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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平坐在椅背上,松开了领带,神情复杂的望着她们两人。
桑雅走向他,放开安琪,上前紧拥住他。
多怀念啊!这种拥抱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别了!她的爱。
季平紧搂住心爱的女人,心中呐喊:桑雅,原谅我吧!早在我做了把你让给凌南的蠢事后,我就已经没有资格再爱你了。但他真的不舍啊!老天!就让时间永远停止吧!
桑雅终究还是放开了他,再静静的把安琪的手放在他的手里,祝福的话语却是再也说不出口。她抬眼看见站在阳台外的凌南,心中竟有种抓住浮木的感觉。
“乖乖呢?”她看了看四周。
“爸,妈带出去了。”
“也好,那……我跟凌南还有正事要办,我们先走了。”她如背台词般急急的说完,对他俩露出坚强的一笑,赶忙走向阳台,勾起凌南的手臂把他往外拖。
“别送我们了。”桑雅回头对心爱的“前夫”及好友点头示意后,来不及等电梯就往楼下落荒而逃。
室内安静下来。季平与安琪心自中最重要的人,已走出了他们的生命。
季平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这就是安琪的新婚之夜。但,她不后悔,也没有怨,她爱这个男人已经好久了,在往后的日子,她会用更多的爱来包容他。纵使明知他对桑雅不可能忘情,不过,这也表示他真正是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这不是更值得她爱吗?
★ ★ ★
“你不必这样跟着我。”桑雅转身,僵着脸对凌南说道。
他默不作声。
“很糗吧?不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既然你已经不愿与我再有瓜葛,就请回吧!别浪费了你的宝贵时间。”
他仍然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说话,你可以大声的嘲笑我呀!我对你一向无情,现在正是你嘲笑我的好机会。”她只能靠不断的攻击来掩饰她那颗遭受重创的心灵。
“回饭店吧!”凌南无聊的应着。“我累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因为现在你还是我老婆。”他拉着她坐上车,不容置疑的要司机驶向最近的一家饭店。
这是两房一厅的小房间,桑雅冷漠的走进共中一间,便没再出来。
凌南的思绪混乱得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他站在窗前,心想他终于愿意把她还给龚季平了。天知道,昨晚他后悔得几乎不曾阂眼,看着桑雅回程上是这么的兴致高昂,他的心几乎寒到了骨子里。
但一到台北,遇上龚季平的再婚,他心中窒个念头是想跪着感谢上苍,但他也同时想起了桑雅的处境,幸好她的表现令他激赏,她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伤心欲绝,还勇敢的默默祝福那对新人。
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她处心积虑的想回到丈夫的身边,却又这么容易的放弃了他,这全都是为了顾全他吗?
凌南真的很羡慕龚季平,能让桑雅这么全心全意的奉献。那他呢?恐怕只有梦想了。
他该怎么处理他与桑雅之间的事呢?把一个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女人留在身边,而更该死的是,他偏偏又是如此的爱着她,这简直是一种如地狱般的煎熬,完全不符合经济效益。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舍不得啊!他不愿就此放弃她啊!
守着她的躯壳,总比两人永不相见好吧?唉!可怜他对她的期望竟是如此的渺小。
突然,一阵压抑后的啜位声,断断续续的传入他耳里。
凌南遁声走进桑雅的卧房。这个他爱上的女人,正用棉被蒙住自己的头,伤心欲绝的低泣。
她的哭声今他的心都化了,此刻,他已忘却她对他的无情,缓缓的走向她,拉开棉被,看见一张已哭湿半边枕头的俏脸,他毫不犹豫便搂住了她。
或许是因为桑雅此时正需要有个人来安慰,第一次,她主动回抱着他,死命的攀附着他,似乎想融入他体内。
呼!这感觉好好。
他领着她躺回床上,就是这样,两人都强烈感觉到对方悸动的心跳。
低泣渐渐停止,凌南的心智也跟着迷糊,接着这对紧紧相拥的男女,安静的睡着了。
他们睡了好久,时差加上旅途的劳累,精神上的损耗使他们睡得比往常更沉。
凌南的手早已潜入桑雅的衣服里,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
桑雅则依偎在凌南的怀中,单腿跨在他身上,亲密的紧靠着他。
凌南首先醒来,他好久没睡得如此舒服了,他的大手本能的开始磨蹭起桑雅柔嫩的肌肤。她微微蠕动身子转向他,睡得更沉。看到她满面的泪痕,经过了昨夜,已干涸的水渍围在眼睛四周,肿胀的眼皮,张开后一定更不同凡响,他忍不住轻笑起来。
桑雅突然张开眼,发觉她与凌南如此亲密,她直觉的红起脸。
“你好像加菲猫,”他看着她,哈哈大笑。
桑雅薄怒的用手捂住他的嘴。“难道你就不能吐出一句好话吗?”
