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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朱炎回答,他的笑意越发冷戾,“儿臣不才,倒是愿意做父王手中的这把刀,给朝廷一点颜色看看。”
朱炎顿时目光一闪,明白了他的意思,彼此都是聪明人,他定了定神,只觉得荒谬可笑,“为了那个女人,你居然愿意顶下这个黑锅?”
朱闻微微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这个恶人总要有人来当。”
停了一停,他最后道:“只是那颗水晶果,还请父王先赐予我。”(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使
闻虽然未曾抬头,却仍能感觉到朱炎那森冷锐利的眼T上,良久,才听到朱炎叹息一声,仿佛怅然若失,却又带着些不易觉察的轻松,“罢了,依你所愿……”
朱炎说完,凝视着起身告退的次子,心中却并不如表面上那般震怒,甚至是如释重负的微微一笑,“有在意之人,就意味着他还是有弱点的……”
徐陵安坐侧殿,虽然已是仲秋之季,却仍执了柄乌木大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挥着。
礼宾司的官员已是额头见汗,声音也因反复解释而声嘶力竭,“这次王城骚乱,乃是狄人奸细所为,来自京城的客商和学子死伤众多也是一件憾事,尊使纵然悲伤,也不该迁怒我国!”
徐陵眼波带些轻佻邪气,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径自扬声笑道:“可真是希奇哪,王城的普通百姓没伤到几个,朝廷的客商学子倒是出了这么多意外,大人觉得这合理吗?”
他声调讽刺带怒,心中几乎乐开了花,这次事起仓促,王城中四面起火,他很快接到眼线报告,竟是萧策在王城的暗底人马被全歼了——消息若是传回京城,石秀大人定是会惊喜交加!
他心中畅快,口风却越加凌厉,“王殿下连我天朝的子民都不能善加保护,不觉得太有愧于圣上了么?”
他说得甚是大声,廊外来往官员都用异样的眼神看来,徐陵却深谙其中诀窍:他闹得越是激烈,回到京城后,他便越能博得“刚直不啊”“不畏强藩”的令声,只怕御史中丞的位置也会落到他的头上。
“说得真好!”
日光有些刺眼,从门外有人信步跨入,直到那身玄紫蟒服在眼前灿然生辉,他尚未反映过来,顿时就被一掌掴得眼冒金星。
有腥咸地液体从口鼻中流出。伸手一摸竟是满手鲜红。徐陵正是风光得意。被这一巴掌扇得近乎灵魂出窍。半晌都几乎不敢置信。
“你……你居然敢……!”
他咬牙切齿地怒喝。拔出背上长刀就要拼命。却被朱闻一脚踹了开去。头撞在地上顿时披头散发。
“本君为什么不敢?”
朱闻地声音带笑。肆无忌惮中带着笃定地傲慢。眼神只能用凶残桀骜来形容。徐陵先前还曾私下调笑他“长得好”。此时却好似看见了恶鬼。浑身都好似浸在冰水中一般。完全不能动弹。
“你言辞无礼。再三侮辱本君父王。对我国更是多有毁谤——你如此跋扈嚣张。朝廷地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我正是替圣上好好教训你!”
朱闻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从惊怒中醒来的徐陵怒不可遏,他气得面孔抽搐,“我乃天使,你这是对朝廷挑衅!”
朱闻的回答是一脚把他踹出了侧殿,整个人倒卧在门槛外,被人指点着吃吃低笑,徐陵手中长剑又出,一只带着赤红玉髓的手掌伸出,两指一夹,长剑顿时动弹不能。
“限你今天日落前滚出王城,否则就等着成为苍鹰的食物吧!”
