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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主战,那便出兵,只是主帅之事还需再议。”宣武帝强忍头疼继续道:“你们可有人选?”
这一次谢丞相抢得了先机,上前道:“臣举荐镇渊侯,镇渊侯与北渊交战多次,最为熟悉。”宣武帝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转头望向赵国舅问道:“赵爱卿认为应当由谁出战?”
赵国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半晌,仿若经过了深思熟虑后道:“并不是臣不信任侯爷,只是侯爷自上交虎符之后便不在军中,只怕早已生疏了。更何况……”赵国舅一顿,望向谢丞相,眼带怀疑道:“沈浩将军对北渊也是极为熟悉的。”言下之意宣武帝已然明白。
宣武帝揉了揉眉心,忽而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还不快想出个章程来!”宣武帝脾气本就易怒急躁,如今见他们吵成一锅粥还吵不出结果来,当即怒极攻心,呵斥道。
诸位朝臣面面相觑,慌忙跪下口呼:“陛下息怒!”
五皇子见状,偷觑了赵国舅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对盛怒之中的宣武帝道:“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出战。”
宣武帝不待细想便想开口反对,却见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道:“臣附议!若是五皇子能出战,必能威慑北渊。”威慑什么的不必旁人提醒,宣武帝也清楚只是溢美之词,他只是十分惊讶自己这个儿子竟会主动请战。
五皇子见宣武帝的表情便知他并不赞同自己带兵,慌忙照着早已商议好的解释道“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的原因有三,这一便如魏尚书所言,据壑壁城传来的战报所言,北渊的主帅是一名皇子,以示郑重,南泽也派一名皇子最宜。这二也是儿臣的一片孝心,想为父皇解忧,最后便是儿臣自己的私心了,儿臣深居宫中,虽习兵法却不曾用过,因此恳请父皇准许。”
这些理由都实在牵强,不过是掩饰五皇子的野心罢了,宣武帝迟迟不肯立太子除了担忧重蹈前朝覆辙之外,便是五皇子虽有贤名在外,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令人称道之处。这一战不但有利于他积累战功,若是操作得当,还能在军中安插人手,对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五皇子面上异常谦恭,当今的五位皇子,唯一的兄长是庶子,生性懦弱无能,自然没有与自己一争之力,至于六皇弟,一个残废而已。剩下的两个,一个母家不显,性情易怒暴躁,早已被宣武帝厌弃,最后那个在宫中便如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如此想来,五皇子只觉得皇位仿佛已经成了他囊中之物,剩下的便只要那么一点威望,自己便能坐上那至尊之位!
宣武帝哪里会明白他心中所想,他现在唯一希冀的就是有人能将这令人头疼的事承担过去。如今见五皇子出列心中一喜,再加之对方所言事事都在为自己着想,自然是千般万般地满意。当即拍板决定由五皇子出任主帅,又听从赵国舅之言提拔了两名将军,当即决定一日后大军出发。
谢丞相见宣武帝已经决定便不再多言,五皇子既任主帅,无论他举荐了谁都不会得重用,那倒不如不再多言。只是,谢丞相望着那明黄色的身影重重叹了一声,忽而想起了武昌帝曾留给谢家的那道旨意。
若他之前还对宣武帝抱有希望的话,如今只怕唯剩下绝望了。亲近佞幸,远离贤臣,用人唯亲……这一项项都让谢丞相心寒。
如今的宣武帝哪里知晓自己不负责任的举动让众多老臣寒了心,只当自己完成了一件大事,交托了责任,便欢喜地退朝了。
看着他略带虚浮的脚步,谢丞相最后问了自己一句,这样的帝王是否还值得他全心扶持,或者他便如武昌帝所说的,选贤取而代之?
