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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行程是搭中午的飞机回美国,于是他起身淋浴,拾起地上的衣裤,赫然看到桑雅的胸衣夹在中间。
凌南不自觉的抚环着这略带着她的气息的“内在美”,忆起了昨夜与他共眠的女人,他嘴角扬了扬,把胸衣塞进自己的皮箱里。
这是个可笑的动作,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想保留那女人一点回忆的冲动。
退了房,走出饭店,他叫了车直接驶向机场。
台湾,果然是个令人留恋的地方。
★ ★ ★
屋内静悄悄的,桑雅默默的关上了大门。
季平,我日后该怎么面对你?桑雅的心惶惶不安。用眼角余光扫过了整间房后,她发现季平并不在家,这使得她大大的松了一
口气。
进入卧房,她看见了梳妆台镜上的留言,那是季平写的。
亲亲:
下午回来后,知你不在,心中愧疚更加深,昨夜应酬得不省人事,对你失约了,可以原谅一次你可怜的丈夫吗?
爱你依旧的平
眼泪再次的决堤,渗湿了手中的信纸,季平的字迹慢慢的变得模糊,桑雅的心也……碎了。
他要她原谅他?他怎知她宁愿一辈子匍匐在他的脚前,只祈求他能原谅她。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可桑雅却不敢接。答录机自动启动,她听见季平的留言。
“亲亲,我知道你在家,拜托,接我电话……
我等你到五点仍不见你回来,就知道你一定还在生气。公司这两天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又回公司了。亲亲,我真的没有忽略你,别再生我的气好吗?”
电话断了。
季平,我没有生你的气,但在我昨夜发生了那件蠢事后,你会生我的气吗?原谅我、原谅我……
她跑进了浴室,冲动的脱下了衣服,又将那些肮脏的衣服丢进垃圾筒。
冲吧!让水流洗尽我的污秽吧!我愿用一切的代价来换回昨夜的时间,只求能再保有干净的身子,她在内心呐喊。
★ ★ ★
季平不放心桑雅,他把公司的事情交代妥当,便回到了家里。屋内寂静无声,他心想,难道桑雅不在家吗?
看见了卧房里的背包,季平才放下心来。浴室轻微的水声,吸引着他走了过去,他看到他的妻子正背对着他,蜷曲在浴缸里。
纵使他俩结婚已三载,他仍无法抗拒妻子美丽的身体。在平时,他一定会马上加入她的行列,但前晚的失约,却使他不敢贸然行动。
他轻扣浴门,那声惊醒了桑雅,她缓缓转身。季平发现她哭肿的双眼,“亲亲?”
“不要过来!”她阻止了他的前进,泪水滑落的更多了。
“亲亲,对不起。”他怎么让爱妻哭成这样?
“不!是我不好、是我任性,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桑雅失控得放声大哭。
“你在胡说什么!”季平温柔的轻斥:“不管你的优点、缺点,我永远爱你。”
“季平……”
“别哭了,”他上前抹掉桑雅滑落在脸庞上的泪,盯着浴缸中的水,想让气氛轻松些。“这些都是你哭的吗?”
他就是这么体贴、这么疼惜她,嫁此夫婿,夫复何求?桑雅抬手搂住了丈夫的颈子。“爱我,季平,爱我。”
季平把桑雅抱离浴室,桑雅用双臂紧紧的攀住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他吻了又吻她哭肿的眼睑,是的,他永远会深爱着她。
这份爱是这般浓郁,就如他俩初次见面,他就已知道,今生她就是他的……
★ ★ ★
桑雅是个大学新鲜人,她面貌秀丽且吸引人眉宇间总感觉有股清丽的气质。
她不聒噪,举手投足有一定的分寸;她不呆滞,有颗慧黠理性的收,她总让人感觉到一份甜美的沉静及浓郁的书卷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桑雅一入学后,立即吸引了学校的风云人物龚季平的青睐,开始对她猛烈的追求。
龚季平是这所大学的宠儿,他大三,功课第一,体育顶尖,人长得俊秀,个性开朗,又非常热心助人。
他从没有固定的女友,但对桑雅却是例外。他俩相见的第一次,她随好友安琪一同利用空档到学校的后山探险。
那是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暖暖的微风吹拂着两位年轻的女子。
安琪的个性开朗、果断,她虽不似桑雅的柔美,但两人却在入校后成了好友。她们随性的走着,后山只有一条被人走出来的小路,两旁种满了械树,风轻吹着叶子沙沙作响,仿佛风铃般轻拉她们的耳膜。安琪突然嘲笑起桑雅的文静,打赌她甚至不敢爬树。而桑雅一时起了童心,她接下了安琪的挑战,不顾一切的往上爬,直到最高点。
但,问题来了!
桑雅站在树顶往下望,眼前突觉一阵晕眩。“安琪,我下不去!”
“别吓我,桑雅,你赶快下来,‘我看不到你啊!”
