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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桑益壮也少见的脆弱。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尤其没有朋友又没有亲人的时候。在牢狱中时，桑益壮并没有觉得度日如年，反正潜心修炼，也不觉得无聊。可是重新面对人生的时候，忽然不知道怎么生存才更有意义。
而现在刚刚在自知殿中找到一点存在感，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于是只能把命犯煞神这种借口挂在嘴边。
“彭长老，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如果你有事，恐怕我的今生真的的索然无味啦。”桑益壮默默祈祷，脸上的胡须一抖一抖，软软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再动。
在随后的两个时辰内，山洞中服下莫默血液混合物的众人，也相继苏醒。除了苗月轩解脱人间，其他几人也都保住了性命。
“长老呢？”最后一个醒来的竺高比捂着刺痛的脑袋四处打量。
其实在他之前的众人，醒来的时候都这么问过。
张梦朝着莫默的方向看了看，眼泪又忍不住流出。
“长老他——”竺高比慌乱起身，但是一个趔趄又栽倒下去。
“你先好好调息身体吧，长老应该没事。”居自开叹息一声，缓缓说道。
众人听着居自开的话，都低下了头，虽然记不清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也都明白，是莫默救了他们。
时间缓缓流逝，莫默身上的伤也在慢慢恢复。这次他受的伤太重了，所以也没那么容易醒来。
就在众人担惊受怕的围拢在莫默身边的时候——
卟——
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传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正在琢磨是哪里传出的声音。
忽然又卟卟的两声发出。
这——
嗷……众人突然之间闻到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接着几乎全部弹射起来，然后奔着山洞通道呕吐。
也就在这时，莫默缓缓睁开双眼，虚弱喊道：“吵什么吵，正梦到一桌子好菜，就被你们吵醒了。”
众人一听到莫默发出了声音，又赶忙忍着恶臭奔了回来，一见莫默苏醒，顿时都喜极而泣。
“你醒了！”张梦颤抖的喊出一声，直接扑到莫默的身上，开始痛哭起来。
莫默的伤还没有恢复好，被张梦这么一压，又忍不住窜出一阵连环屁。
一阵辣眼睛的空气弥漫开来，张梦伤心的情绪顿时被冲的踪影全无，本来几大滴眼泪已经流了出来，转眼又笑了出来。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么好的气氛都被你搅的不伦不类。”张梦嗔怒的拧了一下莫默的大腿，然后捂着鼻子逃离了现场。
这个臭屁着实把众人熏的够呛，大家在山洞通道里待了半个时辰才敢重新进来。
而这时的莫默已经吃力的坐了起来。
“你们都没事吧？”莫默起身后开口问道。
众人心中一酸，没想到长老这么关心众人的生死。
桑益壮红着眼睛回道：“没事，只是苗月轩已经不在了。”
莫默借着幽暗的光线，看了看安静躺在那里的苗月轩，叹息一声，自责的说：“都是我不好，害死了他。”
众人谁都没有说话，这件事情也怪不得莫默，要怪也只能怪这试练之地太过诡异。
“长老救了我们已经是再造之恩，苗月轩的不幸，我们也很难过。”百里泰说道。
莫默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人生路上死伤难免，见惯了生生死死，也不觉得死去有什么不好。如果现在自己也死了，也就不用再去面对这纷乱的世界了。
“嗯，你们都去山洞外面等着我吧，我可能还需要时间调息身体。”莫默吩咐了一句。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太放心把莫默留在这里。
“长老，我留下来陪你吧？”桑益壮先开口问道。
莫默摇了摇头，说：“不必了，都出去吧。”
而此时的张梦也不想离开莫默半步，于是凑了过来，蹲在莫默身边，说：“还是我留下来陪你吧？”
莫默看了看张梦那哭肿的双眼，有些不忍心拒绝，于是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众人一看张梦可以留在这里照顾莫默，所以也没什么担心的了，于是个个相互搀扶，便去了山洞外面。
众人走后，只剩下莫默和张梦二人，整个山洞内又重归安静。
“莫默，你还好么？”张梦说话的声音有点凄凉之感。
“我没事，你先扶我起来。”莫默回了一句。
“好。”张梦依言把莫默扶了起来。
“把我扶到那个牢门旁边。”莫默接着说道。
张梦小心的扶着莫默，又慢慢的走到牢门的旁边。
莫默一只手拿着死神之镰，朝着牢门上密密麻麻的藤蔓就是一刀。
唰！
