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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买票啊！”
“这太破了吧？”
“好地方你去得起吗？帮你省点钱还不好，你应该感谢我，这离得近看完了回去也方便，快买票！”
“那谢谢你了，我去买票！”
所谓的售票处就是这间锅炉房式的电影院前面突出的一个几平米的小房，屋里面十分阴暗，我敲了敲玻璃窗，“买两张票！”
没人理我，我把头靠近了玻璃窗往里面一看，发现一个老大爷正半张着嘴淌着哈喇子坐在摇椅上睡觉，如果不是他的胸口还在一起一伏，别人会以为他死在屋里了，我又用力敲了敲玻璃窗，大声嚷道：“我买两张票！”
“哦，买票啊？”大爷醒过来了，可是显然神智还不够清醒。
“我买两张票！多少钱一张？”
“十块钱一张。”
“给你钱，大爷，开演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我们这连着放，看不着头你可以再看一遍！”
“谢谢你了！”我冲着大爷点了点头。
“进去吧！”
“票呢？”
“不用票，你进去吧！”
于是我和韩冰进了这家锅炉房式的电影院，还好里面没有锅炉，看上去并不像外表那么破败不堪，三十几个座位空了一大半，进来才发现这地方叫录像厅，前面就是一大电视，电影正演到梁朝伟在天台上拿枪指着刘德华，“真帅！”韩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这么黑你都能看得到我的脸？”我心想韩冰眼力还真好。
“我说梁朝伟，你少臭美，咱们就坐这吧！”
我和韩冰坐在了电影院的正中央，我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在我的视野范围之内坐着的都是情侣，啃、咬、抓、搔好不尽兴，我有些坐不住了转头看了看韩冰，“这地方有情无调！”
“别说话我看电影呢！我们同学说这片子不错！”
“你们同学肯定不是在这看的，爱看三级片的来这正好！告诉你没有什么人像传说中那么厉害，也没有什么事像传说中那么好，更没有什么电影像别人吹得那么棒，环境糟蹋了这部片子！”
“你少在那发感慨，我是穷人，你也不富，有得看就不错了！”
“穷人一定俗，但是俗人不一定穷，如果有人认为自己穷而不俗，那一定是他还没有穷到份或者穷的时间不够长！看电影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这不像吃饭，吃馒头或是龙虾都能吃饱，艺术上的东西只要一丁点的瑕疵就会对整体感觉造成极大的影响……”
“闭嘴！少跟我装有文化，我看电影呢！”
“我要用带有逻辑性的话语来使你我的大脑保持高度的理智状态，不然我在这种环境的感染之下很容易越轨，你没发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在发情吗？”
“没发现，你好好看电影就注意不到那些了！”
“可是对于这里的人来说电影不过是手段，目的他们正在达到！而咱们却把电影当成了目的，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太幼稚了吗？”
韩冰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欣赏着电影，我被她的精神感染了，也开始专心致志地欣赏着情侣们发情，很快电影的情节发展到了高潮梁朝伟对刘德华说：“对不起，我是警察！”
话声未落我搂住了韩冰的胳膊说：“对不起，我是色魔！”
这本来是个玩笑，我只是想试试韩冰的反应，可是不知道是这里的光线太暗没看清，还是她故意的，韩冰一掌击中了我的喉咙。力量！我又感受到了力量，我捂着嘴呕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这一下让我颜面尽失，坐在那老老实实地看完了整部片子，直到电影全部结束然后又重新开始，然后梁朝伟再一次对刘德华说：“对不起，我是警察！”我终于坐不住了，对韩冰说：“对不起，我想出去一下，电影已经演完了，剩下的情节咱们都知道了！”
“走吧！”韩冰站了起来，我跟着她出了电影院，长时间的黑暗使我对外面的阳光变得十分敏感，我眯着眼睛问韩冰，“觉得好看吗？”
“还行，不过你说得对，是没我们同学说得那么好！你觉得呢？”
“我的目的没达到，无心欣赏手段！”
“你说话可真深奥，我回寝室了，你去哪？”
“快六点了，咱们吃点东西吧，今天不吃面条了！”
“不去，现在寝室正好没人，我提前回去，争取个主动权，让她们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在屋里难受，省得我回去就看到她们难受！”
“菜板子会找你麻烦吗？”
“她是外强中干，全仗着体形欺负人，我不怕她！”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你能帮什么忙，怎么帮？不上班了天天来守着我吗？你哪来哪去吧，谢谢你请我看电影。”
“那我送你回寝室吧。”
“不用你送，怎么还想达到你的目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阻止不了我，我就两个字儿——尾随！”
“挺大个人还真不害臊，你想送就送吧，反正我是不会让你进屋的，丁娜要是看见咱们在一起小心她挠你！”
“她凭什么挠我，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她爸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工作机会，不过我也在那受了不少的气，不说那些了，把你送回去我就走。”
我就这么尾随着韩冰回到了学校，一直把她送到了寝室门口，韩冰掏出了寝室钥匙，转过头来对我说：“走吧，还想跟进去吗？”
“她们肯定不在里面吗？”
