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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准备好见证历史了吗？
威廉姆斯的意外死亡使得原本就动荡不安的局势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莱哈特七世报复性的揭开了封锁区的真相，使得民间一片哗然，自有文字记载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多深渊裂缝同时出现，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恐慌在不断蔓延，要求神殿和魔法师协会出手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而在同一时刻，魔法师协会对于白鸦城分会会长黛娜的最终审判，在经历了长达两个月的拉锯后也终于进入到尾声。
本来魔法师协会中还有一些分歧，但是随着外部局势的变化，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支持黛娜，尤其在霍林斯以白鸦城幸存者的身份进行了演讲后，魔法师们对于发生在白鸦城的惨剧大都报以同情的态度，甚至还有人不满理事会之前的作为，想要达芬奇和斯坦因斯等人做出解释。
而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却悄然来到了新泰尔特。
达芬奇推开了书房的大门，望着里面那个背手欣赏油画的老人，虽然对后者的某些作为难以认同，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是很出色的政治家和纵横家，敢在这种时候来到狮心帝国的王都，单只这份勇气就并不逊于莱哈特七世了。
达芬奇亲自动手，到了两杯茶，随后开口道，“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凡纳尔五世转身，接过茶，笑了笑，“从那个位置上退下来貌似也不是什么坏事，我终于有机会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每天钓钓鱼养养花，不用那么劳心劳力，发现这样的生活好像也不错。”
达芬奇一哂，“我们之间就没必要这么说话了吧，谁不知道新任教皇埃尔伍德只是你的一个傀儡，神殿现在不是还是在你的掌控中吗，就连温格他们那群人中也被你安插了监视者，威廉姆斯那件事情也是你做的吧，你原本的目标是谁，黛娜吗？你的胆子也不小啊，我的人都敢动。”说道最后达芬奇的语气也冷了下来，“我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把你来新泰尔特的消息告诉莱哈特七世，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凡纳尔五世像是没听到达芬奇的威胁一样吹了口热茶，悠悠道，“无论是你也好，莱哈特七世那个倔脾气也好，我始终觉得我们三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化不开的矛盾，或许我们的处事方式不同，但立场都是一样的。”
“又来这套吗？”达芬奇冷笑，“神殿最近不太好过吧，听说到处都是信徒在恳求你们出手，解决那些深渊裂缝，你们又会怎么选择呢，是无视信徒的期盼，还是背叛自己的主子？”
凡纳尔五世摇了摇头，“我说过我们的立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从这个人族的利益出发，外面那些人之所以吵得凶是因为他们看不清大局，等到事情被解决了，他们自然会感谢我们。”
“你有办法解决教会眼下的危机？”达芬奇神色一动。
“我有办法解决人类眼下的危机，不然我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新泰尔特找你了。”凡纳尔五世没有再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把那个叫黛娜的魔法师交给教会，还有白鸦城的那几个幸存者，罪人理应得到惩罚，之后只要再做最后一件事，我可以保证那些深渊裂缝会在三个月内消失。”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承诺？”达芬奇淡淡道。
“我这次不是代表教会而来，”凡纳尔五世伸出了一只苍老干瘪的手掌，“我其实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人而已。”
“什么意思，你在搞什么鬼？”达芬奇皱眉。
“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一样心中都有疑惑，觉得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我在背后搞鬼，借着那些伟大存在的名头来实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是时候证明给你看了。”凡纳尔五世目光深邃，“人类不能再这样分裂和内耗下去了，或许只有亲眼所见，才能让你明白这一切的意义之所在。”
凡纳尔五世说到这里顿了顿，微笑道，“达芬奇会长，你准备好见证历史了吗？”
…………
洛洛在那道深渊裂缝前站了十四天，还是没有什么头绪，她能隐约感受到这里有原力留下的痕迹，但是却找不到那道原力在哪里。