藤蔓断了一地，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帮我照一下。”莫默又吩咐道。
张梦拿着夜明珠凑到那个缺口处，顿时惊呼一声。
从那个缺口处能看见里面关着一个巨大的石人，石人足有一丈多高，头比较小，身体比较宽，两个半尺深的眼窝深深凹陷，鼻孔也如两个瓶口一般，朝上掀起。
第312章 洞中善后
“你稍稍后退一下。”莫默看了一会牢门中的石人，便接着吩咐。
张梦也不多言，慢慢的后退几步。
莫默试着引动灵魂之力，释放了一个霓虹锁，霓虹锁爆射而出，缠住了里面一动不动的石人，接着用力一拉，石人哗啦一下被拉了起来。
随着莫默加大霓虹锁的力量，石人也慢慢的往牢门口靠近，僵持了半天，莫默已经到了极限，于是一松手。
轰！石人又重新倒了下去，砸的山洞一片回声。
“不行，太重了。”莫默胸膛起伏，喘息了一会。
“那我叫大家来帮忙吧？”张梦问道。
“不要，这个东西不能让别人知道。”莫默赶忙制止了张梦。
张梦愣在原地，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说道：“难道你的死神之镰斩不开这个牢门么？”
莫默虽然没有尝试。但只是猜测，就觉得不大可能。因为阿瑟门罗和死神同是一个种族的巅峰代表，如果凭借蛮力就可以打开牢门的话，肯定不会待在这里当一个苦行僧。
“恐怕不行。”莫默估摸着回道。
“行不行，你也得试试啊，一旦行了呢？”张梦不以为然的说。
莫默一想也是，于是稍微退后一步，目测着与牢门的位置，然后猛的挥起死神之镰——
铛！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死神之镰被弹飞了出去，而牢门上连一个印记都没有。
“果然不行……”张梦急忙帮莫默捡回死神之镰，脸上尽是吃惊的表情。在她的眼里，死神之镰早就是无坚不摧的宝刀，没想到面对这个不起眼的牢门，竟然一筹莫展。
“我猜想，并不是这个牢门坚不可摧，而是在这牢门的附近有比较强大的禁制。”莫默缓缓说道。
“禁制？那就是阵法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禁制，谁又能打开呢？”张梦嘀咕道。
“或许也只有阵法高手才可以打开。但这种顶阶高手施展的上古阵法，恐怕天下间……”莫默没有把话说下去，意思也非常明了。
张梦疑惑的看了看莫默，问道：“你需要这个怪物的尸体有什么用么？”
“现在对我来说可能用处不大，但是将来肯定有用。”莫默回道。
“是用来制作装备么？”张梦接着问道。
莫默不想说自己的死神之镰中也有这么一个强大的尸体，如今若是有办法把阿瑟门罗的尸体拿出来，那就说明到时候也可以把死神的尸体拿出来。若说这两具尸体有什么用处，莫默也不清楚，因为他根本不确定谁能把这两具尸体炼制成顶阶装备，当然，他也不确定这两具尸体有多坚硬。
“能不能炼制成装备，我也不确定。”莫默看着张梦，含糊的说着。
“你又不确定这个尸体有什么用，又何必把他拿到手，这不过是个尸体而已。”张梦担心再发生什么危险，所以不太主张莫默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莫默之所以想要这具尸体，无非是万载玄参当初说死神的尸体可能相当于神兽的尸体一般强大，而且头部其中或许还能找到妖丹。
现在万载玄参已经彻底死了，而它留给莫默的灵魂空间还在。那些曾经跟莫默说过的话，也如在耳边回荡。
他想以拿到死神尸体这种事，来追忆万载玄参与他的过去。
人总是这样。
别人生的时候，没有太过珍惜别人的存在。而等别人死了，却想用尽一切办法来怀念。
万载玄参可以说至少救了莫默三次性命。
第一次便是莫默走出瑶光之海的时候，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千疮百孔，如果没有万载玄参带给他一个恢复能力极强的身体，他应该活不到与张梦见面。或者当时就算遇到了张梦，张梦也没有办法帮他续命。
第二次，便是杀死彭仗那次，那次自己离死亡也非常接近，如果万载玄参不拼了老命，可能那次莫默就会死在自知殿了。同样也因为那次，万载玄参的灵魂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之中。
而这次便是第三次。如果没有万载玄参万年的灵魂修为，或许在与阿瑟门罗争夺灵魂空间时，早就败的一塌糊涂，而自己此时，或许应该已经换人易主了。
当然若讲万载玄参对莫默的帮助，一天一夜也讲不完。那些心灵脆弱与放空的时候，那些迷茫和无助的时候。多少个日日夜夜，莫默与万载玄参推心置腹，谈天说地。
可是现在，将来，那个住在自己灵魂空间里的臭萝卜，那个说话脆脆的，做事小心翼翼的，身影灵活的它，都不会再回来了。
“臭萝卜，你怪我么……”莫默怔怔的看着牢门中的阿瑟门罗尸体，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而万载玄参那翠绿翠绿的样子，似乎就站在莫默的面前，然后渐渐的变的模糊，模糊，又远远离开……
“莫默，你怎么了？”张梦有些孤独的站在莫默身后，看着眼前这个无比脆弱的男人，心中的酸涩也蔓延开来。
莫默没有理会张梦，深深的喘了一口气，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又软坐在地。
