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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程瑶珈窈窕的背影,李秀才默默叹了口气。
“秀才,该打点的地方打点一下,今晚我与云雀道兄秉烛夜谈,让小二准备些夜宵”,陆鸿从袖中取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
“云雀道兄,请”,
“你与道兄。。。秉烛夜谈?”,李秀才不禁愕然,见两人已走上楼,转过身将小二叫过来附耳说了些什么。
陆鸿三人的客房在三楼左手边最后一间,恰是僻静之处,房内铺设齐整,虽不奢侈,但贵在铺陈得宜,一尘不染,陆鸿进门后袍袖轻展,淡淡灵气附着在墙门之上。
云雀敛眉道:“你会灵璧术?”,
这灵璧术不过是隔阻意识灵气,防止有人偷听的小术法,修炼起来倒是不难,只不过这门术法属于道家偏门,云雀本以为陆鸿这等于凡间剑道赫赫有名的人物自恃身份,即便要学也只会学“剑屏”这类剑修的隔绝术,见他施展灵璧术倒是颇有些意外。
陆鸿笑道:“略知一二”,
随手斟了两杯茶请云雀落座。
云雀道:“陆兄,我早便想问你,今次我们闯的是龙潭虎穴,名虽为拜入仙门,实则为追查杏花,稻香,禅隐三地的仙门咒怨,拜剑红楼的许多供奉,客卿不说,两位楼主修为通神,脾气古怪,你我二人身怀绝艺尚且要小心行事,那位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胸无点墨,一路上多次坏事,你们杏花村把他派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鸿笑道:“道兄别恼,秀才好歹是我们村为数不多的读书人,并非一无是处,村长和孙瑶都指明让他来,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孙瑶?”,云雀道:“可是杏花疏影有红衣的那个孙瑶?你曾说她是你师父,你怎么直呼她的名讳?”,
之前陆鸿说出师承时他便奇怪,无论凡间,仙门,从没有弟子直呼师父姓名的道理。
陆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孙瑶是教过我一些道家的修炼法门,但并没有行过拜师礼,论年岁她比我也年长不了多少,我与她该是益友才对”,
“真正传授我剑术的恩师,并行过拜师礼,其实不止一位,日后若是有机会再给云雀兄引荐吧”,
云雀略一颔首道:“汲取各家本领,扬长避短,成一家之道,想要道法大成本该如此”,
手掌一翻,掌心出现一面铜镜,张开手掌将铜镜放在陆鸿面前。
铜镜中的陆鸿样貌并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宇之间隐有晦气。
“阴阳卦镜?”,陆鸿笑道:“久闻稻香村奇人异士甚多,阴阳算理,五行术数学究天人,倒是名不虚传”,
杏花,稻香,禅隐三个村落在江南之南,既不归属于哪个宗门也不归属于哪个国度,按理说这样的村落百年也出不了一名仙家人,但这三个互成犄角的村落却是极不寻常,杏花村的剑修,稻香村的异人和禅隐的和尚都是仙门中赫赫有名的,其中以禅隐的佛缘最为著名,傲来国境的寒山寺,江南的白马寺,自称化外的金刚门都曾依据佛缘指引来到此地收揽门徒。
