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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
叶清玄老老实实地回答:“通用语、卢恩文字、东方文字、阿斯加德语系包括各种文书的书写我都会一些……”
“那就去把阁楼收拾了吧。”
“嗯?”
“上一个伙计被我送进医院了,店里正好缺一个记账的。但是没有薪水,只管早晚餐。十天之后,就给我走人,明白么?”
大叔冷淡地说:“还有,我不喜欢麻烦,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还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管饭就行!管饭好啊!”
叶清玄忍不住傻笑起来,搓着手,几乎开心坏了。
“那就别傻愣着了,过来干活。”
大叔的神情依旧阴沉冷厉,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有些别扭,像是不好意思。
数次张口之后,他终于将手里的快要撕烂地薄书抬起来,指着封面说:“你,先教我认字。”
“呃……”
叶清玄看着封面,顿时傻眼了。
——《安格鲁童话故事集》。
第三十二章 开始慢慢着急
“先生,请问这一座钟表多少钱。”
“不知道。”
“我想要这一支怀表,不知道……”
“我说不知道你没听见么?”
“先生,我想……”
“滚滚滚!今天不做生意!”
再将第六个客人赶走之后,怪兽大叔冷着脸指挥叶清玄将门关上,挂上‘暂停营业’的标牌,然后继续蹲在前台后面开始结结巴巴地背字母表。
在旁边,叶清玄望着被大叔吓走地客人,忍不住摇头叹气。
“这家店究竟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这一好奇,真是发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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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家店里呆了两天之后,叶清玄也算对情况略有了解。
怪兽大叔的名字叫‘塞顿’,他并不是这里的老板,他对钟表甚至毫无兴趣,平时除了找人打扫之外,也懒得打理这家店,只是维持着它目前的状况。
生意什么的,只当狗屁。
据他所说,这里的老板不务正业,出国旅行去了,他只是被请来看店的而已。
说起这个时候的他满心不爽,表情阴沉地像是要将‘老板’撕碎掉一样。整个人散发着狂暴地气息,走在街上都能吓哭小孩儿。
叶清玄发自内心地理解老板为什么会找塞顿来看店了。
有这么一尊凶神在这里,没有两个连队的规模,恐怕连军队都不敢冲进来,何况小偷?
除了有关拼写和字母的问题之外,塞顿平时话不多,一天里的话说不定只有三句,其中有两句是对老费说的。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阅读这么感兴趣,整天捧着一本童话读的如痴如醉。他让叶清玄在这记账,倒不如是专门让他教自己拼写和阅读的。
恩,顺带当个清洁工来用。
叶清玄也乐得清闲,没事儿就蹲在门口苦练符文,吟诵音节。可惜,收效甚微……不,收效甚微是个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其实是毫无进益才对。
时间长了之后,他自己也有些难过,毕竟自己和以太之间的共鸣率实在是太低了。
每每想起那一夜街头裸奔的神经病,他都有些绝望……那个神经病在呕吐的时候都能让以太球放光。为何自己每天苦练音节都找不到方向?
其实真正的问题他也知道。
感应,该死的以太感应。
他感应不到任何以太的存在。
标准音节是需要严格到吐气时间和声带颤动的次数都要规定死了的东西。按照标准去做,不一定能成功,但如果不按照标准去做,就绝对不能成功。如果不能感应以太的变化来调整自己的声音,那么就只能瞎猫乱撞死耗子……
但这么长时间的联系,几万次发音,瞎猫碰上死老鼠的几率也应该有几次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叶清玄就是一次都没有见到过。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他沮丧地躺在地上,恨不得学着老费一样打滚。
-
“喂,叶,去收货。”
在柜台后面,塞顿说:“皇后街18号,找那里的管事就行了,那里有老板定的货。”
塞顿将一根笔塞进他的口袋里:“签个字儿就行了,货物很贵,可以买你这样十个小孩儿,别偷拿什么东西,否则我亲自送你进医院。”
塞顿说话不客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像他这么简单直白的人反而是少数。
他很讨厌虚伪做作的那一套,所以信奉有话直说的道理。说这个东西很贵,这个东西就真的很贵。说东西少了的话亲自送叶清玄进医院,就一定会送叶清玄进医院。
确实在这个时代,钟表还属于奢侈品的范围。那种大型的座钟和怀表都是贵族才会使用的东西,更何况这店里的所有东西看上去都是有些年头的艺术品,有的上面上面还用珐琅和小碎宝石嵌着花纹,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等闲一个怀表拿出去,买十个小孩儿有些夸张,买八个总是可以的。
“大叔,我才来干活儿第三天,你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我收,不大好吧?”叶清玄有些无奈。
“说的有道理,但你不干活儿我留着你做什么?”塞顿斜眼看他。
叶清玄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了?不认识路?”
