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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炼成,看到了没?”
狼笛说:“真狠啊,他找人将自己的头骨制作成了一件炼金装备,只要满足了某种条件就会自行启动。
而且如果是我的话,我还会推荐他定一个双重保险的套餐,顺带做一个‘大脑断桥手术’,人为切断左右脑之间的连接。他有充分的时间杀死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淡淡地说:“除非他自己想要告诉你,否则别想从他的嘴里掏出任何东西。放弃吧,天亮之后将他转交给审判之塔的人,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虽然完成的有够糟糕。妈的,又便宜那帮混账了。”
叶清玄沉默着,看向夏尔。
夏尔呆呆地伫立在窗前,沉默地凝视着康斯坦丁。
似是察觉到镜面之后的视线,康斯坦丁从沉思中回神,睁开眼睛,看了过来。两人隔着单向的镜面窗,彼此凝视,眼神复杂。
“我要见他。”
夏尔回头,看向狼笛:“他不是想要见我么?让我去见他。”
不等狼笛反驳,他便说道:“如果你们想要在天亮之前从他的嘴里掏出东西来,这是唯一的机会。”
狼笛沉默,点燃了烟卷,闷头抽完之后,将烟头丢到脚下,碾灭。
“让他见。”
狼笛看向主管:“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五分钟后,随着漆黑大门的轰然开启。
夏尔从门后走进审讯室,在康斯坦丁的目光中,坐在了他的对面。
“康斯坦丁先生……”
他挠了挠头发,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低声说:“我来了。”
“好久不见啊,夏尔。”
明明只是几个小时不见,可康斯坦丁的语气却令人觉得,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时光。他的语气中倏无恨意,哪怕已经知道夏尔是圣城的卧底。
他打量着夏尔,缓缓点头:“制服不错。”
“谢谢。”
夏尔勉强地笑了笑。来之前,他担心康斯坦丁受到了严刑拷打和侮辱,担心他在盖乌斯的绝情追杀之后,承受不了自己的背叛,陷入崩溃。
但现在看来,他似乎还好。
于是自己便感觉到了莫名的心安。
至少他还活着。
在寂静中,是康斯坦丁先打破了沉默。
他说,“你不应该跟着我的。”
“嗯?”
看着夏尔茫然的样子,康斯坦丁忍不住摇头:“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想要尽自己的职责,就不应该跟着我的,而且,就算已经跟了我,也应该早下贼船。”
他的语气平静,像是评价着夏尔的工作一样,带着一丝惋惜和遗憾:
“你有那么多机会,把我卖给盖乌斯,去赢取他的信任。如果你想要知道他在做什么,你就应该这么做。”
“……抱歉。”
夏尔沉默了许久,看着他问:“先生你难道没有怀疑过我么?”
“当然怀疑过,我会怀疑身边的所有人。”
康斯坦丁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伸手比划了一个抽烟的姿势,夏尔从口袋里摸出烟卷,帮他点燃。
这个苍老的老人将手肘撑在桌子上,抽着烟,吞吐烟雾,像是感慨自己的人生:“如果你做了革命军的统领你就会知道了,夏尔。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信任,所有人都是敌人,你不能把你的后背留给任何人。对任何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哪怕他是你几十年的老朋友,哪怕是盖乌斯也一样……”
夏尔困惑:“那为什么会让我……”
“因为你最蠢啊,夏尔。”
康斯坦丁叹息,“哪里有像你这么蠢的卧底呢?我将你放在我身边,是因为你对我的威胁最小——纵使你别有用心。”
“是啊。”夏尔自嘲地笑了笑:“我连个乐师都做不了,更别说卧底这么高技术的工作了。其实,如果有机会的话……”
“夏尔。”
康斯坦丁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不要再说了。”
那眼神复杂而怜悯,像是看着站在悬崖上的亡命之徒。
“夏尔,卧底是很苦的工作,就像是选择了自己进入监狱的囚徒一样。
当你站在两边中间的时候,你就会怀疑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灵魂被撕裂成两块的感觉,会让人想要发狂。
变得……像你现在一样。”
他掐掉了烟卷,凝视着夏尔眼瞳中痛苦地血丝。
康斯坦丁猛然起身,伸手,按住他的手腕,让他无从躲闪。老人凝视着面前的年轻人,一字一顿地说道:
“如果你找不到面对它们的办法,办法,让我来教你一个吧,夏尔。
——喝点酒,找点药,找个好点的医生,找个品质有保证的心相乐师,然后把那些事情当做一个梦,全部忘掉。”
“忘了?”
夏尔惨淡地笑了。
“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讲的那个笑话么?”
在警报和训斥的声音中,康斯坦丁松开手,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年轻人不要因为一时的痛苦而沮丧,因为以后痛苦的日子还会很长……”(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挂件
“痛苦都会过去的,夏尔。”
康斯坦丁重复着昨天的话,像是复述这世上唯一的真理:
“一切都会过去的。”
夏尔看着他,许久之后,摇了摇头:“康斯坦丁先生,放弃吧。事到如今,难道你准备在等几十年等人来救你出去么?”