至于这三处的仙门咒怨却又不为外人所知了,甚至连自小在杏花村长大,村长极为信任的李秋实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
云雀道:“这阴阳卦镜是师尊以天地为铜炉祭练出的造化之物,卜算之精确不需我多言,你身上的晦气在这镜中一览无余”,
陆鸿笑了笑,道:“不瞒道兄,来此途中我也测算了一卦,剑茶会之行道兄诸事安顺,我陆鸿嘛,就少不得几多波折了”,
“你连卜卦测算也会?”,
云雀眉头轻蹙,仙门道法三千,以这洞察天机的测算之术最为难学,若不是有家学渊源的世家弟子,被天命选中的幸运而或是活了近千年的老怪物,剑修中懂得阴阳五行,测算之术的多是第三种,陆鸿年不过二十便能自己测算,让他如何敢信?待要不信,但“剑茶会之行”这五字却是清楚地道出了他的心迹。
他的确没打算去参加什么招选,而是打剑茶会的主意。
陆鸿笑道:“略知一二”,
“哼,你倒是会装模作样,既然知道此行不顺,你打算如何应对?”,
云雀沉吟道:“剑茶会与红楼开楼招选定在同一日,两者不可兼得,若是剑茶会之行失利你便进不了红楼,这一趟也算是白来了”,
陆鸿抿了口茶,目光稍移看向窗外,月明星稀,银河倾斜。
“因为这仙门咒怨,这些年莫名其妙的事何曾少过?修者逆天行事,但有妖孽,陆鸿唯有以剑破之,凡间如此,仙门也不例外”
第四章 剑茶会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拜剑红楼的五楼十二城恰似还原了这诗中的仙家场景,河洛之北的会阴山如龙似蛇将这座小城归拢起来,山脉中有不少高耸入云的山峰,每隔几座山峰就会看见建在山腰的重重楼宇。
从远处看那红色的楼宇于云雾飘渺间半仙半隐,高的立于山巅,直入云霄,矮的位于山脚,坚如磐石,各有参差,宛若空中楼阁。
程瑶珈等人一大早辛辛苦苦来到此处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既壮观秀美又带有几分梦幻色彩的图画,众人本已疲倦的双眼忽然露出神彩,深吸一口此处灵能充沛的空气,只感觉浑身舒爽,精神为之一振,长途奔走的疲累消失近半。
“这里就是拜剑红楼吗?”,
“仙人居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
“若是有幸得以拜入仙门,这一生也算无悔了”,
。。。。。
这些少男少女多是来自大户人家,见惯喧嚣红尘中的诸多繁华,但如此清奇瑰丽,仙风冉冉的仙家景象却是第一次见识,待见到有人御剑往来与五楼十二城时更是惊呼连连,艳羡不已。
正议论间远处云雾散开,三道红芒破开云空,长啸而来,待离得近了诸人才看见是三名白衣人御剑而来,一男两女,衣袂如飞,飘逸出尘。
三人的衣饰与陈玄三人一模一样,正是拜剑红楼的接引弟子。
“诸位,在下陈风,这两位是林墨,柳烟师妹,受师尊之命前来接引各位,今日红楼开楼,各位能否拜入师门既看仙缘也凭本事,请随我来”,
为首的青年宽袍大袖,神情冷静,并不与众人寒暄,只是照本宣科将这些话说了一遍,那两名少女也是冷冷的。
说完三人脚下飞剑便转了个弯,慢悠悠往北飞去。
程瑶珈等人则只能在下面步行,虽然许多人身子已经疲累,但却没人敢抱怨出声。
过不多时前方出现一条栈道,栈道盘在一座山峰上,弯弯曲曲直入云霄,往上看只觉得这栈道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根本想象不出是如何修建在这山峰上的。
陈风俯仰之间打量下方诸人,注意到有几人英气勃发,器宇轩昂,这群人不乏少年俊才。
