯瞰城市的万家灯火。
在黑暗里，才能更清楚的观察这个世界的细微之处。
高远似乎能看得见，远处的宇宙空间里，繁忙的军舰在不断的穿梭，运输大批的武者士兵们赶赴前线战场。
高远也能看得见，城市的阴暗角落里，秘密警察到处出没，凡是听到反对的声音，立刻掏出冰冷的手铐。
高远更看得见，在许多媒体的编辑室里，编辑们埋着头，拼命从每一段视频每一句对话每一行文字里挑选着敏感词，即便只是稍有嫌疑，也格杀勿论。
高远知道，在这个都市的某个角落，某些高层人士正在挥斥方遒，勾画着更伟大的蓝图。
这些都是高远早看到的，事实上，早在那一天电视转播战争开启的消息时，高远就预见了这一天。
随着战时临管条例的颁布和总理的延期，随着军方势力的不断攀升和文化管制的越发严厉，高远又怎么可能不联想到他来的那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以人类的生存为名义，以战争为手段，加强政府和军方的控制力，逐步剥夺人民的自由，进而形成实际上的独裁。
这种手段，古已有之，并不鲜见。
可以猜测的是，这种做法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同，至少秦家就不认同。
秦涤坤和秦刚的上位就是秦家对此的反应，试图在混乱中控制政府和军方的一部分权力，保住自由体制。
但另一方的反应也十分强烈，秦柒的遇袭就是一个警告。显然双方都不惜一切代价要实现理念。
秦开山这次的寿宴，名义上是九十五岁的祝贺，或许是一个实力上的示威。
秦家想要警告敌人们，这是一个盘根错节实力强大的家族，是这个国家的根系所在。想要战，那就来吧，我们家的老爷子还在呢！
高远就是看清楚了这一点，才会唱出“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八个字，既是因为秦开山配得上，也是感慨于秦家力挽狂澜的努力。
但高远并不看好秦家。
这个世界，已经起风了。
就算人们已经扎好了篱笆，加固了房间，准备了足够的水和食物，这场风吹过之后，依然会是一片狼藉。
“实力啊……实力……”高远摇摇头，深切的觉得自己的实力还不够。
若是有长孙可赫连仟德那种实力，或许可以在时代洪流中明哲保身，甚至决定历史的走向。
但他现在还欠缺实力。
看样子，要加快速度推动高武的研究，也要加快速度增强自身武力了。
武力不够的话，别说那张大棋盘了，就连华夏这张在宇宙里看上去小的不能再小的棋盘，高远都没有上去玩的资格！
高远并不知道，就在他猜测秦家的同时，秦家的一二三代精英人物也在开会。
一张圆桌旁，秦涤坤淡淡道：“谁赞成，谁反对？”
四周一片寂静，有人神色激动，有人惶恐失神，有人沉吟不语。
忽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我赞成！”
目光聚焦过去，秦开山姿容威严，神色冷峻，像是回到了数十年前金戈铁马的年代。
就听他沉声说道：“秦家，绝不同流合污！”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不问世事
回到京都的第二天，高远开始闭门谢客，把自己关在彼岸花实验室里，开始积蓄实力。
实力分为好多种，软实力和硬实力。
软实力就是高远所拥有的在高武研究方面的先瞻性和指导性。这个世界上，至少目前为止，只有高远知道高武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也只有高远知道该如何进入高武层面。
从这方面来讲，高远是全世界武者都应该视若无价之宝的人。
软实力还包括财富和人脉。
财富方面，虽然彼岸花实验室接受了六十亿的财物投资，所有资金都归高远自主支配，他还同时拥有三姝研究所和开拓俱乐部，但论起真正的财富价值，高远比起和那些富豪榜上的常客还差得远呢。
尤其是见识过黎家和赫连仟德的财富之后，高远觉得手里没捏着几百个亿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人脉方面，有了彼岸花实验室的存在自然是不成问题。只是之前有了教训，让高远谨慎交友，他可不想再养出几个罗瑞恒胡为民那种白眼狼了。
至于硬实力，那就是个人武。
高远目前主修的是浑天宝鉴，龙象般若功，天晶剑诀，吞天灭地七大限，神行百变和小李飞刀，包括了内功，外功，剑法，刀法，轻功和暗器等各大门类应有尽有。除此之外他之前还修炼了玉箫剑法，五虎断门拳，壁虎游墙功等辅助性的功法。
