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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声魔吼传来,夏纱斜上方传来一股剧烈的灵气波动,魔气奔腾,空中仿佛开启了地狱的大门,一道宏大的掌劲当空袭来,一瞬间段飞扬便感受到了压力。
这掌气并不似玉叶刀那般凌厉逼人,但却更加雄浑浩大,掌劲袭来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真魔的吼声,连同那迎面而来的掌气也好像是大张的恶魔之口。
这道掌劲也没有玉叶刀快,但却来得出其不意,段飞扬急忙飞掠,当空划过一道残影险险避开这道掌印时很快就听到下方传来一声巨响,震在百尺之下的掌劲在地上留下了五道深有数尺的丘壑,他手指不禁一动。
“彭”,
只是一波刚过,一波又来,那黑色的掌气刚过前方又是一道紫气袭来,他运使灵气奋力一挡才发现来人的根基比自己要弱上不少,冲击而来的紫气在他身前快速消散。
心中奇怪,怎么方才那一掌有如此威势?这时的力量却弱了许多?
抬眼间看见夏纱身后的那名青衣剑客,心中旋即明白了几分,勾起嘴角笑道:“和当年走向极端的剑修一样,只有三板斧吗?”,
眼珠转动间又看见他身旁不远处的那个高挑的少女,当真是千娇百媚,仪态动人,与他心目中的狐妖形象别无二致;当即负手笑道:“妙,妙,你也追来了,看来段爷今日注定要享齐人之福了,哈哈哈哈。。。。。。”,
“夫君,冰泓,快教训他,给夏纱姐姐出气”,
晏小曼气的柳眉倒竖。
不消她说陆鸿也不打算放过此人,左手运掌,掌纳气劲,右手持剑,剑气不绝,掌剑同修的上乘修为尽显无疑。
冰泓更是浑身寒气逼人,双眼中冷光爆射,双足凌空一踏身子倾斜而出,整个人都化作一道光影直射了出去。
刀锋一动,寒风声起。
“九九归一,一式留魂”,
第七百四十章在劫难逃(四)
“九九归一,一式留魂”,
冰寒的刀气蔓延开来,冰泓当即化作一道冷光横掠了出去。
北海狐刀与关中的刀法迥然不同,没有繁琐的招式,一切都化繁为简,讲究的是一招毙敌。当初在北海之上安晓慧战双头老祖也不过只用了四刀而已。
她传授给冰泓的狐刀只有九式,但九式用尽后却能衍生出九九归一的第十式,这便是九九归一,一式留魂。
刀招,不再重要,根基不再重要,这一式九九归一招式用尽,不再有招,只剩下无穷的冰寒刀意,以及冰泓那让人心胆皆寒的杀心。
冷光横射而出,段飞扬没有看见刀气,但那股逼人的寒意却直入心底,纵然以他的根基也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果断掐诀幻化出一具替身,轻旋之间便飞向两侧。
寒光迎面而过。
九九归一的狐刀不可谓不快,不可谓不强;即便换做陆鸿去接这一刀也多半要身受重创,但段飞扬却是成名已久的大高手,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跨过化境,眼下只差一步便能问鼎,就算冰泓突破极限又怎能上得了他?
