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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赵小娜这么直白,不由得有些意外,不过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一个月不就几天吗?男的还得天天刮胡子呢,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好的剃须刀买不起,只能用差的,还死爱面子天天刮脸,刮不好就是一道口子,隔三差五的就弄一脸血,一个月积累下来不照你们女的月经出血少!”
“你恶不恶心,说着说着就变味了,你们男的就爱说带色的,俗!再有你们男的不用生孩子吧,生孩子多麻烦啊,生之前挺着肚子,好不容易生下来了还得拍着、哄着、抱着。”
“我说你这方面想得还真多,不会是生过孩子吧?”
“我可不想生孩子,这辈子都不想!”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小孩,他们随地大小便!”
“我妈生我的时候很危险,大夫说孩子大人只能保一个,还好最后把我生下来了,所以我妈告诉我最好别生孩子!”
“你妈说得不对,你们女人也就生孩子算是对社会做了点贡献,你们只想着生孩子难了?可是男人得养孩子,养孩子多麻烦啊,肩负一家人的生存得有多少压力?男人也不好当,干一行厌一行!”
“这么说你想当女人了?”
“我可没那么说,说道底我还是觉得男人好,我要真是个女的一个人在北京瞎闯,肯定得遇到更多的麻烦,要是再遇到个丁伟、宋斌那样的男人就更倒霉了!”
“丁伟、宋斌是谁?”
“以前在浴池的同事,两瘪三!”
“哎呀,你的吊瓶滴得太快了吧,小半瓶了!”赵小娜担心地看着我的注射器中奔流而下的药液。
“没事,这是我的个性,我觉得让这针头在我的身体里多呆一秒钟都是折磨,所以宁愿打得快一点,你的太慢了,还剩半瓶多呢,我给你加快点速度吧。”说完我开始摆弄赵小娜的注射器。
“啊!”赵小娜大喊了一声,“你别动,打快了刺激血管,刺激心脏,容易发生危险,我就要慢慢打!”赵小娜大惊失色,我慌忙把手收了回来。
“刚才打针的时候还以为你挺有魄力,没想到这么胆小,女人就是娇气!”
“我刚才是看那实习生不顺眼,服务行业摆出一张臭脸,就她那态度早晚得挨骂!”
“是你太敏感了吧,没感到她有多过分啊?你们当警察的就是牛,对了,你工作累吗?”
“怎么不累,天天都得整理宗卷,还得写东西、订档案,我干的是刑警,可是抓罪犯之类的活都是男的去,我又帮不上忙,结果好多人把该自己弄的东西全都塞给我了,我成了大家的公用秘书了,有时候我都怀疑是齐力暗示他们什么了,他们才把这些工作都交给我做的!”
“听你这么一说还是我的工作好干啊,虽然挨点累受顾客点气,可是没那么勾心斗角,和哪个服务员不对付大不了骂他一顿,或者干上一仗,那些人能力有限,什么事情过去了就过去,想不出什么阴招,就齐力那老江湖整人整一辈子了,你还真得防着他点!”
“他算什么老江湖啊?仗着他爸在市有点能量混了个一官半职,其实他能力有限,很多新来的年轻刑警水平都比他高!”
“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起码你还能有自己的时间,我在浴池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休息日,要是缺人还得连轴转,你怎么说每个礼拜都能放上两天假啊!”
“放假?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加班是经常的,值班是必须的,没一个双休日齐力不给我安排工作的。那些可弄可不弄的档案、文件、报告他全交给我了,有时候我真想甩手不干了,可是一想为了家里给我投入的二十万块钱我也得忍气吞生!”
“会好起来的,你可千万别不干,我当年就是甩手不念大学了结果遗恨半生,你要是真甩手不干就成英雄了,现代社会男版英雄都生存不了,更别说女版的了,就算你压根没干警察这行,干别的工作肯定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甭管你是谁活着就得受气,萨达姆得受布什气,无原无故就是削你;布什得受拉登气,没完没了就是炸你!”
“行了,别发表恐怖主义言论了,一会请你吃东西!”
“不用,哪好意思!”我嘴上说不用,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吃什么了,倒不光是因为贪嘴,关键是可以和赵小娜多相处一会儿。
四十分钟之后我们的吊瓶都打完了,赵小娜高兴地站了起来,“走,我请你吃西餐!”
“西餐太贵了,吃点我能请起的,羊肉串吧。”
“不,我就想吃西餐,别的吃不进去,我有个同学他们家是开西餐厅的,我有打折卡,七折,环境不错就去那吧!”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听你的!”
我和赵小娜一起出了医院,然后一起悠闲地散着步,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可是谁都没说饿。我们踏上了一片草坪,我低着头踢着脚下的青草,老实说我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虽说希望和赵小娜一起吃饭,可是作为一个男人我还是有基本的自尊心的,在赵小娜面前我总感到有些自卑,我承受了太多的来自她的恩惠,“你,别踢草!草也是有生命的!”赵小娜回过头来命令我。
“矫情!”
