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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旭一面还剑入鞘一面摇头:“这套剑法毫无伤人之力,只能耍来游戏罢了,是我年少无聊时自创的,没有名字。”
萧素寒笑了笑:“虽不能伤人,但拿来消遣倒是极好,我给你这剑法起个名字,不如就叫流萤剑。”
边旭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也好。”
萧素寒见他内息平静之后,又恢复了往日冷冰冰的样子,不由得起了心思,想逗他一番,故意道:“方才你被无音琴摄去神智之后,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边旭冷冷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不知道。”
“那女人诱了你过去,还轻薄你呢。”萧素寒说完,本以为边旭会面露窘迫,谁知道他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似乎全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不记得了?”萧素寒不死心地向边旭走近,一把抱住他道,“她像这样揽着你脖子,娇滴滴地叫你旭哥,你都不记得了?”
边旭低头看了看靠在自己胸前的萧素寒,微微皱了皱眉:“萧少庄主,你再这样耽搁,我们今晚又要在山间露宿了。”
萧素寒见他始终那副面孔,不由得大失所望,松开手道:“别急,再等一会。”
“等什么?”
他这话问完没多久,就已知道了答案,只见山路上蜿蜒而上一长串举着火把的人马,火光冲天,照得山路上宛如白昼,可以清楚地看见,这些人马皆是穿着落梅山庄的服色。
等他们到了近前,那些青年侍卫纷纷下马,黑压压地在萧素寒面前跪下道:“少爷,属下们来迟了。”
只有一个侍卫站在那里,非但没跪,反而上前来对着萧素寒厉声道:“你这些天跑到哪去了,知不知道我们几乎要把整块南阳地界翻个底朝天了!”
萧素寒倒也没露出被冒犯的神色,只皱了脸道:“老高,我这些天险些死了好几次呢!”
这侍卫叫做高羽,自小便与萧素寒一起长大,两人名为主仆,实则亲如手足,萧素寒自是不会对他摆什么少爷架子,只好先道了两句惨。果然高羽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了,上前揽过他上上下下摸索了一遍:“你受伤了吗?”
萧素寒更加显得有气无力,半靠在他身上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先下山,你把那雪龙参丸取两颗给我,还有他……”
他说到这,回身看了一眼边旭,叹了口气道:“给他吃也是白费,不必给他了。”
他们一行有了脚力,下山自然便捷许多,高羽扶着萧素寒同乘一骑,压低声音在他耳旁道:“此人就是那边旭?”
萧素寒点了点头。
高羽揽着他的手臂一紧,低声道:“他没有对你不利?”
萧素寒有些奇怪:“为何这么问?”
“这几日江湖上传闻,魏家刀满门是被他所杀,紧接着你又断了消息,我们都以为你是被他掳走了。”
“胡说,”萧素寒斥了他一声,“那魏家刀明明是被一个黑衣人所杀,那人使的是长刀,不是边旭的天月剑。”
高羽静了静才道:“这些都是他说的?少爷,你并没有亲眼所见,为什么听信他的一面之词。”
“他这几天数次救我,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萧素寒有些急了,“老高,难道你不信我?”
这次高羽只是轻声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我自然信你的话,可是,就算魏家刀不是他所杀,江湖上却都这么以为,那些人难道都会信你的话么?”
萧素寒一怔,竟也不知如何回答。
高羽最后说道:“少爷,此人太过危险,你们还是少结交的好,我们此番回去最好劝劝小姐,打消那个念头吧。”
第7章
萧素寒自然知道他说的话有道理,然而真的要他答应再也不与边旭结交,他却应不下来,只闷闷地“唔”了一声,而后问道:“今晚咱们在何处歇脚?”