“不错的刀招”,
一式留魂过后冰泓面上顿现萎靡之色,然而这搏命的一刀也只换来段飞扬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而已。
“夫人。。。。。。”,
“锵”,
他轻一旋身又准备口花花过过嘴瘾,熟料方才还委顿不堪的冰泓霎时间双眼寒光迸射,竟咬着牙轻一旋身,凌空一踏又化作一道冷光横掠而来。
他竟豁命再一次施展出一式留魂之招。
长久以来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态,不仅对陆鸿这个驸马不感冒,就连晏小曼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他只会像个影子一样跟在晏小曼身后,保护她的安全,晏小曼时常恼他这副神情,但却从没有真的怪过他。
北海狐族历来与青丘狐族和涂妖山狐族不同,青丘狐族善媚术,涂妖山狐族善易容,多习练动人内欲的术法,而北海狐族却多是禁欲的狐妖,常年修炼冰冷冷的狐刀,因而他们的感情多是内敛,但却极为热烈。
他们不善言辞,但总是把感情记在心里。
冰泓便是如此,他年幼时和晏小曼一同到涂妖山历练,颇受夏纱照顾,虽然一直冷冰冰的,但两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却是极重,段飞扬三番五次说出不堪的话,他早已容忍不得。
段飞扬万没想到这只狐妖突破一次之后还能再次突破,一时间还没回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时那冰冷冷的气息已经将他的鼻子冻出了一层冰晶。
“妈呀”,
方才还闲庭信步,气质非凡的一代大盗被吓得一声怪叫,头发都竖了起来,他闪电般探出两根手指险险夹住从冷光中破出的刀锋。
冰泓手腕一翻拔出狭长的狐刀,顺势向前一带又是两道冷光。段飞扬想也不想倒掠着便祭出本命绣球,两根红色丝带缠绕在指尖,轻轻一甩绣球随灵气荡出震开这冷若寒冰的一刀。
“当”,
绣球看起来并不重,其上也没有金属,丝毫也没有坚硬之感。只是其上红布飘动是如同水波震动,带着一种极柔和的力量。
这是他的本命绣球,乃是用自身的生命精气祭练出的法宝,与他性命相连,一旦绣球受损,他自身亦必受创。
耗费了这么多心血祭练出来的法宝威力自当也是非凡。
这只绣球的确颇有些威力,他所修炼的内家功夫并不阳刚,也不劲烈,而是一种上善若水,四两拨千斤的功法。这只绣球也是如此,一旦被其极重顿时便会引动全身灵气的紊乱。
“当当当”,
冷光爆射,丝带接连几番弹射,绣球与狐刀不断当空碰撞。冰泓只感那股怪异的力量虽然柔和,但每一次碰撞体内的灵气都好像滴水入河的湖泊一般泛起道道涟漪,手腕一震震动,狐刀几次都险些脱手飞出。
他却咬牙忍着,一刀又一刀劈出,像冰冷冷的死神如影随形。
“阿鼻狱手印”,
便在这时身后又有风云呼啸,漫天魔气忽然间腾空而起,与他头顶上方形成一个一丈大小的黑色掌印,掌印还没有压下那动人心魄的力量已经盖顶而来。
“那个小子。。。。。。”,
段飞扬手臂一甩绣球再次荡开狐刀,转过头看向陆鸿,又抬起头凝视着头顶那巨大的黑色掌印。
“已经突破化境了”,
他急忙飞掠了出去,快的像一道闪电。
那个年轻的青衣剑客刚才还是化龙后期的力量,这才短短的一刻钟时间灵气已经大幅攀升,这时已然是化境之上的厚重力量了。
若是被这一掌结结实实的击中,只怕以他的根基也要落得个吐血而飞的下场。
他却不知道陆鸿在大胜关时就已突破了化境,只是大胜关以东本就灵气稀薄,又恰逢肢鬼自封魔台下破封而出,吸食了本就不多的灵气,使得陆鸿空有境界,却无法突破。这时到了灵气浓郁之处顿时如蛟龙入海,力量沸腾。
体外的灵气源源不绝地被纳入他的体内,流转之间淬炼着他的灵气和体魄,魔气则源源不绝自体内涌出,如此一进一出竟使得魔气越来越厚重,越来越浩大,弥散在空中的魔气从苍灰色渐渐变成了令人惊恐的黑色;原本只有三尺大小的掌印更是在吞吐之间胀大到了一掌,掌心有雷电吞吐,电光于几成实质的掌心,掌背和手指间游走,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