和谐的气氛冲淡了她些许哀伤,桑雅起身走进浴室,看见了镜中真正的自己,她的惨叫使凌南笑得更大声了。
经过了昨夜的宣泄,她的心情好了许多,昨日的伤口愈合之快令她纳闷。才前解不开心中的结,现在全都豁然开朗,虽然结果不是她想要的,但她悬在半空中的心情终于定了下来。
只是今后,她该何去何从呢?她没有答案。不过,她今天是不可能出门了……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冰块。
凌南识趣的没有打扰她,他照例到台北分公司视察。
桑雅则躲在房里,拿着冰块替自己的两眼冰敷,她懒散的待在房里,叫了一大堆的垃圾食物,像个得了贪食症的女人猛吃了一顿,又颓废的睡了一大觉。
★ ★ ★
是凌南把她从睡梦中叫醒。“我们到机场了。”他低沉着嗓音哄着她。
“嗯。”桑雅呢呐的轻应,依旧熟睡不醒。
“桑雅?”
她转个身。干脆用枕头将自己的头蒙起来。“你不要理我,自己走就好了。”
“在你签下了一大笔信用卡的烂帐后,你就准备跟我撇清关系了吗?”
桑雅坐了起来。
“嗯!眼睛终于恢复原形了。”凌南满意的审视她的面容。
她翻了个白眼。“我对你的现实,难道你不计较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坦白的说:“会。”
“那你真是有自虐狂,你干嘛还管我的死活?”她自暴自弃的说。
“因为你是我老婆。”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不是。”
“我不想。”
“好奇怪的心态,即使知道我根本不爱你?”她试探的问,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龚季乎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试着看看身边的人嘛!”
桑雅躲开他专注的眼神。“不可能的。”
凌南放松了神情。“反正你也没地方可跑,不如就跟我回美国去,以你的胃口,我还养得起。”
“你会后悔的。”
“那不就称了你的心了吗?想想,多划算。”他忍不住激她、怂恿她,巴不得她说好。
“你的南凌就是这么赚来的吗?”
“啊哈!这可是商业机密。”
★ ★ ★
最后,她还是跟他回美国了。
正如他所说的,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台湾,她已不愿留恋。
日子没有任何的改变,凌南也一如以往般的待她,只是桑雅的心已逐渐平静了下来。
她不再想季平了,她把他放人心灵深处,上了层层的锁。她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个男人,但他已不再是她生活的重心了。
★ ★ ★
她也不再逃避凌南,不再视他为毒物了。季节已入冬,她留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跟着管家的儿子学做小园丁。
穿着一条棉质的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短马靴,身上套着高领的长毛衣,桑雅带着手套,跪在地上,正小心的将花苗埋人土中。
凌南瞧见桑雅的背影便是这样的,他走向她,她就像个忙着过冬的小精灵。穿梭在草丛间。“我差点以为花园里出现了一只大松鼠呢!”
桑雅转头,朝凌南笑了笑。“快过来,帮我扶着它,我来固定好。”
凌南蹲下身,用着桑雅的话做他的大手抚摸着鲜嫩的枝芽,心中想着,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接触这些大自然了?
“好了,放开手。”她命令道。
“这是什么?”他好奇的问。
“琉璃菊。现在种的话,四月时不知会不会开花?”
“小张怎么说?”
“他说没问题。”
“那就役错了。”凌南说完,本能的伸手拍掉桑雅颊上的些许泥土。
粉嫩的脸颊,让他舍不得缩回手。他用拇指划过那微带红晕的肌肤,在这隐密的花丛里,禁不住的吻上了她。
他只是试探!
他是这么的不敢造次,在感觉不到桑雅的排斥后,他才大胆的进占她。
回到美国己一个月了,他仔细的观察她的任何情绪,他以为她会因龚季平的再婚颓丧好一阵子,可是,好像没有。
桑雅的生活过得更正常了,而看见他,她也不再大惊小怪。
怀中人儿的心急剧的跳动。
她能感觉他的吻吗?她注意到他了吗?她心中是不是已有了一丝的悸动。凌南不禁陷入沉思。
然后,她推开他,一张脸蛋红得像颗苹果。
她跌撞的起身,消失在屋内。
唉!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他都快没信心了。
★ ★ ★
几天后,张嫂得了重感冒,管家张伯也被传染。桑雅坚持小张一定得送他父母去看医生,结果,医生坚持老夫妻俩得住院观察。
偌大的一个屋子,顿时空旷起来。史蒂文通常不会进主屋,桑雅一个人在大屋子内闲晃。
当天色暗了下来,她才想起晚餐没人料理,凌南快回来了,她急忙的跑进厨房,思考该煮些什么?
