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百四十四章 谈崩了
魏励民在林翰强有力的质问下,眼镜都顾不得再扶了,顺着鼻梁差点跌落下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豆大的汗珠沿着额头直流。被抢白的哑口无言,只是用手指着林翰,“你……你……”的吭哧半天,险些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俞之敏心中焦急,这个时候人家都要开除林飞了,林翰不紧着说点好话,反而步步紧逼的进犯人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了。拉着林翰的胳膊往回拽,口里说道:“魏厂长……”林翰两手一起抓住了俞之敏的胳膊,低声而且坚定的道:“妈,您不要说话。请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如果你想救林飞,就听我的。我是他的亲哥哥,不会害他。”俞之敏的嘴唇有些发抖,看了看林翰钢铁一般坚毅的眼神,终于松开了他的手,缓缓地点了点头,眼里却噙着泪花。
林翰最最见不得的,就是母亲的泪光。他曾经发誓,有生之年不再要母亲流泪,现在看到她老人家心焦意乱,不由得牵动了几分心底里的怒气。林飞年轻,受点委屈没什么,老娘要是吃了屈受了气,决计不行!轻轻地替母亲揉搓了下后背,林翰再次转过身来,看着其他所有在场的人,眼光里的冷漠就多了几分,对着魏励民道:“魏厂长,我请问你。没有开会,没有班子成员知情,没有会议记录,甚至你连厂子里都没回去过,何来的对我弟弟的开除决定?!你别告诉我这事你一个人就能说的算,这里可有好多人听着呢。你开口闭口的把班子挂在嘴上,冠冕堂皇的代表组织,代表厂子。借**制度、党纪国法之名,行以权谋私、独断专行之实,这样说出来的话,和放屁有什么区别?!你一个小小的副厂长就能代表全厂、全体职工,在不深入了解事件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做出这样的不切实际不负责任的决定,你的老脸还要不要?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这一番话被林翰抓住了理,说的义正言辞,威风凛凛,震惊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魏励民偷鸡不成反蚀米,恼羞成怒,涨红着脸辩道:“你……你个小兔崽子敢骂人?你等着,随你怎么说,你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我是开定了!”他狂怒之下再无理法章程,终于撕下了伪善的假面具,和于哲京露出了一个嘴脸。
林翰不怒反笑,说道:“魏厂长,你听清了我今天说的话,我弟弟的事情了解以后,开不开除一定不会是你能做的了主;至于还要不要在你的破厂子干,那就在于我们愿不愿意了。你和谢书记汇报了?谢书记才没有你们这样傻得冒气,也不是糊涂蛋,你倒好好想想,谢书记究竟是怎么和你说的!”
魏励民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除了献媚溜须装殷勤,确实没有其他一点正经事。于哲京是谢鹤鸣的亲外甥,而这个外甥却在自己的厂子里上班。这样一个或者有点上不得台面的关系,被他幻想成了是一个能够借机接近领导,进而能搭上谢鹤鸣这条大船的机会。所以在听说于哲京被林飞打了消息后,一溜烟般就跑来了,不但帮着忙前忙后嘘寒问暖的,还给谢玉莲许下了包票,说一定要把林飞开除出厂子,重新混入到无业小青年的队伍中去。最后还郑而重之的给谢鹤鸣打了个电话,专门汇报了此事。
以谢鹤鸣的身份,哪里真会就这样一起工厂的工人打架斗殴的小事做出什么“指示”?要真是他连这样的芝麻粒大的事也要过问过问,不用等到延迟退休,到不了退休就已经累死了。魏励民官迷心窍,想当官想的发了疯,和谢鹤鸣还有自己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居然拿这事做文章。不过他也算有点心眼,没敢和领导撒谎胡说,只是实事求是的说清了事发经过,也如实描述了于哲京的伤势。
谢鹤鸣对自己外甥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外甥所在的一个小工厂的副厂长是男是女,姓甚名谁,哪里有闲心过问?别说是魏励民,就是厂党委书记、一把手厂长,可能连谢鹤鸣的秘书都不拿来当个豆,遑论连屁都不如的副厂长了。谢鹤鸣听来听去的只听明白一件事,就是于哲京没什么大事,鼻子碰了一下。这就够了,他知道外甥无恙,其他的也就不关心了,对于魏励民的“请示”,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你们看着办吧。”就匆匆挂掉了电话。
这个细节其实是被林翰窥探到了,因为魏励民心里就在来回的琢磨揣摩这句“指示”呢。不想被他理解的变了味,说出来一大通俨然是领导的“处理意见”,拿着鸡毛当令箭,要叫林翰母子俩个吃瘪。
林翰见到魏励民歇斯底里的耍出了无赖手段,也不再多和他辩白,看着于哲京母女说道:“我很想最后再问一遍,于公子到底听不听我的建议,现在就去做全身检查?”于哲京像是打了激素,重重的一拍桌子怒道:“不去!就是不去,我看你能凶到哪去!有本事你咬我啊?”
