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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此时所见的,便是从古至今,一共十六代教皇的意识统和体,真正的……‘赤之王’!”
在教皇身旁,看守者无奈地叹息,看了一眼卢多维克:“拜你所赐,我原本应该是第十七个的……看来又要再等三十年了啦。”
“……”
卢多维克沉默。
死一般地寂静中,他漠然地凝视着面前的教皇和守护者,眼神却依旧傲慢而不屑,只是冷笑:
“人类的把戏,永远让我惊奇。”
“何必到现在还端着呢?”
看守者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被翻盘了之后,好歹要叫两声‘这不可能’才算回事儿嘛!”
“翻盘?”
卢多维克冷笑,抛下的手中的教宗权杖:“不,你们搞错了一件事,那便是……从我走进这里开始,你们就已经输了!”
轰!
巨响从他的躯壳中酝酿。
一道凄厉的裂隙从他的身体之上延伸看来,横跨面目,细密的裂纹延伸向四周,剥落的碎片从躯壳上落下。
此时此刻,他已经再不想是寻常的人类,而是异化成了非人,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濒临破碎的瓷器一般。
可在裂口之下,却没有鲜血,而是一片黑暗,看不见底的黑暗。
宛如通向深渊。
漆黑的火焰从裂缝中延伸而出,烧去了他的苍老面孔和衣袍,显露出他的本相。
头戴三层宝冠,冠上镶嵌着深紫色的宝石,折射着深渊的光辉。
手持六节权杖,那权杖宛如白骨雕琢,在杖首,骨质圣徽被鲜血染成了赤红。
身披漆黑教袍,教袍以白银纹饰,描绘着阴暗恐怖的地狱。
血肉焚烧殆尽之后,躯壳便露出了以青金、玛瑙、琥珀所装饰的骸骨,在珠宝的装饰之下,那骸骨也变得庄严肃穆。
在面目上,卢多维克的面容已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的黑雾,扩散出阴暗却又神圣的旋律。
那看上去依旧是教皇,可是从没有教皇会有如此阴森诡异的气息。
此时此刻,他已经舍弃了‘卢多维克’的伪装,蜕变成了真正的自己。
真正的‘原暗教皇’!
现在的萨罗满圣殿,已经被深渊的气息所吞没。
“等等?这是窃取不成,想要硬来了么?”
看守者错愕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看了一眼前方的教皇:“嘴炮我放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啦。给我顶住!”
说罢,他一个娴熟地就地翻滚,毫不顾风度地抓起了地上的教宗权杖,然后随着尼伯龙根一同落入了下方的裂口中,消失不见。
“那么,便于此宣告吧!”
原暗教皇的声音响起,从天地之间。
那肃冷而庄严的沙哑声音,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覆盖了整个圣城,却依旧没有停止,而是席卷向四面八荒。
从北方的永冻荒土,到西方的无尽海洋,从南方的燃烧沙漠,到东方的十万大山。甚至在黑暗世界,在以太秘境之中……
此时此刻,阿斯加德、安格鲁、勃艮第、高加索联邦乃至震旦帝国,所有的人类,不论是否是清醒还是睡眠,是老人还是小孩儿,是男人亦或是女人。
所有的人类,所有的妖魔,都倾听到来自原暗教皇的声音。
紧接着,以太界的最深处,那沉寂的深渊,骤然井喷出了无尽的黑暗。浩荡而凄厉的钟声从深渊之中响起。
于是,所有的乐师都勃然色变。
他们都感觉到了……
整个以太之海,在沸腾!
有生之年来,从未有过如此壮烈而恐怖的情景产生,在虚无的以太之海中,无数波澜平地而起,万丈海潮席卷向四方。
从以太界的最深处掀起的暴风冲入了海洋里,卷起了无数的漩涡和龙卷,令所有的乐师都暂时丧失了施展乐章的能力。
可更可怕的,是随着那钟声的呼唤,从四野八荒之中所升起的恐怖以太波动。
那是天灾!
此时此刻,中央圣殿中已经被警报声充满,前所未有的高亢警报从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
白银之潮、圣白风暴、毁灭火雨、亚巴顿蝗灾……八大现象轮番出现。
那一瞬间,银色的以太之海被染成了血红,无尽的波涛尽数化作了血潮,昭示着毁灭的到来。
紧接着,在那一片黯淡的星云之中,骤然有数十**虐的烈日出现——那是天灾所掀起的恐怖浪潮。
它们复苏了,它们降临了。
在这一刻,诸国所有观测机构的负责人都有一种歇斯底里、拔剑自刎的冲动。
就在那毁灭之钟的可怕巨响里,黑暗世界的禁区里,那些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天灾们同时苏醒了。
然后,遵循着钟声的引导,向着人类的世界进发而来。
‘混沌之兽’、‘巴哈姆特’、‘鹰翼母’、‘蛛之子’、‘赛特斯’、‘无目之蛇’……
仅仅是在观测之中,短短的几秒内,就已经有十数个被列入重大威胁名单的可怕天灾复苏了。
就连黑暗地母的踪迹都再一次显现。
在深渊之中,黑暗众卿们将幽暗的视线投向了物质界,凝视着这一座钢铁之城。
可最令人恐惧的,却是深渊的最深处,那一片狂暴的黑暗里,那庞大到人类难以想象的恐怖身影睁开了眼睛……
一双、两双、三双……乃至最后,宛如漫天群星一般的眼瞳在黑暗中闪耀。那是百目者的本体,深渊的本质!
