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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与财神阁正面为敌,但财神阁要对付少正冶,我总可以帮他一点小忙”,
“你希望他们两败俱伤?”,
“不,我希望少正冶能让财神阁铩羽而归”,陆鸿道:“少正冶虽非正道之人,但却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财神阁则不同,只要不撑死,这个不断膨胀的怪物早晚有一天会吞掉整个神州”,
云雀对他的话颇为认同,难得地淡淡一笑,道:“但据说这次财神阁的主人会亲自对少正冶出手,少正冶虽是世所罕见的天才,但想要在那个人手下占到便宜却不容易”,
“的确不容易”,陆鸿道:“但荒丘戏城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想必财神阁对少正冶也是有些顾忌的”,
“少正冶的能耐自不用说,但我想财神阁真正忌惮并不仅仅是少正冶这个人”,
“我听说,少正冶有一个朋友,号为‘衍师’,乃是智冠天下的饱学之士,也是搅动诸国风云的可怕人物,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财神阁想要找到他的行踪也不容易”,
“我还听说,少正冶来自一个很古老,很神秘的家族,谁也不知道那个家族有多可怕,甚至连财神阁也摸不透它的深浅”,
陆鸿背着手转过身,笑道:“这么说来,荒丘戏城这一阵将会是龙争虎斗了?”,
云雀道:“一定是的,但为了高唐镜,财神阁的主人绝对不会罢手的”,
陆鸿道:“那便好”,
“好?”,
陆鸿道:“戏城与财神阁势均力敌还不够好吗?”,
“他们的天平若不均衡我又怎能载沉载浮?”,
云雀笑了一笑,对此不置可否。
陆鸿道:“不知道兄有什么打算?”,
云雀手指扣了扣,放下手里的杯子,又略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要带邪风去北方”,
北方,北域,堪称神州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个三不管的地界。
那里宗门林立,泥沙俱下,本地的古老部落,宗派中的后起之秀,黑榜杀手和一些一脉单传的血脉错综复杂,如老树盘根般纠缠在一起。
“邪风。。。。。。”,
陆鸿当然还记得那个虎头虎脑的小道士。
云雀道:“我已算过,北方是我的龙兴之地,北域深处有昔年玄门和奇宗的门人,有神秘的民间鬼术,我要在那里立足,扎根”,
“邪风是我唯一的入室弟子,我当然也要好好栽培她”,
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陆鸿心中仍是有些失望。
他本是希望云雀能和他一同去往戏城,两人也好有个照应,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了。
“你真的要好好栽培你那新收的小徒弟?”,
陆鸿道。
云雀道:“我虽是被迫收他,但他又何尝不是懵懂无知?那些老家伙拿他当傀儡使罢了,我总不能拿他出气,他是个好苗子,我更不能折了他”,
陆鸿笑了一笑,似是第一次发现他身上还有这么温情的一面。
“再者说我身边的确需要人帮衬着,没你这么好福气,能找到小晴儿那么好的姑娘,只好让邪风将就一下了”,
陆鸿忍不住哈哈大笑。
两人想谈不久云雀就告辞而去,陆鸿一个人在长老会中待了一会儿,到了傍晚时分,算了一下,估计派出去的人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门外果然很快传来敲门声。
然而他等到的并不是嵇少康的消息。
门房打开门恭敬地道:“少爷,禅隐村无尘大师来了”,
无尘?
陆鸿目中豁然一动,他怎么会忽然来到这里?
“请大师入座”,
心中虽然不解,该有的礼节却一点儿也没有亏欠。
门房便忙出去将无尘请了进来。
他还是一身素白的僧衣,白衣白袜,一尘不染,身上有檀香拂动,让人闻而忘忧,只是袖子上却有几点血迹还没有擦干。
陆鸿自然看到了那一截鲜红,让人给他倒了杯茶,似有心,若无意地道:“大师受伤了?”,
无尘向递茶的人双手合十道了声谢,这才点头道:“参禅院有变,死了几个人,我刚弹压下去”,
陆鸿心中嘀咕,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大师说笑了,参禅院能有什么变故?院里的都是些参了一辈子禅的老和尚,这些得道有为的高僧难道还会和你一个小辈为难不成?”,
无尘没有理会他的玩笑,道:“我也从没想过他们会忽然如此,但他们却真的这么做了”,
“我本该想到的,人生而为恶,所以需要参禅,洗涤自身,以成为佛,他们尚未成佛,心中恶念,贪欲都还未去,只要有人稍一撩拨这恶念,这贪欲就会燎原”,
陆鸿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禅隐也发生了变故,那是否意味着自己和云雀之前的推测全部都是错的?