“路……是认识一点。”
叶清玄组织着措辞:“听说那儿是贵族区啊,贵族都喜欢打人,万一他们打我怎么办?”
“你说的那种贵族已经在英国绝种了。现在流行的是绅士风范,看你可怜还会给你两块钱。”塞顿冷冷地说:“别想偷懒。”
“从这边去那儿不是很安全啊,万一路上碰到麻烦……”
塞顿:“这家店是有伦敦警察厅留过名字的,这里的老板在上议院也说得上话。你报店的名字,没人这么不开眼。”
“呃,我今天身体不是很舒服。”
塞顿看着他的样子,叶清玄便说不出话了。塞顿放下自己的书,直白的问:“你在哪儿偷过钱?”
“没有。”
“那你得罪过那里的人?”
“呃,也没有。”叶清玄的表情发苦。
“那还墨迹什么?”塞顿斜眼看着他,提起铁锤一样的拳头:“难道要我送送你?”
“我立刻去!”
叶清玄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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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单子上签字儿就行了。”
富丽堂皇地大厅外,穿着黑色礼服的老管事指着单子说。老管家似乎对于他的到来非常惊诧。直到签字完毕之后还看着他一阵摇头。
“怎么了?”叶清玄看着自己的身上:“我哪里脏了么?”
“不,不,没有。”管事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忽然问:“在塞顿手下面做活儿不好受吧?”
“呃,还好还好。大叔是好人。”。
“看来他很看好你啊。”
临别时,老管事语气复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的前途总是无量。”
不知为何,叶清玄总有一种自己在经受地狱训练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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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午后的炽热阳光里,他走在车水马龙地街道上,总觉得有些疲惫。
伦敦是一个海岛。它建筑在这个庞大的岛屿上,建筑复杂又密集,几乎没有留下寸土之地。甚至十六个郊区的卫星岛都被占满。
市政厅将伦敦岛分成在上中下三城,又细分为九个环区。而皇后大道,则是所有环区中装饰最华丽的地方。
这里上城区著名的环城大道,就坐落在第三环的正中,伦敦的黄金地带。整个伦敦有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是为这一条环道的人提供服务而吃饭的。
来自东方的丝绸和香料、天竺人的黄金首饰、勃艮第王国的流行风尚在这里随处可见,仅仅是置身其中就让人觉得目眩神迷。
可叶清玄来到只感觉到一阵陌生和熟悉。
一别多年了,它变得这么快,像是贵族之间流行的风潮,让人捉摸不定。可它骨子里的味道却依旧一样。
像是一个妩媚地贵妇,眼波流转,令人沉迷,可骨子里的却是抹不掉地冷酷气息。
这种气息足够勾起太多痛苦的回忆,令他打心底觉得不适,不想要多做停留。
可一想到自己,他却忍不住想要叹息。
“真是倒霉啊。”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以太球,把弄着它,看着它沉寂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搞不定这个东西了。
“你怎么就不发光呢?”
他将它举起来在阳光下,看着它像是透明一样的材质,有些灰心丧气。
“少爷?”
有人在他身后轻声问。
叶清玄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感觉到那种熟悉的窒息感又回来了,令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他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
在街道上的人群中,他看到怀抱着菜篮的苍老女人穿着仆妇地装束。她像是所有年迈地老女人一样佝偻,缓慢地迈步,眼瞳浑浊。
看到少年回首,她愣住了,怀里的菜篮掉在地上,瓜果滚翻了一地。她像是看着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
“是你吗?少爷,您回来了吗?”
她抓住了叶清玄的手,激动地语无伦次:“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如果知道一定会……”
“对不起,您可能认错人了。”
老女仆愣住了,她错愕地看着叶清玄,说不出话来。
“我不是什么少爷,可能是您看错了吧。”叶清玄弯腰帮她将翻滚地蔬菜和瓜果捡起来,放在她的手中:“我还有事儿,请不要耽搁我的时间。”
老女仆打量着叶清玄的样子,眼神渐渐失望,失落地低下头:
“抱歉。”
没有再说什么,她抱着菜篮蹒跚而去,时而回头看少年的背影,神情便失落又难过。
许久之后,就在人潮中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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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顺利么?”
当他回到店里的时候,塞顿问。
“恩。”
叶清玄笑了笑:“碰到了一些事情,忽然发现阿瓦隆真是让人有些害怕的地方啊,总是会遇到不想遇到的东西。”
“不想出去,就看店吧。”
“不用了。”叶清玄摇头:“原本觉得出去很麻烦而已,但现在觉得,其实也没什么。”
“哦,习惯了就好。”
“老费呢?怎么不见它?”
“自己出去了,像是丢东西了。”
“呃……”
叶清玄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老费该不会又去捡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吧?
