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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刚才不是说要和我吃饭吗?”
“哦,我今天光顾生气了,是啊!”李美娜有些尴尬,吃饭只是借口,她光想着真实目的把这码事忘了。
“咱们一起逛逛街吧,放松一下,刚才去哪了?”
“我男朋友那,别提他了,心烦,男人一个都靠不住!”
“一个靠不住可以靠俩啊!”话一出口我就觉得有些唐突,李美娜真的有两个甚至更多的男人,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
“个个都靠不住,能帮我办点事吗?然后咱们去吃饭!”李美娜把吃饭说得好像是办事的报酬,这让我很不惬意。
“什么事?”
“回趟公司,我有些东西落办公室了,我的手机还有一对耳环,那些杂志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不要了,杂志你要是喜欢就给你了,帮我把手机和耳环拿下来就行,别的都扔那吧!”
“李姐,我也不想回去,我怕看见丁伟!”
“你怕他干什么?你快去吧,一会下班了,你一个男人怕什么!”
我心想也是,“行,李姐你就在这等着吧,我帮你拿下来!”
我冲进了写字楼,下了电梯直接杀进了公司,我不想和任何人打招呼,不想告诉任何人我不干了。其实我和李美娜在公司的地位都很特殊,李美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我大概只比每天早上打扫厕所的清洁工强一些,所以我们都有些脱离群众。
我低着头杀进了李美娜的办公室,屋里没人,我打开抽屉很顺利地找到了李美娜的手机,耳环很快也被我找到了,是一对很漂亮的白金耳环,李美娜和我说过这耳环是丁伟送她的。我拿着手机揣起耳环走出了李美娜的办公室,还以为这次行动会很顺利,可是刚一出门我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李啊,你过来一下,有点事!”不用说这是王总工程师,我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这是他近几天来第三次使唤我了,我已经到达极限了,已经辞职了他还想使唤我。
我阴着脸直接冲到了王总工程师面前,“咋地?!”
“你说什么?”王总工程师好像对东北话不太懂,或者他是在装蒜。
“干啥?懂不?”
“帮我买点东西!”王总工程师准备往外掏钱。
“顺便给我买瓶百事可乐。”李闯又想趁机使唤我一把,这下我更来气了,冲王总工程师发火还有碍于他的年纪和辈份,你小子年纪轻轻的凭什么使唤我,我径直走到了李闯身边,“帮我擦擦鞋行不?”
“啊?”李闯没反应过来。
“擦鞋!”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闯反应过来了。
“你是残废啊,凭什么让我给你买东西,我是你爹啊!”通常情况下我很文明,可是我也有很极端一面,一旦发怒难免会有过激行为。
“你怎么说话呢?”李闯也有些愤怒了。
“我怎么说话了!你给我开支了?我凭什么给你买东西!”
“你不是经常帮李美娜买东西吗?”李闯阴森森地看着我,他以为这样就能将住我。
“你以为你是李美娜啊,你以为你是美女啊?我告诉你李美娜是我女朋友,不信你他妈问丁伟去,你们偷着打听打听是不是这么回事!”
“小李啊,你这是什么态度吗?”王总工程师想打抱不平。
“我忍你很久了,你还没老到不会动弹吧?怎么什么活都支使我干,你要死了?”
“你怎么这样!”
“我就这样,好好看看一直都这么英俊!”
“你不尊敬师长!”王总工程师没想到我敢顶他,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师长?你是哪个师的师长?你就是他妈司令我也不尊敬!人值不值得尊敬得看行为,不能看岁数,其实人岁数越大越不值得尊敬,越学越坏,老奸巨滑,王八能活一千年,那玩意岁数大,你尊敬啊!”
“你……”王总工程师一拍桌子站起来了。
“怎么着?你想动手啊,我们东北有句俗话,装逼卖老一律干倒!”
王总工程师又往前迈了一步,我一看情况不妙,他这岁数要真打起来,怎么说都是我没理,于是我退了两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你这人就是贱,李美娜使唤你就没意见!”李闯在后面冲我喊了一句。
我转过身一边向后退一边对他说:“我们都辞职了,丁伟发现我们的关系了,他气得半死,等他回来你们就知道了!”
“早就看出你们俩关系不正常了!”李闯气愤地说道。
“多早看出来的啊?刚来一个月我们就开始了!”我把声音放大到全屋的人都能听到,反正我又不吃亏,让你们小瞧我,老板的女人我都得到了,别以为我傻了巴基的什么都不懂。进了电梯我又觉得有些对不住李美娜,这样不是坏了她的名声吗?转念一想也无所谓,反正她名声本来就不好。
出了楼我快步来到了公共汽车站,李美娜焦急地看着我,离着老远就对我说:“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半天,碰到丁伟了吗?他不让你拿吧!”
“没有,拿出来了,我对你抽屉里的地形不熟悉,半天才找到,李姐你是不是肯定不回公司了?”
“是,肯定不回了,白天那情况你也看到了,气死丁伟那老王八,走我请你吃饭去!”