林翰冷冷的道:“那很好,我算是省钱了,用这些钱买肉喂狗都好过花在你身上。”谢玉莲勃然大怒,尖声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信不信我现在给你撕烂了!你哪个单位的你告诉我,看我不叫我哥收拾死你!”林翰无奈的摇了摇头,又一个!这些人,就是这些沆瀣坑脏、卑鄙无耻的人,占据着高高在上的位置,却在狠狠的拖拉着整体国民素质的后腿。世风日下,与这些垃圾不无关系。懒得和她多话,指着于哲京说道:“用不了明早,你会自己乖乖的搬出病房滚蛋回家,我会来亲自给你送行!”
于哲京像是听到了史上最最好笑的笑话,裂开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道:“哈哈……快要笑死我了!你他妈吹牛能不能靠谱点啊,哈哈……我自己搬出去,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林翰不再看向他,径直去到桌边,把那袋包裹的很好的水果提了起来,扶着俞之敏的胳膊,示意她和自己走。谢玉莲尖声骂道:“穷寒酸的小瘪三,把你这些狗都不吃的垃圾快点拿走,老娘看不上眼,滚!”
屋子里的叫骂声迎来了不少的围观者,挤满了在门口周围。林翰轻轻地推开众人,和母亲下楼而去。俞之敏紧紧得抓住林翰的手,忧心忡忡:“小翰,你今晚的脾气怎么这样暴躁啊,好好的来看人家,你说现在搞成这样……哎,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林翰不答,招手唤过来一辆出租车,两个人一起上了车,往红山派出所开去。
林翰抓过母亲的手轻轻拍打,问道:“妈,你说小飞要是以后不在这个工厂干了,他能做些什么合适?”俞之敏干脆抹起了眼泪,说道:“还能做什么,他那脾气你知道,犟的像头驴,和你爸爸有的一比。还能干什么……我现在这一时半会的心里乱的慌,想不起来。”翻过手来一把又抓住林翰,惊道:“小翰,现在也不是琢磨他以后干什么的时候,刚才你和于哲京他们都谈崩了,派出所会不会……会不会听了他们的话,要把小飞法办判刑啊?小翰,小翰这可不行啊,你要救救你弟弟啊……”
林翰见不得母亲着急落泪,连连点头,伸出手臂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妈,您别着急。我也就是那么一问,小飞一会就能放出来,咱们现在就去接他。”俞之敏“蹭”的一下自他怀中坐起,眼里惊疑不定,问道:“你说什么?一会就能放出来?小翰,你……你不是说胡话呢吧,你把人家全部得罪了个遍,现在指望着他们能放你弟弟出来?”林翰摇头道:“放不放小飞出来,并不是他们说的算。刚才您不是听曹弘说了吗,派出所不是谁家开的,不会听命于某个人的。”
俞之敏还待再问,林翰轻轻的制止住了她,说道:“妈,你今天受到的惊吓可不少了,休息一会好吧。我打个电话,打个电话以后,咱们就有办法了。”说着调出通讯录,给江俊杰拨了过去。
电话只响了几声,就被接通了。江俊杰酷酷的声音传来:“大仙,说。”林翰摇头苦笑,说道:“大少,这称呼啥时候能改改不,我越听越别扭。”江俊杰还是话不多:“那看你表现。”林翰叹道:“不说这个了,有件事想求你,时间还很紧迫。”江俊杰呵呵笑了起来,挖苦道:“林大仙能掐会算,万事不求人的,今天张嘴求我,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林翰有点囧,说道:“这事发生在我家,处理起来硬了不是软了也不是,你给我想想办法。”说着就把林飞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江俊杰。