“肯定不在，她们每天五点钟就出去吃饭，然后去玩，上网、蹦迪、逛街，这帮小女孩可野了，不到半夜不回来。”说完韩冰开了寝室的门，出乎我俩的意料，丁娜和菜板子都在，还多了一个女生，厚嘴唇卷头发，长相酷似泰森。
“哎哟，还领回来个护花使者！”菜板子从床上站了起来，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韩冰面前。
韩冰泰然自若，把寝室钥匙往床头柜上一扔，“今天怎么没出去吃饭？特意在这等我吗？”
“你说对了，想找你谈谈，他跟来干什么，想跟你在寝室约会吗？你带他来有什么用啊？想让他打我们吗？我就不信他今天不走了，看谁能罩得住你！”菜板子掐着腰看了看我，‘泰森’和丁娜瞪着眼睛逼视着韩冰。
“怎么还有帮忙的？要我去找两个男生吗？”‘泰森’看了看丁娜。
我心想你不用找帮忙的，就你这长相再加上菜板子的身体真打起来难说谁胜谁负，这几个女生要是真过来挠我可怎么办？不能打，又不能不打，我已经开始有些紧张了，她们要是真叫来几个男生就更热闹了，大学生两极分化，文明的特文明，野蛮的特野蛮，我可不想在他们的地盘和这些学生切磋，打又打不过，跑又不好意思跑，我心想这事挺难办！
“李傲杰，我耽误你和韩冰的好事了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走！”丁娜终于和我说话了，虽然表情痛苦。
“你别说得那么难听，我就是送韩冰回来，你们都是同学犯不着老找人家麻烦。”
“不用你给我求情，我早受够了，看她们能把我怎么样？”韩冰满不在乎地走过去照镜子，摆弄着自己的一头秀发。
“你这小妖精还好意思照镜子，谁你都勾搭，你刚才离开的时候推了一我把没忘吧？”菜板子站到了韩冰的身后，韩冰瘦弱的身体完全被她挡住了，只露出大半个脑袋。
“谁让你挡我路了！”韩冰继续抚弄着自己的头发，她的临危不惧令我十分敬佩。
“你把头转过来，我跟你说话呢！今天有个撑腰的胆子还大了！”菜板子一下子把韩冰扳了过来，“住手！”我大喝一声刚想过去制止菜板子的野蛮行径，只听‘啪！’的一声！韩冰的右手在空中划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狠狠地落在了菜板子的左脸上，这耳光不仅分贝极高而且扇得优美，扇这耳光的人无论在力量还是技巧上把握得都相当到位。
“你！……”菜板子捂着被打红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愣在原地几秒钟之后突然发狂了，朝着韩冰冲了过去，以菜板子的体格韩冰如果不及时躲开很有可能会被她活活顶进墙里甚至顶出楼外去！
说时迟，那时快！韩冰顺势一闪，菜板子扑了个空，惯性使她一时间很难停下来，紧接着韩冰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菜板子的头发，一发力把菜板子按到了床上，菜板子被拽得‘妈呀’一声。这还不算完，韩冰又伸手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过来一把壁纸刀，‘卡、卡、卡’地推出了好几节，之后死死地抵住了菜板子的脖子，也不知是韩冰用力太大还是菜板子的肉太厚太软，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嵌进了菜板子的脖子里，如果菜板子稍一挣扎或者韩冰略一用力杀猪的场面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时间停止了，丁娜、泰森和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惊呆了，尤其是长相酷似泰森的女孩，她的嘴由于惊讶张得很大，好像准备咬谁的耳朵。菜板子哭了，她什么都没说，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韩冰满脸通红地喘着粗气，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毫无疑问我是看错韩冰了，她没我想象的那么老实，这女孩要么练过要么混过，而且无论是哪种可能她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此时我脑中闪现出几个大字：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轻易不出手，出手必伤人！
“韩冰，你想想后果，不要步你爸的后尘！”我的嗓子好像卡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滚，你出去，你不走我就插了她！”韩冰更激动了，屋里的人也变得更加紧张，害怕鲜血突然从菜板子的脖子里流出来，刀刃始终陷在菜板子的脖子里，此时的菜板子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生怕刀片划开自己的脖子。
“好，我这就走，你还年轻，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干过错事，我当年也是逞一时之勇出的事，总之没必要，你没必要这么做！”我一边说一边退到了门口。
韩冰突然放开了菜板子，把刀扔到了丁娜的床上，菜板子一动没动，还是老老实实地瘫在床上，丁娜也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吓傻了，刚才还半躺着看热闹，现在也紧张得坐了起来，韩冰看着丁娜和泰森，“你们给我听好了！有本事就拿刀杀了我，别老跟我没事找事，我烦！要是不敢就给我老实点，小心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插了你们！”
