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像老了几岁。
这人沈雁当然认识,李家二公子李程明,也算是江湖颇有名气的“少侠”,只是出名的地方不是手下功夫,而是花钱的手段,算是位人尽皆知的纨绔。早年李家老大尚在的时候,他还略有收敛,两年前兄长突然过世,这李程明就愈发的不成样子起来。如今李家庄管事之人尽数亡故,庄子落在李二手里,几年后的境况怕是不用猜了。
然而现如今,李程明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冲着沈雁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家父都已经过世了,你还来这里添什么乱,看我李家庄还不够晦气吗?”
这两年沈雁“招麻烦”的名头显然愈发响亮了,那些久历江湖之人还能记得他之前些许事迹,而新生辈则多把他当成个丧门星,恨不得避而远之。李二的江湖阅历算不得少,但是想来从未用对过地方,自然对沈雁不假颜色。
场合不对,沈雁脸上惯有的笑容也敛了起来,沉声答道:“李老爷子也算沈某忘年之交,这样的大事,自当上门告慰。”
“忘年交?你也好意思给自家面皮上贴金!”李二露出了抹厌恶神情,“如果不是你当年非要跟老爷子说我大哥死得蹊跷,他老人家又怎么会心力交瘁,短短两年就送了性命!”
李家老大李肃明之死,也算是一件江湖公案。堂堂李家庄传人,居然因为一车货物被几个剪径强人害了性命,直把李老爷子气得吐血。如果不是当时李老爷子亲自带人前去追凶,为儿子报仇雪恨,怕是李家庄的名号都要臭上三分。
偏偏这么件窝囊事,还有人凑上来横生枝节,李老爷子当然不愿信自家儿子死得如此不堪,也就偏听偏信了沈雁的论调,把李程明膈应的半死。现在可好,老爷子都去了,这灾星还不肯罢休,让人怎能不怒火千丈!
然而面对李程明的呵斥,沈雁面上表情不曾有丝毫改变,一双闪亮眸子牢牢锁在李二身上,似乎能看透人心。
面对这样的浪子,李程明只觉得胸中一阵烦闷,高声冲身后家丁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请沈公子高抬贵足,别污了老爷子的灵寝!”
灵堂里可不止有李家亲朋,更有不少江湖人士,其中一些人已经皱起了眉头,另一些跟李家庄交好的客人则面色不善的看着庭中浪子。被主人家如此排斥,放在哪里都是件丢尽了颜面的丑事,然而面对那些混杂着嘲笑和排斥的视线,沈雁却不紧不慢的正了正衣冠,对着李老爷子灵寝一揖到地。
这一拜,却让那些李府家丁有些不好动手了。再怎么说沈雁也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侠客,如此郑重的给老爷子祭拜,于情于礼都不便上去赶人。李程明的脸皮腾地一下涨得通红,格格咬紧了牙关,然而还未等他发作,沈雁已经抬起头来,深深的看了李程明一眼,转身就朝堂外走去。
这一眼,却让李二光天化日下打了个哆嗦,那眼神复杂的实在难以言说,像是透过他本人,直直注视着整个李府,在忧伤之中,又带着一丝执着和郑重,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分量。
猛一摇头,李程明冷哼了一声,不管沈雁之前跟老爷子说过什么,他都不会再让这灾星上门了,比起这无聊的浪子,他现下背负的东西才更为沉重。深吸了口气,李程明板起了面孔,继续招待起满座高朋。
在他身后,暖暖春风刮过落雪灵堂,带出一份悲凉凄意。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点上一对蜡烛(喂
是说木有存稿啦,这两天又略忙,貌似更新时间有点不稳定。
等到周一开始上班,还是下午4点更新好啦,如果太晚窝会跟大家说一声的,争取保持日更》_《
感谢双生萼妹纸投喂滴手榴弹,还有windy和千里快哉同学滴的营养液,艾玛千里乃居然投喂了5评,震惊蹭一蹭》_《