车行很快,林翰母子下了车,一直快要进红山派出所的大门,电话也没打完。江俊杰听完说道:“就这点事?”林翰答道:“就这点事。”江俊杰又问道:“建琢县,归哪个市管?”林翰道:“大少见笑了,是末阳市的一个下辖县。”江俊杰有点不愿意,说道:“你少来挤兑我。全省五十多个县,我又不当官,我知道你那一亩三分地归谁管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江大少的力度
林翰就笑:“说的是,说的是。”江俊杰口气一转道:“你要说末阳市,这事还真好办,我给你打个电话就行,不用找别人了。”林翰道:“你说说。”江俊杰道:“末阳市的市发改委主任是我爸爸的老部下,现在他还兼着末阳市市委副书记,这样的角色要是解决你那点事,应该不成问题。关键是我们俩私交不错,好多事现在他都不找老爷子,直接找我了。”
林翰点起了一支烟,重重地吸了一口,说道:“大少,你给办了吧。这口恶气必须得出。”江俊杰呵呵笑道:“算了算了,气大伤肝的,等信吧。”说着就挂了电话。俞之敏诧异的问道:“小翰,你这是在给谁打电话?”林翰道:“妈,是省里的一个朋友。这事咱们在下面怎么努力都是白费劲,从上面找的话就容易多了,您等着听信吧。走,我扶您坐一会。”
林翰心里有了底,凭他对江俊杰的了解,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答应的如此痛快的。而且他一般只是被人求,很少去求别人。只要是江大少金口一开,别人抢着想给他服务还不可得呢。俞之敏始终是不放心,不断的问这问那。林翰就耐心的给她解释,还不时的问些家长里短,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母子二人聊了大概不到半小时,一个身材微胖,一身警装的中年男子匆匆进得院来。看表情很焦急,四下张望。恰巧一名夜班民警出去打水,见到这人立正道:“梁所!这么晚了,今天不是您的夜班啊。”
梁所不安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突然看到了这边的林翰母子,快步走了过来,很有礼貌的问道:“请问,来自省城的林经理,您……”林翰缓缓站起了身,微笑点头:“林翰,我就是。”梁所如释重负的长呼了一口气,恭敬的道:“您好林经理。我是红山派出所所长梁兴博。”说着热情的伸出双手和林翰握在了一起,又侧身和俞之敏握了一下,说道:“阿姨您好。”他也就四十岁出头,比着俞之敏最多小个十岁的模样,但是这声阿姨叫的亲切自然,一点都不做作。俞之敏可是有点不适应,眼睛里就有点慌的神情。
林翰的电话再度响起,梁兴博用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林翰歉意的和他笑了笑,接通了这个陌生的电话。一个较为苍老的声音响起:“您好,林经理是吧?您好您好。我是县委的谢鹤鸣啊。”林翰礼貌的道:“谢书记您好,这么晚要您亲自给我打来电话,不好意思。”
谢鹤鸣一点没有装腔作势,客气道:“林经理说的话太外道,您也是咱们建琢人,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难得您还用的上我这个糟老头子,我那外甥的事,叫您添堵了啊,我这里先给你赔不是啦,哈哈。”谢鹤鸣老于世故,一上来就亲口认错,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看来江大少的力度用足了百分百。梁兴博在一边听着,由于是夜晚,他的耳力也很好,谢鹤鸣的话句句清晰的传了出来。心里面吓的直敲鼓。