“说谁呢?有人踢你你能舒服啊?”
“对,草是有生命的,可猪也是有生命的,那你为什么还吃猪肉呢?有人杀你也不舒服啊?杀猪猪能舒服吗?”
“谬论,你的观点不成立,咱们吃的全是养殖的猪,它们生来就是为了被人吃的,要是没有人类它们也不会繁殖出那么多头来,也不会被喂得那么舒服,所以吃它们是应该的,这草就不一样了,它是让人们看的,踩在它上面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还踢它!”
“你还真能说,细菌也是生命,你为什么要用吊瓶杀死它们呢?感冒你就挺着呗!”
“那是因为我不杀死它们,它们就会杀死我,你就会抬扛,不和你说了!”
“你说的西餐厅离这远吗?”
“不算远,打车用不了十分钟,咱们这么散会步不也挺好的吗?”
“是挺好的,我喜欢散步,咱们就走着去吧!”
“我也特能走,去西单买衣服一走就是一天,好久没逛了,哪天陪我去怎么样?男生的眼光可能会不一样?”
“随时愿意效劳!”
“我怎么联系你?”
“心灵感应!”
“你正经点,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躲着你?你是我的福星,巴不得天天跟着你!”
“真的?”
“当然,可是你那么忙,我最近倒是天天有时间。”
“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有时间找你!”
“我都跟你说过了,没电话,没手机,要不咱们写信吧?”
“算了吧,亏你说得出口,写信得几天能到啊?”
“要不上网联系,我QQ号已经好久没用了,邮箱也不知道好不好使了……”
“行了,瞧你那可怜样,的士!”
“哎,不是说走着去吗?都走了这么半天了再打车不划算!”
“我饿了,不想散步了想坐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能有好心情!”
我跟着赵小娜上了出租车,放屁的工夫就到了西餐厅,这西餐厅装修得很有时代感,里面坐着好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落座之后赵小娜冲着服务员喊了一声:“两个人,老样子,你看着来吧!”
“你常来这吗?跟服务员混得挺熟啊。”
“是啊,每个月都要来几次,这的西餐挺地道的。”
“你这同学挺有钱吧?”
“还行!”
“还行?这店够气派了,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女的,高中的时候是我死党,想认识吗?可以给你介绍!”
“不用,高攀不起!”
“看你说的,我同学可没那么势利,不会瞧不起你的!”
“我相信你的同学不势利,可是没必要介绍我们认识,到时候你怎么说啊?这是我同学,未来的餐饮界巨头;这是李傲杰,我新认识的北漂,快饿死了!”
“你想法可真多,我不会说点别的,就说你是吟游诗人!”
“算了吧,她再让我即兴做一首诗就毁了,我要是认识了她,哪天真吃不上饭了没准就得到这来要饭,到时候还得给你丢脸!”
“对了,说说你的事,为什么来北京,真有那么惨吗?”
“来北京来是因为少不更事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我还不算十分的惨,仗着出众的人格魅力总有贵人相助,不过这次我算穷到家了,过一段再找不到工作就只能打道回府了,我真不愿意回去,电话我都不怎么往家里打,最近写过两封信,混成这样真没脸见江东父老!”
“对了,你会英语吗?”
“会点,有个四级证,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不用太精通,会基本的口语就行,要不我和同学说一声你就在这干吧?你这么帅她肯定能要你,月薪差不多二千块呢!”
“她要我是什么意思?我只干活不卖身!”自从范哲给我介绍男妓那份工作之后我变得有些敏感。
“去死吧,以为我同学是什么人啊?人家考上研究生了,跟你说正事呢?说两句英文我听听!”
“OH……YES!OH……NO!eon!Let’sdoit!”
“你耍流氓,不理你了!”赵小娜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为什么不好意思?难道你看过,肯定是看过,不然脸红什么……”
“你……”赵小娜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这一脚正踢在骨头上,一时间火烧火燎的疼,我呲牙咧嘴正低头捂着被赵小娜踢到的腿,这时服务员端着盘子过来了,看到我的样子她关心地问:“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没什么问题,腿抽筋!”
服务员放下盘子走了,里面装着馋人的牛排,赵小娜得意地看着我说:“看你再惹我!”
“别以为你这一脚力量有多大,只是蒙到正地方了……”
“那我再来一脚试试?”
“说正经的,我太感谢你了,我现在需要工作,越快越好,你和同学好好说说吧,工资少点也行!”
“那可不行,这些服务员每个月都差不多能挣二千块,我介绍的人当然不能低于他们,不过你得会英语,这经常有外国人来,这些端盘子的很多都是英语四级,在北京不好混!”