丁娜和泰森一句话都没说，菜板子依然躺在床上无声地啜泣，还好她的皮肤比较有弹性，没破，起码没出血。我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走还是留，“你们俩听见没有！”韩冰站起来走到了丁娜和‘泰森’的面前。
她们两个显然还没有完全缓过神来，只有丁娜木木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韩冰再一次来到了镜子前，旁若无人地梳起了头发，她梳头的时候相当用力，弄得梳子和头发之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还有一些不顺的头发干脆被梳子活生生地拽离了头皮，我心想这女孩还真狠，会不会是被菜板子她们逼疯了，我定了定神对韩冰说：“你们学校有心理医生吗？”
韩冰温柔地转过了头，气定神闲地看着我十分轻柔地说了一声：“滚！”
“哦！”我转身离开了，表现得十分顺从，我爸说话都没这么好使过。
５８．又出事了
自从那次‘杀猪’事件之后我变得有些魂不守舍，韩冰这女孩不像我想象得那么简单，我不知道到底该怎样面对她，我不想就这么草草地结束，可以确定我对她有好感，可是我对漂亮的女孩子都会有好感，对韩冰有好感，对李美娜有好感，只有孙小楠让我感到真正爱上了她，也许从有好感到真正喜欢是一个人是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那是需要时间的。
整整一个月我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再去找韩冰，在这期间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轨。上班、下班、睡觉、看电视，这种生活是我所熟悉的，但是却没什么意思，老实说我腻歪透了，还好我被工作弄得很疲惫，我对工作即使再适应还是会感到累，累到让我没时间思考。范哲变得越来越神秘，越来越爱臭美，他开始喷香水了，而且去浴池的次数也在逐渐减少，回到家就是睡觉，还买了很多衣服，他应该是很忙，我羡慕这种忙碌，不喜欢每天干一样的事情，做一样的工作，我和范哲已经很久都没聊天了，直到那天浴池发生了意外事件。
凌晨二点左右，赵磊在休息室里假死，我躺在更衣室的长凳子上睡觉，宋斌值班。最近我们三个私底下达成了协议，只要没人检查，一个人在休息室睡觉，一个人在更衣室的凳子上睡觉，后半夜顾客不多只留一个人值班，那样大家都能得到更多的休息时间。
更衣室里的光线太亮了，除非太累了不然我很难睡着，大多数时间只是闭着眼睛休息，再加上白天我在家里睡得很足，这会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眯着眼睛偷窥宋斌，这小子闲得无聊靠在柜子上用脑袋不停地撞着柜门，大概是试图使自己保持清醒。
“我是谁呀！他跟我能比吗？我说话绝对管用，我谁呀！你放心吧……”更衣室里进来一位顾客，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拿着手机，在吹牛逼！
他一边吹牛一边坐下来脱衣服，还好这是夏天，他穿得很少，三两下就脱完了，这并没怎么影响他拿着手机吹牛。这人锁上柜门拿着手机坐在更衣室的长凳子上继续吹，过了一会他大概是吹累了，开始躺在凳子上吹，我闭着眼睛听他吹牛也别有一番风味。这人吹牛的中心思想是自己黑道白道都好使，什么事都能摆平，听他的口气电话那端应该是个女的，又过了一会他不说话了，我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我偷偷地眯着眼睛扫了一眼更衣室，那人果然没了，只有宋斌站在那发呆，即使不困我也要装睡，不然万一顾客多了我还得帮宋斌干活。
我再一次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心想我得睡着，这么干躺着身体得不到休息，突然我的耳边传来了宋斌的声音，“李哥，李傲杰……”
我很奇怪宋斌的声音为什么会小得可怜而且好像还有些颤抖，自从我和宋斌赵磊的关系疏远之后我们都不太照顾彼此的情绪，如果有什么活需要两个人一起干宋斌一定会用他的高分贝嗓音毫不留情地把我吵醒。
我没吱声，继续装睡，心想他这么小的声音应该是想试试我到底睡着没有，如果我不装睡没准他就得喊上我一起干活。还好宋斌不喊我了，更衣室里静得出奇，突然宋斌拿脑袋撞柜子的声音听不到了，我又偷偷地眯缝着眼睛看了看他，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地方了，此时的他正背对着我，歪着头看更衣室的长凳子，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凳子上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我睁开眼睛定睛一看，是手机！没错，就是那男人刚才拿着的手机，他大概是喝多了，牛又吹得尽兴，结果把手机落凳子上了。我心想宋斌这小子真不够意思，这种小事告诉那人一声不就完了，喊我干什么？
突然宋斌把头转过来了，我慌忙闭上了眼睛，相信他头转得再快也比不上我闭眼睛的速度，接着我感到宋斌朝我走了过来，此刻我感觉得到他离我很近，也许就在我的眼前，我甚至听到了他的呼吸声，这小子要干什么？他也在偷窥我睡觉吗？就像我偷窥他一样？他想干掉我吗？我们之间虽说最近关系不太好可是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啊？但是他为什么不走呢？我虽然闭着眼睛仍然感觉得到他一直没有离开我，他就在我的面前，不出意外的话他离这么近一定是在观察我，这令我很难受，难道他是同性恋？要伺机对我图谋不轨，不会啊，他和赵磊经常对女网友骗财又骗色？宋斌还是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