-
事实证明,叶清玄的担忧是正确的。
深夜里,叶清玄被老费在后门狂叫声惊醒,打着哈欠起来开门。忍不住哀叹,老费竟然又恢复这倒霉习惯么?
从前它就这样,老是喜欢晚上到处乱跑,然后带回各种奇怪的东西来。
比如死老鼠、死兔子、死蛇,别人家小孩儿的玩具,地上的硬币和零钱……别说,自从老费养成这个习惯之后,叶清玄的口袋丰富了不少!
但糟糕的是,老费捡回来什么东西,完全是不可控的!就跟那些天竺人卖的神秘小罐子一样,你完全不知道它里面究竟藏了啥!
汪汪汪!
老费叫的更着急了,叶清玄一阵无奈,拉开门栓:“别着急,别着急,这就给你开门。来,让我看看你又把什么东西给带……卧槽!”
在门外,老费蹲在地上,得意地吐着舌头。
叶清玄石化。
第三十三章 救救我
这么多年了,不管是回来之前,还是回来之后,叶清玄始终觉得阿瓦隆是个见了鬼的地方。因为在这里你什么事情都可能碰到。
比如一些不想遇到的过去,和午夜狂奔的裸男……
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委实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不是他心里承受能力太差,而是老费的段数太高!
多年以来,老费带回来过钱、带回来过脏兮兮的油灯、没有拔开过的瓶子、沾着不明黑色污渍的黄铜杯子、老旧的戒指、不知道用什么语写的破书、一个带有缺口的陶盆、戴上之后会产生幻听的首饰……叶清玄都默认这是老费的爱好广泛,然后顺手帮它丢掉。
——但你特么拐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回来是几个意思?!
在寂静的月光下,小巷中分外静谧。
叶清玄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儿,那个脏兮兮地小鬼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裙子,依稀能够看出原来是白色的。可现在肩膀上的吊带都快短掉了,变成一团破布。
像是挨了打,她的脸上带着淤青和伤痕,裸露出的小腿上带着伤口,被什么人追逐,慌不择路。
看到叶清玄在看着自己,她就倔强地抬起头瞪着他,颤抖地眼瞳中满是不服输。
月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同样的白发灿灿如银。
“哟,表弟。”
叶清玄看着一面之缘的小孩儿,艰难地挤出笑容:“好久不见。”
小女孩儿瞪着他,嘴唇开阖了一下,却没有说话,紧紧地咬住了。
“那个小孩儿不见了!”
“再找!我亲眼看到她跑到这附近了!”
有人敲着手里的铁棍:“她跑不远!”
在远处,有嘈杂的人声接近,像是在奔跑,寻觅,一片破碎的声音。
外面像是有很多人在追逐,可这里一片寂静。老费不耐烦地顶着叶清玄地身子,示意他别啰嗦,赶快点。
叶清玄就明白了。凝视着女孩儿时,眼神复杂。
“你叫什么名字?”
在他的凝视里,小女孩儿咬着嘴唇,倔强地不肯说话。直到叶清玄快要放弃时,才听见细弱的声音。
“……白汐。”
“我叫叶清玄。”他伸出手:“跟我来。”
少年握住她的手腕,感觉她的手腕瘦弱又纤细。小女孩儿没有反抗,只有微微的颤动能感觉到她在恐惧。
——毕竟是小孩子啊。
叶清玄心中想。
-
翌日
“有个和你一样是白头发的小鬼,是来投奔你的远房表妹?”
塞顿冷冷地看着他:“因为旅费丢光了,所以可能要在这儿住几天?”
“呃,抱歉,因为实在没有……”
“人呢?”塞顿打断了他的话。
叶清玄顿时压力山大,吭哧吭哧了半天之后,向背后招了招手,于是老费便兴奋地拽着小女孩儿的衣角,将她拖了出来。
她已经不再脏兮兮的了,洗过澡之后,包扎了伤口,穿着叶清玄的旧衣服。袖管和裤管都挽着,衬得她越发瘦小。
原本地白发被叶清玄还给她的软呢帽子盖住了,现在她低着头,看起来像是一个穷人家的小孩,自卑又渺小。被塞顿看着,就只是沉默,什么话都不说。
像是个乖乖巧巧的安静小孩儿,楚楚可怜……才怪!叶清玄才不信呢!
他昨晚手上被这熊孩子咬出来的疤还没好呢。
这个小鬼低垂着眼睛,是因为她的眼神带着刺儿,像是随时要去找任何人的茬儿,不说话是因为嘴里带着火药,开口的时候每一句话都像是挑衅。
看起来很可爱,但性格绝对谈不上讨人喜欢。
如果真让她随便乱来,三句话没说完,塞顿就送她进白教堂的加护病房了……
塞顿打量她,只是沉默,像是在思索。在旁边叶清玄忐忑地擦着汗,等待判决。
许久之后,塞顿冷淡地说:“你的人,你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