现在,深渊在凝视着你。
“汝等的黄金时代,即将落幕了——”
凭借着原暗教皇的化身,祂的沙哑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令人心神动荡,令人神智发狂。随着那钟声,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入这不见底的深渊里。
“——从此之后,自有亘古黑暗降临!”(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你这是要搞事儿啊!
“这算是人类世界和黑暗世界的宣战么?”
叶青玄倾听着那钟声,不由自主地坐在涂满血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摸出被血浸湿了的烟卷,点燃,幽幽长叹:
“百目者,你这是要搞事儿啊,我跟你讲……”——
半个小时之前,叶青玄的脑袋从肩膀上刚刚掉下来,落在地上,回声清脆。
不顾皱眉的原罪之衣,塞缪尔扑了上去,大口瞬息着他的鲜血,哪怕那鲜血灼烧得他浑身嗤嗤作响。
昔日的大师今日俨然成为了兽类一般的鬼东西,转瞬间便将叶青玄的尸体四分五裂。
原罪之衣阻之不及,愣在原地,回过神来之后,只看到地上那半具残尸,还有扑在尸体上大口咀嚼饕餮的塞缪尔。
不知为何,原罪之衣却忍不住想要叹息。
“可惜了……”
他看着那一只还钉在墙壁上的断手,心中却想起了帕格尼尼的感慨。
“不论叶青玄的立场和性格,哪怕这样的人站在敌对的一方,也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天才。能够于他为敌,着实令人心神畅快。”
深渊之中,帕格尼尼吩咐:“此去圣城,如果有机会的话,不妨拿下他。想必经过转化之后,不需要几十年,他便可以与我比肩。”
可如今,叶青玄竟然就死在自己的面前。
他是帕格尼尼亲手制作的神器,其中包含着他的窜变乐理和人格碎片,自然也带着帕格尼尼的性格痕迹。
一方面恼怒塞缪尔竟然不给自己面子,另一方面,心中却隐约有些惆怅:叶氏一族,果真风华绝代。如今叶兰舟以死,叶青玄再去,《月光之章》恐怕便成为绝唱了吧?
可就在感怀之中,他的视线却被断手上的鲜血吸引。
那钉在墙壁上的断手微微抽搐着,掌心的裂口中,猩红的鲜血从创口中侵染而出,顺着掌纹蜿蜒向下,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宛如一朵盛开的猩红之花。
忽然之间,他却有些恍惚,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可是已经晚了。
不知何时,手脚已经不听使唤了。体内的乐理运转迟钝,几乎令他有一种自己生锈了的错觉。
意识仿佛被冻结了,反应艰难,一片空白。
这是心相乐章?
自己被植入了暗示?
什么时候?在哪里?
在他的眼中,那从断手中侵染出的鲜血在墙壁上开出了鲜红的花,那宛如蔷薇的花朵转瞬间开放,向四周蔓延,甚至将它都吞没了。
“睡吧,睡吧。”
耳边传来了叶青玄的低沉呢喃:“世间苦难,你活了这么多年,连一件喜欢你的女装都没有,这么失败,何不长眠?等你睡着了,我一定给你买几件美女身上的原味烧给你,好不好呀?唔,只是不知道你是喜欢丝袜还是内衣……”
放屁!
原罪之衣的眼珠子都被气红了。
当下不顾一切地运转体内乐理,爆发所有的力量,在骤然崩裂的凄厉旋律中,他的身躯剧震,抖落伪装,显露本相,不顾本源的损伤,强行驱散了施加在身上的心相乐章。
轰!
窜变乐理从他的躯壳中延伸而出,狂乱地侵蚀着物质界,令周围的幻术也为之破碎,终于显露出了本来面目。
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原本扑在地上大口吞吃尸体的塞缪尔消失了。
此时此刻,他异化了自己的肉身,化作了一道粘稠的血水,将他吞没在其中。
不顾原罪之衣的凶猛反扑,塞缪尔催发了权杖,演奏宿命之章,将自己的身体化为了一道血水封印,硬是吃下了他所有的攻击,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
“塞缪尔,你在干什么!”
原罪之衣怒吼,可血水之中,塞缪尔的呆滞面容上却带着幸福地怪笑:“惩恶扬善,除魔卫道!”
“今天!”
有人声嘶力竭地高喊:“就在今天!”
不知何时,塞缪尔的那些弟子也都出现在了房间里,他们带着和塞缪尔如出一辙的傻笑,将所有的力量都顺着’要素之血‘送入了自己老师的身体之中。
此刻的塞缪尔,俨然是以满门之力囚禁着原罪之衣。
“你疯了吗!塞缪尔!”原罪之衣怒吼:“卢多维克不会绕过你的!”
“卢多维克?”