神明的手段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眼看着裂缝一天天扩大但却没有办法，这种感觉很让人气馁，好在罗布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等到女孩儿身上的原力耗尽，两人就离开这片满是怪物的区域，到安全的地方生火做饭。
他们在市中心的地方找了间教堂作为临时的据点。
由于身上的原力有限，洛洛每次研究深渊裂缝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四个魔法时，剩下的时间两人一般会在城里闲逛，有时候也会捡回一些家具，摆在教堂里。
可惜城里已经没有活物，不然的话洛洛倒是还想再做片小花圃。
在其他人的眼中这或许是蛮奇特的景象，在一座怪物肆虐空无一人的城镇中，却有这么一处地方，有两个人在这里过着一种“平静”的生活，每天按时前往怪物堆散步，之后回来继续自己的小日子，和在尼亚克斯的生活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直到某天，洛洛在烤鱼的时候不小心把一面烤的太焦，只好翻过来吃另一面，就在这时女孩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地上跳了起来，激动道，“我知道了，我知道那道原力在哪里了！”
“嗯？”
“因为它不在晨曦大陆这一面，所以我才一直找不到它。”
“哦。”
“深渊裂缝是先出现在深渊中的，随后才侵入到晨曦大陆，如果原力是它出现的诱因，那么也应该在深渊的那一面。”
“嗯，从逻辑上来说好像的确是这样的。”
“如果那些怪物可以通过深渊裂缝来到我们的世界，那么我们也应该可以去到它们的世界，接下来为了验证这个猜想，我们需要去裂缝的另一面。”洛洛道。
未来的超魔导师阁下想了想，“如果只是裂缝附近的话问题应该不大，我做一些准备，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发。”
第八十章 深渊
无论在哪个年代，人类对于未知的探索都是永无止境的。
在魔法还没有出现前就已经有人开始研究起深渊。
对于自身实力无比自信的武者，喜欢冒险的探险家，还有一些大胆的商人和狂热的研究者都曾把目光转向过裂缝的另一头，令绝大多数普通人谈之色变的深渊，在他们的眼中却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新世界。
但遗憾的是迄今为止，那些进入了深渊的人没有一个能返回晨曦大陆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那边看到了什么，有什么发生在他们的身上。
距离最近的是在九十多年前的那次郁金香联合行动，人类联手矮人，精灵，兽人，各派出了三位九阶高手，组成了一只共十二人的冒险小队，进深入深渊进行探索，然而结果却颇让人受到打击，即便是配置如此豪华的探险队依旧没能成功返回。
至此之后头铁的人也少了很多，毕竟一帮九阶高手都肉包子打狗，其他人就更要掂量下自己的斤两了，如果单纯只是想自杀的话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不一定非要往深渊裂缝里扎。
罗布对洛洛道，“深渊环境恶劣不假，但郁金香联合行动那只小队的水平也很不错，一帮九阶高手，就算一进去就遭到最猛烈的攻击，也不至于连稍微抵挡一下再退出来都做不到，所以有很大的可能他们一穿过裂缝就离开了原位置。”
“你的意思是说深渊裂缝有类似传送阵的效果？”
“嗯，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没法原路返回。”罗布将一把刚打磨好的小木刀抛给了洛洛，“拿着这个，等下可以避免被传送。”
女孩儿接过小木刀，看到了上面介于秘术、魔法和神纹间的奇异符文惊讶道，“啊，这就是你这些天在做的事情吗？”
罗布制作小木刀从很早前就开始了，几乎和洛洛研究是同时进行的，女孩儿之前一直以为某人只是闲着无聊，刻点东西打发时间而已，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后者早就在着手准备前往深渊的事宜了，到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点收尾工作。
罗布叫来了贝维娜黛特，吸收了神秘秘宝中的大部分能量后这只美丽的鸟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体型缩小了一圈，毛色由血红又逐渐变回到银色，于此同时它身上唯一的那个法术位也由魅惑之瞳进化为永恒乐园，后者是一道很稀有的九阶精神魔法。
这种事情还是挺罕见的，魔兽的进化有可能会觉醒新的法术位，但是原有的法术位一般不会发生变化。不过罗布更看重的是进化后贝维娜黛特魔法储量的变化，如果说之前贝维娜黛特身上的魔法储量相当于两位九阶魔法师，那现在它身上的魔法储量已经可以媲美整个理事会了。
这么恐怖的魔力水平即便在贝维娜黛特的种族中也闻所未闻，而这只美丽的鸟儿不但没有之前那种要被撑爆的迹象，反而一片神清气爽，玛塔塔留在第七层中的那件秘宝显然在一定程度上改造了它的身体。
探索深渊最大的问题就是魔法消耗，由于环境的不同，在深渊中是很难调动魔法元素的，这不但会增加施法的消耗，而且魔法师也很难在周围有效补充到法力，不过有了这只魔宠，未来的超魔导师阁下倒是不用再担心这个问题。
半天后两人一鸟再次站在了那道深渊裂缝前，洛洛深吸一口气，迈出了脚步。
很难去用语言来描绘进入一道深渊裂缝时的感觉，不同世界的转换带来的是包括重力在内全部规则的变化，尽管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无论是生理还是精神上，都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混乱。
