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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野-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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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奈之下,只得从嘴里扯下一道符箓来,肉色小爪子一按上去,符箓便即化为飞灰……

    张禄被摆在桌前一把椅子上,因为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缘故,他的身体软绵绵的,脑袋也垂在胸口,呼吸声略显粗浊,甚至嘴角似乎还有口水溢出……执铃人坐在他对面,那宝贝铃铛就挂在右手手腕上——他把双肘架在桌面上,双手合拢,正好以口鼻之间为支点,撑着自己的头颅,因此深沉的语声便从双拳间吐露出来——

    “你的……你是张禄吗?”问题一如既往,先从姓名开始,让被讯问者先对自己的身份有个粗略的认知,然后才好审问他过往的记忆。答案本是确定的,其实并没有真要对方回答的意思。

    “我不是张禄。”

    执铃人习惯性地垂下眼睑:“那么你……嗯,你说什么?!”

    他悚然一惊,抬眼朝对面一瞧,只见原本软趴趴仰靠的椅子上的张禄突然挺起腰来,随即身体略略前倾,把双肘架上了桌面,双手合拢,支撑在鼻下口上……烛光摇曳下,那恍然并非张禄,而是……自己?!

    执铃人惊得直起了腰,桌子对面那相貌、打扮都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家伙也同样直起腰;他急忙抬起手腕,振响铃铛,对面那人同样抬起手腕,也同样振响铃铛……难道说,我面前横着一面没有边框的镜子不成?!

    “你究竟是谁?!”

    对面的口型与自己一般无二,但发出来的声音却绝然不同——仿佛是音轨和画面错了位——“我其实是你。”

    执铃人的身躯开始不自禁地哆嗦起来——当然啦,对面那人同样哆嗦——他突然低下头去,解下了手腕上的铃铛,随即喃喃自语道:“又来了……这股反噬之力……终究无法彻底破解,我疯了……我迟早都会疯的吧……”

    对面发出的声音却是:“又来了……这股反噬之力……终究无法彻底破解,你疯了……难道时至今日,你还以为自己有得救吗?!”

    执铃人愕然抬头,紧盯着自己的镜像,不禁踉跄后退半步,竟把椅子都撞翻了——对面那人的动作自也一般无二——他对自己说:“静下来,快静下来,我要静心,我要……”

    “静下来,静下来也没有用,你遭此铃铛之反噬,已经没有退路啦!”

    执铃人又再后退一步,脊背狠狠地撞上了石壁,这才恍惚发觉——自己那两名同伴呢,他们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石室中就只剩下了自己,还有对面的镜像……然而这次镜像却并没有退步,而是缓缓地抬起手来,摘下兜帽,把与自己毫无差异的面孔彻底暴露在烛光之下——

    “我明白了,你果然是疯了。你为了能够驾驭和使用这枚铃铛,到处搜寻活人做实验,然后不管成功与否,为了消息不外泄,还将实验品一并杀戮……所以你才从侯门子弟、青年俊彦,堕落成当世罕有的魔头、杀人犯。我说得对吗,‘妄动无名’霍君宇?”(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功亏一篑

    张禄和唐莹“身穿”入钵中“醉乡”世界,其实想要出来并不为难,只要喝了“醴泉”之酒,心念动时,即可返回现实世界。但他们赫然发现,钵中仅仅一柱香的时间,等到了钵外,红日都已经当顶了!

    天垣世界和“醉乡”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不同,本在意料之中,但他们起初魂穿进去,分明外界时间流速比钵中要缓慢得多,没想到改为身穿,快慢之比却彻底地翻转了过来。

    张禄不禁想到,陆离子是真的对现实世界绝望了吗?他所谓的避世,其实只是想躲去一个时间流速极缓慢之处,然后等着看外面沧海桑田,会不会有天下太平之日,自己好再重入俗世吧?不然干嘛要这般设置“醉乡”世界的时间?