“嗖”,
段飞扬毫不犹豫,转头就走。
“轰隆隆”,
“砰砰砰”,
果然,阿鼻狱掌印落下时下方的地面完全坍塌了下来,比方才的那一掌威力强了数倍不止,魔气蒸腾,雷电迸射,三座房屋当即被碾压成了齑粉。
陆鸿吐出一口浊气,呼吸吐纳之间体外的魔气便复又沸腾;饕餮之魂的吞噬之下方才消耗的魔气居然在片刻间就恢复了过来。
段飞扬拍了拍已经断了一截的袖子,强做从容道:“不错的招式,可惜速度不够,伤不了段爷”,
“嗖”,
话音刚落一点青光自下方爆出,刹那间阴厉之气如狂风卷起,一杆青色的长矛拔地而起,以贯通天地之势冲霄云上。
第七百四十一章在劫难逃(五)
上有狐刀掌劲围困,下有青色长矛贯通而来。
冰泓强撑快刀,豁命死战。陆鸿则虎视眈眈,见缝插针。段飞扬本就感觉处处掣肘,这杆青色长矛一出现更觉魂飞魄散。
周身散发着青色寒光的长矛冲飞而起,直插云霄,下方的气流在一瞬之间被搅动,长达丈许的巨矛通天彻地。
段飞扬慌忙荡开冰泓的快刀,绣球一甩连带着自己也横飞了出去,几乎是踩着那夺目的青光疾飞出百尺之外,锐利的枪芒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飞过。
“轰”,
青色的巨矛横飞而上,径自破开云空,一瞬间枪芒横扫,青光四散,连黑色天穹上的云层也被戳了个通透,枪芒卷起流云一圈圈向远方荡漾开来。
段飞扬鼻尖上有几点鲜血飞起,低头看时只见一具黑色的盔甲正站在长街中央,仰起头,空荡荡的头盔下两团鬼火像无情的双眸般直直盯着他。
“阴兵鬼将”,
段飞扬心中一惊。
内城的阴兵多是一人高,这具铠甲却足有半丈多高,十足的一个小巨人,身上的黑色铠甲古朴沧桑,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了裂痕,但谁也不会怀疑这具铠甲的坚硬程度。
它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阴冷冷的气息,有碧幽幽的火焰缭绕在他的手掌,手臂和腿上。
那明明是火,但段飞扬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相反,他只觉得心中一片寒意。
几乎一瞬间他就想到了阴间的鬼将,据说这种东西只存在于酆都和鬼将,凡间的兵器无法杀死他们,只有执掌酆都的鬼王和精通各类奇术的少正冶能杀死它们。
有杀死它们的能力,当然也有统御他们的能力。
眼下荒丘戏城的内城就有不下数万阴兵,近三百鬼将。
这只鬼将身外已有十数具尸体,都是庄姜留下的暗桩,他们死的奇形怪状,有的被扭断了脖子,有的被撕裂了身体,还有人被拦腰砍成了两截,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死的都不太安详。
不仅段飞扬,陆鸿和冰泓也不无诧异地看向这只鬼将。
瞳术,武技,傀儡术,统御阴兵鬼将。。。。。。,少正冶的手段堪称神鬼莫测,但他们却想不通这看起来毫无意识的鬼将是如何分辨出敌人和自己人的。
“嗖”,
“呼”,
下一刻他们的思绪就被打断了。
下方如铁塔般的鬼将抬起臂膀,大手一张方才插入云霄,将天穹都几乎捅开天穹的那杆青色巨矛呼啸一声坠落了下来,狂风呼啸,巨矛坠落之势直欲将空间都撕裂开来。
同一时间远处传来几声爆炸的巨响。
响声不停,南面不断有火光冲天而起,硝烟弥漫,直冲霄汉,段飞扬远远地就看到已经快到外城城门处的雄邪郎莫名其妙被炸的粉身碎骨,连哼都没能哼一声就在那可怕的爆炸声中碎成了肉块,而少正冶正则一步一步向那飞舞的血肉走去。
“他妈的,老子不玩了”,
段飞扬吓得心胆皆寒。
陆鸿,冰泓两个小辈就算联手,就算突破极限,功力大涨凭他的修为根基都尽可以对付,加上鬼将他也不怎么惧怕,凭他的身法即便打不过总也能逃得掉。但对少正冶他是畏惧到了骨子里。
雌雄邪郎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论战力他比化血手,点石成金,枯叶蝶三人都要高出一头来,加上尸鬼的特殊身份,非是道派,佛门中人很难伤到他的性命,是以他这个飞云堂堂主对雌雄邪郎也常常避让三分。