高羽知道他故意打岔,也不揭穿,只是答道:“我们在山脚处扎了营帐,方才已派人先下去备了热水和床铺,少爷到了自可以洗浴安歇。”顿了顿又道,“在这荒山野岭自然不如山庄里舒适,等到回去你再好好将养吧,瞧你长到如今二十来岁,何曾吃过这么多苦。”
听他这么一说,萧素寒忽然想起他从未有这么多天不曾沐浴,立时浑身不自在起来。等到了营帐附近,立刻便命人备了浴桶热水,足足洗了一个时辰,而后才被手下侍卫捞起来,抬到铺了暖衾锦被的床上。他在床上懒懒地舒展开四肢,仿佛此时才再生为人一般,暗道这江湖辗转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他在外餐风露宿多日,早已感到疲惫,头挨到枕头不到片刻便沉沉睡去,自是一夜无梦。
第二日晨间正睡意朦胧时,营帐外几句说话声忽然传了进来,一个声音沉稳,自然是高羽,只听他道:“少爷今日还未起身,边少侠若有话尽管差我转告便是。”
而后便听边旭道:“请阁下告诉少庄主,边旭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
高羽道:“既然如此,在下也不虚留了,这里有上好的大宛驹一匹,赠与少侠做个脚力,还请边少侠一路保重。”
边旭倒也不推辞,只微一点头,牵了那马的缰绳,转身便要走,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道:“慢着!”
却是萧素寒掀开营帐跑了出来,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趿着鞋子,可见出来得匆忙。高羽吃了一惊,赶忙脱下外袍给他披上,问道:“少爷这么急着做什么?”
萧素寒却不答他,一手指着边旭道:“你为何不来亲自同我道别?”
边旭微微一怔,随即垂下眼道:“他们说你在歇息,我不便打搅。”
“你……”萧素寒再要质问,忽然觉得自己这番言行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他稍一转念,问道,“你要去哪?”
边旭淡淡道:“当日在山谷中,我们不就说过,出谷之后分道扬镳,少庄主何必追问我的行踪呢?”
“好你个边旭!”萧素寒再也忍不住,怒道,“我们相交数日,也算患难与共,你欠我那么些人情,就想这么撇清么?”
边旭抬起眼睛看他,眉宇间有些莫名,问道:“不知萧少庄主想怎样?”
“我……”萧素寒一时语塞,他心头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大步走到边旭面前,扬起脸道,“我要跟你一同去!”
此言一出,不止边旭,连同高羽等人一齐变了脸色,高羽立时便拉住了萧素寒的衣袖道:“少爷!”他虽未说什么,但咬字极重,可见他并非要开口劝告,而是有些警诫的意味。
萧素寒却继续向着边旭道:“你接下来自然要赶去天机门,那天机门梁老前辈与我爹是莫逆之交,我怎能眼睁睁看他全家蒙难。”
边旭听了这番话,并不答言,只是看着他,目光有些复杂。
高羽抓着他的力气更大了些,道:“难道有人要去袭击天机门?天机门虽然如今弟子稀少,但他门下剑术极是高超,那八卦剑阵就不是好相与的,何劳你们二位出手相救?”而后又道,“若是少爷你放心不下梁老前辈,属下替你去一趟天机门便是。”
萧素寒忽然用力甩开他的手道:“高羽,究竟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
高羽登时惊呆了,他们相处二十来年,萧素寒何曾说过这么重的话,当下便怔怔收回手,口齿木然地道:“自然您是少爷。”
萧素寒咬牙向他道:“既然知道我是少爷,那就听我的。”他一面飞快地系起外袍衣带一面向外走去,“牵一匹马给我,我要走一趟天机门,你们不用跟着,此去蕲州地界不过半月路程,我月余后自会回落梅山庄。”
他二人离开时,萧素寒分明看见高羽眼眶中隐有泪痕,心下也是恻然,然而仍硬撑着拨马离开了这处营帐,直到奔出十来里路程,才卸下包袱,露出满脸的惆怅来。
边旭看得分明,在他身旁道:“你为何非要跟来?”