张梦也静静的坐在莫默身边，她知道莫默的身体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只是莫默不说，她也不问。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无声是最深远的体贴。她无法改变自己对莫默的情谊，同样也可以包容莫默的一切。
“张梦，你说，我可以活到千年，去找寻那个我该去找寻的人么？”莫默无声的眼泪缓缓流淌，躺在地上无力的问道。
“你觉得可以，应该就可以吧。毕竟，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男人。”张梦也随着莫默躺在地上，脑海中不时的勾勒着将来的一切。
“当初你救我的地方，那里是瑶光之海。”莫默慢慢说道。
“我知道那是瑶光之海，那是一个神秘的地方。”张梦也缓缓回道。
“瑶光之海里有一个瑤光秘境，那里有我的一个仇人，叫三转法王。”莫默接着说道。
张梦不知道谁是三转法王，所以也不知道怎么答复莫默，只能安安静静的听着莫默诉说，希望能帮莫默承担一部分压力。
“我来自宇宙空间，师父叫安耶天泰。三转法王应该算是我的三师伯。瑶光之海千年开启一次，我的几个师伯师叔便会在瑶光之海商议穹宇世界的事情……”
莫默这一讲，几乎就讲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张梦已经被震惊的麻木。她虽然知道莫默的来历不俗，但是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这么辽阔。
“没想到一直以来，你有这么大的压力。”张梦听完这个冗长的故事后，感叹的说道。
“呵呵，现在跟你说完，我的心里好受多了。”莫默微微一笑，似乎感觉自己已经解脱了一般。
“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我不一定会陪着你到千年以后，但是我希望你曾经路过我的生命。”张梦酸酸的说道，同时忍不住看向莫默的侧脸。
“那我尽量让你陪伴我到千年以后，因为这条漫长的路太过寂寞。”莫默回道。
“那你现在的心情好点了么？”张梦关心道。
莫默慢慢坐起身子，笑了笑，说：“好多了，来，你起来陪我做点事情。”
张梦也不知道莫默想做什么，于是赶忙起身，然后看着莫默。
“这些像石头一样的藤蔓是石叶藤，我虽然不知道这石叶藤有什么作用，但是这毕竟是石族的起源之物。据我推测，这种藤蔓附近肯定有一种能促使他生长的东西，或者是水，或者是火，或者是我们想象不到的东西，所以我现在打算沿着石叶藤的根往下挖去，或许我们能够见到稀世珍宝。”莫默说道。
“稀世珍宝？那得值多少钱啊？”张梦脱口而出，似乎听到稀世珍宝四个字后，马上就忘了刚才莫默讲的那个令人沉重的故事。
“唉，你怎么总提钱呢，难道我们的钱还不够多么？”莫默有些无语。
“钱还有嫌多的时候么？”张梦白了莫默一眼。
“咳咳，好吧，那我告诉你，这东西肯定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换不来的。”莫默拍着胸脯说道。
“无价之宝？哈哈哈，那我们就发财了莫默，如果我们得到了无价之宝，那我岂不就是天下间最有钱的人了？”
“……”莫默之所以这么推断，完全是因为生命之泉温养出荣叶藤这个真实例子。但是这个石叶藤附近又没有生命之泉，也就说明，温养它的东西并不是生命之泉，而是另有他物。
“好了好了，你还是别笑了，在这种地方笑的这么大声，我都觉得慎得慌。”莫默鄙视的说道。
张梦想想即将出现的无价之宝，怎能有不笑之理，于是催促道：“你先别管我笑不笑了，我们还是赶紧开挖吧？”
莫默一阵无语，拿着夜明珠四处照了一会，因为之前已经留意过这个事情，所以找到石叶藤的根部并不困难。
“在这里，小心点，沿着边缘往下挖。”莫默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你是让我挖么？”张梦瘪着嘴瞪着莫默。
“是啊，你不挖难道我挖么，我还需要恢复恢复体力。”莫默理直气壮的说道。
“喂，你一个大男人站在这里，竟然让我挖坑？”张梦刚才还如一个知性女一般，此时马上又变回了暴躁女。
“你挖不挖，不挖我们就走吧，反正这东西挖出来也不一定能用上，既然你不想要，那就等着有缘人来拿吧。”莫默故意冷着脸说道。
“什么！这无价之宝你打算拱手让人！”张梦气的鼻子都歪了起来。
“那我能怎么办，我现在又没有力气，你又不想挖。”莫默也理直气壮的嚷嚷道。
“谁？谁说我不挖的，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
（本来大纲中，不打算把万载玄参写死的。可是有了冰魔鸟，玄参的存在就有些多余了。唉，就当是我心狠吧。）
第313章 生命之沙
莫默只是嘴上说不帮着张梦挖坑，实际上只是逗一逗张梦。
二人费了半天的劲，往地下足足挖了半丈，竟然什么都没有看见。而张梦似乎也没有开始的时候卖力了。
“莫默，这下面都是石头，真的好难挖啊。”张梦累的一身香汗，嘴巴还不停的叨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