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九章 幕后黑手
苏白坐在沙发上,小家伙还是被放在他身边,他手里拿着一根烟,开始自顾自地抽着,哪怕小家伙现在就在他身边他也毫不在意了。
之前,在上一次之中,苏白自己杀了自己,也算是一次赌博,他在赌,就算是自己自杀,这个轮回也不会结束,如果自己自杀就结束了,反而是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
但想来想去,似乎广播不会简单到以这样子一种简单的方式给自己以结束和突破口。
这一天,是真实发生过的,但是根据现实世界唯一论和主体论的原则,这不断循环往复的这一天,其实就是假的。
嘉措是假的,和尚是假的,小家伙是假的,吉祥也是假的,荔枝也是假的,
自己…………
自己相对于现实世界来说,是一名高级听众,但是在这里时,自己是以记忆留存的方式进入了那一天中那时候自己的身体。
也因此,
换句话来说,苏白自己也是假的。
你苏白,只具备着超脱这里的思维,但你其实也是假的,承载着你自己的,是自己的灵魂和思维,所以,你的自杀,不会影响这个循环的继续下去。
上一次的自杀,一是为了节约时间,直接进入下一场的开始,这样子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见到和尚和嘉措,二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这个猜想。
你死都不能算结束,死亡都不能给你带来终结,这似乎对于苏白来说,是一种外挂,就像是在玩一场极难的游戏,你的角色有无数条命。
但事实,却并不是这样,这款游戏,不是在折磨你手中的角色,而是在折磨着玩游戏的人。
日复一日的相同剧情,对于玩游戏的人来说是一种极其枯燥的东西,但是你不能离开游戏,因为游戏还没结束,就算是你想让自己控制的角色主动送死,却也换不来“game over”的提示。
这些东西表现在具体的方面就是:
上一次,苏白面对即将发生的剧情有一种极其浮躁的心态,抢先开门拿了快递捏碎然后回来就带着没醒的小家伙开车去机场,那时候,苏白的内心其实已经浮躁和不耐烦起来了。
而现在,小家伙就在苏白身边,苏白却还在抽着烟,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孩子。
因为自心里,苏白对这一天的人和事物,其耐心,其认同度,其感情,正在慢慢地被连续的重置给消磨掉了,而上一次的自杀,更是一种催化剂,甚至可以形容成一次巨炮轰门,彻底击垮了苏白对这一天的所有认同感。
苏白还记得第一次进入证道之地被徐富贵关在那里待了一个多月,相当于这么长时间的禁闭,苏白还曾因此受不了主动接受黄泉水的引诱去自杀,而在这里,虽然一觉醒来必然有和尚、有嘉措、有小家伙有吉祥有所有人,但是他们的存在,他们的行为,他们的言语,却起到了一种比禁闭更为可怕的效果。
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刺激着你,都在折磨着你,慢慢地,你将在这里彻底失去执念,你将对一切都无所谓,在无尽的折磨之中,你将迷失或者断送你自己。
或许,这对于苏白来说,才是真正的死亡,而如果在恰当的时候,广播选择结束这次的惩罚事情,那么重新醒来的苏白,很可能就不再是原来的那个苏白了。
新的苏白将完全告别了对友情、亲情的执念,将摒弃之前所有的世界观,将淳透如白纸,或者说,心坚如铁。
旧的你已经在无尽的“一日囚”之中泯灭和葬送,新的你,只是一个被折磨到变形的灵魂重新继承了你的身体和灵魂。
于广播的视角来看,它曾经让血尸进入故事世界五分钟,回来时,其妻子正好死在了他的面前,这让血尸彻底暴走,主动放弃了一切的亲情和操守,仅存的,只是对广播的复仇怒火!
但正可能,这样子的血尸,才是广播所希望看见的,它不想自己辛苦种下的大白菜被所谓的感情给腐蚀,它不需要你有过多的情绪,只需要你不断地变强变强再变强。
而现在,借着这次的惩罚世界,广播也可能有着对苏白再改造的心思,让苏白,变成广播它想看到的样子,一个没有执念,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任何拖累累赘,心中只有自己的一个精神病人。
“苏白!”
和尚忽然呵斥了一声。
苏白夹着烟的手忽然一抖,他刚刚出神了,没看见嘉措已经坐在了自己面前,而和尚,早就坐在这里等待着了。
“我先把整件事跟你们说一下。”苏白将烟头掐灭,回头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小家伙,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自己内心之中升腾出来的不是一种温柔和呵护,而是一种对虚假事物的排斥和反感。
自己之前曾自信觉得可以扛下几十次上百次的轮回,但现在才是第几次?自己的内心竟然已经躁动到这个程度了么?
当苏白将整件事说完后,和尚和嘉措面面相觑,和尚伸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捏了捏自己的脸,“你的意思是,贫僧是假的?”
