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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不要……”那个叫浩澜的孩子梦中总是不安的,似乎噩梦总是尾随着他一般。
每当此时我都会轻哼一些歌曲,希望可以化去他心中的恐惧,以及他内心的怨恨,否则他一身怨气的接近我,现在身为玉精,易被身边接近的人身上的情绪感染,我可不希望自己也变的恐惧,变得愤世嫉俗。
唯一可行之法便是化形,这样就不再脆弱。
十年,足够那孩童长为少年,也足够我化形为人。
殷浩澜,那个习惯了和一块玉石诉苦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少年,他剑法纯熟,却不带杀气,不带杀气的剑,杀不了人。
我终是可以化为人形,夜空中的月亮出奇的圆,子夜,它的光芒如水银一般宣泄而下,落在一座古山之中,我所在的洞府,被我吸收。
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躯体,肌肤白皙滑嫩,发丝乌黑油亮,手指修长纤细……。。而那块玉石,碎裂了。
轻轻拈起一块,手中翠绿的光芒闪过,变成了一枚圆润光滑的戒指,往右手小指一套,右手一挥,装了几块玉石进去,而我的灵力只有这点作用了,耗费灵力炼器,或者用作别的,耗费一点,生命就缩短一些,耗费了就再没了,直到耗费完,而我的生命也就宣告终结了。
当然,一枚储物戒指还不至于耗去多少灵力。
取了一件殷浩澜的袍子披在身上,有些宽,不过也还算合身,这一世,我化形没有阻拦,我成了男子,或许该高兴一番,我终是成为了男子。
殷浩澜不知为何,今夜迟迟未归,我满意的笑了,这样化形,离开,便没了干扰。
夜色笼罩住这片茂密的森林,而我趁着夜色,离开了这居住10年的洞府。
太阳升到了正空,殷浩澜回到洞府的时候,身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看着那块破碎了的玉石,眼中蓄满了泪水。
“我杀人了,血原来那么红,那么艳!~”
“我本下不了手,可是他求饶的时候却反攻我,我就杀了他!~”
“若我不杀他,他便会杀了我…。。”
“你是因为我沾了血腥所以才碎裂的吗?连你也离开我了……”
殷浩澜捏着一块碎玉,划破了手掌,殷红的血液滴落在浅浅的水中,泛起圈圈涟漪,红色在水中扩散开来。
第四章
“烟云公子,您可来了,绿冗姐姐可是等得急了!”一个头发绾成飞云髻的女子见到我,立即迎了上来,拉了我的衣袖就往里走。
“那可真是罪过,怎能让美女等在下呢!何况还要霞飞姐姐来迎!”我笑着道歉。
女子回头瞪我一眼,脸上飞起了红霞,眼中有着痴迷。
这是名为醉生梦死的青楼,花魁名为绿冗,舞技尤为惊人。
至于为何厮混青楼,这就要慢慢说来了。
出了森林到的第一个城竟是一座大城,纳尹国的仓皇城,不算军事重地,却是鱼米之乡。
当了用那烟云暖玉碎片随便雕刻而成的玉佩,以及簪子,竟得一大笔银两,总计2百两黄金又五千两白银,一两银子可以吃到一桌上好的酒席,1两黄金等价100两白银(根据游戏算的,哈哈,别扁我),这些钱够我挥霍不少时日了。
这个空间似乎修真界没有涉及,因为许多修真的极品材料都被当街贩卖,而且还无人问津,真是奇怪的空间,不过于我却是再好不过,至少我是安全的,否则被修真界中人发现有化形了的玉精,还不抢夺得天翻地覆?