朱闻的声音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嗜血,徐陵茫然起身,脚下一个踉跄,却顿时又引起轰然大笑。
朱闻抱臂站在廊下,发带下黑发肆意飘扬,好似很是潇洒不羁。
他看着有些头脑清醒的官员们那惋惜惊异的目光,知道他们是觉得自己卤莽了——殴打朝廷使者,这是天朝破天荒第一次,就算不被王责罚,成为储君的希望却是越发渺茫了——要登上王位,朝廷的册封是最为关键的一环。
他嘴角微笑,好似想到了所有,又好似什么都没想,过了片刻,便起身回自己的殿所,看热闹的人们也就一边议论着,一边四散走远。
“为了你,暂时离那个大位远些,也不算什么……”
朱闻的低语,低得连他自己都几乎不曾听清。(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鬼胎
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仿佛在烟熏火燎之中,昏然上T很多的梦境一闪而逝,半睡半醒间,好似有人把什么冰凉干瘪的东西放入自己口中。
无法吞咽的痛苦只是一瞬,随即有热烈的唇舌将东西渡入喉咙深处,那般缠绵爱恋着,小心翼翼,如珠如宝。
她好似听到有人在说什么水晶果,但转眼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
幽幽冷风从窗外吹入,两旁银鹤双枝的宫灯被风吹得颤然欲熄。
“你先前的条件,我答应你了。”
疏真低声说道,声音中听不出什么喜怒,却也不象沮丧屈服的模样,这倒引得石秀多望了她一眼,“殿下……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他拖长的声音里,带着居高临下的揶揄和调笑。疏真不为所动,微微挑眉间,浓若点漆的双眸淡淡一扫,竟让石秀的笑容也为之慢慢收敛。
疏真端坐椅中,声音不疾不徐,“既然是交易,也该有个礼尚往来的意思——石君侯你该做些什么,自己心里也有数吧?”
石秀露出洞察一切的阴险笑容,“殿下不用担心——待昭命一到,什么真假公主,都不会有任何风声传出,这一阵天气多变,别院里死个把女眷丫头,实在也没什么希奇,拉去城西化人场便是。”
两人对视一眼,黑眸中不约而同的闪过冷光,虽然各怀异思,表面上却极为畅快的笑了。
疏真端坐如仪。轻轻吐出一口气。玉帘轻晃间。只觉得窗外无边夜雾笼罩下地重重宫阙。更带上几分阴寒瑟意。
她紧了紧身上地披帛。无声无息地笑了。
石秀这样狡诈阴沉地人。根本是不可相信地。谁能相信他会将这个把柄轻易毁去?
如今答应他条件交换。不过是暂时麻痹他地警觉。拖延时间——疏真想到此处。玉齿在唇边紧咬:此时此刻。自己地刺客大概已经顺利达成目标了。
她雪白脸庞上浮现一道不易觉察地冷笑。款款轻声道:“那么。本宫就多谢石君侯了。”
她地声音不似平日般清冷。而是染上了脆弱和踌躇。“石君侯。本宫地身家性命。就全托付在你身上了。这可不能出什么差疵啊!”
“殿下放心,石某岂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
石秀的信誓旦旦在疏真耳中简直是笑话一桩,但她不动声色的看着石秀,却似乎仍有话说,“那个女人……”
她仿佛预言又止,“她是怎么到了你的府上?”
石秀见她居然摆出一副聊天的架势,倒也不急着告退,“其实这倒也真是缘分……”
他毫不在意的侃侃而谈,好似浑然不觉一旁的宫灯即将耗尽的光芒,“十年前,我去山中狩猎,结果发现猎户家中有一位重伤昏迷的少女,看她相貌不俗,便带入家中,让管家教养。”
石秀说得绘声绘色,“她先前只说是一般富家之女,近几年才肯逐渐吐露端倪——微臣素来有忠君爱国之心,听到这种骇人听闻之事,怎能不管不问呢?”