☆、第八章
李家庄的白事一直持续到天色渐晚,才陆陆续续送走客人。然则李老爷子一生结交了无数朋友,却也不是没有敌人,如今老爷子新丧,自然会有好朋友帮李府守灵护院,助李二撑过最初这段艰难时日。对于这些朋友,就算李程明再怎么不晓事,也知其中重轻,更别提如今他还有位心思敏捷的贤内助,帮他料理宅院,更是让那些留下来的客人宾至如归,交口称赞。
有了这些外人,李家庄也显出几分与往日不同的热闹景象,然而庄内却有一处庭院,冷清更胜平日。
月儿悄然爬上枝头,拨开稀疏云层,露出大半丰腴月轮,虽然未到满月时节,却也光华四溢,亮如明灯。一阵微风拂过竹梢,竹林随风摇曳,发出沙沙轻鸣,银色月光徐徐洒落,映在地上恰似满地银霜,配上竹影、荷塘,更显出几分诗情画意。只是今日这栋雅致庭院再也找不到半个生人,只有几盏白底黑字的“冥”字灯笼随着呜咽冷风摇摆,任凭月色再美,也要变作阴森鬼气。
此处正是李老爷子生前所居的沧浪斋,因为主人去得突然,又未过头七,这间院落便暂时荒了下来,如今李府人丁也不旺盛,又没几个配得起老爷子的雅阁,可以想见这间院落暂时不会有新人居住。
不会有人居住,却未必没人光顾。像是一阵微风吹过,屋檐下突然多出了条身影,悄无声息的闪身窜入屋内。房间里可没多少月光,那身影站了片刻,才缓缓在屋内走动起来。
按理说,江湖中有不少成了名的夜盗,但是功夫能比得上这人的却着实不多。他的步伐比最最敏捷的野猫都要轻盈,寻找东西的劲头却像专注于猎物的细犬,在黯淡无光的房间内,那双敏锐的眸子散发出莹莹微光,似乎一切在他眼中都条理分明,无所遁形。
只是走了几步,那道身影突然一顿足,弯身从青石缝中挑起了一撮东西,放在鼻下仔细嗅了嗅,舒展的眉峰顿时就锁了起来。又打量了周遭一圈,他快步走到空无一人的床榻上,沿着内侧的被褥细细摩挲起来。床的主人两天前才刚刚过世,被褥自然也是刚换上的,褪去了浓重的药味,从里到外都带着点熏烤过度的浓郁檀香,呛得人几乎喘不过起来。然而被褥却不是那人关注的重点,他的手探到了被褥之下,摩挲起了床板,当指尖触到枕边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那是一抹浅浅凹痕,像是用指甲划出的字迹,纹路并不怎么分明,旁边还有一条狭长裂纹,应该是被人撕下条了木片。那人的手指轻轻一颤,眼中不由带出了几分哀痛,似乎看到一位垂死老者挣扎着在枕下刻字的模样,然而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庭院中突然出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
飞快把被褥推回原样,那人用手在床上轻轻一撑,飘上了床帏之中,这是架有年头的老床了,平日坐在床板上恐怕都要嘎吱摇晃两声,更别提攀上镂空床架,然而那人的动作却如此轻巧,别说床板,就连低垂的床幔都纹丝不动,看起来根本不似藏了个活人。
“唉,怎么偏偏轮到咱们来巡视这里。”
随着一声抱怨,房门被吱呀推开,火把照亮了漆黑的房间。细碎的脚步声随着火把慢吞吞走了进来,共有两个人。
“轮到这日子已经不错了,难不成你想头七那天来巡班?”另一个声音里透着股满不在乎,“不过说真的,沧浪斋这边感觉越来越阴森了,下人们都说老爷子死得蹊跷呢。”
“哪里是蹊跷,分明吓人的紧,谁又能想心痛发作会是那副景象。唉,老爷子这样好的人……也难怪少奶奶总是心神不宁,说是宅子里不太干净。”
“还叫什么少奶奶啊,现在已经是庄主夫人了。我看庄主就是个耳根子软的,怕人袭庄,要查的也该是住人的屋子才是,老爷子的房间怕是查不到人,鬼倒是……”
正说到这里,窗外风声突然一紧,不知什么啪的一声打在窗棱上,门外白色灯笼开始左摇右摆,像是有什么鬼物想要闯进屋中。
“……操。”过了许久,一个声音才再次响起,“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别乱说话!”