这里似乎近似于原来那个空间的唐宋时代,还是比较落后的时代,不过他们的宽袍大袖,丝绸绣品却是我喜欢的东西。
既已身为男子,自然要到青楼逛逛,青楼中多出才女,自然要去见识一番。
醉生梦死是仓皇城最有名的青楼,而绿冗是醉生梦死的花魁,以舞技最为精妙。
她只初一、十五出演,一般很难见上一面,除非有足够吸引她的东西,要么足够有钱,让醉生梦死的老鸨出力,要么有足够的权利,让她不得不相见。
我送上了一个木雕,檀木,雕刻的是敦煌飞天,在那浊世怎么也混了一百六十八年,时间久了,什么东西都会学一点,雕刻是我极喜欢的消遣方式,看着石头或者木头在手中成型,那是一种得到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
就这样,我也成了绿冗的入幕之宾,和她见面,无非谈谈风月,喝喝酒水,欣赏她的舞蹈,偶尔给出一点意见,这时候她总是欣喜得犹如一只翩飞在花丛中的蝴蝶。
“烟云,你怎么才来!”绿冗见我站在她的房门,嘟了嘴将我拖了进去,她有着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听说有一半的胡国血统,棕色的发丝绾了坠马髻,斜斜簪了一支翠绿的玉簪,盘绕了几圈翠玉珠子,一身翠绿带着嫩黄的衣裙,有着精致的五官,窈窕的身材,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昨日谈妥了房屋的价格,便张罗着买了下来,今日忙着收拾,所以晚了!”我任她拉着,她身上淡淡的荷香萦绕在鼻尖,心中却无任何牵动,或许是做久了女人,或许是当久了世外之人,竟不被女色所引。
“是吗?烟云打算在仓皇落脚了?”绿冗有些惊讶。
“非也,无非是希望有个自己的窝,不管在这逗留多久,还是希望有个舒适的房屋。”我笑了,我怎会在一个地方落脚呢?
“是吗?买在什么地方了?”她松开我的衣袖,替我斟了杯茶。
“城东边的角落,一座很简单的院子,有红漆涂成的石桌椅,有垂着嫩黄花串的架子,有开了睡莲的大水缸,有挂了秋千的桑子树,有垂了风铃的房檐……”有些习惯是改不了的,就如风铃,无论住在哪里,我总是会在房檐,或者窗前挂上风铃,那是无可避免的。
“似乎很惬意,改日我定登门造访!”绿冗笑了。
“若你去的话,我定奉上自制的花茶!”我也笑了,绿冗是青楼女子,但她面对我是倘然真诚的,玉精面对人心的时候总是比较敏感。
“烟云,你前日唱的那歌曲,我又忘了几句,你再唱一遍吧!”绿冗略显苦恼的看着我,翠绿的眸中是掩不去的期待。
我无奈的看她一眼,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长衣袖,在风中翻动,
好似心中风起云涌
心浮动,表面故作从容
眼泪却不争气滑落
你说过,你愿幻化成风
在轮回中选择洒脱
浮生梦,像春水一流
真情挚爱都变成空
为何爱情总是
让人伤了之后又走
对你的爱任不解,
深深锁在眉间
为了爱你我早已落入不眠
人生如戏轮回
舞台戏子不悔
一遍一遍反复着情节
胡歌羌笛不绝
声声尤响耳边
千年前我早已与你相恋
夜色月光太美
一样星辰为监
轻挥衣袖这故事重演
………”
这一世虽是男子,但声音并不算太低沉,唱起女音的歌也还算悦耳。
绿冗凝望着我,久久回不过神来。
“烟云,你好美,虽然我见过的美丽女子,甚至男子都不在少数,可是你有种超脱的美!”绿冗打量着我说道,眸中是欣赏,却没有爱恋。
“是吗?那你可爱上我了!”我说着抬手挑起她的下巴,若这般就算美,那若我洗去一身的姜椰粉,恢复容貌,不知道还会引来怎样的赞语。
(姜椰--一种叶片呈黄色,分六角的植物,每根枝干都只有一片叶子,叶子中央有一个六角星形的棕色小点,针刺后会流出棕色的汁液,涂抹于皮肤上,皮肤会变得暗黄粗糙,却也是极好的美容品,用落颜草的汁液清洗后,肌肤会比原来更滑嫩白皙。)
绿冗扑哧笑了出来,道:“烟云,不知道为什么,你虽然这么美,可是我却不会爱上你,我也好生佩服自己!”
