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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正堂看了独目蛇一眼，沉吟了片刻，说道：“独目蛇道友，这不是五阶妖兽烈焰虎，而是四阶旋风虎，就算不从妖灵和胸口的旋风斑纹来看，但是从旋风虎的骨骼和肌肉。弹性，就可以知道。”
宣正堂知道这是独目蛇在故意刁难，把旋风虎的特征给毁去。但是四阶妖兽和五阶妖兽就算体型再怎么相似，但是毕竟相差了一个境界，身体的骨骼和肌肉都差了一个档次，经验老道的鉴兽师都能分辨得出来。
独目蛇脸色沉了下来，阴冷地说道：“宣掌柜，你这是在质疑我的眼光吗？我虽然瞎了一只眼，但是还不至于连烈焰虎和旋风虎都分不清楚。在场的各位都是经验丰富的猎妖师，你大可以问问其他人这到底是烈焰虎还是旋风虎！”
他的话音刚落，马上又有三个分神期的猎妖师围了上来，虚情假意地对石台上的四阶旋风虎指点了一分，随后都一口咬定是五阶烈焰虎。
“宣掌柜，看见了没有，大家可都说这是货真价实的烈焰虎，再做的各位可都是猎妖师，难道你觉得我们的都看错了吗？”
独目蛇露出一个咄咄逼人的笑容。
宣正堂知道独目蛇等人肯定是来故意找茬的，这些猎妖师都是他的手下，独目蛇就是故意指鹿为马来为难他们玄兽坊的。
宣正堂握了握拳头，接着强颜欢笑道：“独目蛇道友，在下这点眼光还是有的。我们玄兽坊做事公平公正，妖兽该是哪种品阶就是哪种品阶，不会出现任何欺诈顾客的情况，如若道友不信，可以把这只妖兽拿去驭兽斋鉴定。”
独目蛇冷哼了一声：“宣掌柜，看来你们玄兽坊果然是个黑店，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黑店，我们猎妖师在外面辛辛苦苦猎杀妖兽，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但是你们这些无良商家竟然敢随意欺罔顾客，颠倒是非，这种店我看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独目蛇一言不合就开始发难，发难的借口还有板有眼，加上身边有自己的手下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一切事情都顺着他的意思进行。
七阶妖灵不仅可以卖出一个高价，如果留下来的话也能够让自己吸收里面精纯的灵力，对自己的修为提升大有裨益。
驭兽斋的易飞鹰刚刚把消息放出去，独目蛇本着巴结易飞鹰的念头，便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手下拿着一只旋风虎来滥竽充数，借机杀掉玄兽坊的人，夺得七阶妖灵！
“独目蛇道友，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如果你对鉴兽的结果有异议，尽管可以带着自己的妖兽离去，我们焚海派做生意从不强买强卖，还请道友自重！”宣正堂看了一眼在身边的木羽，心里稍微安心了一点。
听到焚海派的时候，独目蛇还是稍微忌惮了一些。毕竟他们独目帮再厉害也只是一座城池的小帮派，而焚海派可是拥有合体期的修真者坐镇。
不过他想起了地皇门的易飞鹰，只要能够得到七阶妖灵并卖给易飞鹰，巴结到地皇门的天才，哪里还需要忌惮一个小小的焚海派？
独目蛇霸道地说道：“这已经不是卖不卖的问题了，你们玄兽坊的做法摆明了就是在欺凌我们猎妖师，今日我就要为同行讨个公道，砸了你们这个黑店！”
独目蛇此行带了三个分神期的手下，加上他自己，总共四个分神期。猎妖师常年与妖兽搏斗，都是一群把脑袋系在裤带上的凶悍之辈，强烈的凶杀之气瞬间迸发出来，朝宣正堂扑了过去。
在独目蛇看来，玄兽坊只是一个分神一重天的宣正堂坐镇，自己这边有三个分神期手下帮忙，杀死宣正堂绰绰有余。只要杀了宣正堂，得到七阶妖灵，事情就大功告成了。
宣正堂看这些人来势汹汹，脸色也是大变，正准备请求木羽出手的时候，木羽已经挡在他身前，淡漠地说道：“给你们一点时间，滚出玄兽坊，否则，死！”
木羽对于这些无故找茬的猎妖师心里感到一阵烦躁，这股烦躁让他体内悄然产生了一丝难以掌控的杀意。
“小子，就凭你还想杀了我们？你是不知道大爷的名堂吧？告诉你，本大爷可是屠龙……”
独目蛇还未说完，忽然眼前迅速闪过一道青光，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已经被对方扼住了喉咙！
“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
恐怖的杀意铺天盖地地朝这些分神期的修真者砸落了下来，那三个分神期的猎妖师还未靠近，就感觉一道凛然的力量落在了胸口，就像被一座大山轰在了胸口，接着就直接倒飞出去，吐血不止！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木羽的双眼泛着冰冷的杀意，那股杀意让常年沾染杀戮的独目蛇都感到胆寒，死在他手上的妖兽不计其数，死在他手上的修真者也数不胜数，可是他身上的杀戮之气远不及木羽的千万分之一！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人是鬼？怎么会有那种恐怖的杀戮气息，哪怕整天杀人的杀神也不过如此吧？
独目蛇已经感到了一阵胆寒，费劲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你、你敢杀我，易、易公子不会放、放……”
咔嚓！
独目蛇没有把话说完，他的头已经不由自主地歪到了另外一边，眼睛几乎快要从眼眶里瞪出来，手脚逐渐伸直，慢慢没了气息。
木羽毫不留情地扭断了独目蛇的脖子！
独目蛇到死也不明白，明明得到的消息说七阶妖灵在玄兽坊的掌柜身上，玄兽坊的掌柜有分神一重天的修为，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带了几个分神期的手下，可是谁能想到宣正堂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竟会有合体期的修为！
