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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所有人被李朝朝那冷酷无情的话都吓了个激灵。
李朝朝这话也就是说先让宁青鸢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然后再做滴血验亲?
狠!着实的狠!
果然是任何人也想不出比这还狠毒的法子,为了验证事实的真相,居然用这么恶毒狠的一招。
饶是事先知道法子的宁青鸢,也被李朝朝那冷如冰封的话伤得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李朝朝脚下,她不是求饶而是拜服。
她们真的都不是李朝朝的对手!
就连蔺兰都倒抽了口冷气,难怪李朝朝那么有自信不会伤了她的利益,原来她根本就没想让宁青鸢的孩子生下来,这样也就无法威胁到她,这一碗红花水下肚,只怕宁青鸢这辈子都没法再生育了。
倪氏和蓝芷霖脸色煞白煞白的,和这样的李朝朝斗,她们如何斗得过!
蓝政锦不说话,小扇和窦姨娘看也不敢看李朝朝那张冷酷的脸,根本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
好在她们从不和李朝朝为敌。
太医的冷汗啪嗒啪嗒地掉落,身为太医,手握众多高门大户,皇家贵族的病史,唯一保命的法子就是守口如瓶,对任何人都要如此。
“那还是让……让微臣先把脉吧。”
李朝朝笑着抬了抬眉梢,“无需,直接开红花水给宁姑娘喝吧,我想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做郡马的小妾,总好过浸猪笼,是吧?宁姑娘?”
宁青鸢打了个哆嗦,她能说什么,只有服从的命令,头垂得更低,她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留!
太医无话,只能乖乖从药箱里拿出一包红花粉,也根本不用煎熬,直接拿了个干净的碗用烧开的水冲泡,然后颤颤巍巍地端到宁青鸢的面前,“可能刚开始有点痛,不过这药量多,很快孩子就下来了。”
宁青鸢把碗端在手中,漠然地看了眼李朝朝,李朝朝无声地笑笑,“宁姑娘放心,郡主既然答应了,必然会信守承诺,别人不要脸,我想郡主是最要脸面的人。”
蔺兰哼了声,不置可否,既然宁青鸢的孩子打掉了,她也没必要追究什么,她还可以趁机利用此事夺了倪氏的权。
她不得不承认李朝朝步步都算计好了狠招,倪氏这次跑不掉了。
宁青鸢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刚要把红花水喝进肚子里,倪氏尖叫着:“慢!”
所有人被倪氏那疯狂的尖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倪氏冷笑着:“若是这孩子成型了还好滴血验亲,若是没有,又该当何论?”
太医想了想道:“若是没成型,也有婴儿幼胎,都会有父亲骨血,也是没问题的。”
倪氏颓然垂下头,李朝朝笑而不语,宁青鸢厉喝声,“喝——”
她像是故意给自己打气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端着手中药味十足的红花水,一口气全部灌进肚子里。
这碗红花水,太医是用了最好的药材,不过片刻功夫,宁青鸢就受不住腹中绞痛,躺在地上打滚,李朝朝连忙张罗人把宁青鸢抬到里屋,倪氏的脸都不是个颜色了,但却也拦不住。
很快,宁青鸢的身体里就流出一道暖流,血水顺着大腿涓涓流下,屋子里很快充斥着一股异样的血腥味。
滴血验亲的过程所有人都没有插手,只让太医一人准备该有的东西,其他几个主子都派了自己人盯着太医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暗中做手脚,亦或是其他人让太医作假。
直到太医从里屋端了一碗滴了两滴血的白瓷碗走出来,擦了把汗对众人说:“是个刚成型的男婴……”
蓝芷霖的身子晃了晃,自从他入赘后就没想过自己还有孩子,至少绝对不会和蔺兰生子,没想到怀了自己孩子的人会是宁青鸢,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孩子,这种感觉很微妙,隐隐的又有些遗憾和后悔。
倪氏冷着脸不说话,没想到宁青鸢还真是有了!