    张禄站在钵外,仔细地构想完善自己的计划,然后才问唐莹借了纸笔,重入钵中,利用与外界稍有差异的天地法则,连书五道符箓。终究“醉乡”世界并不能让他彻底放开等级,甚至还远远不及清玄等异世界,因此这几道符箓书写得非常耗费精力。等他写完符再返回现实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山了,人也累得骨软筋麻,精神力更几乎被彻底掏空。

    所以他匆匆用过晚膳,便即返回寝室,搬运两遍大周天,重新恢复了体力和精神力。望望窗外,已是漆黑一片,侧耳倾听,周边环境逐渐沉寂下来——希望今晚那执铃人还会迷昏自己吧,否则明天还得把种种布置重来一遍……

    张禄很想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就能去跟“升遐会”诸老一起研究术法问题啦,只要他能够在天垣世界使出自身术法的三成威力,到时候除了几名无人境之外,应该再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安危了吧。

    他所使用的第一道符箓,乃是“移魂符”,就是把自己的精神和人格都转移到另一个躯体当中去,转移完成后,**就暂时成为了一具空壳,仿佛陷入了深度睡眠或者深度昏迷状态。

    无庸置疑,张禄这回是移魂去了那只黑色的小灵鼠身上。这种“移魂术”有相当大的限制,首先目标必须是精神力不如自己的生物,否则移去之魂将会遭到强力排斥,无法真正控制躯体;其次,目标还必须具备一定的灵性,且有足够自主能力——所以移魂至植物或者非生物是不行的。灵鼠之类宠物本来就是相当适合的移魂目标,而这只灵鼠据说乃是政元天子夫人所豢养的,唐莹临时借了来给张禄使用。

    张禄寄魂灵鼠身上,先用掉了第二道符箓——净心符,可以一定程度上防御幻术的攻击。就理论上来说,那枚铃铛所施用的催眠术法,是应该属于幻术类的,而且很大可能是定点施放——否则怎么能在唐郡大街上迷倒唐丽语,却并未波及旁人呢?若有波及,唐府必然得知,不会再去找风赫然打听唐丽语失踪之谜啦。然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偏偏这回执铃人为了保险起见,搞范围攻击怎么办?到时候躯体给搬走了,灵魂留在宠物身上睡着了,那可如何是好?

    凡战未虑胜,先虑败,还是谨慎小心,预作防备的为好啊。

    然后等到听闻窗外铃声响起,张禄便又匆匆使用了第三道符箓。此符名为“灵犀符”,可以使两人在一定时间内能够相互感应到所处的位置,甚至其中一方遭逢危险,另一方也会觉得心悸——张禄用此符把自己(灵鼠)和唐莹联系了起来,相信唐莹应该能够很快便寻迹找到自己。

    之所以听到铃声才用,是免得浪费——写这几道符可不容易啊,差点儿就把张禄给累了个半残。

    床下地洞打开,张禄化身灵鼠,叼着剩下两道符箓就进去了,眼瞧着执铃人将要开始审问,而室外“大老”也已到位,他就及时施发出第三道符箓——此符无名,其上附着着类似于歪打“灵台蜃景”的术法。张禄在天垣世界使不出“灵台蜃景”这类高明幻术,而即便在“醉乡”世界写符,也只能得其神韵之几分而已。

    但这道符用来对付执铃人想必已经足够啦,能使执铃人内心深处的恐惧得以重现,并被张禄所感应到。张禄进入此人的记忆深处,这才赫然发现——这家伙怎么竟然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啊?!难道他是……错不了的,他应该就是那恶贯满盈的“妄动无名”霍君宇!

    当看到霍君宇在幻境中的表现,张禄当即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当面指斥道:“你为了能够驾驭和使用这枚铃铛,到处搜寻活人做实验,然后不管成功与否,为了消息不外泄,还将实验品一并杀戮……所以你才从侯门子弟、青年俊彦,堕落成当世罕有的魔头、杀人犯!”