两人顿时不再废话,开始例行巡视。然则此间的巡视居然比外间严苛甚多,房梁、衣柜、床底这类能藏下人的地方都要一一看过,足足花了一刻钟,两人才一前一后退出了房间。又过了许久,床帏轻轻一抖,那道身影落了下来,悄无声息的推开侧窗,跃了出去。
此时,庄内大部分院落都已经熄灯落火,然则警戒却高出几倍,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似乎要把李家庄围成铁桶一般。那道身影就像一道真正的幽魂,连缕微风都未惊起,不多时就转到了李程明居住的主院。
如今李家已经尽数归李程明掌管,他这院落自然敞亮的很,不过孝子要在正堂守灵,如今院子里也只剩下李二的新婚妻子。刚刚成亲就碰上家翁过世,红艳艳的喜服都要变成丧服,这个院落自然也落得冷清。
那道身影却不管太多,只是轻飘飘的踩了下石阶,手上一搭屋檐,就黏在了房檐下,像筑了巢乳燕般,偷偷向屋里望去。房间里尚亮着灯盏,一个妇人正背对着门窗坐在桌前,翻看着什么书册,一身孝服衬得她身形格外绰约,隐隐透出几分娇弱味道。
“夫人,天色已经晚了,这账册还是明日再审吧……”
屋里传来丫鬟轻声的劝慰,那妇人身形却没有动,只是又揭过了一页纸:“李家庄的库房里有那么多东西,如若不早些清点出来,夫君根本没法接掌庄物。”
那声音也柔柔弱弱,听起来温婉贤淑。
丫鬟忍不住又劝了句:“其实内库也没什么值钱东西,都是祖上传下来的物件,还不如庄子和店铺的产出,回头等老爷把外库清点出来,内库可以慢慢再来嘛。”
“看你说的。”妇人轻笑一声,云鬓微偏,“库里的前朝旧物可不少呢,说不好值什么价钱,总归都是老爷的私产了,总得让他放心才好……”
前朝?挂在屋檐上那人手指微微一紧,然而还未等他理清思绪,耳边突然飘过一阵微风,只见一条小蛇如同黑箭般冲他面门袭来,距离太近,已经不容闪避,那人手腕一摇,一道锐光从袖中闪出,小蛇迎面被劈成了两半,蛇身扭了两下,就朝地上落去。
这一扑一杀依旧毫无声息,然而屋中那妇人突然转过了头,高声喝道:“谁!”
那身影悚然一惊,腕上一搭就飘上了屋顶,飞也似的向外冲去。屋中的妇人动作也不慢,几步就冲到了檐下,只见一条黑色小蛇被劈成了两半,正在地上垂死抽搐。那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怒火,旋即像受了极大惊吓,大声尖叫起来:“有贼!来人,快来人!!”
