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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过招呼,呦呦跑过来问了他一句吃了没?
袁来随意点了点头,有些心烦气躁地随口问道:“白天家里没事吧?”
呦呦摇摇头,袁来摆摆手,正要将她打发去修行吐纳忽然心血来潮地问了一句:”肖白白天在家里么?“
“中午的时候她就出去了,然后就没回来了。”呦呦想了想回答。
袁来点点头,不再说话,他在院子里绕了一圈停在了肖白的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他干脆走回到他的老位置,门前那一座大大的青石碾子上盘膝坐下,单手拄着膝盖开始苦思。
院子里的几个少年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袁来究竟是在思考什么艰深问题。
如何悟道,这个问题在大陆上是与“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人生的目的是什么”这三个问题同一水平线上的至高哲学难题,困扰了一代代无数的聪明学者,这足以见其难度。
于是就算是以袁来的要比平常人更聪明一些的头脑也依旧在这道难关面前败下阵来,毫无头绪,毫无悬念。
天黑了,灯亮了,天上无月,就连星辰也寥寥,若是有修行者抬起头观看夜空凭借那超凡的目力可以看到高空上浓云遮天,这是个并不算好的夜晚,临江镇也少了几分热闹,多了几分安静。
呦呦坐在小床上的被窝里,她纤细的雪白胳膊托着腮,双眼透过黑漆漆的窗子看着院门口石碾子上的黑影,她的身边有只小柜子,上面有油灯,呦呦在灯下安静地坐着,眼神有些迷茫。
袁来在做什么?这大晚上的坐在外面虽说都是修行者很抗寒暑但是这秋天的露水寒冷可也不是闹着玩的,难不成在吐纳日月精华?可是今晚明明没有月亮的啊,呦呦很惆怅,觉得有些孤单。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呦呦身边的灯芯烧尽她终于陷入沉睡之后不久,肖白那道风姿绰约的身影才飘然回来。
她在还距离门口很远的地方就愣了愣,等她终于走到门口,看着那在黑暗中一动不动犹如一块石头一般的少年的时候,肖白静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袁来终于从沉思中再次醒来,他抬头就看到了在旁边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女人,心中并没有多少惊讶,反而是略有欣喜。
他在这里沉思的另一个目的就是等肖白回来,他还记得当初在临江派山峰上,卢掌茶在谈及自己这位房东阿姨时候说过的那番话,虽然当时卢掌茶说得不透彻,袁来对肖白的身份了解依旧浅薄,但是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那就是……肖白,是一位很厉害的大修行者。
袁来不知道她究竟是多高的高人,但是肯定比自己高许多,所以他在这里等她。
索性,终于等到了。
“你在想什么?”肖白果然如他所愿地问道。
袁来目光清澈,真诚道:“在想,如何悟道。”
肖白似乎是吃了一惊,看着袁来的眼神略有不同,她似笑非笑道:“对你而言,谈悟道未必太早了些吧。”
袁来点头,但依旧陈恳道:“是早了,但是有些事等不及。”
肖白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而后摇头道:“可是悟道谈何容易,悟性,机遇,二者缺一不可。”
“悟性我想我是有一些的。”袁来想了想说道。
肖白笑了起来,她似乎已经完全看明白了袁来心中所想,也不恼,而是缓缓道:“那么,你就只需要机遇了。”
袁来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个女人,渐渐的肖白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感慨,良久,她吐出口白气,道:“好吧,你想要机遇么,我倒是的确有一个,不过不是我给你。”
“那是谁?”袁来惊喜的同时疑惑道。
这个神秘的女人满是感慨地看向漆黑的沧浪河,临江派的山峰在黑暗中如一尊没有边界的庞然大物。
袁来也起身,跳下青石碾子,站在肖白身边,和她一同看去。
“那个人,你肯定认得。”
“哦?”
“他是个用剑的,在十年前他曾说要在这个秋天到这里来做一件事,我本以为那不会成真,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想错了,他真的来了。”
“哦……我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肖白笑了笑,叹道:“他姓武。”
“……武当归?”
ps:这场感冒已经持续两个多星期了,这几天晚上咳嗽只能睡四个小时左右,妖兽啦~~o(&;amp;amp;gt;_&;amp;amp;lt;)o~~(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霜降】
安和桥仿佛一条巨龙延伸入海。
在夜色掩映之中肖白踏上了这座鼎鼎有名的断桥,袁来还记得当初最早就是在这里他与肖白这个女人相见,当时第一眼就颇为惊艳。
也许一个物件存在的年代久了,承载的记忆多了就会自然而然地产生出一种奇妙的魅力,这种魅力也总会很巧和地与一些人的气质相称,比如袁来此刻就真的觉得这个女人与这座寂寞而无主的断桥颇有几分气质暗合。
肖白说要带着他去看一场机缘,至于是否抓得住就要靠袁来自己了。
不过此时袁来脑子里依旧还在盘亘的则是武当归这三个字。
那个前些天追着自己跨过山河一路奔来而又在终点奇异消失的被称作江河剑圣的大人物确乎留给了袁来不浅的印象,如今忽然被肖白提起他也觉奇怪。
武当归果然是没有离开临江么?