    霍君宇面孔扭曲,双眼中流露出极端的恐惧之色:“不,不,不……你是谁?你怎么知道的?那位前辈授我摄魂铃之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那位前辈,是指“大老”么?但此前霍君宇当面称呼,可是直接叫“大人”的呀,怎么又变了“前辈”?张禄心中不禁一动,却没料到这股情绪波动直接影响了并不完善的术法,霍君宇突然间双眼圆睁,大叫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是幻术!张禄,你一定是张禄,你果然也会使用术法!难道,难道是那位前辈派你来试探我的么?!”

    由此可见,所谓“那位前辈”必然不是正在室外旁听的“大老”了。张禄不自禁地便在幻境中现出了本相——其实跟刚才也差不多,就是换套衣服,并且蓄上两条眉毛状的胡子——迈前一步,直接穿过了桌椅的虚影,与霍君宇正面相对,相距还不足一尺之遥:“那位前辈,究竟是谁?”

    霍君宇低声叨咕:“前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张禄正待再问,忽然有所感应,不禁略略一皱眉头:“来得倒快。”于是挥起手臂来,五指并拢成为刀形,一刀就劈在了霍君宇的顶门。人的顶门有颅骨防护,即便真刀也未必就能劈得开,但张禄这一手刀却直接破颅而入,随即五指张开,一把抓住了霍君宇的脑子。霍君宇大叫一声,便即缓缓地瘫软在地。

    幻境就此终结,张禄返回了现实世界,抬头一瞧——哦,我太矮了,什么都看不清……忙收术法,将魂魄转移回自家身躯里去。

    ——举凡幻术类符箓,效果都是可以主动消解的,不必一定等到时间终结。

    话说张禄寄魂灵鼠身上,对着执铃人也就是霍君宇使用符箓,施放幻术,外人是不可能察觉得到的。那两名黑衣人还奇怪呢,已经打过招呼,你可以开始讯问啦,怎么摆了个挺酷的姿势,然后就愣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开口?你到底在酝酿着些什么?可别让室外的大人等急了呀……

    一名黑衣人取出纸笔来,打算遵命抄写从张禄身上搜出来的那些符箓,另一人踏前两步,正要催促执铃人,忽听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这响动他很熟悉,乃是入口床榻移开,窟窿显露之声。

    黑衣人悚然一惊,匆忙转过头去,却只见人影一闪,便即软倒在地……

    这当然是唐莹下来了,她虽然对禁中各处秘道并不完全了解,但一理通,百理明,既然知道一处机关如何打开,其它机关还能难得住她吗?难道这里的机关能比堂阳季的藏宝隐藏得更为严密?于是打开秘道,跃身而入,还不到一息的功夫,便找到了讯问张禄的石室,出手如电,当即封住了两名黑衣人的穴道。

    那俩货还都没能瞧清楚来人是谁呢……

    唐莹快速接近,张禄自有感应,于是匆匆终结法术,从幻境中脱离出来,随即又将魂魄移回自家身躯。对面的霍君宇早就软在椅子上了,张禄在幻境中那一手刀攻击,直接重创了他的精神,估计没有个三五天,那小子醒不过来。随即张禄站起身来,一转身就见到了唐莹,开口便问:“那‘大老’可曾擒住了么?”

    唐莹皱眉摇头:“我下来时,并未见到室外有人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政治阴影

    虽然顺利逮住了执铃人和两名帮凶,却不见那“大老”的踪迹。张禄说我刚才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了呢?此人见机好快,闪得也快,究竟是何方神圣?

    唐莹沉吟道:“或许他手上也有什么术家法宝……否则的话,除非无我境上阶以上,才可能在我面前快速遁走,且不留下一丝痕迹——整个天垣也就那么几人,我就不信挖他不出来!”