“这一届的弟子确非凡品,恐怕只有大师兄,大师姐那一代能与之相比,陈玄那一届的师弟师妹们是比不了的”,
林墨淡淡笑道:“是好苗子,但有几株能生根发芽,结出果实就不得而知了”,
陈风自然知晓她言下之意,故意略过这个话题,凝视着栈道上走在最前端的那几人道:“听说有一个叫陆鸿的,一招就击败了陈玄师弟,连他的佩剑也折断了,却不知是哪一位,若果真如此英才,这一届的首席弟子怕是非他莫属”,
这话一出林墨,柳岩二人也好奇地朝人群中看去。
这几日红楼内谈论最多的就是陆鸿此人了,拜剑红楼自开宗以来这么久,门人弟子遍及东胜神州,还从没有哪个弟子折在凡间剑客手里的。
别说拜剑红楼,整个东胜神州修界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仙凡之隔便如同鱼龙之别,绝没有人能跨越这条鸿沟,但这件事偏偏就发生在了拜剑红楼。
连陆鸿也没想到,他还没拜入红楼就因为一场剑斗使得这千年名门成了修界的笑柄。
“听说那人身背三口剑,却从没出鞘过。。。。。”,
遍寻栈道,却没看见有谁背负三口剑。。。。。。
陆鸿睡到日晒三更才懒洋洋地起身,太白楼内已经几乎空无一人了。
用早点时李秀才每喝一口粥就说一声“完了”,时而抓挠头发,时而唉声叹气,那神情简直痛不欲生,如丧考妣,云雀在一旁直皱眉头。
陆鸿道:“秀才,去换身衣服,与我一同参加仙门的剑茶会,你这身行头可登不得大雅之堂”,
“剑茶会?”,
李秋实一怔,旋即恍然大悟。
“陆鸿,你是要走偏门?”,
“哎,你不会真的听了那个陈玄的话,想要去剑茶会上博个供奉,客卿吧”,
随之而来的却是隐忧。
陆鸿道:“你若是不愿去我可不勉强,不过听说历来主持剑茶会的都是一名供奉,一名长老,外加一名出色的女弟子,上一届的秦臻泡茶一壶,献艺一曲,余音绕梁直至今日,这一届出席的女弟子是拜剑红楼首席女弟子阮泠音,素有“冰雪璧人”之称,与大弟子公孙麒并称“空谷幽兰,白壁无双”,这等佳人。。。罢了,秀才你是读圣贤书的人,坐怀不乱,怎会对女子稍加辞色?剑茶会这等扰人俗务还是让我和云雀道兄去见识吧”,
“哎,等等,我没说不去啊”,
。。。。。
与开楼招选不同,拜剑红楼每年的剑茶会都会包下河洛的龙井茶园作为宴客之所,每一届剑茶会多时备五柄名剑,少则三柄,来自天南海北的剑道名家,名门世族,大家豪阀在此风雅之地品茶论道,若是仅仅为了附庸风雅这一日不妨当做是寻常游玩,但若是对名剑有意则免不了一番剑斗。
拜剑红楼开楼初始时为了造势,剑茶会每七年一次,展出的俱是削铁如泥的神剑,那时于剑茶会上崭露头角的俱是一世英才,许多名字直至今日在修界也是大有名气,譬如剑挑楼兰七万大军的西域剑神端木赐,取得初代名剑“逆神”,不知来历,神秘莫测的酆都红鬼,于众目睽睽之下强取名剑“邪噬”,南疆巫教灵蛇使阿幼依年方十四,竟连使诡计从当时已名动一方的铸剑谷谷主手中夺得“蛇吻”。。。。。
如今拜剑红楼已经名震修界,乃是执一方之牛尔的大宗派,对剑茶会自然不如起初时那么重视,展出的名剑参差不齐,但仍旧不乏良品,各路英才对剑茶会的向往有增无减,不仅是豪门世家子弟,不少威震一方的宗主都来赶这场热闹。
在陆鸿到龙井茶园之前负责招呼客人的红楼弟子就接待了两名来历不凡的人物。
秦帝国第一剑客公子成蛟,葬剑山庄庄主叶无心。
第五章 独吞
“这剑意,不同寻常”,
陆鸿张开手掌,舒展右臂,感受着空气中的些许残余,笑了一笑又缩回手来。
左右人等都不免诧异,这方圆数里俱是淡雅茶香,哪来的什么剑意?
