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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海所造的三弓床弩,重约两百斤,通玄境精锐悍卒就能背着走,再配以血纹钢铸造的、极其锋利的三棱箭簇,在二到五百步范围内,甚至可以直接洞穿黄级中下品的灵甲。
为防止三弓强弩的制造秘密被轻易看破,陈海在齿轮、机括及三弓连接的关键部件,都用精钢外壳整体封铸起来;破坏精钢外壳,内部的机括及衔接部件都会被相当程度的被破坏掉,难以窥及真正的原貌。
当然,桃花坞铸造场的产量还极有限,前后三四个月先期也就能造出十二张三弓床弩,陈海也只是装到扈卫营所拥有的四辆轻型战车上;陈海还是要优先考虑提升扈卫营及留守桃花坞这部分扈兵的整体战力。
陈海还利用这些暗中输送进来的资源,将昭阳亭侯府的扈卫兵甲都提升了一个等级。
从这些方面也能够看得出,幕后的神秘人对第七都新军的期待值也日益提高;同时也看得出幕后神秘人的势力有多恐怖。
西园军这边每天就有相当上万枚精元丹的额外物资消耗,幕后的神秘人都浑不当回事;而且,西园军第七都很可能仅仅是这位神秘人诸多暗棋的其中之一。
当然,陈海也绝不会亏待了身边的扈卫营。
扈卫营的规模虽然都没有扩张,还是吴蒙、葛同、铁鲲、齐寒江、丁爽等人,但这一百将卒以及留守桃花坞的百余扈兵,都是忠于陈海的,也是能随陈海共进退、随时能调走离开西园军的私兵。
除了传授他们真正称得上是玄功绝学的那几种武道秘形外,陈海还将他此时掌握最强的十步断水斩传授给吴蒙、齐寒江、丁爽等人,但能不能从中悟出武道真意,那就看他们各自的悟性跟机缘了。
在确信蛮奴铁鲲暂时无力摆脱他的控制,陈海也将一些玄功绝学传授给他;这架人形战械,陈海也不能会忽略提升他的价值。
陈海此时所掌握的资源,已经超过他车骑都尉的权限,一些修炼资源也是优先向吴蒙、齐寒江、丁爽他们倾斜。
益天帝七十三年入秋之后,除了吴蒙这段时间踏入辟灵境巅峰,周钧、葛同修为都有长足精进之外,齐寒江、丁爽、周景元等六人也相继成功开辟灵海秘宫,踏入辟灵境,成为陈海手下最精锐、最信任的嫡系。
虽然太尉府及纠缠不休的各方,都不希望、也不期待西园军的战力有多强,但随着西园九都新卒日渐成军,必要的弓弩战械以及战骑、战车也都陆续照京营军的标准给备齐。
陈海也是差不多在入秋之时,在第七都九大战营的基础上,开始对上万将卒进行骑射及车战的操练;而到十月底,第七都才算是正式成军,前后刚好用掉六个月的时间,陈海算是圆满完成太尉府所要求的半年成军的编训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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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益天帝七十三年,朝堂两派大臣还在牵扯牛皮,久久拖延不赈济灾荒。
虽然七十三年入春后的灾情已经有所缓解,但此前持续数年的大灾,以及大量的流民背井离乡,京郡附近很多地方的农耕都荒废了。
朝堂两派大臣,只是将大量的流民封堵在秦潼等关城之外,不使之侵扰到五关之内的京畿地区,就当作没有看见,但大量的流民已经不可能再平静熬过益天帝七十三年的春荒,就陆续侵袭五关之外的府县。
开始差不多每旬都有民乱暴发的消息传到京畿,春荒熬命最严重时,甚至每天都有民乱暴发。
五关之外的大量府县,也属于京郡八族范围,宗阀世族势力强大,看到流民大规模出现后,虽然各方面拖延着都不主动赈济灾情,但府县地方兵备都得到一定的加强。
开始地方武备大体还能压制住流民作乱,偶尔听到有什么较大规模的乡族寨城陷落,都已经是不得了的大事件。
