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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阴晴圆缺。”云阳说道。
下方学生仍旧一脸茫然，老头子却点了点头，“这一点我是知道的。我曾经连续几个月观测过长庚星。”
“这就好。”云阳松了口气。如果连金星的相位变化都不知道，那云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展开这次辩论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过，当长庚星看起来是一个圆面的时候，长庚的直径最小，而当长庚渐渐亏蚀的时候，长庚的直径却在逐渐变大这个事情？如果注意到的话，那么你如何解释这种现象？”
虽然这个世界之中并没有科学观测仪器，但这个世界之中有神秘莫测的修炼，想来将金星从一个亮点看成一个圆面还是可以做到的，毕竟，自己那个便宜师尊可是能硬生生造出一个金星登录器的……
下方学生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亲自观测过这种现象，但云阳的解释通俗易懂，所以他们大概也便懂了，于是议论声再一次响起。
“云阳说的是真的么？长庚星真的也会像月亮一样有阴晴圆缺么？”
“大概是真的……陈教授也说他观测过这种现象……”
被称呼为陈教授的老头子怔了一怔，很显然，他没有料到云阳会问出这样有“技术含量”的问题来。怔了片刻之后，老头子回答道：“你说的长庚直径增大变小的事情，我没有注意到过，回去之后我会亲自验证一番。但是……就算真的有这种区别，在我的理论体系之中，这也并不是不可以解释。这只能证明长庚星和祖星之间的距离不断的在发生变化，并不能证明它不是在围绕祖星运转。”
老头子这样说就有一点强词夺理的味道了，但要从这一点将老头子驳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云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我再打一个比方，假如我们课堂之中忽然被丢进来一颗小石子，那么……大家认为这种情况，是某个路过的顽童不小心丢进来的可能性高，还是在万里之外有两头超凡境妖兽互相扔石头打架，然后一头超凡境妖兽丢的石头不小心越过了万里距离，越过了轩辕剑的保护以及我盛华城诸位强者的监视，最终才落到了我们课堂之中的可能性高？”
“肯定是某个顽童扔进来的可能性高啊。”一名学生站了起来说道，“超凡境妖兽打架扔石头扔到我们这里来，这，基本上没有可能。”
“很好。”云阳拍了拍巴掌，示意那名学生坐下，然后看向了陈教授：“这个简单的故事说明了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越是简单的模型可信度就越高，越是复杂的模型可信度就越低。”
这个理论在前世被称为“奥卡姆剃刀率”，奥卡姆剃刀率诞生在牛顿之前的那个年代，不过影响却一直流传到了云阳那个时候，并且一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这个理论所要说明的意义也正像云阳说的那样，越复杂的解释模型可信度就越低。
“……话题回到我们所辩论的问题，既然长庚星有直径扩大和缩小的现象，那么……是该去相信简简单单的长庚和祖星都在围绕太阳运转，因为轨道速度不同所以距离在时刻发生变化好呢，还是相信陈教授所说的，极端复杂且有些无法解释的，长庚星以一个忽远忽近的轨道在围绕着祖星运转好呢？”
云阳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在这一刻，课堂之中诸位学生心中忍不住同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老头子顿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道：“宇宙的运行到底是怎样谁知道呢？说不定宇宙就是在按照一个复杂的体系在运转……话说回来，五先生又如何用你的宇宙模型来解释这件事情？”
“很简单啊……”云阳说着，随手拿起了那个类似粉笔的东西，在黑板上面画了起来。
云阳先画了一个稍大的圆圈，“这是太阳星。”然后在这个圆圈之外点了一个点，“这是金……呃，长庚星。”然后又在金星之外点了一个点，“这是我们的祖星。”
云阳指着这幅图，微笑着对老头子，也对下方诸位学生讲着：“长庚星和祖星都在围绕太阳星运转……但是轨道速度不一样，也就是围绕一圈花的时间不一样。那么……当长庚星距离祖星远的时候，我们所看到的长庚直径自然就变小，当长庚星恰巧运转到距离祖星较近的时候，我们看到的直径自然就变大。就是这样简单。”
说完了这些，云阳拍了拍手掌上面的灰尘：“我的理论可以十分简单且完美的解释这件事情，你的理论嘛……呵呵，大家都看着呢。”
云阳说“大家都看着呢”是在提醒老头子不要耍赖，可是云阳似乎低估了这个老头子的脸皮。