我暗自叹息一声,果然还是同性无法相吸,我骨子里还是女人,这是抹不去的。
“那我只有把酒言伤了!”我端了茶水抿了一口。
绿冗见我那故作的忧伤,又笑了起来,可谓花枝乱颤。
门外站着一个身着墨绿袍子的男子,一双细长的眼中有着片刻的迷茫。
第五章
披了一件用蓝色丝线勾出几朵祥云的白袍,下了床,今夜是月圆之夜,不知道子爻是否也在另一个空间深夜赏月。
烛光打在铜镜上,倒影出一个披散着发丝的男子,灯光昏暗,铜镜中的影像并不明朗,只能感觉得出那是一个清冷的人。
坐在院中,月光下,月冗花嫩黄色的花串垂在翠绿的蔓藤上,是四季都不会开败的花朵,是那日离开森林时偶然发现的,便移栽到了院子里,终年散发出甜甜的花香,最是吸引蜂蝶,采此花粉酿的蜂蜜是美容圣品,在漫汧境呆的久了,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但是辨别奇花异草却是不在话下。
水缸中的睡莲似开未开,月色下多了一层朦胧的光芒。
风拂过,屋檐下的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音符。
执了竹萧,轻轻吹奏,平淡的旋律,没有开心,没有忧伤,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
以往子爻总会搬了古琴与我合奏,那样的日子,恐怕再也没有了,人总是这样,拥有的时候总觉得没所谓,失去的时候才警觉,失去了怎样的珍贵情谊。
“这么晚了还吹萧,扰人清梦可不好!”一道清冷的声音在我停了吹奏之时响起。
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正坐在我的墙头之上。
“这么晚了,这身打扮,坐在别家的墙头上,是不是更不好!”我淡定的看着他,一股血腥带着檀香味传来。
他落在我的院中,“你是个聪明人,若你不出声,我便不伤害你!”他手上是一把弯成半月的刀。
许久之后,院外那沉重的脚步声已然消失,他收回手中的刀,没再说话。
看着他朝院门走去,我笑了,“中了檀宁草之毒,还能这么久不昏!”
他顿了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不过片刻便滑落在地上。
我无奈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他,真是个倔强的人。
随手摘下一片月冗花的叶子,揉碎了敷在他的伤口,“算你走运!”转身走进了屋子,不再理会那个昏迷的不速之客。
檀宁草,上好的迷药,常将汁液涂抹在刀锋之上,口服无任何作用,只有融进血中才起作用,一旦中了此毒,便无法清醒。
月冗花的叶子有毒,若平时误食定要上吐下泻而且精神异常亢奋,但却可以克制檀宁草的毒性,当然,也只有融入伤口的血液之中才有解毒之效。
次日,日上三竿才起床。
院中那个黑衣人没了踪影,涂了红漆的石桌上放了一枚金币,一面是个释字,一面是一把弯成半月的刀。
我拿在手中把玩,脸上勾出一抹笑容,不知道这金币上有了这怪异的图案,还能不能当钱使。
不几日,院中又多出了一些花草,要么是去山上寻的,要么市集上遇到买回来的,都是些奇怪的花草,这漫汧境的坏习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沾染上了。
养起了蜜蜂,就在月冗花架下,挂着一个显眼的蜂箱。
绿冗到访的时候,我正悠哉游哉的给花草浇水。
“你这院子还真是奇特,不效仿别人种植牡丹蔷薇,却独树一帜的种些野花野草,不过也好看的紧。”绿冗一进院子,便好奇的东瞧瞧西看看。
“怎么?绿冗姑娘不觉得这里太过贫寒简陋?”我笑眯眯的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她。
“不会啊!我倒觉得这样比较温馨!”绿冗朝我眨巴眨巴眼睛,又接着说:“未入青楼之前,我也住在这么一个小院之中,院中种的并非花草,而是蔬菜,那时候日子虽然辛苦,却是极温馨的!”绿冗脸上泛起了忧伤。
“绿冗姑娘造访,小生马上为您奉上热茶,如何?”我岔开了话题。
“好啊!”绿冗敛去了忧伤,脸上挂了笑容,生活在青楼中,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绪,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苦丁之中加了几朵冗月花,浓浓的苦过后是淡淡的香甜,盖去了原本的苦,留香唇齿。
绿冗喝了一口,便拧了眉,随后眉头渐渐舒展,笑了起来,道:“你这茶好生奇怪!”