女孩儿在隐约中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像是要将她从这片空间中扯走一样，不过关键时候某人给她的那把小木刀发挥了作用，上面的纹路亮起，抵挡住了这份吸力，让她并没有被扯走。
洛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座小岛上，不过与其说是岛屿，这里方圆也只有不到半亩地的大小，而且还在不断移动中。
洛洛的第一感觉是灼热，深渊世界的天空中没有星辰，不过有一些会发光的昆虫在岩壁中游动，它们提供了深渊世界中几乎所有光源，借助这些光源洛洛也看清了脚下这条暗红色的河流。
第一眼看上去时很像是血浆，但是那扑面而来的热气和硫磺味却无一不在证实着它的真实身份这是一片流动中的岩浆，而其中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岛屿则是漂浮在岩浆中的石块儿。
“这里就是深渊吗？”洛洛举目，眺望着岸边的怪物群，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令人头皮发麻，它们都在仰着脖子注视着天空中的那道宛若眼睛一样的裂缝。
不断有怪物跳上飘来的石块儿，想要接近岩浆中心的裂缝，然而因为力量没有控制好，或者是其他怪物的挤撞，绝望的跌入岩浆中，但侥幸活下来的怪物就像没有听到那些哀嚎和惨叫一样，依旧执着于在岛屿间跳跃，向着天空中那只眼睛移动。
“最极端的环境造就了最残酷的竞争法则，是的，这里就是深渊。”一旁的罗布答道，为了顺利通过深渊裂缝，他已经将身上的隐身术取消了，但是那群怪物就像没看见他们一样，此刻它们的眼中都只有头顶的那道裂缝，作为局外人或许很难理解他们的执着。
无数怪物前仆后继的向那里涌去，但是最终能成功跳入那道裂缝中的只有不到百分之一，可就是这不到百分之一的成功率驱使着这些怪物疯了一样飞蛾扑火。
洛洛闭上眼睛，过了半晌后有睁开，欣喜道，“我能感受到了，原力的波动，关闭裂缝的关键果然在这一面。”
贝维娜黛特停在罗布的肩头，未来的超魔导师阁下点头道，“准备好了我就送你上去。”
第八十一章 我觉得还不够
罗布和洛洛在深渊中停留了足足有二十四天。
直到背包中的补给耗尽，贝维娜黛特体内的法力储备也即将见底，两人才决定重回晨曦大陆。
不过这漫长的等待却是值得的，洛洛找到了诸神用来开启裂缝的那道原力，虽然依旧没有能完全解析出其中的完整规则，但已经逐渐摸索到能够让裂缝不断缩小，甚至消失的办法了。
最终的结果让她很受鼓舞，这大概是所有曾和罗布生活过的人共同的苦恼，在见识过某人那恐怖的天赋后很容易让人对自己产生怀疑，就仿佛身处在一颗恒星周围，会被后者在无形中夺走所有的光和热量。尤其洛洛在魔法上的天赋本来就平平，相处的久了更容易失去信心。
不过在原力上，情况却是不同的。
不知道是否因为那份自然病毒的影响，洛洛在原力上的修炼明显更加自如，就仿佛喝水呼吸一样简单，虽然某人也会给予她一定程度的指导，但是她能拥有现在的实力，更多的还是依靠自己的领悟，而这次深渊之行，也让洛洛对自己如今的能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就像某人之前所说的，她已经不再只是那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小女孩儿了，而可以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事件中扮演起重要的角色。
罗布释放了一个群体漂浮术，让自己和洛洛缓缓向头顶那道裂缝升去。
深渊对魔法师的限制和不友好是众所周知的，就好像这道简单的四阶魔法，在这里的消耗甚至比在外面释放一道七阶魔法还要高，而这些天罗布释放的最多的两道魔法，一个是漂浮术，一个是元素铠甲，后者是六阶魔法，所需要耗费的法力也更加惊人，这就是为什么他一定要带着贝维娜黛特下来的原因了。
洛洛在经过二十四天的研究后心里终于有了些底气，相信最多只要再来两次应该就可以彻底掌握关闭深渊裂缝的方法，两人准备出去后先去附近的城镇补充一下补给，休整两天就立刻回来。
在深渊中很难准确的计算时间，两人重新回到人类世界的时候正好是在中午，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洛洛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掌挡在脸前，但她身旁罗布的反应更快，却是直接跨出一步，站在了她的身前。
未来的超魔导师阁下开口，冷冷道，“你们等了很久了吧。”
“也不算很久。”凡纳尔五世的声音响起，却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毕竟要对付的是冕下您，准备的再如何仔细都不算过分。”
洛洛的目光逐渐适应了地面上的光线，这才注意到之前在深渊裂缝旁游荡的那些怪物全都消失不见了，此刻的塞塔城正沉浸在一片不同寻常的诡异寂静中。
“看来四年前无尽树海那次行动还是没让陛下你得到足够的教训。”罗布淡淡道。
“必须得承认这些年来我的确是低估您了，尽管我一再在心中告诉自己要重视您的威胁，尽管我自认为已经足够重视您的威胁，做了无比充分的准备，但到头来，我依然会发现自己还是轻视了您。”
老人站在街道另一头，言语中满是赞叹，“之前在古德里斯如此，在安纳瑞普的山顶时如此，在无尽树海那次同样亦如此，我从未见过像您一样拥有如此恐怖进化速度的魔法师，不，现在的您恐怕已经不仅仅只是魔法师了吧。”
“可惜如今的您也不再是教皇了。”
凡纳尔五世微微一笑，“到了你我这种程度，又怎会会把世俗间的些许权利放在眼中？”
罗布扬了扬眉毛，“是吗，不过从那个位置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