塞缪尔嗤笑:“那弃明投暗的小人,不识天时、鼠目寸光,又能拿我如何?须知我所侍奉的,才是唯一正道!”
“正道!唯一正道!”
那些门人弟子们齐声高呼,为自己的老师扬威,每个人的眼中都焕发着狂热的神采,仿佛对自己说的话深信不疑。
原罪之衣如堕冰窟。
疯了,这群家伙都疯了……
不,比这更糟糕——这群家伙的人格和意识,都已经被人改写了!
“哟,你醒啦?”
在他的肩膀上,叶青玄探出半张脸来,端详着他,带着古怪地笑容:“你的反应比我预想之中要快一些,不愧是原罪之衣。
你现在是不是很疑惑我什么时候将这群家伙洗脑的?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原罪之衣冷哼,怒视着他:“叶青玄,你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别着急,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叶青玄微微一笑,看向身旁那个笼罩在灰袍中的消瘦身影:“萝拉,先让他安静点,不要大呼小叫的,弄得我心情不好。”
灰袍之下,那个诡异的女子嘴角勾勒起了一丝冷笑,吹奏着唇边的骨笛。
下一瞬间,恐怖的幻术再次席卷而来。
二十四道乐章形成的恐怖幻术轮回交替,瞬间将他扯进了幻境的最深处。《晚安》令人神智昏聩、《冻泪》令人堕入悲怆、《春梦》令幻术中浮现了众多难以拒绝的诱惑、《白头》令人无力自拔、《乌鸦》带来了既定的死兆……直到最后,《老乐师》之章将他的乐理彻底打落了一个阶级。
在层层弱化,连消带打之下,他的力量瞬间从权杖巅峰跌落到了新晋权杖还不如的地步,若不是他生来就是神器,外加帕格尼尼乃是浸淫乐理多年的巨擘,其中法度严谨、自成体系的话,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连大师都不如的地步了。
现在原罪之衣只想搞清楚:叶青玄究竟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幻术大师!
与叶青玄那变换灵活、难以捉摸的风格决然不同,这《乐章》里带着一股子令人头皮发麻的阴气。
像是水银一样无孔不入,见缝插针。
倘若幻术被人得知是幻术的话,那么效果就会大减,自古至今,所有幻术乐师无不工于心计地营造幻境,令人困死其中都不得而知。
但此刻他所面对的敌人,却一反常态,幻术在那人的手中,就像是变成了一座泥潭,哪怕对自己的处境心知肚明,可在那残酷的手腕和控制之下,一切反抗都徒劳无功,只能一点点地看着自己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但最可怕的,却不是这一点。
而是叶青玄……
察觉到侵入体内的乐理,原罪之衣只觉得心中涌现出一股前所未见的寒意和危机。
“叶青玄!!!”
他咬牙,暴怒地嘶吼。
这个混蛋,竟然在自己遭受封印、陷入幻术的时候,以乐理入侵自己的身体,想要改写自己!
在塞缪尔所化的封印之中,那一团暴怒的黑暗震荡着,不断地试图反扑,可是却被幻术和封印双重压制着,不得挣脱。
而就在它的身后,叶青玄的十指之间,有无数月光念线延伸而出,千丝万缕地接入到了原罪之衣的乐理之中。
紧接着,堂而皇之地入侵着帕格尼尼的‘窜变乐理’!
既然要玩,就玩把大的!
他想要彻底的改写原罪之衣,将其据为己有!…
早在他从手术台上暴起反扑,将银制餐刀捅进塞缪尔的脑壳中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卢多维克的老巢。
就算是赢了塞缪尔,后面也不知道还有多少难关等着自己。
索性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而是趁势破坏掉塞缪尔的大半脑髓,令他神智崩溃、彻底陷入癫狂,然后深深地种入了自己的暗示,在他的意识里埋下了一个后门。
紧接着,一番大闹之后,便任由原罪之衣将自己拿下,重新关押。
反正也打不过。
懒得反抗了。
但是在这之前,他的天梯已经重新接通了圣城之外潜伏地萝拉,将自己的位置传递给了他。
凭借着叶青玄的情报和自己的幻术,以及绝类鲜血乐师的妖魔血统,萝拉伪装成了塞缪尔的门人弟子渗透了进来。
在接近了重创的塞缪尔后,她暴起发难,接手了叶青玄未完的洗脑工作,在他最脆弱、最没有防备心理的时候,一举击溃了最后的防线。
不只是如此,萝拉的胃口大的吓人,拿下塞缪尔之后,便挨个儿将他的学生们叫进来,一个个地洗脑,笑纳了这一群‘孝子贤孙’。
反正血族乐师也只不过是一群山寨月灵而已,由她这个专业妖魔收拾起来,简单地像喝水一样。
在洗脑之后,萝拉不仅仅将‘要素之血’掌握在了手中,而且还在他们的体内植入了从叶兰舟手中学来的净化乐章,只需要心念一动,就可以将他们自内而外的烧成尘埃。
这女人从小从坏水儿里泡大,混迹阿瓦隆下城区多年,偏偏生来就是妖魔,三观歪曲,从来不讲人理放在心上。
要要狠起来,真是狠的令人心里发毛。
意识、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