“这茶可是有名字的!”我又替她斟了一杯。
‘“什么名字?”她又喝了一口。
“先苦后甜!”我凝望着那在微风中摇摆的黄色花朵。
“倒是贴切得很!”绿冗忽然一顿,道:“对了,我昨日表演歌舞,你怎不去看!”杏眼朝我瞪来。
“昨日中午不是才见了你!”我打马虎眼。
“那不算,细细想来,每当十五我的表演,你都不去的!”她颦眉。
“没办法,被你看出来了,我便老实交代了吧!”我苦恼的看着她,“每当月圆之夜,我总要与佳人相约的!”
绿冗好奇的问道:“谁家小姐!”
“哎~~自然是那周公家的小姐了!”我哀叹着摇头。
许久之后,绿冗粉拳朝我砸来,怒骂道:“你竟然戏耍我!人家梦里会周公,你却会他家小姐!”
我不客气的笑了起来,看着她红透的脸。
“你听说了没有?昨天你走后,那个常来醉生梦死的绸缎庄老板被人杀了,还被剜了眼睛,死相很是恐怖……。”绿冗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抿了一口茶,笑了笑,“生死不过是寻常定律,没什么可在意的。”
第六章
捏着手上的帖子,是那日绿冗留给我的,相约今日同去游翠明湖。
翠明湖中开满了荷花,熙熙攘攘的荷叶一片翠绿,粉嫩的荷花亭亭立在荷叶之上,让那一片翠绿不致太过单调。
湖中开出的道路刚刚够游船出入,亭中,绿冗依旧身着翠绿的衣裙,在微风中翩翩起舞,除了她,亭中还坐着三个男子。
见我到来,绿冗也不顾那三个男子,直接朝我奔来,拉了我的衣袖,道:“烟云,你怎么才到!”
“我一向喜欢迟到,你不是早已领教了?”我淡淡的说着。
“你呀!~”绿冗瞪我一眼,将我拉到了亭子中间。
“绿儿,他便是你说的烟云?”右边的男子问的是绿冗,却好奇的朝我看来,娇俏的脸庞,即使穿了男装,梳了男子的发髻,也可一眼看出是个可人的女子。
“嗯!悦公子此刻总算信了绿冗的话不假吧!是个比女子还要貌美的男子吧!”绿冗笑了起来。
“你便是唱出让玄哥哥也驻足聆听的歌曲的人?”被称为悦公子的人好奇的问我。
“我不认识你所谓的玄哥哥!”我淡淡的应了一声,朝一边的空座位走去,坐下,给足绿冗面子吧!
悦公子委屈的嘟了红唇。
“烟云公子可否再歌一曲!”坐在中央的男子抬眸朝我看来,细长的眼中是敛不去的凌厉,紫色的眸子透着神秘和高贵,冷峻的脸,微薄的唇。
“我不是歌姬!”我独自拈了糕点吃了起来。
我身边的男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琥珀色的眸中竟是含了笑的,“玄,难得见你吃瘪!”他转头看向中央的男子。
绿冗笑道:“今天不是相约游湖吗?怎么又讨论起了歌舞。”
中央那个男子扬了扬嘴角,勾出一抹笑容,道:“那便去游湖吧!”
悦公子欢呼一声,上前牵住绿冗的手,道:“绿冗姐姐,我们先走!”
“让绿冗突然邀约公子游湖,若唐突了公子,玄在此道歉!”玄一身墨绿色的袍子,乌黑的发丝高高束起。
我朝他笑了笑,道:“我只是绿冗的游伴,玄公子何必道歉!”说完后转身离开,随在绿冗和悦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