老头子仍旧在梗着脖子：“且不说到底有没有长庚大小变化这样的区别，这要我回去自己观测一番才知道……就算真的有，难道就只有你这一种解释么？不要忘了，我的理论也可以解释这件事情……你所举的例子说服力不够。而且，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我们所看到的日月星辰都是东升西落？”
云阳眼睛一眯：“你要有说服力的证据？好办……如何解释日月星辰东升西落……也很好办。”
第二十七章 火星退行
确实像这老头子说的这样，在云阳所经历的那个世界的历史之上，地心说同样没有被金星相位变化这个证据驳倒。这只能证明金星和地球之间的距离在随时变化。
云阳那个世界的历史之中，为了解释这件事情，人们提出了一个新的理论模型，不过影响并不大——有人说，星辰都在围绕太阳星运转，然后太阳星是在围绕地球运转。
这固然可以解释金星和地球之间的距离变化，但这种宇宙运转模型明显不合理，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现象它没有办法解释，此刻的云阳，也打算将这个证据拿出来，驳倒面前这个固执的老头子了。
“长庚和祖星都在围绕太阳星运转……但是，长庚星和祖星也都有着自己的自转，是祖星在转动，所以才造成了日月星辰东升西落的假象，并不是日月星辰在围绕着我们运转。我再给大家打一个简单的比方……大家在快速跑动的时候，是不是也察觉到左右两边的事物在快速的后退？”
云阳和老头子之间的争辩已经成功的吸引到了学生们的注意，因为云阳所描述的，是一个全新的，之前从未有人发现过，也没有人想到过的世界。而得益于云阳丰富的给小学生和中学生们上天文科普课的经验，云阳十分擅长以简单通俗易懂的话语来说明一个可能很复杂的模型。
所以在听到云阳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好几个学生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云阳便十分满意的笑了起来：“难道大家在跑动的时候看到两边东西在后退，难道就可以说，自己没有动，是两边的东西在动么？同样的，我们看到日月星辰东升西落，难道就可以说是日月星辰在围绕着我们运转么？这种想当然的思维很可怕啊，老先生。”
云阳意味深长的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老脸一红，仍旧辩解道：“这个证据不够充分。”
“那好，我便再提出另一个证据。”云阳点了点头，问老头子道：“老先生专心研究天文，想必在天文一道是颇有造诣的……那么，不知道老先生有没有注意过行星退行的现象？呃，就说荧惑吧。”
荧惑就是火星。所谓的荧惑退行，即是指，在天空之中，荧惑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从东向西运动，有时候向西走着走着，火星还会掉头返回，再向东走一段时间，然后才又继续掉头，继续往西走。
之所以以火星来举例子，是因为火星是距离地球最近的外层行星，退行现象在火星之上表现的最明显，也最容易观测。
在云阳提出这个问题之后，老头子一下子就蔫了。行星退行现象是地心说无法解释的死穴，就算地心说可以解释一万种现象，但是面对行星退行这一只“黑天鹅”，地心说仍旧要被推翻。
云阳前世的历史之中，地心说也是最终被行星退行以及恒星岁差这两大杀手联手斩于马下的。
“老夫……老夫确实知道荧惑退行这件事……老夫也曾和同道讨论过这件事情，不过，不过我们还没有找到答案……”老头子喃喃说道。
“哦，我来告诉你们原因吧……”云阳笑着摇了摇头。
下方，几位学生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这是真的吗？荧惑真的会退行吗？”
“我们以前都没有注意过啊……陈教授也说在研究这件事情，那大概会是真的吧……松鹤，松鹤，你知道吗？”
松鹤此刻颇为自得，见别人问自己，松鹤也颇为不屑的摇了摇头：“别吵，听云师叔讲。”
“很简单啊。”云阳说道，“如果祖星和长庚，以及荧惑都是围绕太阳运转的话……这个就很容易解释了，因为不同的星球围绕太阳运转的速度不一样啊。”
云阳说着，在地球之外又点了一个点，“这是荧惑。”
“当祖星在荧惑之后的时候，看着荧惑自然就往前运动……可是祖星的运转速度快啊，当祖星超越荧惑之后，看着荧惑就像是往后退行了，就是这么简单。呃，然后当祖星继续运转之后，又会看着荧惑恢复了原本的轨道……这是很简单的事情。说到底，一切特殊现象，都是因为我们自己在动所以才造成的，并不是日月星辰在围绕着我们运转。呃，围绕祖星运转的也是有的，那就是月亮。因为月亮是祖星的卫星。”
老头子听云阳说完，再次怔在了那里，浑浊的老眼不断的快速转动，似乎在急切的思考着什么。半响，好像是瞬间恍然大悟了一般。
“什么是卫星？”老头子急速问道。
“说卫星之前，先说恒星和行星……恒星嘛，就是像太阳那样的大火球，太阳星可是很大的呦，太阳星比我们的祖星重三十多万倍，天上的星辰大部分都是太阳星这样的恒星，然后嘛，祖星，辰星，长庚，荧惑，镇星，岁星都是行星，都在围绕太阳星运转……然后月亮围绕祖星运转，月亮就是卫星……”
“你说天上的星辰大部分都是像太阳星一样……那为何它们看起来那么小？那么暗？”