无尘道:“我来时已经听说杏花和稻香两地也发生了变故”,
陆鸿点了点头道:“嵇少安勾结六长老意图取我而代之,现在阴谋败露,已经逃走,道兄也被村里的前辈为难,被逼着收了一个小徒弟,这些绝不是巧合,我本正想与你商议”,
无尘道:“你的确该和我商议,因为这些日子里来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巧合”,
“哦~”,
陆鸿眉毛一抖,目中有精光闪过。
无尘道:“肢鬼幼种的秘密,三村及时的迁移,魔师异常的举动,还有这几日在三村接连发生的变故,一切都太过巧合”,
“肢鬼幼种的秘密是你,我和云雀三人最先得知的,本不该这么早就泄露出去,但三村掌权的人却偏偏早早的就知道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大师是说。。。。。。”,
无尘轻轻瞥了他一眼,道:“我们三人中,有人已暗中加入了财神阁”,
陆鸿心中赫然一动。
第六百八十八章剑痴
“大师怀疑谁?”,
陆鸿漫不经心地问道,脑中却转的飞快。
无尘道:“不知道”,
“不知道?”,
无尘点头道:“但如果不是你,我,就一定是他”,
陆鸿不禁笑了一笑。
无尘却始终是那副端庄的佛相,道:“不管是谁都好,我三人一路上结伴同行,于彼此都知根知底,知道无论是谁都绝不会留下任何把柄,所以就算猜出了那个人也是毫无用处”,
“不错”,
“现在杏花,稻香,禅隐都已坚若磐石,无论那人是谁,都不会再有机会,但不找出他来终是如芒在背”,
“不错”,
“但我们偏偏找不出来”,
陆鸿苦笑道:“谁说不是呢?”,
“但我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转而道:“真的就是真的,假不了,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没有人能一直伪装下去”,
无尘道:“的确如此,只不过凡事都有个期限,公平也好,正义也好,来得晚了还有意义吗?”,
陆鸿淡淡一笑,道:“晚来总比不来的好,只是那个人露出真容的时候恐怕真正危险的不是他,而是我们了”,
与嵇少安勾结的那个人是无尘也好,是云雀也好,现在绝不会再出手,他一定会趁着这个养精蓄锐,积蓄自己的势力,他撕破脸皮的时候一定也是他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个道理无尘自然会动。
无尘道:“不错,所以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被动,不仅要防备着他,感受如芒在背的感觉,还要时时猜忌着,然后等到他再次发难的时候再看鹿死谁手”,
陆鸿从容地把玩着手里的银盏,心里却早已笑不出来了。
他这才发现那个人的手段远比自己预料中的更厉害。
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下午时分,派出去的人也终于有了消息,如陆鸿所料,嵇少康派人与他接头,约他在新剑庐一谈。
嵇少康没有带人,他单刀赴会。
陆鸿却没有孤身前往,他知道剑中圣手嵇少康的分量,所以他让人去请了孙瑶。
“哦~,他们真是这么说吗?”,
陆鸿将云雀和无尘的话讲给她听,她颇有几分意外。
陆鸿道:“是啊,他们都怀疑对方,甚至怀疑的理由和说辞都相差无几”,
“他们都没有怀疑你?”,
陆鸿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唔,似乎没有,但谁知道他们心里是怎么想呢?你知道云雀,无尘和我一样,都是表里不一的人”,
孙瑶忍俊不禁,笑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却不知你怀疑的又是谁?”,
陆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怀疑谁都没有用的,我谁都不想怀疑,猜忌的种子一旦生了根,再想拔掉就很难了”,
“也许这就是那个人阳谋”,
陆鸿点头道:“很有可能,所以我才觉得他很可怕,杏花,稻香,禅隐虽不是知根知底,但彼此间往来密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云雀或大师两人中真的有一个加入了财神阁,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孙瑶道:“你和云雀,无尘三人俱非池中之物,若没有肢鬼幼种和这传承身份所带来的负累,早晚有一天会飞龙在天,而你们三人中无论谁若是有了财神阁的助力,那无疑是如虎添翼”,
陆鸿苦笑道:“是啊,有时候想想,我都有些后悔拒绝了冯妖妖的邀请”,
“但其实你并不适合财神阁”,孙瑶道:“财神阁做事如绵里藏针,善阴谋诡计,像是天生就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势力;云雀学道,辅以鬼术,性子阴沉,与财神阁不谋而合,无尘佛魔双修,魔性极重,心细如发,加入财神阁也是天衣无缝,你却不同”,
“你的剑不是至刚至阳,也不是凌厉狠辣,而是包罗万象,海纳百川,最终成一家气象的剑法,若是入了财神阁,你的剑就误入歧途了”,
一个人的剑正如他的人一样,阳刚的人总剑法总是阳刚,阴厉的人剑法也总是阴厉,若是一个阳刚的人一定要用阴厉的剑法那一定无法发挥出这种剑法的威力。
“你这浪子的心性也没法适应财神阁这种地方的”,
陆鸿点头道:“可叹我们与财神阁斗了这么久,自以为我们在暗,财神阁在明,到头来却是越来越被动,连老家都险些不保,现在更是如芒在背,难得安宁”,
孙瑶笑道:“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现在长老会已是无懈可击,只要嵇家还愿意站在你这边,杏花村就是铁板一块”,
陆鸿自然知道嵇家对他有多重要,但心中却不免嘀咕,就算此次与嵇少康达成和解,两人之间的关系想必也会变得无比微妙,想要回到以前却是不可能了。
剑庐是杏花村的标志,就如同参禅院之于禅隐,问道塔之于稻香,不管杏花村迁移到哪里剑庐也不会消失。
新的剑庐就建在东边的溪水旁,竹林中。
翠竹林立,清风徐来,水流潺潺,两人在竹林外便看见了不远处那黄色的屋角。
剑庐简朴,不过一个院落几间屋子,略有些破旧的木门敞开着,看起来这只不过是寻常人家的草庐,但陆鸿只稍一靠近就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他六岁时第一次进入剑庐就是这种感觉,庄严,肃穆,不容亵渎。
那不仅仅是因为剑庐**着的先祖牌位和传世名剑,还因为剑庐中的那个人对剑发自内心的敬畏。
世上的虔诚敬畏之心总是让人肃然起敬的,一心问道的求道者和舍生求佛,长伴于青灯古佛之下的佛门教徒岂不总是庄严肃穆,让人不敢侵犯?