西园军当时还没有练成,虎贲军也拖延不出京畿镇压,随着时间往后拖延下来,一方面是地方府县兵备缺乏严密的体系,多各自为阵,一方面作乱流民之间的联合日益加强,沿驰道、楚江及支流分布的一些市镇、寨城,则开始批量陷落,甚至有不少府县也被流民攻陷。
入秋之后,流民之祸在五关之外,也就越演越烈。
两派大臣还是拖扯着不让虎贲军精锐出五关镇压,但也授权京畿之外的诸郡巡牧整合境内的地方武备清剿叛乱流民。
宗阀世族及附庸宗族的态度,还是结寨自保,只是确保封邑及宗族之地不受流民侵害,而没有宗阀世族的精锐子弟及健锐私兵配合,地方武备整合起来,兵力规模不小,但战力也相当有限,清剿叛乱流民,互有胜负。
益天帝七十三年的秋天还没有过去,五关之外较有规模的流民叛军,就多达七十三路。
而在秦潼关外,就有十三路有名有姓的流民叛军,占据地形险恶的山岭攻略地方府县。
陈海不知道西园军将来有没有参与清剿民乱的机会,但也开始制作秦潼关附近的地形沙盘,将战局推演作为日常操练的一部分进行着,日子却也过得相当清闲。
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桃花坞及梅坞堡那边也成功利用大型辎重车,改造出四艘小型的坚固战船,还专门请裴晋华炼入御水法阵,四艘战船行秋野河上,快如奔马,仅需要一炷香的,就能横渡十数里宽的河面,往来两岸。
陈海除了在伏蛟岭负责操训事务,也偶尔会到秋野河对岸的桃花坞小住。
七十三年入冬前一天,陈海与赵融、屠子骥渡过秋野河,到梅坞堡参加董潘召集的宴请,正酒酣耳热之际,突然听到有飞禽从梅坞堡上空凄厉惨号着飞过。
陈海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出大厅,就见十数头体型巨大的巨鹫等灵禽正狼狈不堪的往燕京城方向飞过去。
这些灵禽体型都庞大无比,但毛羽零落,肢残骨断,还有不少雷殛焦痕,十数将卒骑在灵禽身上,也是惊惶无比,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
其中一头灵禽,正是当初屠子骥乘御飞出秦潼关迎接葛玄乔一行人的青鹏鸟,青黑色的羽翼边缘隐有金芒,这实是跟随秦潼关守将屠重锦十数年的灵禽坐骑,甚至比陈烈身边的那头青鳞雷鹰都要强出一截。
“屠子骥在此,秦潼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此情形,屠子骥吓了一跳,他这时候才看清楚族叔屠重锦血染铠甲,正狼狈不堪的骑着青鹏鸟往燕京城逃去,大声问道。
听到屠子骥相唤,屠重锦驱御青鹏鸟往梅坞堡飞来;其他乘骑灵禽东逃的,都是他帐前的部将及扈从,惊恐难安的也都往梅坞堡飞过来。
屠重锦满身染血,铠甲残破,身上伤痕累累,看样子是经历一番苦战才突围杀出,样子凄惨且狼狈,甚至到这时屠重锦眼鼻都有鲜血溢出。
再看随屠重锦跳下灵禽的诸人,也都个个这般模样,陈海与赵融、董潘、吴雄等人心都猛的一沉,屠重锦身为秦潼关的守将,他与身边的部将及嫡系扈从都这般模样东逃,都知道这意味着秦潼关已经失陷。
“怎么可能,流民怎么可能会攻陷秦潼关?”董潘大惊失色的问道。
陈海、赵融、吴雄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知道秦潼关外还有大量的流民滞留。
秦潼关虽然仅有屠重锦所率的一都虎贲军精锐,兵力谈不上多强,主要将帅也只有明窍境中后期修为,但秦潼关作为京畿外围的五大雄关之一,城墙高逾百米还是其次,防御大阵之强,即便是三五道胎境强者配合十数万精锐之师强攻,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攻陷下来。
秦潼关怎么可能就莫名其妙的失陷了?