砰！
独目蛇的尸体已经被木羽扔出了玄兽坊外面，他身上的气息如同地狱修罗，阴冷可怕，连一边的宣正堂和赤山两人都吓得不敢动弹。
宣正堂心里尤其掀起了一股滔天巨浪，他一直以为“羽风”公子是一位很随和的年轻人，出手阔绰，也乐于助人，但是却没料到这个看似和气的年轻人竟然会如此杀伐果断！
整间玄兽坊都被一股恐怖的杀机笼罩着，就像是狂风暴雨在肆意地倾泻着，将要摧毁一切，那些修为不济的猎妖师已经吓得跌坐在地上，甚至有一些还不济地被这股杀意吓得失禁了。
猎妖师经常和妖兽搏斗，身上充满了戾气，可是与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起来根本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连独目帮的头，分神九重天的独目蛇都直接被干掉了，剩下的猎妖师哪里还有反抗的念头？
木羽泛着杀戮的目光扫视了那些没有出手却已经被吓破胆的其他猎妖师，身上再次迸出了强烈的杀意，他不打算留有活口。
但是就在这时，小帅忽然伸出小手拉住了木羽的手，眨着可爱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我要抱抱。”
狂风暴雨般的杀机迅速从玄兽坊消退，来得快去得也快，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木羽低下头，眼中的杀机已经消失不见。他微微皱眉，不是很明白自己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杀几个分神期的小角色，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动用了杀戮力量了？
木羽想不明白，他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这股力量已经到了可以随心所欲动用的地步，哪怕小帅把它们封存起来也没用。
他心里很不安，难道因为使用多了杀戮力量，已经逐渐被这股力量影响了？
木羽蹲下来把小帅抱起来，小帅露出一个天真活泼的笑容，小手环绕在木羽的脖子上，说道：“哥哥，赶紧把这群人赶出去吧！看着碍眼。”
木羽默默地点了点头，淡漠地说道：“你们，滚出去。”
剩下的猎妖师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朝门口冲去，还在门口撞成了一团，随后七手八脚地抬起独目蛇的尸体，扶着那些受伤的人，狼狈地消失在大街上。
还有一些在玄兽坊外面看热闹想要浑水摸鱼的修真者，看见了独眼龙的尸体后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他们都是从驭兽斋里跟过来想要伺机夺七阶妖灵的，可是看到了分神九重天的独眼龙下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有什么念头。
木羽伸手帮小帅擦去嘴角的油渍，随后转身看着被吓坏的宣正堂和赤山两人，恢复了一下心情，重新露出随和的笑容，道：“大叔，没事了。我想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你们这里应该还有多余的房间吧？”
宣正堂这才反应过来，心悸不已地看着木羽，连忙点头道：“公子，有的有的，赤山，赶紧带羽风公子去客房！”
赤山也被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声，被宣正堂踢了一脚才醒悟过来，连忙兢兢战战地带着木羽往客房走去。
木羽离开了之后，宣正堂才感觉那股排山倒海的压力不见了，他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冷汗浸湿了，额头也爬满了细细的冷汗。宣思彤刚刚赶过来，也被木羽的杀气所震住，不敢迈出一步！
“公子，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宣正堂心潮澎湃，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惹怒了这位神秘的公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小帅，刚才多亏了你。”木羽躺在床上，轻声说道。
刚才出手杀独目蛇的时候，木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杀伐果断，一点留情的地步都没有。虽然杀掉独目蛇这种人，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重点在于他发现自己杀人的时候不自主地动用了杀戮的力量！
那股力量似乎不能再轻易压制住了。
“不用谢，谁让我是你的帅弟弟呢？”小帅的头躺在木羽肚子上，满不在乎地说道。
小帅刚才意识到木羽不对劲，所以才站出来像个乖孩子拉住木羽的手，把木羽从杀戮边缘拉回来。好在木羽虽然变得冷漠，但还是能够及时控制自己。
木羽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小帅可爱的小脸蛋，他是真把小帅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看待了。幸好在这条孤零零的道路上，还有小帅能够陪着自己，不会让自己太孤单。
“是那股杀戮力量影响了我的心境，我现在不需要动用木灵也能感受到刚才独目蛇死后的魂力被我所吞噬掉。”木羽说道。
以往只有木灵能够吞噬掉别人死后的魂力，可是如今的木羽似乎自己本身就成为了一件死亡圣器，被他杀死，就没有魂力逃出。