康斯坦丁摊手,“对我而言,审判之塔或许是一个养老的好地方。”
“那么革命军呢?”
夏尔问:“再过几天,一旦革命军在圣城释放了灾厄之龙的话,那么革命军和圣城之间的战争就再也无法阻止了。哪怕新世界殖民地再遥远,诸国都不会允许它的存在了……康斯坦丁先生你就甘心么?
甘心盖乌斯那个疯子将你一辈子的心血全都埋葬掉?
昨天你对我说,你要下一个决定,不论结果如何,都会有很多人死。但为什么不让那些无辜的人能够活下来?”
康斯坦丁看着他,眼神嘲弄:“你希望我投靠圣城?”
“对。”
夏尔点头:“这样对你来说和对革命军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康斯坦丁先生,现在阻止这一切,还来得及。”
康斯坦丁沉默着,忽然之间,忍不住笑出声,满是自嘲。
“能够听到你对我讲出这番话,真好啊,夏尔。”
他伸手,拍了拍夏尔的肩膀,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脖子,手指冰冷:“如果在以前,有人跟我这么说的话,我会杀了他——可惜,我老了。”
康斯坦丁收回了手指,看着僵硬地夏尔,疲惫地笑了笑,挥手:
“你可以走啦,夏尔。”
他看向了单向玻璃窗:“现在,给我换个能管事儿的大人物过来吧。”
夏尔困惑,听到他的声音:
“如果来人的衣服没有一条金边以上的话,我是不会开口的。”
在圣城,教袍上有一条金边,便是主教衔。掌管一整个教区,是教团的高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有两条金边,便是总主教,或者说‘大主教’,便譬如梅菲斯特一般,掌握一国教会之职,辖下数十个教区。
短短半个小时之后,整个地下建筑陷入戒严。
所有无关人等尽数被隔离,两名身着福音装甲的巨人守在了门前,两名身披红衣教士走进了审问室中,他们的衣服上没有金边,也没有任何装饰。
但却没有任何人敢质疑他们的资格。
——枢机主教。
竟然来了两名枢机主教,而且他们是代表枢机主教会在这里。
也就是说,倘若教团拥有实体的话,那么此时此刻,那个实体便在此处。
这个庞然大物竟然纡尊降贵,来到这里,与康斯坦丁对谈——
而在隔离闲杂人等的大厅中。
叶清玄、夏尔和狼笛三人蹲在角落里,面面相觑。
“我以为只有我这样混进静默机关里连个编制都没有的才算闲杂人等。”叶清玄瞅着狼笛:“你怎么也算?”
“静默机关虽然听着威风霸气,但也就是给圣城干脏活儿的地方,去了哪儿都算闲杂人等。”
狼笛哼哼了两声,撇了他一眼:“现在知道你当初不屑一顾的教职之路有多高贵了吧?
你当时要是来了圣城,有班恩神父的保举,凭你的本事,现在怎么也混进教皇宫做个机要秘书了,再熬个三四年外派主教,五年后有机会的话回圣城深造,再派出去就是大主教了。
班恩神父那里现在水涨船高,有了他的支持,等你四十岁的时候,未尝不可能摸到红衣主教的边儿,等十六位枢机主教有人挂了之后,你这候补就能自动填上。
要是有生之年走了****运,说不定还能被选为教皇!”
叶清玄呵呵了一声,“到时候我连乐师都不是,怎么当赤之王?”
“难道你以为枢机主教会里的主教们都是乐师?难道选教皇的时候大家还要先打一场?
能入选枢机主教的人,十有**都是专职的教士,恐怕就连乐师学徒都不是。”
狼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赤之王乃是神明在人间的代言人,所言所行皆为正法——死后复生的神迹有没有自然不好说,但其他的未必没有。
第六代教皇在成为教皇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个苦修士出身的主教。这样的前例多了去了。哪怕你不是乐师,等你成为赤之王的时候,就自然有冠冕加身。”
叶清玄正待说话,就看到狼笛举起一根手指到嘴边:“嘘!现在他们聊到关键的地方了……开始谈价钱啦。”
“嗯?”
叶清玄一愣,“你偷听?”
“废话,革命军的副统领和枢机主教会的首次谈判,干嘛不偷听啊。”狼笛话没有说完,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
“枢机主教……”
狼笛压低了声音:“一个枢机主教的衔!一张教皇签署的****令!这一次圣城怎么这么爽快?”
很快,他就愣住了,神情变换。
“康斯坦丁开始背名单了。”
“名单?”