十分钟前他接到了谢鹤鸣亲自打来的电话,和他说明了情况。命令他不论在做什么,必须马上亲自火速回到所里,把一个叫“林飞”的人案件了解,并且亲自开车送回家,还言明这个人的哥哥和母亲现在应该就在派出所等候,一定要做足功夫,把面子给到十足。尤其是叫林翰的这个人,可以称呼为“林经理”,一切都要以他满意为准。这还不算完,跟着政法委书记王莆元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详细的询问“林飞”的案子是怎么回事。派出所的案件一天下来多如牛毛,梁兴博哪里能一一掌握?弄得一问三不知,卡住了壳。王莆元大发脾气,狠狠的训斥了他一顿,要他马上彻查案情,如果“无碍”,就马上先放人,后向他做汇报。这个“无碍”梁兴博还是懂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罪不可赦的情况下,无论如何得先把人放了,以熄领导雷霆之怒。连连应是,小跑着就赶了过来。
此时听到谢鹤鸣堂堂县委副书记,和这个林经理说起话来简直快要低声下气的了,心里的吃惊程度可想而知。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谢鹤鸣是什么人物?自己一个小小的所长想要见上人家一面都没机会,那他现在用这样谦卑的口吻对话的人,得是什么角色?
谢鹤鸣浑厚的声音依然在听筒传来:“林经理,今天时间太晚了,我也确实在乡下回不去县城。明天一早我就直接去府上接您,咱们一起去一趟医院吧,这个不肖的小畜生不开眼,得罪了真神都不知道,看我怎么收拾他。”话里透着咬牙切齿。林翰道:“谢书记,这可使不得。不敢劳动您大驾,您每天日理万机,到现在都还在乡下忙于工作不能回来,全县的多少大事等着您呢,千万不可,千万不可。”
谢鹤鸣听林翰这样说,似乎是找回了点面子,心情很是舒畅,拒绝道:“林经理难得从省城归家探亲一次,总得给我这个家乡人一点薄面吧?就这么说定了,明早您等我的电话吧。今晚的事小梁所长应该已经到了,有什么吩咐您只管和他说,放心好了,一定叫您满意。”林翰客气道:“这可有些汗颜了,谢书记给的面子太大了,我受宠若惊啊。”他这也是在和谢鹤鸣表态:行了,你做的很好了,我很满意了,不会编排你的不是了。
谢鹤鸣听出来弦外之音,呵呵笑道:“那就这样林经理,明早见啊。”便挂了电话。他此番做出如此低姿态,也是形势所迫,不得不为。本来正在乡下调研,晚饭的时候喝了一杯白酒。后来就被乡里的书记和乡长拉着,非要约他打麻将。书记乡长平日里请都请不到的谢书记,肯屈尊在乡里住上一晚,如何能放过这个和领导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而娱乐项目也是必须有的一道程序。
谁知道几圈麻将打下来,谢鹤鸣就接到了市委副书记黄宽的电话。劈头盖脸的不由分说,就把他连带着他的那个外甥一顿臭骂。搞的谢鹤鸣直发懵。黄宽首先是市委副书记,副厅级别。然后才是兼任着市发改委主任,从发改委这个单位来讲,算是高配了。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和谢鹤鸣“很熟”。黄宽在建琢做县委书记的时候,谢鹤鸣还只是城建局一个小小的副局长。那个时候黄宽喜欢揽权,一个县委书记抓起了政府该管的事情:大力加强城市建设。一来二去的,在工作上和谢鹤鸣就有了很多交集。而谢鹤鸣为人十分激灵乖巧,对黄宽的指示言听计从,对时任县长的命令就阴奉阳违。后来甚至绕过了县长,成功得博得了黄宽的信任,登上了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