萧素寒听了这句问话,没好气道:“我为何要跟着?总不会是因为我闲出屁来了吧!”他斜了边旭一眼,“你知不知道那神秘客散布了消息出去,把他做的那些事都赖到了你头上,你现在空口无凭去天机门,万一被他用计反咬一口怎么办?以我这样的地位,去帮你做个证人,岂不是省了很多麻烦!”
边旭静静听完,忽然道:“其实,我昨晚听见了你们说的话。”
萧素寒一怔:“什么话?”
“你手下说得很对,你跟我结交下去很危险,”边旭看着他道,“为何还要一而再地帮我?”
萧素寒冷冷一笑:“我知道你不乐意承我的情,但是我乐意。”
边旭皱了皱眉:“你这人真是古怪。”
萧素寒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评价自己,不由得斜了他一眼,暗道你这怪人,还有什么资格说旁人古怪。
此去天机门并不算远,然而他们都知道神秘客怕是早已启程前往,所以一路快马加鞭,披星戴月,终于在几日后赶到了蕲州。
天机门座落在蕲州城外一处幽静之地,这已是传承数百年的老门派,大门匾额虽然老旧,却仍是器宇不凡。他二人一路疾驰至此,人马皆已困顿,只匆匆在门外栓了坐骑,而后便去叩门。
叩门之前萧素寒心中着实惴惴不安,生怕推开门后见到满眼尸首,谁料很快就有人前来应门,看模样正是天机门门下弟子,那弟子规规矩矩地问道:“不知二位有何贵干?”
萧素寒抬起下巴道:“你家门主可在么?我们寻他有要事。”
那弟子打量他一番:“不知阁下是?”
“落梅山庄萧素寒。”
听到这位少庄主的名号,那弟子倒没露出什么惶恐之色,只点了点头,又看向边旭。
边旭抱拳道:“在下边旭。”
那弟子忽然凝重了神色,低声道:“二位稍候,待我通传一声。”
他去了不过片刻,很快便回来道:“请二位跟我来吧。”
他二人随着那弟子一路步入天机门,只见周遭冷冷清清,远不如别家门庭那样弟子如云,萧素寒不由得问道:“天机门剑法独步武林多年,为何如今门下弟子反而越来越少?”
那弟子摇了摇头:“我门下剑法非以招数见长,而是在剑中求道,如今江湖上受推崇的剑法,皆以狠绝为上,已没有什么人愿意花上数十年的功夫悟求剑道了。”
萧素寒听他这样说,心有所感,不禁点了点头。
弟子一直将他们引到正屋前方停下脚步,向屋内道:“启禀门主,客人已到。”
屋内很快便传来梁老门主的声音:“请他进来吧。”
萧素寒有些奇怪,为何是“他”而不是“他们”,他怀着疑惑正要向内走去,却已被弟子拦住道:“门主只见边旭一人,萧少庄主请稍候片刻。”
萧素寒奇道:“这是为何?梁门主与我父亲素有交情,为何竟不肯见我?”
弟子神色有些古怪,眼睛看着边旭向萧素寒道:“他有要事寻我们门主,萧少庄主为何又要插手其中呢?”
萧素寒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待要问个明白,却听边旭道:“既然如此,我一人进去面见门主便是。”
等他进去之后,萧素寒便细细盘问起这名弟子:“听你方才的话,似乎知道我们有要事寻梁门主?”
那弟子摇了摇头:“在下并不知道萧少庄主会大驾光临,只是数日前收到了那边旭下的剑帖。”
萧素寒微微一怔,立刻问道:“什么剑帖?”
“自然是要与我家门主比剑的约战帖,”那弟子说到这冷冷一笑,“这边旭在江湖上成名不过两年,野心便如此之大,行事也毒辣邪门,血洗魏家刀的事还没完,又急着来剑挑我天机门。”
萧素寒听得一头雾水:“我和他前几日还在路上奔波,他哪有功夫下什么战帖给你们。再说,血洗魏家刀的另有其人,我们此番前来就是想告诉梁门主,那真正凶手很快就要前来天机门,抢夺一幅地图,叫你们小心些。”
“地图?”那弟子摇头道,“我从未听说门内藏了什么地图,依我看,真正被惦记的是那七星剑谱吧?”