说完,和尚又笑了,“有趣,有趣,拥有着贫僧的完全记忆,也拥有着贫僧近似度极高的思维习惯的克隆体。”
苏白于叙述过程中,显露出过自己的半步高级听众的灵魂气息,也因此,嘉措跟和尚对此的确是相信了,他们并没有慌乱和紧张,恰恰相反的是,他们对于自己是假的这件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和兴趣,都开始了自摸起来。
而坐在他们对面的苏白,脸上则是出现了一道黑线。
“咚咚咚…………”
这时候,外面铁门那里传来的敲门声。
“是快递送来的沈老头的u盘么?”和尚问道。
嘉措会意,起身走出去,少顷,回来时手里拿着拆好的包裹,从中取出了一张u盘。
和尚点点头,看了看苏白,道,“大白,你越来越浮躁了,当然,贫僧不能因此指摘你什么,因为换做任何人被关在这‘一日囚’中,哪怕是贫僧,也估计比你好不了哪里去,而且你的意志力和抗压力也算是我们几个人之中最好的一个了。
现在,贫僧能做的,也就是一个简单的分析。”
和尚取出了一张纸和笔,“就像是做数学题目里的二元一次方程一样,将已知条件标出来,将未知条件也设出来,互相对比一下,很可能就可以推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按照真实的那一天来看,列成的条件是:我+嘉措+吉祥+房子阵法=小家伙被掳走
按照你上上次的那一天来看,列成的条件是:我+嘉措+吉祥+房子阵法+苏白=小家伙没被掳走
再按照上次那一天来看,列成的条件是:苏白+吉祥=小家伙被掳走。”
和尚列出了这三个很简单的条件,然后继续道,“深度思考的话,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贫僧和嘉措之间,有一个是幕后黑手,如果想得简单一点的话,纯粹从字面关系上来看,其实也很清晰了。”
和尚拿着笔先在“我”“嘉措”两个词上画了个圈,随后又在“苏白”“吉祥”“房子阵法”上面画了个圈括起来。
“当贫僧和嘉措以及你苏白在一起时,小家伙不会被掳走,那可以说明贫僧和嘉措之中任意的一个人,是幕后黑手不想被你给发现身份;另一种可能就是你、吉祥以及这栋房子是一个条件,当你这三者在一起时,荔枝就不能过来掳走小家伙。
而认证这两个可能性谁真谁假,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再来一天就可以了。
这对于你来说,并不难,只是这是一场对时间的赛跑,因为贫僧也不知道你到底还能扛过几次轮回。”
和尚说着喝了一口水,道,“在明天,哦,也就是下一个今天时,苏白你将贫僧和嘉措一起带着走,加上吉祥、和小家伙以及你,大家一起去机场,看看到时候荔枝是否会出现。
如果荔枝没出现,就是贫僧和嘉措之间有一个人出了问题,这一点几乎就可以确认了。
那么,你再下一次时,可以选择我们之中你先偷袭杀一个,然后再像上一次一样带着小家伙和吉祥去飞机场,看荔枝是否出现,到时候就能确定到底贫僧和嘉措之中,哪个是幕后黑手了。至于杀谁,其实都无所谓的,先剔除一个坑,将两个未知变成一个未知,再看具体结果进行推论,就能一目了然了。
以你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偷袭的前提下,无论是杀贫僧还是杀嘉措,都应该不难。
不过你已经自杀了,随后又要开始杀贫僧和嘉措,这可能会让你陷入进一步的烦躁和认同感缺失的境地里去,这是一把双刃剑啊。
当然,如果下一次时你带着贫僧和嘉措一起像上次那样去机场,荔枝却依旧出现了,那就简单了,可以证明贫僧和嘉措都没有问题,那么问题的推论点就可以直接换一个思路了,无论如何,那时候,距离真正的答案,其实都已经无限接近了。”
第十章 你真可悲
外滩,华灯初升,背景是绚丽的高楼霓虹,这是属于上海最灿烂也是最直接的名片,很多新人在这里拍婚纱照,到晚上这个点的时候,基本上每个适合拍照留念的地方都会被拍婚纱照的人所占据,偶有路人乱入,摄影师也会马上提醒你离开。
于中国人来说,别人结婚是喜事,哪怕人家态度再不好,自己心里再不舒服,也大多会选择克制给新人以方便。
只是,在此时,有两个男子,却一直站在角度最好的位置,后背靠在黄浦江边的栏杆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有不少摄影师提醒他们先走开,却都被他们直接无视,当摄影师的语气提高同时也变得很不友善时,这两个男人也依旧我行我素,到最后只能是摄影师们选择放弃和退避,他们毕竟是来帮客人拍婚纱照的,如果在此时打架也是触了客人的霉头。
“其实,有些事情我不信你没有看得出来,也不信你真的一点都察觉不到,事实上,你应该是我们这群孤儿之中,第一个发现大姐不对劲的吧?”
