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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的马警官也没有在意这个称呼。
“二级权限，”马警官回答道，“话说这个权限代表什么意思？你因为我权限不足所以不能跟我说吗？”
姜处长留给马警官的那部黑色手机，将近三个月来只收到了国九科吴处长的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更是少得可怜。
“特警队试训期间授予你二级权限，请牢记保密条款。”
马警官签署的保密条款厚达128页，自己工作的性质连父母妻儿也不能提起，保密级别堪比中国早年参与制造原子弹的工程师。
“试训结束，进入实战锻炼之后，你的权限应该就会提到三级了吧？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更多。”
乌鸦很快转换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开始聊起队员们的八卦：
“这些新兵中间我最满意的就是狙击手了，坚决，镇定，能独立处理危急情况……她能用齐腰长发作为在楼顶测量风速的工具，从而特许不用剪成短发，真是在各种意义上都太好了……不过我听见有人说，她刚刚大三就已经嫁做人‘妻……是真的吗？”
【094】 抓捕目标
“也对也不对，”马警官向乌鸦解释女狙击手已经嫁做人‘妻的传言，“她和高中同学去欧洲旅行的时候经过荷兰，其中一个有百合倾向的女同学想骗她在本地领结婚证——你知道荷兰法律是准许同性结婚的——但是后来阴错阳差，她反而在法律上嫁给了另一个喝醉酒的女同学。”
“当时马上就要赶飞机，没来得及解除婚姻关系，后来她一来大概是不想留下离婚记录，二来是中国暂时还不承认同性婚姻，她觉得不至于影响自己在国内的生活。”
乌鸦把满是厚茧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光脑壳上：“搞了半天所谓她‘嫁做人‘妻’，其实是有名无实地嫁给另一个女人了吗？现在准许同性结婚的国家已经有15、6个了，事实上只要娶了她的那个女人加入承认同性婚姻的外国籍，中国就会部分甚至全部承认她们婚姻的合法性，她不解除这个婚姻关系是隐患啊！”
马警官对于乌鸦了解同性结婚法律到如此程度而感到意外，联系到乌鸦至今仍是单身，他下意识地从乌鸦身边挪远了些。
第二天特警队便减少到了6人，大黄因为怕鬼而遭淘汰，在签署了厚厚的保密协议，保证对这段时间的训练只字不提之后，大黄被安排到了北京东城区的公安部门，并且答应工作满三年就给他办理北京户口。
之前被淘汰的18人也得到了不错的去向，马警官觉得从出手大方的程度上来看，组织上对特警队十分重视，一想到自己未来有机会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燃烧的热血便充溢了他的全身。
保密协议不允许马警官跟妻儿谈工作，他废寝忘食地扑在特警队的训练上面，主动放弃了为数不多的休假机会。
唯独在清明节的时候，他一个人去墓园给自己从前的上司，在缉毒战斗中牺牲的赵大队长扫墓，并且在墓前嘟囔了几句自己的近况。
然后马警官就被强制休假了。
国九科吴处长向黑色手机发来了一条惜墨如金的短信：“你忠心可鉴，保密意识不够强，休息几天好好想一想。”
一休息就是整整一个月。
期间不管是吴处长、姜处长、乌鸦，以及特警队的任何成员，都没有和他取得联系，貌似吴处长以下都被下了禁令。
马警官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平时会阻止别人在公共场合抽烟的他，自己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根又一根，曾经充满热望的眼神也颓废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给赵大队长扫墓的时候难道被跟踪了？我长年跟毒贩打交道也算是相当警惕，怎么可能跟踪我，听见我的小声嘟囔又不被我发现？还是说特警队这件事必须对死人也保密？”
马警官将还没抽完的烟头丢在地毯上用皮鞋踩灭。
“妈的！要降职要开除都给我个准信啊！把我扔在这一个月算什么？想让我急死吗？有这个时间我本来还能捣毁好几个贩毒窝点呢！”
正当他心急如焚，扁桃体都开始发炎的时候，他放在沙发上的黑色手机第一次响起了电话铃声。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老土的铃声，但是马警官如获至宝伸手将它拿了起来，险些没掉在地上。
“喂？”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带着看不见的笑意缓缓说道：“我是吴处长。”
马警官头上冒着冷汗等着吴处长继续说下去。
“小马，这一个月对你来说想必很难捱，不过对你提高保密意识来说是十分必要的……你的整体表现通过了组织评估，所以，我现在就把你的权限提高到三级，并且告诉你有关特警队，以及整个世界的部分真相……”