“算了吧李姐,不用了,你心情也不好,改天吧!”我并不想强迫李美娜,我看得出她情绪低落,脸上不时表现出忧郁的神情。
“不,今天一定得请你,我正想找人聊聊天,咱们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也不多了!”
“好啊,我可以陪你聊天,其实我很会聊天只是不爱陪一般人聊!”
“那你爱陪什么人聊?”
“当然是美女,咱们逛逛街吧,边走边说。”
“少跟我贫,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逛街,不逛,说吧你想吃什么?”
“你说了算,我什么都能吃!”
“咱们吃西餐吧,那里会安静一点,上车吧!”李美娜一挥手一辆的士很及时地停在了她的旁边。
坐上了出租车我问李美娜,“今天你光打车就花了不少钱吧?”
“无所谓,别跟我提钱不钱的,我心烦!”
“你心烦什么?对美女来说前途永远灿烂,就怕你不会利用!”
“小孩不大想法还挺多!”
“我都25了,你才比我大一岁,确切地说是大五个月,李姐你这么漂亮该结婚了吧?”
“结婚和漂不漂亮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像你这么漂亮肯定很多人追。”
“那可不一定,高不成低不就,咱们到了地方再说,司机我们去莫斯科西餐厅。”
“那地方我听范哲说过,有年头了,李姐你经常吃西餐吗?”
“范哲是谁?你不喜欢西餐吗?”
“范哲是我的一个朋友,吃什么无所谓!李姐,男朋友会给你介绍工作吧?或者干脆养着你。”
李美娜叹了口气,看着车窗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沉默了,我知道这事肯定是没办成也就不吱声了。我们两个都不说话了,我在心里盘算着一会该和她聊些什么话题。老实说我虽然经常和李美娜打趣、开玩笑可那是年轻人特有的交流方式,我们的关系其实很一般,只是我对她感觉不错,一会我们即将近距离单独接触,这还是第一次,我不禁有些期待又怕受伤害。
我坐在那发呆,很快思维进入了凝固状态,这种状态在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发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下车吧!”李美娜的声音把我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我跟着李美娜进入了莫斯科西餐厅,我一直在担心吃饭时可能会突然袭来的尴尬,所以无心观察周围的环境,‘咣当!’一声,我被椅子绊倒了,服务员很及时地跑过来扶我,“先生没事吧?”
“先生没事,忙你的吧!”我没想到尴尬来的会这么快,还好现在餐厅里人不是太多。
“你可真逗,还没吃就激动了?”李美娜回头看了看我。
“不是激动,我饿迷糊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你买单的时候要注意控制血压,不要像我一样昏过去!”
“西餐可不怎么解饿,反正你使劲吃吧,今天我管饱,坐这吧,靠窗户。”
我们面对面坐着,这是一张小桌,应该是情侣座,我感到有些别扭,可是也没办法,只好很端庄地挺着腰板坐在那。
“先生吃点什么?”服务员很恭敬地问我。
“李姐你先来吧!”我还没吃过西餐,只是在电视上看过,这桌子上又刀又叉的我还真有点木。
“别客气,你点吧!”
我心一横,“服务员什么顶饿,抗吃?”
“先生,这本子里有好多种类的西餐,您先看看吧!”
“不看,那玩意好看不好吃,牛排有吧,再来一份水果沙拉。”西餐当中我只知道这两样东西。
“明白了,小姐呢?”服务员把脸转向了李美娜。
“一瓶红酒,加一份牛排!”
“够了吗?”服务员又把脸转了过来,他好像知道我很能吃。
“李姐,够了吗?”
“我吃不了多少,你别客气!”
“好,那直接来三份牛排吧,有沙锅面吗?”
“没有,有意大利面!”
“行,什么面条最畅销来什么面条,先这样吧!”服务员走了。
“你还真能吃!”李美娜冲我笑笑,很优雅地一甩头发,夕阳洒在了她的脸上,非常动人,我有些局促不安,盯着她看好像有些不太礼貌,看一边吧好像也不太礼貌,最后我决定还是选择第一种不太礼貌。
“你看什么?”李美娜抬着下巴在冲我放电,她好像要调戏我,我不能太被动了。
“我觉得不看你是对美丽的一种不尊重,你把脸转一转,让我欣赏一下侧面!”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说话,能喝酒吗?”
“酒有什么不能喝的,敌敌畏也能喝,喝完顶多死呗!”
“我说正经的呢,红酒能喝多少?我管够,今天不醉不归!”
李美娜话音未落,服务员拿来了红酒和两个高脚杯,我往杯里倒满了酒,“李姐,为了咱们的友谊干杯!”李美娜喝得很痛快,一杯红酒一仰脖进去了,我也一口干了,这酒还挺好喝的,我又重新倒上了两杯。
“来再干!”李美娜还要喝。
“李姐,红酒不是得兑雪碧吗?咱们还没吃什么呢,这么喝容易醉!”
“兑雪碧就没意思了,这么喝才纯正,来吧,大小伙子喝点红酒算什么,为今天咱们全都下岗了干杯!”
我们又干了一杯,这次开始觉得胃里有些灼热了,我再一次倒满了酒对李美娜说:“李姐,这杯我倒上先放着吧,吃点东西再喝吧!”