辰光感知着晚风不时吹拂着自己的发丝一边说道。
有时候,人不能迷之自信,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会下意识地避开这种迷之自信的状态,尤其是听众,哪怕再细小的松懈也能让自己送命。
辰光见公子海还不说话,只得自己继续道,“你毕竟是距离大姐最近的一个人,同时也是大姐下心血最多的一个人。
其实,我理解你的心理,在我开始怀疑大姐和我们这些孤儿之间的关系时,我也陷入了一种自我痛苦和纠结之中,大姐的形象,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得让我甚至不敢去主动亵渎她,哪怕是稍微怀疑一点对我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痛苦。
但人总要面对,尤其是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我们都能直面死亡了,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去面对的?
海哥,你为什么会变把自己变成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实力,为什么你现在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资深者,我一直以为海哥你会在我之前晋升成高级听众的,但你的实力这一年,没有进步,却只有退步。
这些原因,到底是什么?”
辰光继续问道。
海梅梅嗫嚅着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是辰光最气的一件事,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但是海梅梅还是油盐不进。
但是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东西,又必须得从海梅梅这里得到!
海梅梅眼神有些闪烁,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痛苦,或许,辰光有一句话说得确实是对的,作为和荔枝走得最近的一个人,他不可能什么都没察觉到。
“小光,大姐,就是我的全部,是我的生命,我为她做所有事情,都是心甘情愿的。”
辰光单手握拳,他真的很想在此时将海梅梅的嘴给打烂,但是他还是克制住了,他的语气,已经产生了极大的波动,生气,不是对荔枝,而是对海梅梅:
“海哥,你愿意傻,你愿意天真,你愿意自己挖个坑把自己的头埋到坑里去装作什么不知道,但是你为我们想过没有?
你为孤儿院里的这些兄弟姐妹们想过没有?
他们本来就是孤儿了,他们已经很可怜了,但是他们有很多人,已经死在了故事世界里,而且死前,经历着惨痛的折磨和恐怖的纠缠!”
海梅梅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几乎可以看出血渍,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胸口的起伏,却越来越大,显然是有些难以自抑了。
而这时,又有一个人走过来,
“喂,你们要占着这里多久。”
声音很不客气,也很冷,辰光扭过头,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却主动地笑了笑,示意对方可以站到自己身边来。
辰光在海梅梅面前是把自己当作海哥哥的弟弟,但是在普通人面前,他是神祗,在其余听众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高级听众大人。
而面对这个陌生人的举动,已经说明他把这个陌生人当作了自己同等的存在。
解禀没有主动地站过去,而是目光微冷地看着海梅梅。
“你这人妖,还留在上海,看到你,我就觉得好恶心。”
海梅梅瞥了一眼解禀,没说什么。
而辰光则是脸色一变,站在了解禀面前,
“他是我哥。”
这是一种警告。
解禀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伸手指了指海梅梅,“你也有趣,认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当哥哥。”
“请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我比你晋升高级听众可还要早一些。”辰光眼眸中的怒火也愈演愈盛。
“呵呵。”解禀摇了摇头,“抱歉,我很难做到,还有……”解禀伸手指着辰光,“你不是我那个朋友,他的威胁,我会害怕也会接受,但你,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敢上来杀我么?就因为我对你哥说了几个正常人都觉得很理所当然的评价?”
辰光倒是没被解禀一激直接上去动手,
的确,
类似于苏白这种说动手就动手拉着一起互相伤害惹急了丝毫不在意广播惩罚的角色,确实是少得可怜。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做到这一步。还有,你过来,不是只为了嘲讽别人几句人妖的吧?”
毕竟都是高级听众,非要结仇,那总归会有机会一起分配到同一个故事世界的。
“我来,确实不是为了嘲讽他,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值得我来嘲讽。”解禀不屑地拿出一张手帕擦拭着自己的金丝框眼镜,“我只是想来问一件事,但是似乎你想问的事情和我想问的事情一样。”
“兴许,不一样的。”辰光道。
“不,是一样的。”
解禀说了这么一个意味深长的话,同时走近了目光有些涣散的海梅梅面前,继续道,
“你真可怜,同时,你也真可悲。”
……………………
和尚的一番推论刚刚说完,苏白就笑了,他用夹着烟的手指了指和尚,“和尚,那我明天就杀你了。”
“随意。”和尚显得很是无所谓,他指了指自己,很是平静地道,“佛家都喜欢说自己这个只是一具臭皮囊,而贫僧现在,连灵魂都是假的,杀吧,杀了获得大解脱,也就只有在这个情况下,贫僧才能真的完全看淡死亡。”
嘉措在旁边很是不客气地拍了一把和尚的肩膀,
“七律,看你分析得头头是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