疏真听到此处,简直要冷笑出声。
石秀却不顾她眉间的淡淡厌蔑,仍是继续慷慨激昂,“不过,殿下这几年匡扶社稷,实在也是功劳莫大,真要揭穿您,我也实在狠不下这个心……”
轻浮刻意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您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要是因为我一句话而身首异处了,这可真是天朝第一惨事。”
他话风一转,随即却化为惋惜,“您也实在太过大胆,居然欺骗了世人十年,而没有任何人揭穿你——这么些年,萧大将军一直把你当成天仙一般供着,生怕唐突佳人,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居然是如此卑贱的身份,该是什么表情呢?”
“何必提他。”
疏真仍是不怒,声音却首次显出山雨欲来的压力。
石秀拍扇而笑,笑声震响了整个宫廷,这一瞬,疏真本能的感受到凶险——
石秀手中黑扇轻摇,一下将屏风推倒,雕梁画栋的精湛红木背后,竟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昂然而立——(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旧帐
真仍在昏睡之中,她好似梦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E断抖,嘴唇开阖间全是无声的呻吟千载中文…>;
原本火热滚烫的身子却逐渐变得清凉和缓起来,水晶果似乎挥了效用,她的呼吸也平静下来。
纱帐仿佛被人轻轻揭开,有了动静。
一双略有皱纹,但仍保养得很好的手小心翼翼的揭开了纱帐一角,她手中的汤药在黑暗中冒着诡异的白气。
血红色的石榴珠花在暗处熠熠生辉,颤巍巍抖动着。药碗逐渐靠近了疏真唇边。
“什么药这么香啊?”
突兀的一声轻问,却把此人吓得一个哆嗦,碗里的药泼在锦被上,得一片湿润。
她骤然回头,却见暗处有人双手抱胸,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那人手一挥,宫灯顿时大放光明,那样含笑的神情,却让人觉得心生寒意。
叶秋笑吟吟看着浑身哆嗦的华服老妇人,“我说这位婆婆,还没到冬天,你就抖成这样,该看大夫了吧?”
他摸了摸鼻子,笑道:“差点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他随即上前接过那只碗。略微闻了一口。笑意越加深。“这么下三滥地毒药是谁给你地?”
顺贤老夫人仿佛吓得灵魂出窍。讷讷道:“是王后娘娘……”
叶秋啧啧有声道:“你说得还真顺溜——这么痛快就招。十有是谎话。”
顺贤老夫人被他调侃得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活气。“王后娘娘不愿二王子沉迷此女。我也是受她之命……”
“你若是愿意。可以继续编下去。”
叶秋毫不在意地一笑。手中丝绳射出。老夫人顿时被五花大绑。悬吊在了梁上。“我是客人。也不好越俎代庖。就让二王子来处置你吧!”
朱闻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老夫人口吐白沫被挂在房梁上,又急又气,已是奄奄一息。
“你留她一人在床上昏睡,还真是放心。”
叶秋微微讥诮道。
朱闻面色都不曾稍动,“若不是有你在房中,我的人分布在回廊各处,根本不可能放她进入。”
“总之,你们就是彻底把这烂摊子推给了我!”
叶秋气极而笑。
朱闻没有再与他多说,径自走到顺贤老夫人跟前,“你来做什么?”
老夫人喘息着,眼白略微上晃,仿佛一口气喘不上来,“是王后让我……”
“容我插一句嘴,王后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起码是个识时务之人,你非得害她承担这愚蠢毒妇之名,不觉得太不厚道了么?”
叶秋嗤然轻笑道,眉梢讥诮之意更重。
朱闻点了点头,直接道:“萧淑容这次是狗急跳墙了么?”
老夫人诧异到了极点,这次是真的快要昏死起去了,“你……你怎会知道……”
朱闻的眼神一深,“嬷嬷,你在我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了,名义上是替王后照料我,实际上,你有意无意间,到底说了多少于她不利的言语?你和你背后的主子,是巴不得我们母子相残吧?”