那又如何!
她是绝对不会让李朝朝如意的!
那个碗她早就命人做了手脚!
哼!
倪氏心里得意地冷笑,面上却不露出半分。
太医拿着银针走到蓝芷霖面前,“郡马,微臣得罪了。”
蓝芷霖不发一言地把手伸出去,他看到倪氏给自己使得颜色,也就并不太担心。
众人忍不住上前去看,就见蓝芷霖的手指被银针扎出一滴血珠,缓缓滴落进白瓷碗中,只听啪嗒一声,那滴血与碗中的血珠互相排斥着……
倪氏不无得意地想笑,连蓝芷霖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几分,就在他俩个人都松了口气的时,都没注意到李朝朝眼底闪过得嘲讽,倪氏不做手脚才见鬼,可是她早就有所预料,既然上门来,就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蓝芷霖大笑着:“瞧!没融!这不是我的孩……”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两滴血忽然又慢慢地靠近,靠近,渐渐地碰触,像是无法分开彼此,紧紧地融合在一起!
蓝芷霖吓得整个声音都扭曲起来,“怎么会这样!”
连倪氏也从床榻跳在地上,尖叫:“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那碗里她做了手脚,两滴血绝对不会融合在一起的!
倪氏猛地睁大了眼指着李朝朝,“贱人,你做了手脚!”
“夫人,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啊,事实就摆在眼前,你们母子俩还如何狡辩?”
李朝朝冷冷一笑,“还是你们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倪氏教养的好儿子是个通奸自己姨娘嫂子的卑鄙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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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到底是谁卑鄙无耻!
倪氏直接就站起来把那碗水端在手中,仔细地看着那两滴融合在一起的血,睚眦欲裂地瞪着李朝朝,“一定是你动了手脚!这两滴血绝对不可能融的!”
李朝朝嘴角的嘲讽越来越深,“夫人为何如此笃定?”
倪氏脸上一阵阵难看,旁边的蓝芷霖心里暗道不好,肯定是李朝朝破了母亲的法子,不然事情不会这样!
现在这个时候只能一口咬死是李朝朝做的手脚!
蓝芷霖咬牙切齿道:“李朝朝!这孩子绝对不会是我的,当时我就没和宁青鸢有过关系!”
屋里的宁青鸢躺在床上听到蓝芷霖还在狡辩,强撑着身子从床上趴下来,虚弱地喊道:“郡马,您还是承认了吧,反正当时您还没入赘郡主,她是不会怪您的!她刚才已经答应,这孩子只要是您的,就会让我服侍您!”
“宁青鸢!”蓝芷霖一把抢过太医手中的死婴,狠狠地扔在地上,“这不是我的孩子!”
蓝芷霖手里的婴儿甚至还没有成型,只有个胚胎大小的样子,太医不过取了死婴身上的一点血来滴血认清,发狠地被他扔在地上,所有人都看到包袱里那团血肉模糊的肉,所有人几乎都倒抽了口冷气,连一直没看到从自己肚子里出来个什么东西的宁青鸢,猛地见到那团东西,整个人都发疯了一样尖叫!
“蓝芷霖!”宁青鸢受不住地恸哭,“那可是你的骨肉!”
说完,宁青鸢整个人呜咽一声就昏了过去。
“不过是个死婴,就算是活的我打死了又如何!”蓝芷霖冷笑,“既然是个死的,你已无用,我绝对不会同意让你成为我的小妾,更何况这还不是我的孩子!”
“这孩子是咱们眼睁睁看着太医从宁青鸢身上打下来的,还眼睁睁的看着这孩子的血液和郡马的融合在一起,事情就摆在面前,你们母子俩还是不承认,侯爷,您是不是应该给个说法?”李朝朝换了个姿势,邪恶地一笑:“还是你们觉得家丑应该外扬,小八在成为郡马之前勾引了我夫君的小妾,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家规无法解决,那不如用国法处置!”