即使在退朝回府的路上,谢丞相仍旧不断回想这个问题,当年武昌帝娶谢皇后为后之后便许谢皇后谢家世代荣宠。可这荣宠哪里是能永盛不衰的,谢皇后何等才情心性,自然能看透,因此对此并不强求。并且给谢氏族人留下了一道家训,若遇明君便倾尽一族之力支持,若遇昏庸君王便隐遁山林,不许再过问朝堂之事。
这道家训谢家尽人皆知,可谁又能一定能做到呢,便连聪慧如谢皇后也无法保证。所以谢家几经沉浮,如今的谢家嫡脉早已与谢皇后那时不同了。
若说谢皇后通透,那武昌帝便是豁达了,他同样在谢皇后不知的情况下给谢家留下了旨意。若遇昏君,可择明君取而代之,当时的谢家家主是谢皇后的嫡亲弟弟,听闻旨意后也是震惊,只是他与谢皇后极为亲近,曾忍不住问过武昌帝,若是谢家后人不肖,想要取而代之呢?
听闻此言的武昌帝不过朗声一笑道:“自是可以,若是被抢走了皇位也是他的无能,若真是贤明君主哪里会如此轻易便被抢走皇位。”
谢丞相暗叹一声,当年他因心存感激所以答应顾寒昭为十一皇子延请名师,没想到真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顾寒昭确实比他想得长远。
另一边的顾寒昭早就得到了消息,果然不论再过几世,宣武帝的脾气秉性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竟敢立凤昇这个未上过战场的皇子为主帅,这简直是罔顾边关百姓将士的性命。
但再多的不满也是无用,顾寒昭暗暗咬牙,只希望卫临能竭尽所能将伤害降到最低。至于自己如今便只能潜心兵法,希冀给予北渊致命一击了。
“爷,十一皇子来了。”顾寒昭正在翻阅白帝的地形图,便听暗卫来报。顾寒昭皱眉,不知凤昱此时前来是何意。
“师傅。”躲过重重耳目,凤昱才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来到顾府。
“殿下今日怎么来了?”如今的顾寒昭对凤昱多了一分随意,但在凤昱眼中却很是受用,仿若长辈对晚辈的亲昵。
“师傅,我听闻父皇已定五皇兄为南泽主帅。”凤昱在宫中得了消息便匆匆赶来,顾寒昭闻言已经猜测到了对方的来意,同时忍不住在心中赞一声凤昱。不过短短时日,他便从三年前离开时的眼盲耳盲成了今日的模样,只怕此时后宫之中还没多少人知晓,他便早已出宫询问自己。
“确实。”顾寒昭答道:“陛下当朝下的旨意。”
凤昱皱眉问道:“师傅,您说五皇兄此役获胜的把握有多大?”
顾寒昭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殿下觉得呢?”
“只怕是连一成都没有,五皇兄学的多是纸上谈兵,他行事时而畏缩时而莽撞。北渊夜袭是有备而来,他却将北渊的胜利当成侥幸取得。”凤昱分析得很透彻,但再透彻也是无用。
“只可惜陛下已下旨意,五皇子此战必定会败。”顾寒昭也是摇头。
“师傅为何不请出战?”凤昱不解,他的兵法全都是顾寒昭亲自教授,因此对他的本事知道得一清二楚。在凤昱的心中,只要顾寒昭愿意出战,战胜北渊不过手到擒来!
“陛下不会同意的。”顾寒昭叹道,犹如前世一般,即使诸多举荐,宣武帝也不曾想过将虎符交给顾家,直到最后兵临城下才肯让顾家带兵。
凤昱见他笃定的样子也是心寒,尽管自己心中早已预见,但还是忍不住问上一问。
“殿下今日找我来只怕不单是为了此事吧。”顾寒昭不愿再继续这个沉郁的话题,转而问道。
凤昱一怔,知晓自己瞒不过顾寒昭,便如实道:“我想随军出征。”
“不可。”顾寒昭没有细想便出言拒绝,见凤昱眼中的不解疑惑,解释道:“如今五皇子是主帅,殿下在军中没有倚仗。”见凤昱开口想要反驳,随即道:“若要随军,您只能成为一名小兵,殿下也甘愿吗?”
凤昱双眼一亮,点头道:“愿意!”