那混杂着惊恐和柔弱的声音却没留在夜行者耳中,身形比来时快了一倍有余,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向庄外狂奔而去。随着那声呼喊,整个李家庄都从睡梦中苏醒,点亮的火把、持刀的侠客,似乎一只被惊醒的猛兽。退路变得更加凶险,那道身影却依旧逃的从容,只是几个闪身,就重新隐于月影之中。
绕过层层庭院,又躲过如同牛毛般的护卫,花了足有大半个时辰,那条身影终于踏出了包围,在高耸的院墙上轻轻几点,飘然飞了出去。但是他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提气向远方奔去,一直到李家庄的灯火逐渐泯灭在夜色之中,他才停下了脚步。
轻轻喘了口气,那人摘下了一直盖在脸上的面巾,皎洁的月光映在脸上,终于照出了他的样貌。那人,正是白天被李二赶出庄去的浪子沈雁。
“前朝……九龙环……”看着再次被夜色笼罩的李家庄,沈雁轻轻吐出了两个词,这次他夜闯李家庄,探到的消息着实可观。如果这一切真的跟九龙环有关,那么从两年前那场悬案开始,一切就都有了脉络。
唇边露出一点涩然,沈雁冷眼看向如昏灯明灭的李家大宅,这脉络,来得也太过艰难。
两年前,李家庄的大少爷李肃明惨死于山中,一行十余人无一活口,然而冤有头、债有主,李老爷子亲自率领家丁扫平了害死李大抢走货物的那伙匪徒。随后没出两个月,江湖再次出现血案,祝大镖头惨遭灭门横祸,祝家被一把大火烧成了平地,只是这次却再也找不到凶手,探不出缘由。
在很多人眼里,这本就是两场毫无干系的命案,但是李老爷子却上了心,他知道自家儿子跟祝彪乃是莫逆之交,为何两人会一前一后丧命?而他袭杀的那伙山贼根本就是乌合之众,别说是他儿子,就算换个李府家丁带队,也未必会输了阵去。这两场命案之间,是否存有不为人知的关系。
胸中疑惑丛生,李老爷子就找到了沈雁,托他查一查这个案子。浪子跟李大的关系不错,如今有了李老爷子的托付,更是花尽了心思,然而祝府查不出任何端倪,事情成了彻彻底底的无头悬案。
谁知一年多之后,江湖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名唤“震天雷”的武器,利用火药之便行暗杀之实,威力之大,便是顶尖高手都未必能全身而退。沈雁之前只听说过两次传闻,然而有一次亲身碰上时,他才猛然发现,这震天雷怕是跟李大之死有些干系。
当初李大的尸首被糟蹋的十分不堪,不但刀伤累累,还有一些被碎石、树干毁了面容躯干,人人都当这是尸首被推下山崖造成的划伤,然而转念想想,如果是李大遇上了手持震天雷的敌人呢?如果那群山匪手中真有震天雷,对付毫无防备的李肃明一行自然就有万胜的把握,也才会在之后李老爷子的千里追杀中显得如此狼狈无力。
只是,震天雷这等的凶器,是谁交给那群山匪,又为了什么要取李大性命?怕是还要落在祝府的悬案上。然而当沈雁再次关注祝府之后,他的运气就陡然坏了起来,更要命的是件件都要牵扯朋友,让他那干至交备受牵连。直到甘三郎蒙冤,这衰运便一口气冲到了顶峰,开始露出凶恶爪牙。
祝府究竟藏有什么秘密?当查过白峦峰被烧过的库房后,沈雁还真找到了一些之前从未发现的东西。白峦峰那场火烧的太快、也太干净,不但让被骗上山的甘三郎背上了罪名,也露出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破绽。那火,绝不是一把柴薪能烧起来的。在乌黑的残垣中,沈雁发现了几点不易察觉的黑色液体,触之粘腻,有一股刺鼻气味,像是某种油类。但是任何火油都无法做到水泼不灭,这样的油液,也必然难以寻得。
而在祝府的假山旁,他似乎看到过这样的黑色痕迹,而且仅在假山附近。假山旁有什么?当然是威远镖局的暗镖所在,但是如果有人早就知道了藏有暗镖的密室建在何处,为何又要屠灭祝府满门呢?而祝府的暗镖,又跟李大之死有何干系?
层层谜团织成了一个让人猜不透的大网,沈雁这才千里迢迢赶回李家庄,想跟李老爷子商量一下。谁知却碰上了这场白事……半年前还精神奕奕的老爷子,为何死得如此之急?李二新娶的娇妻又为何会对李府内库大感兴趣?
一环一环,皆应在了“九龙环”之上。那个传说中的九龙环。
天边刮来了一片薄云,轻巧遮住了半圆之月,飒飒微风吹来,引得树影婆娑,还有些微不可闻的沙沙轻鸣。这本该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幕,然而沈雁突然抬了头,双目直直盯向不远处的草地,只见那片被月影笼罩的草丛像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拂过,草茎一根根开始扭曲、摇曳,齐齐向沈雁身侧爬来。定睛看去,那又哪里是草,分明就是一丛丛蜿蜒扭曲的黑色活蛇!
如此司跋螅次慈蒙蜓阃丝徊剑恢皇智崆岜吃谏砗螅丝谄噬档溃骸安恢钦锹ド夏奈还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