“秦西镖行早就被赤眉教所控制,小股赤眉教徒,前混入镖行的车马队进入秦潼关,我们一时不察,诸将在饮宴时都被下了药,防御大阵的中枢又被突袭遭到破坏,这时候混在关城外流民之中的叛军,突然夺城杀进来,秦潼关就陷落了,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屠重锦欲哭无泪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禁药成秘
“下药?”屠子骥一时没发应过来下药是怎么回事,在得知秦潼关就这样失陷了之后,震惊得都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他难以想象万夫莫开的秦潼雄关,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失陷了。
“逆灵散?”
陈海惊问道,这时候看屠重锦等人七窍溢血、体内气机错乱、真元涣灭的样子,心想这不是服下逆灵散,真元逆沸后冲入灵脉冲击脏腑才会有的伤势吗?
“逆灵散!”屠子骥、赵融同样是震惊无比,愣怔了好一会儿,才从模糊的记忆里想到逆灵散是什么东西,震惊问道,“流民叛军怎么可能会有逆灵散这种已经绝迹上百年的禁药?”
陈海与周钧对望一眼,没想到屠子骥竟然都不知道逆灵散早已经重新问世了。
当初清剿玉龙山流民叛乱时,他们就吃过逆灵散的大亏,以致太微宗三十多内门弟子及大量的道兵弟子被围歼黄龙渊石寨之中。
那时候逆灵散这种禁药就重新问世了,而且极可能是赤眉教徒所掌握,陈海没想到河西竟然没有将这么关键的信息通告燕京及周边诸郡。
周钧想到陈海曾说过,边郡强藩很可能极乐意看到流民能如此大规模的聚集,极可能是边郡强藩故意纵容,他此前并不深以为然,但看屠重锦等人对逆灵散毫无防备、而屠子骥、赵融等人对此皆毫无所知,心里微微一叹,暗感还是陈海对局势看得更深刻,更细致入微。
河西那边还是希望天下大乱,那样才会有河西更多的机会,大都护将军或有着他们难以想象的野心。
董潘、吴雄等人也是眉头深锁,屠重锦他们竟然大意被下药,真元逆入灵脉都受重创,这还能突围杀出来,也可以说是命大,但怎么轻意就集体被下了药?
陈海微微一叹,心里想,看来赤眉教谋算秦潼关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必是秦西镖行此前花了极大的力气巴结、讨好秦潼关的守将,这才会让屠重锦他们完全失去防备;而大量流民拥堵秦潼关外,极可能也是赤眉教早就谋划好的阴谋。
面对屠子骥、赵融他们难以置信的质问,屠重锦也只能苦涩而笑……
“我等此时率兵奇袭,或能击溃叛军,夺回秦潼关!”吴雄才不关心屠重锦他们的惨败,此时却想到他们作为客军,有一个天大的机遇落在眼前。
客军是不能随便插手地方军政事务,但秦潼关被流民突袭陷落,屠重锦只要向他们救援,他们可以紧急出军参战;甚至西园军都无需太尉府的军令,也能紧张参战。
屠重锦自然是希望董潘乃至陈海能率兵助他夺回秦潼关,这样他失夺秦潼关的罪责将会极大减轻。
陈海看向董潘,微微摇了摇头。
屠重锦等将帅虽然被下了禁药,措不及防,但驻守秦潼关的上万将卒,都是虎贲军精锐,大半都有通玄境以上的修为,百武校尉以上的中低级武官甚至都有辟灵境以上的修为,再措不及防,也能依赖关城内的巷道等特殊地形,组织防御、反攻。
秦潼关遇袭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屠重锦他们就已经逃过梅坞堡,要么驻守秦潼关的虎贲军已经糜烂到极点,要么是突袭秦潼关的流民叛军,实力要比想象中强得多。
一切都有赤眉教在背后算谋,陈海觉得他们首先要摆脱对流民叛军是乌合之众的刻板印象,贸然率兵过去想反袭秦潼关,很可能会吃大亏。
董潘样貌粗犷,性子实则细腻得很,不然河西也不会让他任进奏使,处理河西在燕京的事务,他与陈海对望一眼,也知道这事太蹊跷了,绝不能贸然出兵。
屠重锦看陈海、董潘两人的神态,也知道此事没戏,河西在燕京就一千多道衙兵精锐,不会轻易犯险,而陈海编训西园新军第七都,没有太尉府的军令,也不会拿自家前程犯险,苦叹道:“我这便到太尉府请罪去!”