    天垣世界无人境高手九名,而无我境入了上阶——也就是达命、出神和入化三个小境界——的,满打满算也还不到五十人,再加上身在京城,可能还有官身,那幕后黑手基本上也就呼之欲出了。只是张禄并不觉得事情会如此简单——你们这儿也没有户口统计系统,更没有科学的等级鉴定系统,就真能够确定某一个人的真实身份和水平吗?真要是能把哪怕一部分人——比方说武人——明确统计甚至监控起来,这社会形态也不至于只类似于地球的中世纪吧……

    当下瞥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两名黑衣人,建议说:“还是先从这俩家伙下手吧,希望他们明确地知道自己主子究竟是谁。”

    唐莹陆续解开了两名黑衣人的穴道,分开来审问,只可惜那俩家伙口风甚紧,也颇能熬刑,坚决不肯吐露“大老”的姓名和来历。当然啦,这也跟张、唐二人并没有什么拷问经验有关——张禄倒是从各类文艺作品中得到过不少匪夷所思的经验,问题他下不去手……直接一刀一剑把人宰了,倒也简单干脆,把一个大活人当死物般折腾,他倒还不至于那么没下限。

    他也从霍君宇手腕上摘下了那枚铃铛,这才得以仔细观察,只见这铃铛也就半个拳头大小,呈椭圆形,内含铃舌——无论铃身还是铃舌都是银色的,还隐约泛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奇特光芒。

    张禄注入真气,探查铃铛所蕴含的法术、法力,仿佛熟悉,细想却又陌生——说白了,他暂时还用不了。否则只须用这铃铛迷昏了两名黑衣人,还怕打问不出相关“大老”的实情来吗?

    最终他只得建议说:“若能将他们押入‘醉乡’,我就可以施展幻术,挖出他们脑袋里的所有信息——只可惜,他们未必进得去啊……”要进“醉乡”世界,先须饮用钵中之酒,这个简单,但随即要本人产生进去的愿望,才可纵身而入,强迫别人完成这第二步就未必轻松啦——“或许……我先返回‘醉乡’去,书写几道幻术符箓……”

    唐莹眼神朝地上一瞥:“你还剩了一张,那又是什么?”

    张禄一共书写了五道符箓,用去四道,还剩一道,原本叼在灵鼠嘴里,他既将魂魄移回,小宠物当即就撇下符箓,一溜烟儿地逃走啦——估计心里在想,这是哪儿啊?我刚才还在屋子里,怎么一眨眼功夫就进了地洞了?难道我精神失常了不成吗?!

    张禄弯腰捡起那张符箓,顺手揣入怀中:“这是最后保命的法宝,对于审讯无用……啊呀!”猛然想起,这把灵鼠放跑了,等原主索要的时候,可该如何是好?!

    结果整个后半夜,张、唐二人都忙着在曲里拐弯还四通八达的禁中秘道里搜捕宠物了,好不容易才把小灵鼠擒获——这还幸亏唐莹与灵鼠之间的感应尚未消失,但没有人类灵魂驾驭的小灵鼠,闻听轻微响动就先本能地逃蹿,而且无缝不钻,哪怕无人境大高手也险些功败垂成……

    好不容易逮到小家伙,估摸着天都快亮了。唐莹对张禄说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不必急着进入“醉乡”世界去写符箓——“你既猜测那所谓‘大老’乃朝廷官员,则此事不可隐瞒天子。不如将这几个败类交给天子,朝中自有审讯高手,必能揪出幕后黑手来。”张禄耸耸肩膀,说你随便——他对审讯过程真不怎么在意,要的只是结果罢了。

    那枚铃铛,唐莹收入了虚空镯内,随即她和张禄二人提溜着三名俘虏返回地面——外面有唐莹的女弟子接应,自将俘虏押去不提。张禄封闭秘道,上床运功,连走两回大周天,顿觉神清气爽。才出房门,就迎面撞见了风赫然,扯着他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等到他终于得以摆脱束缚,再去求见唐莹的时候,红日都已然当顶了。

    可是唐莹的寝殿大门紧闭,两名女弟子守门,说是天子来访,而且——“师尊似乎正在发脾气……”忽听唐莹的声音在门内响起:“张禄吗?进来吧。”

    张禄报名而入,只见唐莹坐在上首,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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