蓝政锦的脸色气得清白交错,一方面为自己的儿子感到不耻,但想想自己也享用了儿子的小妾,实在和小八半斤八两,他也没什么脸说什么,可是他和蓝芷霖又有不同的地方,当时小扇已经不是蓝翎羽的小妾,自己当时是稀里糊涂地把小扇给上了,可蓝芷霖就不一样了,他明知道宁青鸢的小妾身份甚是特殊他还敢乱来,就觉得脸上一阵无光,另一方面李朝朝这是在逼自己必须处置蓝芷霖,何尝不是逼着他拿出个主意!
“李氏,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蓝政锦质问李朝朝,却见她嘴角一勾,冷笑道:“若是侯爷的小妾被别的男人给睡了,夫人和侯爷两个人是选择默默地戴了这个绿帽子?还是追究到底?”
“你……”
蓝政锦指着李朝朝浑身发抖,李朝朝今天就是来找事的,绝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既然侯爷没办法做主,那就由郡主给句痛快话吧,要么收下宁青鸢平息了事态,要么我这就去大理寺,状告郡马和我夫君的小妾通奸!”
李朝朝冷冷一笑,“左右都是一顶绿帽子,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夫君戴得那么憋屈!反正通奸的人又不是他,也就没什么好丢人的!”
倪氏咬牙切齿地怒瞪李朝朝,“我说过多少遍你一定动了手脚!”
李朝朝的笑意更冷,忽然走上前抓住太医就到了众人面前,“那就请太医查看查看,这碗这血可有什么问题?”
太医听到李朝朝和倪氏的对话,也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倪氏这不是怀疑李朝朝,也是在怀疑自己呢!
“侯夫人!”太医抽了抽嘴角,忽然对蓝政锦扑通一跪,倪氏顿时心里一跳,就听太医道:“其实之前微臣在准备的时候,发现夫人的丫鬟拿来的碗有问题,上面加了使血滴不相容的明矾,是微臣偷偷换了一个新的,所以……”
太医偷偷睨了一眼倪氏,“些许是因为这个,侯夫人才会如此吃惊!”
倪氏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在太医揭穿她动的手脚时,她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耳朵里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就觉得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心里想着这次是真的完了。
李朝朝看到倪氏那张灰白的脸,默默垂下眼帘,任谁都想不到太医是她的人吧。
别忘了,忠义公可是李朝朝的义父,整个太医院早就归忠义公官署,面前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太医,根本就是忠义公的一个徒孙,帮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更何况太医也是实话实说,倪氏做手脚都在李朝朝的意料之中,就算没做手脚,她也要弄出花样来让两滴血融合。
没什么好讲的,事实就在眼前,任由倪氏也百口莫辩,这话还不是出自李朝朝的嘴里,这是最有力的回击。
蓝政锦忽然呵笑了声,尽是嘲讽,叹息着喃喃道:“家不成家啊,这都是什么夫人,什么儿子,什么媳妇!”
他这话是连着李朝朝和蔺兰都一起骂进去的。
若是李朝朝说的方才那番话,蔺兰还迟疑下,但是出自太医嘴中,她是最信服不过,二话不说,上前冲着蓝芷霖就是一巴掌扇过去,“贱人!瞧你做的好事!”
“蔺兰,你敢打我!”
蓝芷霖捂着脸也只是瞪眼睛。
蔺兰冷笑,“又不是第一次挨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才要大惊小怪,你居然做得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她扬手一指,对着倪氏,“还有你,果然是有其子必有其母,瞧瞧你们母子俩都是个什么货色,我都替侯爷感到悲哀。”
蓝政锦被蔺兰反讽,面上抽了抽,一旁的小扇趁机安慰,“侯爷就别生气了,还是想想法子怎么解决吧,我瞧着三少奶奶也不过是想把宁青鸢送给郡马做小妾,这件事也就当了了,外人也不会置喙他们通奸。”
“既然小八已经入赘给郡主,就由郡主做主吧。”蓝政锦看都不想看蓝芷霖一眼,他觉得此事非常的恶心。
李朝朝看向蔺兰,“那郡主怎么说?”