七星剑谱是天机门的至宝,萧素寒自然知道,然而又奇道:“这和七星剑谱又有什么关系?”
弟子又是轻声冷笑:“那边旭在剑帖上说,若是门主输给他天月剑,就要双手奉上七星剑谱,这话有多么不知天高地厚。所幸门主他老人家素来大度,准备此番只给他个教训,训诫他几句,叫他迷途知返,不要再四处寻事了。”
萧素寒听到这里,已是暗暗心惊,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剑帖不是出自边旭之手,多半是那神秘客所为,但他做这假剑帖又是为了什么呢?
弟子瞧萧素寒怔住了,这才道:“萧少庄主,江湖上好玩的事多着呢,你为何要和那种人混在一起,依我看……”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萧素寒不知想起什么,突然一跃而起,向那门主所在的正屋奔去。他忙阻拦道:“此处不可乱闯。”
而萧素寒仗着轻功了得,身形晃了两晃便来到了屋前,径直闯了进去。那正厅内空无一人,他又赶忙步入一旁的耳房,而后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那弟子也跟着追了进来,只向内看了一眼,便目眦欲裂,一把揪住萧素寒道:“那恶贼人呢!”
原来耳房的地上匍匐着一具尸体,正是天机门门主梁淮,他脖颈一线红痕毙命,而那边旭已然不见身影。
第8章
眼见一门门主当场殒命,萧素寒自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不愿与这弟子在此处厮缠,稍一闪身便飞快地出手点了对方的穴道,口中道:“梁门主的死定有蹊跷,我查明后自会给天机门一个交代。”
那弟子穴道被制,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夺门而去。
这天机门紧邻着大片山脉,萧素寒拿不准边旭向哪个方向去了,他心内焦急,狂奔了数里之后,顾不得其他,提起气对着山林里就大喝了一声:“边旭!”
然而四处寂静,却是无人回应,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枝叶晃动,忽然一个人影闪到了面前,正是他要找的边旭。
萧素寒立刻上前当胸给了他一拳,怒道:“你怎么搞的,梁淮怎么死了,你又跑去了哪里?”
边旭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我方才进屋之后,听到梁门主在耳房内吩咐让我等候片刻,我本依言候在厅中,忽然听得动静不对,等冲进耳房时,只见一个身影飞快跃出窗外,而梁门主倒在地上已经断气。虽然我立刻追了出去,奈何对方行踪鬼魅,我难以追上。”
萧素寒拧眉听着,忽然道:“梁门主身手不凡,若是突然被刺,怎会没有打斗之声,会不会在你进屋时,耳房内向你说话的就不是梁门主?”
边旭先是一惊,而后又细细回想了片刻道:“这也不无可能,毕竟我们与梁门主并不相熟,若是当时有人事先杀害了他,又扮作他的声音同我说话,我也是分辨不出。”
萧素寒沉吟半晌,忽然叹了口气道:“这神秘客好心机,他起先借你名义送了假剑帖,将天机门上下的戒心都转到你身上来,他转手便可杀害梁淮嫁祸于你,再神不知鬼不觉盗走地图,全身而退。”
边旭听到此处,十分不解,问道:“什么剑帖?”
萧素寒便匆匆将剑帖一节说给了他听,果然边旭十分意外,道:“既然是他假借我的名义,我还是去天机门向他们解释清楚为好。”
萧素寒一听,立刻急了:“那神秘客布了这个局,就是为了让你百口莫辩,我猜他不但盗走了地图,还可能盗走了七星剑谱,这样所有人都以为是你与梁淮比剑之时下手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