当日武当归奇异的消失就让袁来惦记了很久,他自衬一个如此狂热的一路追来的人物总不可能临到终点忽然放弃,但是这段时间武当归也确乎在他的眼前彻底消失了,就连一点的风声都没有听到,袁来也便渐渐将他抛在脑后。
然而今晚,终究是要再次见面了么?
这段日子那个人在做什么?肖白和武当归看样子是认得的,那又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你在想什么?”肖白没有回头就忽然问道。
袁来从飘散的思绪中抬起头,冲着肖白的背影摇摇头,说:“没什么。”
“男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袁来一怔,苦笑道:“我还只是个孩子……”
肖白平静的脸庞闻言变得多出了几许笑纹,随后笑道:“我看你可不像一个孩子。”
袁来紧了紧衣服,掩饰了心中因为肖白这句无心之语而引发的波动。
两个人静静地在这安河桥上行走,速度不快,但是那也是修行者的速度,相比于凡人而言自然更迅捷几分,然而安和桥毕竟很长,走了一阵也仿佛并没有走出很远,寂静中袁来再次紧了紧衣服问道:“还要走多久?”
“快了。”
袁来无奈,咀嚼着快了两个字默默不语。
在又一段漫长的行走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异常的光亮,并不刺眼,在远处几乎看不到,只有行走得近了才仿佛惊醒一般看到了那碎星一般的光芒。
在远处暗蓝色的河水中仿佛飘荡着许多细小的星光,远远看去就仿佛是如衣带般的锦带,等走得近了些袁来才猛然发觉,那光带竟似乎是一个环。
圆环,由飘洒在河水中的星辰光点织成的衣带围绕成的环,恰如平面的行星带,在沧浪河中缓缓转动。
“这是什么?”袁来惊奇问道。
肖白停下脚步,乌黑如墨的头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那是元气,化成星光的元气,你看到这个想到了什么?“
袁来轻轻皱眉,略一沉思,抬起头仰望天穹,那双少年人明亮的眼顿时仿佛穿透了云层,他说:“想到了银河。”
“银河……”肖白咀嚼着这个名词,美丽的脖颈低下,俯视桥下河水,叹道:“没错,就是银河,元气化星光,星光入沧浪,这星光是来自苍狼星的光,古时候这沧浪河原本就叫做苍狼河,后来太祖帝因其名凶气太重所以以举世修为拔掉原本的河碑,以陨石打造了一只新碑,镇压这条河的凶性,从此就改名为沧浪河,自此沧浪河两岸也风调雨顺三百余年了。“
袁来听着,觉得这典故中大有深意。
“凶性?河也有性格么?”袁来好奇问道。
“当然是有的,比如决堤、吞噬、各种水患。都是凶性的表现。”
“那我想这么大的一条河凶性肯定很大吧,只是换了个名字就镇压的住了么?”袁来继续发问,心中很是好奇。
肖白摇摇头,缓缓回答道:“当然不够,如果说换名字是断绝了这条河的生长,那么想要压住它本来的凶性那自然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
“比如?”
“比如……你听过沧浪河东边闸口的那几尊镇河牛吧?他们就是其中之一。”
袁来一愣,他回忆起了当初刘温和他讲过的一段话,当时是他第一次进入京城,感受到了南城门朱雀石雕的威压所以和刘温有过一段对话,当时刘温就提及了大陆上其余的很多有名的石雕,其中就有沧浪河闸口的镇河牛。
虽然袁来依旧不清楚那是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点点头,他的确是听说过。
肖白叹了口气,语气感慨道:“那几只石牛还是几百年前禅宗大修行者放下的,如今已经风风雨雨镇压了数百年,真不容易。”
袁来不知接什么话,于是便继续问道:“那除了镇河牛之外呢?”
他可还记得肖白说镇河牛只是镇压沧浪河其中之一。
“……要说还有的一件,那就是很了不得一件东西了。”肖白轻声说道。
”是什么?“
“……是一根针。”肖白隐晦地说了一句,随后才忽然一笑,摇头道:“和你说这些做什么,好了,这河没什么好看的,天很晚了,走,去看看你的机缘吧。”
袁来有些不舍地结束了这个话题,他觉得这种背景知识很有意思,心中不由决定有时间到时要多找机会了解一下这条河。
不过,如今的目的与沧浪河无关,跟随着肖白的脚步继续行走,又走了好一阵,眼前的星河越发大了,也清晰了,四周的景色也被那河水中的奇异星光照得亮了许多,忽然间走在前面的肖白停下脚步。
“接下来,你自己走吧。”
“……好。”袁来没有多问,而是越过肖白,最后看了她一眼,便坦然继续向前,走了几百米之后袁来突然也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睛落在自己的鞋尖端,一动也不动。
借着“星光”,他看到在自己的鞋子尖端的桥面上覆盖着白色的一层薄薄的东西,他蹲了下来,伸出手试探性地一触。
指尖冰凉,那银色的细碎晶体让他顿时眼珠一凝。
这是……白霜?