已经好久没有碰这些作料了,她感到有些生疏。到了面条,她决定炖一锅肉酱!
她穿起过大的围裙,在厨房忙碌着。整间屋子因天色渐暗,光源也跟着暗下来,唯有厨房灯火明亮。
凌南回来后,轻易的找到了她。
这景象让他十分感动。她为他洗手做羹汤。在遥远的国度,曾经是她拥有过的屋子里,他也吃过她做出的美味,但那时他只是个陪客、配角,现在,她却只为他忙碌。
他想,她应该多少有点在乎他了!
但最近,他越来越不满足现况,她对龚季平到底还存着什么心呢?面对龚季平的再婚,她似乎将自己调适得很好,并不如当初他所想像的会惊天动地。
一个她曾不顾一切去爱的男人,为什么到后来,反倒能平静的去面对残忍的结局呢?
他抓不到她的心思。因为太在乎了,对她,他早已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事实。可是,他爱她的心始终不会改变,还日复一日的增加。
桑雅,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啊!
看见她的手触摸锅盖又缩了回来,他知道她烫着了。赶忙大步的走了过去。
二话不说,他抓起她的手,伸向水龙头,让水哗啦啦的冲着她的手,他离她是那么的近,今她的脸蛋又慢慢转红。“你回来啦?”她小声的招呼他。
那酡红的面容令他心醉,他望得痴了。“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他用恳求的表情,充满希冀的瞧着她。
她点了点头。
“忘却以前的种种,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回到原点?把以前的不愉快全忘掉?多么吸引人的提议。
她又点了点头。
“但是五分钟后再开始。”凌南突然急切的看着她。
桑雅露出困惑。“啥?什么意思?”她不懂。
“因为我现在好想,好想吻你。”
热情的他罩上她的唇,索求、怜惜、撩拨、欲望……使人几乎抵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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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活的第一天中午,桑雅便接到了一个邀请。
是凌南打来的电话,他郑重的邀她共度下午的时光。
她答应了!心中竟兴奋得有如小鹿乱撞。这个反应使她迷惑,因为几个月前,她还弃他如敝履,但现在她却万分期待着这个约会,为何她会有这种心态呢?她不让自己去分析。
她穿上一件黑绒洋装,温暖又能展露姣好的身材。
下午两点,凌南回到宅邸,亲自护送她上保时捷的车内,自己坐进驾驶座,驶往下曼哈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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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算是真正的纽约人吧!
一路上,他为她介绍一幢幢的摩天大楼的历史。每幢大楼的高度,而且还带她上世界贸易中心的双塔大厦,它有四百二十公尺高,是一百一十层的大楼。
他们到达第一百零七层,它的景观虽不如帝国大厦,但却更可以感受到曼哈顿的硕大。帝国大厦所看到的景观代表着“纽约的曼哈顿”,但双塔大厦却可以见识到曼哈顿的辽阔。
他也带她闲逛华尔街、纽约证券交易所、联邦纪念堂及联邦储备银行等地,然后他俩漫步在曼哈顿广场。
凌南的表现有如第一次约会的男子,绅土又温柔,他不逾矩,只轻握着桑雅的手或搂着她的纤腰。
异国的冬天比台湾冷了许多,这一对男女,在不是假日的街上漫游,少了喧闹的人群,显得轻松又自在。
那晚,凌南与桑雅在阿诺史瓦辛格、席维斯史特龙与布鲁斯威利共同经营的星球餐厅用餐,凌南为她介绍了不少纽约的名人,但桑雅一个也不认识,不过这也让她明了了一件事,就是凌南本身也是个名人,她发觉她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
出了餐厅后,天色早已暗下来,凌南居然还有兴致带她上哈林区。
“那里太危险了吧?”桑雅看过报导,那里是犯罪的天堂。
凌南用食指封住了桑雅的唇。“放心的把你交给我就行了。”接着,他们到了哈林区的爵士俱乐部。
这才是今天的高潮。
桑雅从没有想过凌南也会有如此感性的一面。
俱乐部里的每个男女打扮得都十分亮丽,出色。老式的爵士乐是即兴演出,而凌南此刻便站在舞台上,同另一位黑人,即兴的吹奏着标准的爵士乐。
天!这是他吗?
松开的领带随意的挂在颈上,潇洒又帅气;汗水从他额角滑了下来,他更加卖力的演出,他是那么有自信又平易近人,四周的宾客也融人他们的曲调内,既享受又陶醉。
她一直只把凌南当成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奸诈又取巧,只差没有脑满肠肥而已。但舞台上站着的那个男人,正随着节奏轻晃着身躯,仿佛自己就是音乐的一部分,那自信的神采是那么的使人难以移转视线,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丈夫啊?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如雷,凌南露出大方又微带稚气的一笑,几乎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