而这个让他十分忌惮的雌雄邪郎对上少正冶时却没有丝毫抵抗之力,七魔少君似乎连动也未动就粉碎了他的一具身躯,一旦他杀掉雌雄邪郎的本体,腾出手来,只怕自己就算豁出命却也很难逃出生天了。
当下毫不犹豫运转身法就逃之夭夭。
“把面具还回来”,
见他要逃,夏纱眉头一凝,指尖一点玉叶刀再次浮出。
这个时候段飞扬却没有心思与她纠缠,见她仍不愿放过自己,转过身手掌轻轻一抖,十数张苏烟儿的人脸面具就如同变戏法一般出现在他指间。
然而下一刻他指间就腾起一道火焰,当着夏纱的面把那面具烧了个干干净净。
夏纱一下子呆住了。
段飞扬手掌一样,漫天火灰飞舞,道:“夫人不要再纠缠了,这张脸你戴了十几年了,你真能安心的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吗?还是少正冶会因此对你更好一点?”,
“都不会,你越是戴着这张脸少正冶就越是忘不了那个死去的苏烟儿,越是沉溺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中,越陷越深;而夫人为了得到他的宠爱也只能一直伪装下去,和他一起越陷越深。但别忘了,凡是梦总有清醒的一天,你把自己变成伪装成另一个人,等他醒来的时候又怎能记得你的样子?”,
夏纱身子轻轻一颤,咬着牙狠狠地盯着他。
“与其这样沉沦下去,不如段爷今天就烧了这张脸,至于少正冶究竟对你有情有义,还是冷酷薄情,就请夫人听天由命吧”,
他说话间已飞出了十数丈。
“都说七魔少君少正冶沉沦于自己的梦中,呵,夫人又何尝不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冷笑一声转过身,身形闪了几闪便消失在黑暗中。
夏纱眼中只剩下空中飞舞着,很快就消散殆尽的灰烬,她怔怔地呆了很久才苦笑一声,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夏纱姐姐”,
晏小曼看的心痛,走上前去握着她的手,道:“夏纱姐姐,那个人虽然浮浪,但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伤害姐夫的是那个该死的苏烟儿,又不是你,他虽然救了你,但姐姐你,你们涂妖一脉的狐族为他付出的何曾少了?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你受委屈?”,
“这张脸毁了就毁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带它,如果姐夫因为失去了这张脸就不要你你就跟我去青丘国,去拜剑红楼,去红尘剑阁,去杏花村。。。我。。。我绝不再让人欺负姐姐”,
她紧紧握着夏纱的手。
第七百四十二章在劫难逃(六)
夏纱心里悲苦,本已强忍着不愿流露出来,但听了晏小曼的话却又忍不住,眼睛变得微红。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这字字句句正是她这些年来的真实写照,忘记自己,完全伪装成另一个人的模样,时时刻刻感受着少正冶对苏烟儿的那份感情,纵然是她身处其中又何尝品尝过一点快乐的滋味?
她不知道究竟是少正冶忘不了的过去深深的伤害到了自己还是自己鸠占鹊巢,抢了本该属于苏烟儿的这份宠爱;她只知道,当少正冶摘下那张恶鬼面具,从编织的梦境中醒来时,所有人都是伤痕累累。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她时常如此自问,但无论多么痛苦,柔肠百转后她还是选择留在他的身边;感情一事从来都只有越陷越深,极少有急流勇退的,睿智如少正冶是如此,聪慧如她亦不能例外。
即便是现在,看着远处的那道身影她心中仍是柔情蜜意多过那份瞳孔,她仍是留恋,仍是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