一个人自心底里对剑敬畏的人也是令人肃然起敬的。
走过院落,进入屋中,陆鸿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男子一身褐色布衣,满头华发,坐在那里背脊挺直的如同一杆标枪。
他膝上放着一口古朴的长剑,金色剑鄂,古铜吞口,他正用手轻轻抚摸着有点钝的剑锋,那爱怜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第六百八十九章铺路
嵇少康今年刚过四十九,对一个男人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但他却已经白了头发。
但他看起来并不苍老,他腰杆笔直,随意地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极其沉稳的感觉。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什么锋芒,只有一种近乎圆满的圆通之感,陆鸿知道这种敛去了锋芒,变得包罗万象,返璞归真的境界才是真正的可怕。
仅凭这一境界他“剑中圣手”的名号就绝不是浪得虚名。
记忆中,嵇少康并没有怎么出过手。
这些年来大胜关有魏无私坐镇,大体上还算得上是井然有序,以嵇少康的身份和地位当然也没什么事值得他出手,所以他的剑法究竟到了何种程度连陆鸿也不清楚。
走到门前孙瑶便停下脚步,不再向前,只陆鸿一个人进了屋,静静站在嵇少康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寒暄。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六岁才开始练剑”,
嵇少康道。
两人的谈话也直截了当。
陆鸿道:“是的”,
嵇少康道:“少安比你早两年,他四岁时我就教他练剑了,到十四岁那年,他的剑法就已经很成熟,比当年的任非踪也不差多少”,
陆鸿点了点头。
嵇少康道:“连你在内,我辅佐过三代传承,昆仑天生神力,果敢勇毅,虽然有些刚愎自用,但瑕不掩瑜,当年他的风头确是一时无两”,
“非踪精彩绝艳,机敏果断,虽有些浪子心性但并不浮浪,能见证他们走过的路是我的荣幸”,
“我本想把少安培养成非踪那样的人,他自己也一直以此为榜样,希望自己和非踪一样,成为这个村子的希望”,
“他未必就做不到的,但你们并没有给过他机会”,
他的语调仍是那么平稳,但陆鸿却能听出些许哀色,脸色也愈发严肃。
嵇少康道:“你几乎夺走了他所有珍视的东西,传承的身份,期冀的目光,崇高的地位,还有孙瑶”,
“少安是一个既骄傲又偏激的人,你夺走了他的一切,他只能走”,
陆鸿道:“我很遗憾”,
嵇少康道:“当初他走的时候谁也没有知会,连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一个人在外面摸爬滚打,受了不少苦,我却只能守在剑庐”,
“我嵇少康一生为家族尽心,为剑庐尽忠,辅佐过三代传人,你的信物也是从我手里拿去的,我没有亏欠过谁”,
“除了少安”,
“所以他再次回到嵇家,让我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我不能拒绝他”,
“我知道他做错了,但却不能连一个机会也不给他”,
陆鸿道:“我很理解”,
他没有做过父亲,但却能够理解这种感情。
嵇少康道:“但我也仅仅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而已,并没有帮他”,
“晚辈不解,请前辈赐教”,
嵇少康道:“少安本想要我把剑庐中的神剑全部都交给他,我没有答应”,
陆鸿目中不禁一动,再看向他时眼中已有钦佩之色。
嵇少康道:“剑庐中有神剑近百柄,每一柄都是世所罕见的神兵利器,都曾和它的主人一起叱咤风云,我花在它们身上心思比花在夫人身上的心思还多”,
“许多人都以为这些名剑的剑意和神性既被收进了霸剑图中便成了废剑,但你我却知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