武力修为方面，高远已经达到了先天三重天调身境界的巅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进入调息境。
其实高远早已经能够控制自身气息，武力方面和真正的调息武者相差不多，唯一区别就是奇经八脉还没有完全贯通。
比起其他武者，高远还有一个优势。他服用了无极仙丹，获得了四十五年的修为。这些积攒的修为能够极大缩短他的修炼时间，别人十年八年的努力，他只要用一两年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将体内修为消化吸收，就可以顺利突破。
软硬实力两方面，高远都有着巨大的潜力。欠缺的就是将潜力变现的过程。就像是银行里有一个亿的存款，却只能在提款机上取款，想要把这一个亿取出来，那是需要时间的。
高远闭门谢客，一是为了发展实力，二是要避开政治旋涡。
从秦柒遇袭开始，高远就敏锐的察觉到京都吹拂起来的风波。
这风波虽然暂时看起来还很平静，只是吹拂水面褶皱的微风，可高远知道那只是试探。
微风之后是轻风，轻风之后是烈风，烈风之后是狂风，狂风之后还有飓风暴雨雷霆闪电地震海啸……
政治家们的游戏，从来都是伴随着天崩地裂，鬼哭神嚎，家破人亡！
认清了军方中存在鹰牌鸽派和中间派，政界也存在着两种论调，又在秦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后，高远就知道事不宜迟必须尽快避开。
高远还记得黑寡妇的提醒，不要掺和政治。
以他现在的软硬实力，比普通人的确要强出百倍千倍，寻常势力根本没有跟他抗衡的势力，可在政治家和国家机器面前，他还是太脆弱了，脆弱的不堪一击！
除非有一天高远能够如黎家和赫连仟德那样拥有自己的势力，才能理直气壮的参与这个游戏。
就连长孙可这样的窥虚高手，因为孤家寡人的缘故，都没有资格参与政治游戏，何况他高远呢。
实验室里，高远面前摊开着七八份实验计划，手里抓着一支笔，耳朵上夹着一支笔，手边放着十几支不同颜色的记号笔，实验计划上被画满了五颜六色的记号，那是只有他一个人能看懂的标记，代表着各种功法、修为、内气以及一大堆说出来别人都听不懂的理论名词。
虽然实验室的其他角落有不少人正在忙碌着，却谁也不敢发出稍大的声音，唯恐影响到高远的头脑风暴。
所谓头脑风暴，本来应该是一群人互相激发脑力，可在高武的研究上，没有人位于高远那个层次。大家只能被高远牵着鼻子走，也就没什么头脑风暴，只能叫头脑教育。
西边角落里，庞云月正在修改着她的实验数据。
自从因为提问题而被高远重用之后，庞云月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之前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武校教授，一辈子的生活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能勾勒出大概的轨迹：工作，研究，嫁人，生子，变老，退休，养老，死掉……
庞云月不甘心也没办法，她的资质只是平均水平，靠着勤能补拙的精神才走到这一步。以她老家人的想法来看，都去京都那种大武校当了教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有庞云月心里有些不甘，不想走上一条三十岁就可以看到老的人生，不想如同所有浑浑噩噩的人们一样，为了涨工资为了评职称为了论文能不能发布给殚精竭虑，不想青春年代所有的努力沦为养老的资本。
但她没有机会改变命运，或者说是没有勇气改变命运。知道遇到高远，她终于等到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虽然中途有过高远失踪带来的挫折，可自从高远归来之后，庞云月爆发出了极大的动力，每天不眠不休扑在实验上，终于得到了一份满意的数据。
东边角落里，田园和薛眉正在低声探讨着一个数据的运用。
能够进入这个实验室的，都是高远最信任的人。至少在之前高远失踪的那段日子里，维持了操守，面对各种逼迫并没有交出试验资料。
如今，他们负责实验室最重要的一个项目：根据浑天宝鉴对武者的效果，模拟相应的基因技术。
如果这个构想能够成功，哪怕只能模拟出浑天宝鉴十分之一的效果，再搭配上庞云月的“普通人变武者”项目，都有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制造出成百万上千万的武者，就算只是炼气武者，那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