“安琪,我不知道怎么下去。”桑雅发抖的声音传了下来。
“怎么会?你顺着原路爬下来呀!”
“桑雅?桑雅?”安琪急得哭了出来。“怎么办呢?”
“你在哭吗?安琪?”桑雅从不知道安琪如此脆弱,她声若蚊蚋的问着。
“你别管我了啦!自己下不来还管别人的闲事。”安琪一边擦泪,一边回嘴。
“你在干嘛?”一个男音传入
两个女子的耳里。
“桑雅,她……”安琪一看来人,本来想讲的话又全吞了回去。
季平看看树上,瞥见了一只在半空中晃荡的脚丫子。“有人下不来吗?”他问安琪。
安琪只能满脸通红的点点头。
他俐落的爬上去,发现一个溶在树荫中的女人,双手抓紧着树干,像个迷途的孩子睁着大眼,望着他。
“嗨。”见桑雅不回答,季平以为她吓傻了。
“听说无尾熊只会爬上树,不会下来,你这模样还真像那!”
他在说什么?无尾熊?是指我吗?桑雅惶惶然的暗忖。
“来吧!我带你下去。”他对她伸出手。
桑雅摇摇头,抓着树干的手更紧了。
“好吧!你那枝树干太细了,我不能过去。我现在站在这里,你过来,我背你下去好不好?”他站过来了,背向着她,两人的距离好近。
桑雅伸出一只手先抓住他的,接着死命的攀紧他。
“放松点,你这样我不能呼吸,到时候,还没救你下去,我就先挂了。”然后,他慢慢的爬下树。
桑柔第一次与年轻的男性靠得如此近,她不禁羞红了脸。
“别在我身边呵痒。”他对她轻斥。
“你现在这副模样才像无尾熊,奇怪!怎么又会下树了?”她嘀咕的反唇相讥。
“我忘了告诉你了吗?只有公的无尾熊才会下树,母的不会。”
后来,桑雅到图书馆里查资料,才发现有关无尾熊的论调,全是龚季平胡扯的。
但这也拉开了他俩恋爱的序幕。
自此,季平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眼中只有桑雅一人。
她的幸运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同龄的女子。所幸她个性随和,因此,消除了不少周边的敌意。
那是段多彩多姿的大学生活,让学生们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飞逝。
对桑雅而言,季平的体贴让她感觉到人生的完美。季平的温柔让她献出了少女的初吻,季平的呵护备至、宠溺有加,让桑雅毫
无保留的付出她的爱。因此,即使季平当兵,最可怕的兵变也没有发生在这对小情人身上。
桑雅从此再没有把心放到别的男人身上,因为,她心中早已认定季平了。
接着,桑雅也毕业了。
季平在退伍后,顺利的找到理想的工作,于是,他向桑雅求婚,双方的家长也早已心意相通,之后,一场盛大的婚札,桑雅嫁人了龚家,那年,桑雅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
婚后,他俩的日子只能用“幸福”来形容,第二年,季平自行创业,依旧是一帆风顺。
他俩平顺的日子,直到昨夜发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才开始有了阴影。
★ ★ ★
躺在她身后搂着她睡的季平,犹如大男孩般的熟睡。
时钟敲了两下,已是下午两点了。桑雅睁大双眼,想着昨日的此时,自己仍是清白干净的;但现在,她却已是残花败柳。
自己究竟是怎么失身于他的?她真的想不透。
她只记得自己喝了那杯酒后,身体及内心都感到异常的燥热。是那杯酒让自己醉倒的吗?可她虽然不喜欢酒,但也并非是个没有酒量的人啊!
她应该告诉她的丈夫吗?但桑雅一想到坦白这事后可能发生的后果,她下意识的退却了。
她爱季平,她不想失去他呵!
季平蠕动着身子偎向她。“亲亲,几点了?”他的语调充满了浓浓的睡意。
她可以感觉到丈夫的疲倦,桑雅更内疚了。“两点刚过。”
季平一下子弹跳起来。“天!我两点半有个重要的会呢!”
他急急的跳下床,急急的穿上衣服,急急的在桑雅颊边亲了一下后,急急的离去。
看着丈夫匆匆离去的背影,桑雅当下做了决定,她不会告诉他的,这是个秘密,只有她一人知道的秘密。
昨夜,她不曾留下任何线索,她不怕那个男人会找上她。她穿上衣服,处理掉垃圾筒内的衣物。本来应该要销毁的存款簿,经过一阵犹豫后;她把它放置在天花板上,不打算再看它一眼。
不会有人知道的,就把它当作是噩梦一场!
十天后,她的月事来了,桑雅这下子真正的放心了。
这个可怕的错误,就此告一段落。
第三章 『爱火焚身 』 作者:元笙
爱是牺牲、爱是奉献,
为爱付出所有,是她的信念。
只是──若拯救了她的家庭,
却换来日后的风风雨雨,
值得吗?