李秋实倒是见怪不怪,对于陆鸿,至少在剑道境界上他是极为佩服的。
负责招呼来客的红楼弟子见识不凡,笑道:“这位想必就是近日名动河洛的陆鸿吧,倒是敏锐,不瞒你说,秦国公子成蛟刚从此过,应是他留下的剑意”,
“成蛟?”,陆鸿摇了摇头,笑道:“他尚领悟不出这等剑意”,
年轻的红楼弟子干笑一声,怎么也没想到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人给得罪了,听他的口气似乎对那大名鼎鼎的秦国第一剑客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
当下笑道:“那应该是其他客人留下的罢,今日剑茶会,各路高人云集茶园,剑道好手自然不少”,
说着将三人往里请。
龙井茶园位于颇为秀丽的山坡上,几十亩梯田上种满了各色茶叶,从上往下看去一片青脆碧绿,时有茶香传入鼻息,霎是秀丽宜人,梯田之上搭着几间草屋,简陋但却别具一番疯味。茶园空旷,内中草庐,牛棚俱是一览无余。
远远的就听见有泠然琴音传来,前方碧草地,庐舍下,一名白衣女子席地而坐,两名少女侍立在后,身前案上摆着一架五弦古琴,桐木焦尾,身涂红漆。她如嫩葱般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拨,琴音如夏日冷雨击打芭蕉,清脆有声。
这白衣胜雪,面带轻纱的女子便是拜剑红楼的阮泠音了,
草庐门前有三节台阶,一名须发皆白的老人抱剑好似门神一般坐在门前,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闭着眼随着琴音欺负而摇头晃脑,另有一身穿金色道袍的中年男子离他稍远,双臂环在胸前。
这两人便是拜剑红楼的长老和供奉了,至于谁是长老,谁是供奉倒是没人能分辨的出。
其余诸人俱都在草庐之外,品茶听琴,附庸风雅,席面上无酒无菜,只有一壶茶,几只茶杯和几盘点心,很是清淡。
红楼弟子将陆鸿等人引到席面上便退了下去,陆鸿和云雀默默审视一眼,在座的多是少年俊才,不乏各路异人,但最显眼的是坐在前一排最左边的那名清逸男子。
那人看来年不过三十,面白如玉,风流俊逸,长衫上绣着金边,腰间佩剑剑柄,剑鞘上俱都嵌着玛瑙,猫眼,蓝宝石等物,珠光宝气,华贵无伦,连剑蕙流苏上都抹上珍珠粉,变得流光溢彩。
他身后四名剑童背剑侍立,气派一下子就将在场的众人都比了过去。
除了以剑术,画技和富裕闻名于江北的葬剑山庄庄主叶无心陆鸿再不做其他人想。
似是心有所感,叶无心忽而回过头与陆鸿恰好四目相对,两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过不多时,一曲奏毕,阮泠音芊芊细指轻按在琴弦上,草庐外的少年们回味无穷,赞不绝口。
“阮姑娘不愧是名门出身,不仅剑艺闻名天下,这琴艺也是妙不可言啊”,
“我看不要叫什么‘空谷幽兰,白壁无双’了,不如就叫‘琴剑双绝’,阮姑娘之才当得起这四个字”,
“拜剑红楼有阮姑娘这等大才,何其幸也”,
。。。。。。。
门口的抱剑老头不自然地挠了挠头,这阿谀奉承的话听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那黄袍男子也抱着手偏过头。
阮泠音素手放在琴案上,道:“诸位谬赞了,微末之技不过廖以助兴而已,今日剑茶会,自然以剑为主,抱琴,取剑来”,
“是”,
身后少女答应一声,躬身退下,过不多时怀里抱着一只剑匣走来,轻轻放在琴案上,焦尾琴前。
阮泠音打开剑匣,几点流光飞泄而出。
众人不禁伸头观望,都想看看今次拜剑红楼准备了何等名剑。
只见阮泠音取出一柄金色剑鞘的长剑,那剑鞘上雕龙画凤,雕刻极是不凡,她素手按在剑鞘上,唯一用力拔出剑锋,金色剑芒一闪而过。
她歪着头截下几缕秀发,放在剑锋上一吹,秀发立断。
这一手露出下方又是群舌鼓噪。
“好剑,好剑,果然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不愧是拜剑红楼的名剑,能见识如此神剑真是不虚此行啊”,
。。。。。
阮泠音略一颔首,道:“此剑名为‘正阳’,以秋水别院的深潭寒铁为引,辅以阴阳火,由青阳子师叔耗费百年纯阳罡气锻造而成,斩金截玉,削铁如泥,诸位若是有意,不妨。。。。。。”,
“阮姑娘就只介绍这一柄正阳剑吗?”,
她尚未说完忽然被人打断。
顺着声音望去,见是端坐在后排的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