袁来抬头,目光向前看去,只见前方的安和桥面,尽结薄薄白霜。(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沸腾!】
(本来今天这章打算是长章节的,但是由于前几天错过了锤子今年的发布会,今晚网上看的重播,三个小时的发布会将将看完,马上十二点了,只码出这些了。。)
白霜在清冷的桥面上显出一种淡青色,像沈城出产的一种价格昂贵的墨的颜色。
袁来感受着指尖霜融化成水的冰凉,深吸口气,站起来继续向前行走,也许是距离星光河水的圆圈更近了,或者是桥面的越来越厚的白霜的映照,总之,这整座桥都显得更亮了。
因为更加的明亮,所以袁来得以看到许多他原本不曾注意的景色,比如……桥上的刻画以及文字。
刻画应该只是凡人工匠手笔,只不过当袁来站在桥边细细看了一会儿之后,他也不得不为之赞叹,这百年前建造这座桥的工匠必然是赫赫有名的大师级人物,且不理这座大桥的宏伟以及结构之固,直说这最表层的石板雕饰就是那么精细,笔力独具一格,颇有大家之气。
然而最吸引他目光的还是上面刻着的一些文字。
在袁来记忆里某座叫做长城的伟大建筑上就常有人刻字,这座安和桥显然也不能免遭此难,只不过他所看到的文字竟都非杂乱无章的闲话,而皆是一些笔力不俗的字迹!
他却不知道,这安和桥桥面极其坚硬,非修行者想要刻字何其难也,因而一般能在上面刻下文字的都是修行者,其中又以剑修为主。
暗淡的青白夜光下,袁来看到了一个字多的地方,他好奇地看去,只见那竟是一首诗。
青帝万里月轮孤,
扫尽浮云一点无。
正是吾庐秋好夜,
上桥浑不要人扶。
他看了一眼下面的落款是姓陆的一位前辈,想了想才想起这似乎是上一代一位南宗大修行者的名字。
他又走了几步又看到另一句:
轮势随天度,桥形跨不通。
落款是一位叫做陈润的人。
如果没记错这人在袁来读过的一本记述大启各大宗门宗主的名册中存在,是一个二流末等门派的宗主。
袁来又随意看了几句,然后收回目光,不再理会,看来这安和桥远比自己预想的更加有趣,原因为这大启十大美景之一只是普通人认的,却没想到在这里却也有这么多修行者的题词,一座断桥便如此有趣,那想想肖白口中关于沧浪河的背景,他更加添了几分兴趣,只不过如今却不是研究学问的好时机。
袁来抬步继续向前,脚下的霜似乎开始变得更厚,他走过的地方也留下了清晰的一行脚印。
慢慢的,袁来耳边河水流淌的声音忽然间变大了些,河上的风声也猛然大了,这突然之间的不适应让他愣神了一瞬,而后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穿过了那道河水光带。
先前他凭借目力隐约看出这河水中的星芒变化成了一个很大的由光带组成的不规则的圆,而如今他在桥上不知不觉间已经迈过了那个圆,从圆外来到了圆内,于是他也就看到了不一样的景色。
他站在桥边,向下看去,只见粼粼波光中在宽阔如海的河面上竖立着一根极粗的石柱,石柱略微倾斜地插在水里,露出水面的有七八米高,那根石柱是那么的特殊,那么的突兀,在河面上十分不协调,似乎是被什么人胡乱插在那里的。
袁来只是看了几眼就突然间觉得这石柱很眼熟,想了又想他才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赶紧勾住安和桥的栏杆向桥底看去,只见就在他脚下的位置原本支撑安和桥的一根极粗的石墩已经断裂!只有一小部分还与桥体连接在一起,而在那巨大的可怕的切口下面原本的桥墩已消失无踪!
袁来再看看那根石柱,心中悚然!
难道这竟是有人将安和桥的一只撑桥的石柱斩断,连根拔起单独放在了河中?!
这实在是难以想象,这石柱沉重何止万斤,又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他正惊愕间忽然发现在石柱顶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他方才明明没有看到,直到如今心神震撼下才突然发现,那人正盘膝坐在石柱断面上,身前放着一根黑乎乎的石头样的东西,而他手里则平握一柄铁剑。
那动作,分明正在聚精会神地磨剑!
袁来仔细看去,呼吸一紧,那个人果然就是消失不见的江河剑圣,武当归!
武当归仿佛没有注意到身后前来的不速之客,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坐在石柱上缓慢地磨剑,那把破烂一般的破铜烂铁不断与他膝下那来自剑炉的世上最好的磨剑石摩擦,发出声声沉闷的呜咽。
对一个用剑的修行者而言,磨剑从来都是一件庄严的事情。
修行者的剑不在于其质多坚,其刃多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