四年后。
在一个小公园,一个小男孩穿着吊带裤,从高高的滑梯上溜了下来。
他发出一记快乐的尖叫,滑梯底下,一名背影窈窕的女子席地而坐,正好接住了他。
“还要。”小男孩稚嫩的嗓音叫着,他挣脱了女子的怀抱,颤巍巍的往阶梯上爬。
“慢慢走,小心一点。”女子柔柔的嗓音对小男孩喊道。
“妈妈,我下来了,”小男孩又滑向母亲的怀抱。
而年轻的女子又接住了他,母子俩仰头而笑。
那女子就是桑雅,三十岁的她,育有一子,四年的光阴,让她多添了一份少妇妩媚的韵味。
她的身材依旧迷人,完全没有生过孩子的女人会有的体态。
“乖乖,我们回家罗,爸爸要下班了。”
“爸爸下班了?”小男孩眼睛亮了起来。“走!我们回家。”他比桑雅更急的牵着她的手,便往回家的路走。
从后头驶近的汽车,在他俩身边停下,按了两声喇叭。
“爸爸。爸爸。”小男孩高兴的叫着,见驾驶座的门一打开,他便往父亲的怀里钻。
桑雅也坐进了车内。“别让小孩坐驾驶座,危险!”
季平看见儿子满脸的要求,好笑的拧拧他的小脸,然后转向妻子。“不会啦!就快到家了,我慢慢开就是了。”
桑雅看着丈夫宠溺着儿子,心中不禁暗忖,结婚七年了,他依然挺拔,仍是她唯一的白马王子。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
“聪明的老婆,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心事。”
“怎么啦?有漂亮的小姐对你投怀送抱吗?”
“如果那位小姐是你,我当然更高兴了罗!”
桑雅一阵脸红,这种有颜色的调侃,她没有一次能在口头上占到便宜,季平的口才远胜过她。
“还这么会脸红?”季平的声音柔了下来。“告诉你吧,我今天接了个大客户,可能会让公司今年的业绩突破一亿,获利高达百分之二十。”
这的确是个大案子,桑雅也替丈夫高兴起来。“可是,这么大的案子,公司吃得下吗?”
“有点困难,但如果资金完全投入的话,勉强可以运转。”
“季平,这样会不会大冒险了?”她有些担心。
“我也想过,不过总要试试,公司要继续扩大,就只能全力一搏了。何况对方是个国际知名的企业,风险应该会比较小。”
这是季平一贯的作风,胆大心细,桑雅一直都相信他,“不要太累了。”
“是,好老婆。”季平顽皮的对桑雅行了个军礼应允。
不知怎么地,桑雅心中突然掠过一丝不安,她又瞧瞧身边的丈夫,心中忍不住祈求,愿此生就跟他这样终老,那她此生足矣!
★ ★ ★
时光匆匆的过了一个月。
今晚,桑雅心中异常的烦躁,此刻都十一点了,季平还没回来。
他好久没这么晚回来了。哄儿子入睡后,她独自坐在客厅等着丈夫的归来。
季平之前曾打电话说他会晚一点回来,当时,桑雅似乎感觉到他语气中有点怪异。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呢?这一个月来,他为了手上的大案子全心的投入,小心谨慎而且寄予厚望,是否遇上了挫折?她胡乱的猜想着。
早已忘却的阴影,在这个当口又突然浮上了心头。她心中一颤,四年了,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忘掉那令人惊骇的一夜,可为什么在今晚,往事又变得如此清晰?
大门开启了。桑雅跳下沙发迎向丈夫,看见季平的面容,她硬生生的止步。
“季平……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她缓缓的走向丈夫,小心的问。
季平苍白着脸,双眼呆滞的望着妻子。
“桑雅……”他轻唤妻子的名,声调嘶哑的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桑雅的脸色瞬间变得与丈夫一样苍白,通常季平会唤她桑雅,那就表示一定发生大事了!
她上前搂住丈夫,竟感觉他的身躯在剧烈颤抖,嫁给他七年,她从不曾见过季平有如此失常的表现。惊慌中,她反倒先镇定下来,伸手牵着丈夫走人客厅,她倒了杯酒递给他。
季平一饮而尽,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呆视的望着天花板。
“公司完了!”
怎么会呢?上个月季平不是才接到一个大案子吗?
桑雅怀疑的暗忖,但她不敢多话,以免引发季平的不安。
“记得那个案子吗?”
桑雅点点头。
“我已经进了五千万的材料,但今天却接到通知要我停手。”
“那……我们可以要求赔偿啊!”
“问题是,对方根本还未与我正式签约。”
“季平,没有签约,你怎么就下单了?”她忍不住轻斥他的轻举妄动。
“我求好心切,也怕耽误交货的时间,更希望能让对方对我们公司留下好的印象,这样对公司日后才有帮助啊!而且对方是那么大的一个企业集团,我怎么想,也觉得应该不会有意外发生才是。”
“那他们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