小帅点了点了头：“应该是的，你这次莫名其妙就动用了那股力量，那股力量已经悄悄地影响了你，你的灵力一直都和其他人不一样，可以杀人不留魂力。你会不知不觉地发现自己性子改变了许多，所以我觉得你现在要面临一个选择，你到底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做一个什么样的人？”木羽愣了一下。
“我记得刚从漠允山脉走出来的时候，那时的你喜欢欣欣向荣的生命，不喜欢杀人，觉得生命的流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而现在的你已经逐渐改变了自己的性子，变得杀伐果断，你认为哪种人更加好一些呢？”小帅问道。
木羽沉默了片刻：“很多人该杀。”
“所以你想选择当第二个人吗？”小帅好奇地问道。
木羽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让变得过于仁慈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小帅打了一个呵欠，眯起眼睛打呼。
木羽望着天花板，自从接触到杀戮力量之后，他想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
这个世界好人很多，坏人也不少。
当很多人都活在三重宫的谎言中的时候，再选择做一个仁慈的人只会害了自己。
他可以让好人活下去，让该死的人直接死去，类似独目蛇这种人与其死在三重宫制造的阴谋战争中，成为三重宫的魂力，还不如被木羽杀死！
他忽然明白了当初向南对他说的话了。
第八百零四章 被压榨的人
第二天，木羽走出房门的时候，在院子里撞见了宣思彤。
宣思彤今天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看起来成熟迷人。她比木羽大好几岁，也是极仙榜上的一员，只是比排名很靠尾，宣正堂不愿意她去和别的极仙战斗。
“公子，你醒了。”宣思彤刚从她母亲的房间里出来，脸上看木羽的表情有点怪怪的，显得很拘谨。
“你娘还好吧？”木羽随口问道。
宣思彤点了点头：“多谢公子关心，我娘她好多了，多亏了公子的还灵丹，不然我们恐怕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购买太史紫天丹的钱。”
还灵丹一颗就已经是两万，两天花两万，如果没有木羽的帮助，五百万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木羽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坐在石椅上，眼睛盯着边上的一棵垂柳，垂柳刚绽放出嫩叶，生机盎然，叶子上还有晨露未滴落，更有一只蜘蛛在结网，蛛网上还有一只小苍蝇在挣扎着。
这些原本是欣欣向荣的生命，可是如今在木羽眼中却似乎变了味道。
生命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昨晚想了一个晚上，没有想明白这件事。
宣思彤偷偷地打量着木羽，昨天木羽杀人的时候她也在现场，木羽那种恐怖的杀机她现在还记忆犹新。她从未见过有谁身上的杀意会那么浓重，仿佛沐浴鲜血的恶魔，让人避之不及。
可是她又觉得这位“羽风”公子不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
“大姐姐，你偷看我哥哥干嘛？”小帅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打了个呵欠。
宣思彤脸色一红，连忙掩饰道：“没有，没有，我没有偷看。”
“你是不是在想我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木羽看出了宣思彤的心思，无论是谁看见那种恐怖的杀意都会怀疑他的本性，宣思彤也不例外。
宣思彤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过往，但是我想说的是，你昨天杀得那个独目蛇死有余辜。独目蛇无恶不作，仗着自己和地皇门的驭兽斋有合作关系，总是百般刁难其他的猎妖师，你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嗯。”木羽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关于杀戮这件事他必须自己去捋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样的一个人？
宣思彤继续说道：“不管如何，公子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为公子办成的。”
木羽朝四周望了一眼，问道：“宣大叔呢？”
“我爹昨天连夜在处理公子猎杀的妖兽，现在还没弄完。公子有所不知，因为六阶和七阶妖兽十分珍贵，每一种妖兽身体各个部位的作用都不同，需要小心翼翼地分开卖，所以处理一只六阶妖兽最少都要花费一天时间。公子的那些妖兽处理完恐怕要花十来天时间才行。”宣思彤说道。
他们那天在森林里猎杀妖兽的时候，只是稍作简单的处理，在把妖兽带回来之后还要做进一步的处理解剖肢解，皮毛、骨骼、血液都有不同的作用，因此工序十分繁杂。
“十来天，加上联系卖家，时间太久了。这样凑不齐钱来买太史紫天丹的。你们玄兽坊为何不多招几个伙计？你们是焚海派的人，应该有不少弟子才是。”木羽好奇地问道。
玄兽坊的人手只有宣正堂一家三口外加一个徒弟而已，实在是太少了。焚海派虽然比不上八门，但是有合体期的修真者坐镇，也算是一个中等偏上的门派了，不应该这么缺人手的。
宣思彤苦恼地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爹太正直的缘故，受到门派其他长老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