“行,下次别倒这么多,喝红酒哪有倒这么满的,你看都要冒了!”李美娜用她那双杏眼在我脸上扫了一下,“今天觉得你特帅!”我发现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李姐,你脸红了,这才两杯,你酒量也不怎么样啊?”
“哈,谁说我能喝了?我一喝就多,那帮臭男人还偏想灌我,谁让你倒那么满了,你看咱们刚倒三杯,这一瓶酒快没了,服务员!再来一瓶红酒。”很快红酒又上来了。
“李姐,我酒量也不怎么样,咱们都喝多了不行啊!”
“来,再喝一口,喝多了有什么不行的,喝多了还不是便宜你,哈哈……”李美娜冲我一笑,一口喝了大半杯酒,我也只得硬着头皮陪她喝。
很快面条上来了,还真少,最多三两,不大一会就被我吃光了,接着是水果沙拉,最后是牛排,我自己有两份。
“今天让你破费了,这刀叉怎么用没什么规矩吧?”我一边嚼牛排一边对李美娜说。
“无所谓,你吃着舒服就行,咱们吃饭也用不着什么商务礼仪,把剩下的半杯干了吧!”
我肚子里有了干粮再喝酒也就不那么难受了,倒是李美娜只顾着喝酒,没怎么吃东西,十五分钟之后我面前的盘子都空了,只剩下水果沙拉还能时不时地用叉子叉一块尝尝。我发现李美娜的脸颊已经随着夕阳的颜色越来越红了,第一瓶红酒早就被我们喝光了,李美娜又拿起了第二瓶倒上了,“来,老弟咱们再干一个!”
“美女咱们随意吧,老这么干受不了啊!”我也有些上头了,眩晕感开始从小脑逐渐渗透到大脑。
“别叫我美女,小流氓才那么说话,叫我姐!”
“我就是小流氓,叫你美女姐吧,你说咱们为了什么干杯啊,干杯得找个理由!”
“找什么理由,想喝就喝,我就是想喝多,喝多了就不用伪装了,喝多了心情好,我今天心里堵得慌!”
“行,咱们再干一个,为了北京申奥成功!”我和李美娜又干了一杯,我的意识还是很清醒,只是觉得李美娜脸红的时候更漂亮了。
“小李,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你是不是特看不起我!”李美娜忧伤地望着我。
“没有,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美女你个多高?”
“我一米六五,我和丁伟的事你也知道吧,他当着你的面把我给撵走了!”
“孙小楠,一米六八,你多重?”
“九十八斤!你听没听到我说什么啊!”李美娜撒娇似的大喊一声。
“孙小楠九十六斤,我听着呢,你和丁伟的事我知道,那有什么啊,社会不就那样吗?我要是老板有你这么漂亮的秘书估计也得出事!”
“谁是孙小楠啊?”
“是我初恋,不知道她现在死没死,她长得老漂亮了,比你还漂亮!”
“你吹吧,比我漂亮能跟你吗?你又没钱,不过长得挺帅的,可惜现在女孩大多不认那个,年轻点的你倒能迷倒一片,就像丁娜那样的小女孩!”
“切,我迷她有什么用啊?她长得又不漂亮,李姐,其实你不用难过,就你这外形到哪找不着工作啊,你那男朋友不是挺有钱吗?那奥迪车是他自己的吧,你跟着他不就得了!”
“你懂什么?你以为他很大方吗?我告诉你,我在他那什么便宜都没占到,他只在刚开始的时候给我买过些衣服,他不要我了,肯定是喜欢上别人了,他最近对我越来越冷淡,你以为那些男人就那么好糊弄?”
“反正我要是一大款,你要跟着我,我肯定得给你点实惠,起码让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在感情上我不敢说自己负责任,在经济上我肯定负责任!”
“你负个屁责任,说得跟真事一样,你连自己后半辈子都保证不了,等你真挣到钱就不那么想了,你要真那么想肯定就挣不到钱!”
“李姐你别生气,我不把你当外人才问你,丁伟给你的钱也够一辈子够花了吧?”我在试探李美娜,她看来是真醉了,眼神已经迷离了,我想知道她到底从丁伟那弄到多少钱,顺便分析一下二奶这个职业有多大的发展潜力。
“够花一辈子?屁!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他倒给过几次钱,一回也就是五千、一万的,我早就花没了,后来到他那上班,一个月给我开五千块钱,手机费给报,多一分没有了,我还租了处房子,一个月一千块,我现在存折里就五千块钱,挺不了几个月了,没办法,花钱花惯了!”
“丁伟那小子太不讲究了,要我说以你的素质应该能混台宝马开,你是没碰到好的机遇,没碰到好主,不破不立,这回你重新找个比丁伟和开奥迪那小子更有钱的男朋友!”
“你小子倒挺会幻想,我可没那两下子,没学历也没魅力,脑子又不好使,这回要是找到工作每月一千多块钱就不错了,弄不好还得付出代价!”李美娜又喝了一杯,她已经开始自斟自饮了,喝得很伤感,并不难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