她扬眉,稍稍又看了眼倪氏,蔺兰也和她合作过几次,还算颇有默契,只要没有大的利害冲突,她们合作的还算愉快。
蔺兰微微沉吟,冷笑道:“这事我又如何做主,之前郡马可是没和我大婚前就做了如此丑事,就是我也保不了他,也不知道夫人是如何教养的郡马,做出如此道德败坏的事。还是请夫人做主吧,毕竟这是发生在侯府的事,我又不当家。”
蔺兰又故意去看了一眼小扇,两个人私底下有不少联系,都是打着把倪氏拉下马的主意。
小扇立即接话道:“呵呵,夫人怎么能做主,她连自身都难保呢,侯爷不去追究她做的事就不错了,只怕这侯府的后宅夫人是不太适合管理了。”
倪氏冷笑着看向小扇,“贱人,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小扇一抽搐,捂着肚子躲在蓝政锦身后,嘀咕我怕,蓝政锦听到勃然大怒,边安抚小扇边指着倪氏大骂:“说谁贱人!你做的事又不犯贱了!现在也轮不到你说话!”
“难道侯爷是想让个小妾取代我的位置么?”倪氏的脸都扭曲了,“堂堂武乡侯府让个小妾管后宅,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小妾又如何?也总好过一个坏事做尽,卑鄙无耻,心肠恶毒,连自己儿子都教养不好的女子让人诟病吧!”小扇捂着肚子笑道:“更何况奴婢不适合,不是还有郡主么?她管理侯府整个后宅可是名正言顺的吧!”
倪氏猛地瞪大了眼睛,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李朝朝用这一招是打得这个主意,让蔺兰和小扇两个贱人夺自己的权利!
她啪地拍向桌子,“别做梦了!这侯府只能是我来管!我可是侯夫人!”
小扇笑笑,“奴婢可没让侯爷让你下堂,虽然夫人您做的事早就可以下堂好几次了,是侯爷心善念旧情,才让您一直稳坐夫人之位啊,但这次您实在太离谱了,为了替郡马掩饰,居然在碗里动手脚,您还真是厚颜无耻,这样的人如何当家?奴婢现在喊您一声夫人已经是尊敬您了。”
她转过头倚在侯爷肩膀上叹气,“侯爷,奴婢也是为了这个侯府的安宁啊。”
蔺兰也在一旁搭腔,“我对侯府的后宅没兴趣,只不过侯夫人的做法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再这么乱下去,我都觉得丢人!”
倪氏咬着牙怒瞪这她二人,“想夺权,想都别想!”
“所以夫人如此卑鄙无耻,就是因为太贪恋这权利是么?”蔺兰冷笑,“不然您也不会做到这一步,众叛亲离!”
屋中的人你一言我一眼,李朝朝在旁边听了两句就冷笑,但并不搭腔,今日的目的已经完成一半,剩下的就看蔺兰自己的本事了,侯府是谁掌管中馈和自己都没关系,但倪氏的权利迟早会被抢走。
这就是她的计划,让倪氏一步步失去所有,毫无招架之力。
李朝朝就那么淡漠地看着倪氏垂死挣扎,也是一种异样的享受。
倪氏失去了自己最在意的一切,夫君,金钱,儿子,权利……接下来就是她的命!
她淡漠一笑,风轻云淡地转身和太医两个人把宁青鸢扶到床上,然后低声问了几句太医关于宁青鸢的身体情况。
太医也一一回答,两个人对侯府的事并不在意。
但李朝朝的耳朵还是竖着,就听蓝政锦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倪氏确实不适合在当这个家……就由……”
“侯爷!”倪氏尖叫,“夫君!你想做什么!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