☆、第五十八章
“那今天殿下便可向陛下求恩典,有了五皇子的这个先例,想来陛下也不会厚此薄彼。”顾寒昭望着他精亮的双眸答道:“至于五皇子那边,想来他也不会过多阻拦。”
“好!多谢师傅!”顾寒昭见他如此欢喜的样子也觉得欣慰。这孩子太像他的先祖,或许做一个戎马皇帝才最合适他。
与顾寒昭道别之后,凤昱又偷跑去见了顾明宸,若宣武帝真答应了他的请求,他们只怕有许久都不能再见面了。
顾明宸对他的来去匆匆早已习惯,听闻凤昱也只是点了点头。凤昱望着专注翻阅着手上书籍的顾明宸忐忑道:“明宸,你不愿我随军出征吗?”
顾明宸闻言才从书中回神,摇头道:“我知道你一定要去的。”顾明宸和凤昱一起长大,对彼此的性格都很是了解。凤昱随顾寒昭学习兵法多年,终有一日会走上战场的。顾明宸没有上过战场,但他却知道战场的凶险,更何况以凤昱在宫中的地位是不能如同五皇子一般被保护得妥当。
“那你一定是担心我!”凤昱喜滋滋道,顾明宸叹了口气,有一种凤昱比自己还要年幼的错觉。
“我担心你,但是更生气!”顾明宸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想挑起冷战,一旦对上凤昱便会土崩瓦解,“你去战场干嘛!你又不是主帅,又不能指挥将士,万一伤了残了怎么办!”顾明宸戳着凤昱的胸口,没好气道。
凤昱此时也没有了往常精明的样子,唇角带着笑意道:“我就知道,只有你最担心我。”
顾明宸叹气,拉着凤昱拉拉杂杂说了一堆话,觉得自己无形之中越来越向老妈子看齐!
等到不得不分离的时候,凤昱才不舍地与顾明宸道别,避开外人耳目回到宫中。时间不等人,后日五皇子便会出发,凤昱一回宫变求见宣武帝。
接连熬了几日,宣武帝好不容易勤政片刻后又恢复了常态,每日都与新晋的秀女美人厮混。
只是出乎顾寒昭的意料,赵无瑕虽然容貌出众,但并没有得到宣武帝的宠爱。宣武帝喜欢美艳娇俏的女子,赵无瑕习惯端着架子,以自己的才情自傲,自然入不了宣武帝的眼,赵崇的如意算盘注定是打不响了。
赵家的事凤昱也知晓一些,除却顾寒昭与顾明宸的原因,他本就十分尊敬赵掩瑜,因此对赵无瑕也多了一份关注。但这个进宫前惊艳了南泽的美人也不过如此,远观时高洁如圣女,但一旦近交便会发现她的目下无尘。
凤昱抬眸瞥了一眼宣武帝身边的陌生女子,将赵无瑕暂时丢到了一边。
“十一,求见朕所为何事?”宣武帝将原本靠在美人身上的半边身子挺直,略带疲倦地问道。
尽管心中鄙夷,凤昱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脸上的表情更是再诚恳不过:“儿臣听闻五皇兄为父皇解忧,挂帅出征很是艳羡,也想向父皇求个恩典。”
“怎么,你也想挂帅出征?”宣武帝哈哈一笑,看似玩笑但却让凤昱更加小心翼翼。
“儿臣怎敢与五皇兄相较,儿臣只是艳羡五皇兄能为父皇解忧,所以才斗胆来向父皇求恩典,能够准许儿臣随军出征!”凤昱一直垂眸,言语虽恳切万分,眼神却是冰冷。
或许是刚得了几位美人,宣武帝今日的心情可称得上极佳,见凤昱一片孝心的样子笑道:“你也是有心,只是这随军出征可没有这么轻松,若你真的想去,就去与凤昇说一声吧。”
凤昱心知此事已成,当即跪下谢恩,身上流淌着的好战血液更是蠢蠢欲动。
从暗卫处得了消息的卫临却是无奈,忍不住对暗卫抱怨道:“你们家爷究竟是怎么想的,十一皇子尚且年幼,又没有什么根基、此时五皇子恰巧出京乃是他经营的绝佳时候,他竟放心让十一皇子随军!”