“他说了六个名字,就不往下说了。”
狼笛说:“他要圣城再考虑考虑自己的价码……现在枢机主教的衔已经变成实权的了,****令变成了六张……而且枢机主教会允诺他会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部门,一应人手,尽数服从他的调配……”
很快,他就不敢再听了。
目前在圣城的两位圣徒已经全数到此。
再听下去的话,恐怕他自己就要暴露了。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这卖卖谈成了,康斯坦丁这一次跳槽就赚大了。”狼笛抽着烟,幽幽地说道:“夏尔抱了一条好大腿啊。”
“嗯?”叶清玄困惑。
“刚刚康斯坦丁还在要求,让夏尔加入教籍,担任自己的机要秘书和副手。过两天你师兄就是圣城新贵了。”
夏尔吃着静默机关的盒饭,一脸懵逼。
“啥?”——
十几分钟后,枢机主教们带着从康斯坦丁那里得到的名单匆匆离去,名单很长。
所有人都被留到了第二天清晨才离开,直到此时才知晓,昨夜圣城掀起了多大的风波。雪和血都落满了圣城。
冬雷震震。
昨夜所酝酿而出的巨响到现在还回荡在圣城之上。
在教团内部,超过数百人都被牵扯进去,其中不乏有人身居要职、前程远大。连续好几天,披着黑衣的神甫们带着戍卫军团,穿行在圣城的各个角落里,抓捕讨饭。
在第二天深夜里,城东一声巨响,耀眼的光芒炸裂。圣徒与四名乐师之间的战斗在开始的短短瞬间变结束,在圣徒的掌控之下,无人伤亡。
所有叛逆,尽数压垮催伏。
可惜,盖乌斯逃走了。
两日之后,康斯坦丁手握着圣城****,从牢狱中走出。万众瞩目的走进教皇宫,大局底定。
圣城已经放出消息,在五日之后的冬暮节上,万众聚集的圣城广场,教皇将在新年布道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授予他庄严的红衣。
自此之后,他便是圣城不可忽视的力量了。
而地震的余波还在诸国不断的回荡。
经此一役,革命军起码倒退了十年,死去了数千名成员。而踏着革命军的尸骸,康斯坦丁走上了权利的高峰。
恩,大腿上还带着一个名字叫做夏尔的挂件……(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锁
事情已经圆满完成,叶清玄也准备回安格鲁去了。
只不过哪怕路上再怎么赶时间,恐怕都来不及在安格鲁过节,因此,大家决定留在圣城度过今年的冬暮。
而且有夏尔在,还能混几个前排观看教皇新年布道的位置,回去之后又有的吹嘘。
临近冬暮,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圣城在短暂的萧索之后又迅速地恢复了繁华,一片喜气洋洋之中,所有人都在大肆采购着各种货物。
临近年底,狼笛的任务也越来越多,整天不见人影。
在久违的空闲之中,夏尔每天在圣城各个机构中跑来跑去注册,忙得脚打后脑勺。老师有心帮忙,但是身份敏感,基本上不允许走出使馆。
因此,闲到快要爆炸的白汐,便将主意打在叶清玄的头上。
最后,叶清玄也终于顶不住白汐的死缠烂打,被她扯着上街一起买东西了。
当然,花的都是使馆的预算……
叶清玄心里稍微有了点罪恶感…
这么多天了,纷纷扬扬的小雪一直没有停止。
在落雪之中,每个人看上去似乎都喜笑颜开,沉浸在节日将至的气氛中。就连白汐都高兴的跟小孩子一样。
她似乎一直都像是个小孩子。
哪怕不知不觉已经长得快要跟自己一般高了,可依旧保持着小孩子的……恶趣味。
包括买了大把的水果糖在街上逗小孩儿,看着小孩儿哭着要爸爸妈妈给自己去买糖,就双手叉腰,笑得无比开心。
叶清玄摇头叹气,心里忍不住有些愧疚。
似乎从自己出发去奥斯维辛之后,两个人就已经很久没有在一块玩了。
在以前,白汐也经常跟在他的身后,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生气了,就不跟他讲话,可是当他回头的时候,就能看到那个白头发的女孩儿乖巧地跟在自己身后,背着手,嘴里哼唱着什么曲调,偶尔转身,白裙子就飘起来,像是风中的花。
叶清玄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怎么啦?”白汐摇头抖掉了他的手,斜着眼睛看他:“表哥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唔,只是觉得你忽然之间长大了。”
叶清玄憋着笑,然后被她恼怒地踢了一脚。
走了两步,她觉得不解气,回头过来便再踢了一脚,负气向前继续走。
叶清玄跟在她的身后。
安安静静地跟在她回头可以看到的地方。
“不要慢吞吞的。”
白汐回头看了他一眼:“跟不上的话,我就不等你啦。”
“好的,好的。”
叶清玄懒洋洋地笑了笑,追了上去…
幸好,逛街总有逛累了的时候。
午饭的时间,白汐摸过了叶清玄的钱包后,便放心地找了最贵的一家。
在三楼临窗的座位上,可以俯瞰到街道上的车水马龙,叶清玄凝视着窗外雪花落下。静谧中只有餐馆的音乐声,世界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