“屠帅到太尉府请罪,或许有所不妥,要请罪,也该赶到青龙裕去请罪,”董潘说道,“另派他人到太尉府通知军情即可……”
经董潘提醒,屠子骥也陡然醒悟过来,劝屠重锦道:“应去青龙峪总管府请罪。”
虎贲军还保留五师精锐,但太子赢丹为防止有人向虎贲军渗透什么,除了宿卫宫禁的兵力外,主要精锐战力都驻守在燕京东北的青龙峪大营,设有虎贲军总管府。
太子赢丹执掌太尉府,同时又以骠骑大将军的身份,执掌虎贲军总管府,但总体说来,太子赢丹对虎奔军总管府的控制力要更强一些,而太尉府诸系官员大臣又相对复杂,京郡八族都有子弟在太尉府身居要职,都分不清谁支持太子赢丹、谁支持益天帝。
屠重锦此时到太尉府请罪,以往跟他结仇的太尉府官员大臣,执意要治他的失城之罪,太子赢丹很可能就直接将屠重锦推出辕门斩了;而到青龙峪大营,只要有人替屠重锦求情,活命的机会更大一些。
董潘与屠重锦、屠子骥关系亲近,也不希望屠氏痛失一员大将。
屠重锦面色沮丧,也知失城之罪难逃,但也不想丧妻儿老小独逃。
“河西兵是客军,不能插手地方军政事务,而此时秦潼关情况未明,这点兵力也难谈反攻,但要是屠帅相邀,或许出兵助屠帅在外围收拢残兵,监视流民叛军的动向,总比直接到太尉府或青龙峪请罪要好!”陈海建议道。
“这也是不得以之办法。”董潘点点头道。
只要不拿他手里千余道衙兵冒太多的险,能从中分一杯羹,他还是乐意的。
而屠重锦能收拢部分残兵,手里有一部分嫡系将卒,在秦潼关外又摆出一副积极将功赎罪的姿态,太尉府及虎贲军总管为避免直接将屠重锦他们逼反投靠流民叛军,通常都会许他戴罪立功,不会急着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大恩不言谢!”屠重锦稍稍整理惊惶的心思,也知道陈海、董潘如此建议,实是替他着想,也极可能是他摆脱死罪的唯一办法,当下就安排两人分头往太尉府及青龙峪大营报信,他与十数残兵败将留在梅坞堡,等候董潘、陈海派兵助他西进,收拢残兵。
除了一千河西道衙兵精锐外,陈海他们在梅坞堡、桃花坞、伏蛟岭也就两百扈卫可用,但此时都已经是不弱于道衙兵的精锐。
没有太尉府的调令,除了作为私兵的扈卫营百余精锐外,陈海也不敢将西园第七都新军擅自调出参战;那是要砍脑袋的重罪,一旦被人抓住这把柄,幕后的神秘人都没有办法替他说话。
董潘要留在梅坞堡坐镇。
梅坞堡距离秦潼关就五百里,谁也不清楚流民叛军会不会失心疯,沿驰道往燕京席卷而来,他们要在梅坞堡做好抵御攻击的准备。
陈海则安排屠子骥、赵融返回北岸伏蛟岭,虽然西园新军没有太尉府的调令,不能轻举妄动,但此时在北岸多征用民船,做好增援南岸的准备工作,则不会受到不必要的刁难跟质疑。
董潘决意以陈海为主将、以吴雄为融将统领五百精骑,护送屠重锦往西逼近秦潼关收拢从秦潼关突围出来的残兵——董潘决意用陈海为主将,也是看重陈海在变化莫测的战场上把握时机的应变能力,比吴雄强多了。
换在杜峻峰被召回河西之前,吴雄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但在陈海与杜氏的矛盾中,神侯及世子都安排杜峻峰回避,吴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