吴处长接下来的一番话摧毁了马警官35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
国九科还真的和传言中一样，是政府的“超自然埋葬机关”。
而从蛮荒时代以来，这世界上就存在着超越自然人的“能力者”，能力者参与并且改变了许多历史进程，在一战、二战当中都有他们的身影，如今最庞大的能力者组织是“驱魔人”，驱魔人和各国政府之间保持了互不侵犯的合作关系，他们主要约定条款如下：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法律，能力者有能力者的法律，任何人都只能选择其中一个身份。”
“普通人的世界和能力者的世界原则上互不干涉，普通人犯罪交给政府处理，能力者犯罪交给驱魔人处理。”
“驱魔人发誓不参与国家之间的战争，任何参与国家战争的能力者都将遭到讨伐。”
“能力者从弱到强被分为一星到九星，三星能力者以下，可以在有限使用能力的前提下选择普通人身份而活，一旦突破三星到达四星，那么会强制划入能力者世界，一举一动都受到驱魔人的监控。”
碍于权限，吴处长只向马警官讲了他需要知道的必要条款，一开始尽量说少一点也有助于马警官消化吸收。
改变自己的科学世界观并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吴处长的解释的确解除了马警官的不少疑惑。
比如，自己得到的这部黑色手机为什么没有充电口，而且一个月不用充电还能正常使用，而其中一次他接收短信的时候，明明身处别人手机都没信号的地下商场当中。
还有，为什么乌鸦拥有可以看到死亡先兆的能力，在他的提醒之下，马路上的一个清洁工才去医院及时切除了肿瘤隐患。
最后，吴处长从已经死去的赵大队长那里得到的一条信息，马警官确定除了赵大队长以外不可能被别人知晓的一条信息，让马警官从稳固的科学世界踏入了光怪陆离的神话世界。
“那么吴处长，我和特警队到底是为了消灭什么而组建的呢？犯罪的能力者？”
马警官对“能力者”的理解还处于“人类”的范畴当中。
“嗯，差不多，根据我们和驱魔人的协定，如果能力者在犯罪中伤害了普通人，那么会酌情在剥夺其能力之后交给政府处理，你们可能要负责接收这样的罪犯……”
“只是给驱魔人做扫尾工作？”习惯身先士卒的马警官并不愿意躲在后方。
“小马啊，不要看轻扫尾工作，能力者罪犯可不是普通罪犯可以相提并论的。在驱魔人讨伐能力者罪犯之前，你们也要负责压制能力者罪犯，使其不能造成过大破坏……你的真正职务是政府和驱魔人之间的‘协调官’，冬山市现在的情况很棘手，在特殊情况下，你可以向市长出示那部手机，要求市长配合你的工作，随着你以后的权限提升，你可以调动更多政府资源……”
马警官一点都没有因为获得了权力而洋洋得意，他反而有一种面临巨大危机的感觉。
“小马，受权限限制，暂时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在你重返训练基地之前，我对你有几句忠告和提醒。”
“第一，你不必担心妻儿的安全，在你被任命为协调官的同时，驱魔人方面已经派出了能力者去专门保护你的家庭，可以最大程度地保证你的家人不受到伤害或者遭到胁迫。”
“第二，接触能力者的世界以后，你说不定有一些契机来提升自己的能力，但是请千万不要让自己突破三星，一旦突破三星到达四星能力者的级别，你就会失去担任协调官的前提条件，协调官必须是属于普通人世界的。附带一提，大部分国家首脑都是一星到三星的能力者，他们有意识地压制自己的能力成长，否则就不能再担任国家首脑了。九星能力者统治国家，那是古代才会发生的事情。”
“第三，务必注意冬山一中一个叫做南克的学生，他在此次危机当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驱魔人方面还没有讨论出对他的处置意见，所以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马警官在长期的猎捕毒贩生涯中，最不能缺少的就是目标，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可以监视的目标，立即十分兴奋地回答道：
“难道那个南克就是能力者罪犯吗？请组织放心，不管他有多强，多狡猾，我一定会把他抓捕归案的！”
【095】 超过四星就得“死”
在马世杰被任命为“协调官”的同时，南克恰好从千雪那里得到了一些相似的普及知识。
“踏入五星能力者门槛的你，已经不属于人间法律里面提到的那种‘自然人’了，除非你开始猎杀普通人，否则警察机构不会来找你的麻烦。由于高阶能力者轻抬手指就可以杀人，在驱魔人法庭上基本没有‘防卫过当’那一说，一旦有能力者对你采取了致命武力，你将其击杀完全符合正当防卫标准。”
正因如此，谷康明、石井裕胧死于南克面前不会引起驱魔人法庭的追究，事实上南克的行为换算成普通人社会，反倒应该颁发给他一面“见义勇为好市民”的锦旗。
“驱魔人对你不理不睬恐怕其中有猫腻，石井裕胧说你父亲是被同僚出卖给魔王巴尔的，也许不是空穴来风，总之他们不来找你，你也不要去找他们，专注于提高实力是最稳妥的。”