“我一个月还没挣过那么多钱呢?来干杯!”我和赵小娜互碰了一下装着苏打水的玻璃杯。
晚餐一直进行到九点钟,格调高雅,美中不足是吃得不算太饱。其实我觉得和赵小娜谈得并不是十分投机,一直在东一句西一句地闲扯,可我感觉还是相当的开心,毕竟和一个年纪轻轻样子清爽的异性吃饭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而更加令人愉快的是还不用你买单。
出了西餐厅我们一块散了会步,然后赵小娜叫了辆出租车把我送到了蒋男那,之后自己坐着车回家了。
下了出租车迎着凉爽的夜风我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生活十分美好,甚至会一直这么美好下去。忽然从夜色中冲出一位长发披肩的性感女郎,她一头扎进了一辆隐蔽在楼前的奥迪轿车里,开车的是一位戴着金链子的中年男子,汽车疾驰而去,这楼里大多数都是租房子住的三教九流,那女人是做什么的可想而知。我突然心里一沉,一切都反了,应该是我请赵小娜吃饭,应该是我给她开药打吊瓶,应该是我打车甚至开车送她回家,应该是我照顾她……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形式上的东西,可是我和那长发女郎在形式上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都是靠着异性维持生计,我并不是看不起她,只是看不起我自己,靠异性吃饭更适合女人,可是我为什么要看不起自己呢?就因为我没钱吗?没社会地位吗?我没有自卑的必要,可是我和那长发女人到底有没有区别呢?如果有区别的话,是不是只存在于她能够更坦然地靠着异性吃饭,而我只是偶尔表现出一点男人应有的尊严,可实质上还是靠着赵小娜,我们到底有没有区别?难道我应该拒绝赵小娜吗?拒绝一个我已经有了好感的女人的帮助,不!凭什么啊!我的感情相对于那长发女人来讲还是真诚的,我也的确把赵小娜当成了好朋友,她是乐于帮助我的,我也没有理由不乐于接受帮助,也许她也能从帮助我这件事情本身得到快乐,可是又反了,我应该为了能帮她做些事情而感到高兴……
我忧心忡忡地敲开了蒋男的房门,“李哥,怎么了?这么晚才回来?谁惹你了,看你那脸长的!”蒋男穿着裤头站在我的面前。
“没事,蒋男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很无耻吗?”
“李哥,我觉得你挺实在的,为人也行,就是有点深奥,说白了也就是奇怪,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这我说不明白,就我这学历你把问题上升到哲学领域我是回答不了的!”
“哎,你很诚恳,我觉得自己虽然拒绝了范哲可还是……哎,我也说不明白,这两者不一样,靠一群女人吃饭和靠一个女人吃饭是不一样,可是真的不一样吗?难道靠着一群没好感的女人是吃软饭,靠着一个有好感的女人就不算吃软饭了吗?可是难道说女人比男人条件好,就能说男的是吃软饭吗?她还不是我女朋友,难道说靠着不是女朋友的女人就不算吃软饭了吗?我和那些鸭真的有区别吗?我算不算是一只很专一的鸭呢?可是我……”
“李哥,我明天有班,这问题你自己考虑,我先睡了啊!”蒋男慌忙钻进了被窝,然后充满恐惧地看了我一眼,之后闭上眼睛假惺惺地躺在那装睡。
“男人应该养女人,可是养不起女人的男人就没有权力有女人了吗?喜欢养不起女人的男人的女人难道就有罪过吗?我觉得喜欢养不起女人的男人的女人对爱情更真诚。可是喜欢养得起男人的女人的男人难道就有罪过了吗?养得起男人的女人和养不起女人的男人哪个更可怜?哪个更可悲呢?蒋男你说啊!”
“好!说这个我不怕你!”蒋男忽然来了精神,‘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偏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
“蒋男,你精神错乱了?你说什么呢?”
“李哥,你不是要跟我比说绕口令吗?”
“算了,咱们精神上差境界,不在一个层面,你睡吧!”
“操,我不如你呗?”
“也不能这么说,你比我快乐,我比你寂寞;可是我比你清醒,所以更加落魄!”
“你跟我俩装呢?就你有才华呗?这年头才华转化不成现金就屁毛不值,我高中时候学习也不错,你看你说话跟莎士比亚似的连个吊瓶都打不起,啥用啊?药打没了吧?病好没?用我借你钱不?”
“不用,我还有五针呢!”
“李哥,你不是在小诊所批的假药吧?别打抽了!”
“我从来不去小诊所,真出问题就麻烦了,我有个哥们在小诊所打针过敏差点没死了,舍不得为健康花钱的人是愚蠢的。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女警——赵小娜,她又给我开了五个吊瓶,今天我们一起吃的西餐。”
“她把你包了?”
“我做过什么有失男人尊严的事吗?为什么这么侮辱我!”
“好,那你给我个解释!她为什么给你开药?为什么请你吃饭?你算你外形不错也完全被这身糟糕的穿着和悲惨的现状抹杀了!”
“也许是因为她寂寞想找个人陪;也许是她为人豪爽习惯仗义疏财;也许是她对我有好感;也许是她把我当成了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也许……”
“也许是她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