老夫人的脸剧烈抽搐着,间那枝珠花出血一样的光芒,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闻冷哼一声,“王后放你在我身边,也是为了就近监视控制,可是她却不知,自己用错了人——上次你就把事情推到她身上,这次故技重施,真以为我不会找她对质么?!”
他眉头一皱,“萧淑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多年前就背叛了王后?”
老夫人咬紧牙关,一字不吐。一旁的叶秋等得不耐,终于开腔道:“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一二……”
他迎着朱闻探询的目光,笑得有些古怪,“据说,多年前王后还得宠的时候,这位老夫人曾经是她的得力侍女,那时王上常去她宫里,都是由这位老夫人在一旁伺候用膳的。这一来二去的……”
他仿佛穷极无聊,对这些宫廷传言居然津津有味,“据说王后看出了苗头,没等王上有所行动,就很快就借着照料二王子的当口,将她明升暗贬到了你身边。”( )
第一百三十七章 事发
闻见他居然兴致勃勃,眼神不免有些古怪,“你是从的?”
叶秋微微挑眉,“宫里的女人闲极无聊,什么陈年旧事都被嚼遍了,我为她们诊疗时听得多了,便记住了。”
他们两人一言一语,浑然不将顺贤老夫人放在眼里,老夫人喘着粗气,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不妨去跟王后娘娘对质……”
朱闻的声调满是讥诮幽冷,他淡淡扫了一眼,老夫人顿时感觉如针刺一般,仿佛承受不住压力,她的面孔剧烈抽搐着,嘶声喊道:“是王后逼人太甚!”
她唇角泛白,眼光灰中透黄,双手无意识的好似要狠狠撕裂什么,“她见王上对我有意,就把我调去做你的保母,把我赶出了宫!”
“这还不算,她还对我下毒手,在我的茶里下了使容貌变丑变皱的药——你看我这模样,我才四十出头啊!”
老夫人双手抖成鸡爪一般,眼中几乎要射出毒箭,她扭过头,险些把朱闻的脸划出血痕来,“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的儿子!”
朱闻轻巧闪过,冷声道:“于是你就投靠了萧淑容么?你没本事找她晦气,就在我府里兴风作浪!”
“母债子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要不是因为有你,我本来可以不用离开宫里的!”
叶秋在一旁听得有趣,冷笑着插嘴道:“你醒醒吧,要赶你走,什么借口不能用!”
朱闻倒不见多少愤怒。“萧淑容也快驴技穷了吧?用后宫那些上不了台面地诡计来对付我。实在好笑!”
他一甩袍袖。老夫人顿时跌出一丈开外。苍发之下老态毕露。仍在喃喃诅咒着。
侍从应声而入。将人拖了出去。前庭瑗夫人听到动静。姗姗而来。却见到这等吓人场景。不由地颤声问道:“君侯。这是怎么回事?”
朱闻看也不看她一眼。微微朝地上扬了下颌。“你不妨问她。”
瑗夫人惊讶地看了一眼。美丽杏眼中闪烁不定。朱闻也懒得去想她会跟朱炎禀报什么。只是冷声道:“闹也闹完了。看也看够了。你们也该离开了。”
他随即又吩咐侍女替疏真换过床上被褥。侍女们将略微濡湿地寝具换过。忽然发出惊喜地叫声。“昭训地高热退下去了!”
疏真的梦境仍在继续,一开始无所不在的火热感觉逐渐清凉下来,她感觉自己轻吟了一声,随即那些如魅似幻的梦又涌了上来……
风吹得帐幔四散飞扬,屏风倒地的巨大声响在暗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屏风后出现之人,蓝袍下摆玄金纹在烛光照耀下熠熠迷离——原本浓若锦墨的黑眸不复犀利,只是那样深深的,冷冷的凝视着她。
“是你……”
疏真身上的重染锦衣在风中瑟扬,发间的珠玉彼此撞击之下,发出清冷而绝望的声响,她身形摇摇欲坠之后,终于喃喃说出了这两个字。
夜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