放学回家之后南克一边写数学作业一边听千雪在耳边唠叨，翡翠倒是表示自己可以帮南克写文科作业，可是翡翠的字体又太娟秀，肯定会被教语文的谢顶老师看出来。
“千雪啊，你不觉得我这个大忙人不应该自己写作业吗？我认为你和翡翠应该分别负责理科和文科的作业，然后让字体跟我差不多潦草的夏炽执笔……否则我被困在作业堆里面该怎么拯救世界！”
千雪隔着桌子鄙视地看着自己的法皇。
“我是不会帮你写作业的，但是为了避免你分身乏术，也许会帮你想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出来，你等着吧。”
千雪说完便转身去11、12号房间翻找南克父亲留下的古董魔法道具了。
南克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想查一查手头这道应用题的答案，等待开机过程中，他拿起了千雪打印给他的那张“在普通人社会生活的著名能力者列表”，看到第一行的时候眼睛就直了：
【迈克尔·乔丹】：体术型三星能力者，明确表示不会加入能力者世界。当其能力增长逼近界限时，曾离开篮球运动转入棒球联盟，有意识降低自己体术水平。
【斯蒂夫·乔布斯】：灵威（气场）型三星能力者，拥有过人的说服力和鼓舞能力，甚至有些苹果工程师表示遭到了“乔布斯光环”的洗脑。死因：魔法器官置换失败。
【李小龙】：体术型三星能力者，无视于驱魔人的警告，一味追求更快更强，跨越式成长到五星之后被驱魔人强行带走，从此改名换姓。
【迈克尔·杰克逊】：体术/刻印型三星能力者，在拍摄百事可乐广告被烧伤时获得刻印，但是此刻印属于吸引灾祸和损害身体的类型，之后命运多舛。
这些资料都是千雪黑进驱魔人秘密网站之后获得的，在驱魔人内部算不得很了不起的内幕，但是对于拥有普通人常识的南克来说不啻于一场世界观颠覆。
“我擦，整了半天李小龙他没死吗！他没死的话现在应该有多少岁了？”
在网上查了查李小龙的出生日期，得知李小龙出生于1940年，活到现在应该是75岁的老人，不应该叫“龙哥”而是应该叫“龙爷”了。
“龙爷现在到底在驱魔人内部干什么呢？用截拳道降妖除魔吗？他的体术已经到什么水平了？”
南克属于网瘾患者，虽说他在李卫国牺牲之后有所收敛，但是一上网还是有点管不住自己，直接就把查作业答案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而是鼠标连点之下进入了网购公共账户，想看看千雪最近又如何花钱败家了。
不看不要紧，一看南克立即坐不住了，他直接开门去找千雪，却看见千雪不知何故满手黄土，正在客厅的圆桌附近跟翡翠说话。
“千雪！”南克拍着桌子大声喝道，“你网购的那种蕾‘丝面料的V字形内‘裤是买给谁的？这尺码你肯定穿不了，夏炽也不喜欢这种风格，难道是你买来给翡翠穿的吗？早说过不许你欺负她！你让她穿色气度这么高的款式居心何在？”
千雪皱着小眉头还没搭腔，旁边的翡翠已经无地自容了，她脸红得快要冒出蒸汽，见南克还要往下说，只好带着哭腔承认道：
“法、法皇大人……不关千雪的事，那些内‘衣是我自己选的，我今天看见厉岚年纪那么小就穿性感内‘衣，一时鬼迷心窍，于是自己也挑了不知羞耻的款式……”
女忍者在南克面前双手捂脸，以示没脸见人了。
“对不起，我马上去把那些内‘衣退掉，请法皇大人不要因此认为我是下流的女人……”
既冤枉了千雪又让翡翠难堪，南克尴尬地搔了搔脑后的头发，连忙改口道：
“没、没有的事！成年人穿那种内‘衣非常普遍，厉岚都能穿你为什么不能穿？款式蛮新潮的嘛！我只是担心千雪在欺负你而已……我是你们的克总，充其量就是个老板，不会连你们穿什么内‘衣都管的，没事没事，我回去上网了……”
南克刚转过身，千雪便以促狭的目光望着翡翠，并且低声说道：“法皇大人看样子并不讨厌你挑的款式喔！我是不会给你退货的，这家店送货很快，不出意外明天早上就能送到。”
翡翠粉面低垂，嘴唇紧紧抿着，心里七上八下，患得患失，不知道是应该坚持退货，还是听千雪的安排。
南克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屋里，2号房间里面的夏炽突然冲了出来，她一跳出来就捧腹大笑道：
“啊哈哈哈哈哈！你们知道吗？我刚才进了千雪告诉我的‘魔神在人间’网上论坛，结果论坛里正好有热帖讨论我在拜火教之战里面的表现，那个‘我被米迦勒强‘暴’的谣言出现了升级版本，居然有人说耶稣是米迦勒和我的孩子，我是圣母玛利亚的原型！啊哈哈哈哈哈！”
“哈哈你妹啊！”南克鼻子都气歪了，“就算是你的前世，被人强‘暴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另外耶稣出生在公元元年，你大战十二护庭天使已经是公元7世纪了，耶稣怎么可能是你跟米迦勒的孩子！把这种谣言乱说，信不信梵蒂冈教皇用奥金斧砍死你啊！”
“切，这谣言又不是我编造的，我就是觉得可笑嘛！”夏炽用手指挖着鼻孔以示抗议，其实她作为魔神鼻孔里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米迦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