那暗卫轻咳一声道:“用爷的原话来说就是,十一皇子那孩子已经不小了,都懂得打情骂俏了。”卫临一怔,竟一时无法反驳。
在凤昱来见自己时,顾寒昭也曾想拒绝过,最终却被自己压了下来。从未见过血的狼只是一只温顺的宠物,况且也只有了经过了战争的洗礼他才会明白生命的可贵,而不是像他的父亲一样,以为战报中的伤亡只是冰冷的数字。也唯有经历了这些,凤昱才会有作为上位者的自觉,即使他日后好战也不会滥战。
这些此时的凤昱并不明白,他如今还在为能上战场,亲临战事而跃跃欲试。
暗卫从卫临处得到了确切的答复便返回顾府,正要向顾寒昭禀报,却见他正把玩着一把玉扇。
这扇子做工精细,扇骨竟是用白玉雕琢而成,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至于扇面用的也是上好的丝绸,缎面光滑柔顺,一看便知并非凡品。
待安慰禀报完毕退下,顾寒昭还坐在原地把玩着扇子,看起来爱不释手。制成这把扇子的材料他找了许久,又请了南泽有名的铸造师锻制而成。等了许久,终于能赶在自己出征之前完成。
顾寒昭虽将凤昱送入军中,却并不愿意对方涉险,好在以他前世对五皇子的了解,用不了多久便会被被赶回凤首洲,五皇子回京之后只怕很长一段时日他都会在军中。到时五皇子受了重创,六皇子偏向于他,其他皇子又不堪大用,凤昱必须留在京中经营人脉,把握住时机。
更何况他若是出征,以宣武帝的小心,卢母与顾明宸是一定会被留在凤首洲的,到那时有了十一皇子的照料,自己也可以放心一二。
想罢,顾寒昭便拿着玉骨扇出门去寻赵掩瑜。自从林晔入住顾府之后,本就被治病救人抢去了大半时间的赵掩瑜更加没有心思放在他身上了。每日不是闭门潜心炼药就是与林晔跑去义诊,细细算来,这几日两人才匆匆见过几面。
今日难得林晔独自出门,顾明宸又关在房中念书,终于让他有机会可以独占赵掩瑜。
“掩瑜!”顾寒昭走在他身后,无视他的害羞挣扎,将他抱入怀中。
赵掩瑜倒不是讨厌他的亲呢,只是觉得被人从身后抱住有些别扭。
待他不再微微挣扎,顾寒昭便将脑袋搁在赵掩瑜的肩膀上,低声在他耳边道:“我们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说话了。”
顾寒昭轻轻应了一声,似乎自十一皇子被贬斥出京之后他们便再没有如此的缱绻时光,每日都在因南泽北渊的战事而四处奔波。
赵掩瑜一怔,仔细回想起来确实如此,他和顾寒昭都不是拖沓的人,既然已经认定了彼此便不会再顾他人的阻力。原本炽热的爱恋也渐渐平静了下来,不是变得寡淡无味而是渗透进了彼此的生命,成为了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若是此间事了,掩瑜有没有想过以后?”顾寒昭附在他耳边问道。
“以后?”掩瑜想了想摇头,答道:“在去白帝之前我曾想过,待脱离赵家,便找一处山水宜人之处隐居。种药炼药,若是倦了便四处走走治病救人。”赵掩瑜说的是实话,他并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想着平淡地度过一生,远离赵家的纷争。
可自从与顾寒昭交心之后,他便再没有想过。顾寒昭是镇渊侯,有自己所需肩负的责任,让他抛下一切随自己隐居简直是异想天开。
顾寒昭却将它的话默默记在心里。任谁重生一次,都会将名利看得淡薄许多,顾寒昭此生唯有五个愿望,排在第一的便是补偿赵掩瑜,与他厮守一生。二就是竭尽全力保护前世所亏欠的人。第三则是战胜北渊,为父亲报仇。第四是助凤昱登上皇位。第五才是寻赵无瑕报前世之仇。
如今听赵掩瑜如此回答,他自然不会拒绝,只是将手手紧了一些,在心中默默答道:“好。”
“我们尚未成亲,若是陛下派我出战,掩瑜可愿随我一同去?”顾寒昭问道,虽然心中早已知晓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一再确认。
“自然!”赵掩瑜点头,回答得毫不犹豫。顾寒昭闻言喜不自禁,唇瓣吻在他的颊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