云阳瞟了一眼老头子：“因为距离我们太远了……这个宇宙空间啊可是很大很大的……当初我和松鹤还有秦舞还有张师兄往长庚去，太宇金塔一个小时可以前进十万里，结果我们还走了好几个月……”
“五先生，太空之中都有什么？”
“长庚真的和祖星一样都是一个大球么？长庚上面有风吗？有山吗？有没有妖兽……”
“往岁星去要多长时间？岁星又是怎样的？”
“哗，天空之中有那么多星星，这些星辰都是像太阳那样的大火球吗？”
课堂之上气氛一时之间热烈了起来，许多学生都举起了手，向云阳询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而老头子则被冷落了起来。
不管什么问题云阳总是信手拈来，都可以用通俗易懂的话语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在云阳的描述之中，一个浩大的，神奇的世界清晰的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镇星有一颗卫星……那颗卫星上面也有山川河流，只不过那河流里流的并不是水，而是一种奇怪的可以燃烧的液体，那里下雨也会下这种东西。”
“那如果那里着火了，下雨的时候岂不是火就会越来越大？”一名学生大声说道。
这个问题立刻引起了哄堂大笑，那名学生脸红红的坐下去了。
云阳也笑着说道：“并不是有木头就会点燃火……大家有机会了可以去学院厨房看一看，那里的大厨炒菜的时候，锅里也经常着火，可是将锅盖盖下去之后，火就会很快熄灭，有油它也烧不起来……所以啊，镇星的卫星之上，火也烧不起来。”
“那到底是缺少什么东西呢……”一名学生思考了起来。
将宇宙的神秘展现给学生们，然后引导学生们进行一些有益的思考，这就是云阳以前去学校里上天文科普课的主要目的，现在，云阳重新将这一套拿了出来。
云阳并没有直接讲出答案，而是将这个问题留给学生们自己思考。
“岁星也有一颗卫星，那颗星星表面上都是厚厚的冰盖，厚度能有好几百里……然后冰盖下面就是海洋，要比我们祖星上最深的海洋都深……”
“我还没见过海……”
云阳一怔，随即想了起来，因为太过危险的缘故，大多数人都是在盛华城之中度过一辈子的，别说海了，湖泊估计都没见过。
这个话题便有些沉重了，云阳顺口改了话题，继续讲述一些奇怪的，猎奇的事情，于是气氛很快就再次热烈了起来。
老头子一直被忽略，此刻终于爆发了。
“都给我安静！”老头子一声怒吼，课堂之中立刻鸦雀无声。
云阳老大不满的看着老头子。自己好不容易才挑动起来的课堂气氛，被这老头子一下子就浇灭了。
老头子却没有被鄙视的觉悟，而是严肃着脸，拱手问云阳道：“老夫刚才思索了一番五先生的话，获益良多……只是有一事尚且不明，五先生，如果祖星和长庚都在围绕太阳运转，那么为何在白天的时候，所有星辰全部都消失了？”
云阳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老头子：“在百米之外，点一大堆火，然后在这一大堆火之外再点燃一颗蜡烛……请问，你能看到那颗蜡烛吗？”
老头子一脸凝重，慢慢思索着回答道：“老夫专营天文，虽然疏于修炼，但肉身四重的修为还是有的……百米之外的话，大概是可以看到那颗蜡烛。”
云阳不由得老大尴尬，于是赶忙说道：“呃，千米之外，千米之外。”
“千米之外，大概就只能看到大堆火，看不到蜡烛了。”老头子继续思索了一番，满是凝重的回答道。
“为何？”云阳问道。
“火堆火光太过强烈……蜡烛自然就看不到了。”
“所以啊……”云阳摊了摊手：“白天的时候阳光那么强烈，你还想看到星星？”
第二十八章 简单和复杂
“原来是这样……”老头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却立刻又改变了表情，问道：“那为何阴天太阳光不强烈的时候也看不到星星？”
云阳简直有些无语：“都阴天了，太阳光都被遮挡的那般严重了，更何况微弱的星光？”
“对啊……老夫真是糊涂了。”老头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五先生方才所讲这星空宇宙之中那些奇闻妙事，老夫以前简直闻所未闻，不知五先生可否多讲一些？”
“这个老头子态度还算不错，也罢，就不和他计较了，拜师一事，这老家伙年岁也大，还是不要羞辱他，此事就此揭过吧。”云阳心中想着。
云阳本就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一向信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之前那点生气心思也早就淡了，但云阳还有事情要做，之前兴致上来在这里多讲了一些，现在却不愿意继续耽误下去了。
“老先生若有兴趣的话……日后自然可以交流一番，只是此时我确实有些事情，需要松鹤帮一些忙，不如，改日再说吧？”云阳道。
老头子便满脸失望：“即是如此，那五先生自便。不过老夫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教，五先生方才说太阳星比祖星重三十多万倍，不知是如何测得？即可以测出太阳星重量，不知可否测出祖星，测出长庚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