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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级数的人才能对付的了。
红眼老尸身躯硬如钢铁,引着老疯子慢慢的打,慢慢的退,当退到包围圈的外围时,它猛然一折身,开始朝上山的山路跑,老疯子不肯罢手,紧追而上,他们一前一后的奔上山路,石头棺材也跟着滑动。那种速度太快了,转眼间,一人一尸连同石棺已经攀上山顶,在山顶上斗了两下,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差不多了!围杀他们!〃圣域中的一个高手大喊一声。
老疯子虽然跟红眼老尸互相纠缠着消失,但是爹他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刘寒亭还有王司宇两个人之前全力拖着老疯子,伤的更重。圣域的高手一起杀过来,我们应付的很吃力,就想着要冲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骨碌碌滚出来一个漆黑漆黑的小罐子,小罐子还未停下,就嘭的爆裂开,散发出一片漆黑如墨的浓雾,浓雾随着山风迅速弥漫,瞬间就把战团变成了乱糟糟又难以看穿的一锅粥。敌人占据着优势,这样的混乱对我们来说肯定是有利的。
〃谁!〃旁门头把重新戴上面具,喝道:〃谁在捣乱!〃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八虫噬脑
没人回答旁门头把的话,浓雾一散开,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三步之外就是一团模糊。我来不及寻找爹他们,脚步一乱,连旁边的弥勒和金大少也失散,又不敢出声召唤他们。紧张的一想,就打算先冲出困境再说,爹和庞狗子身经百战,不会比我反应迟钝,他们也会抓着机会趁乱离开。
我依稀记得从这里到破庙然后再到上山的路,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感觉身后的浓雾里有人悄悄的偷袭过来,那种感应无比的强烈,我猛然转身,一道影子已经堪堪而至,我有了提前的预感,伸手就夹住这只偷袭而来的手,架住对方的同时,我看到那是戴着面具的头把。
骤然间,后腰上仿佛被一根尖利的长刺猛然扎了一下,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彻骨的痛,还有酸和麻,身子顿时一软,想要栽倒。我命图的软肋就在后腰临近尾巴骨的地方,这一下虽然没有正中要害,但心里却很清楚,这肯定不是一般的刀子。
〃我不想杀你,但真的没有办法,不能不杀。〃头把只露出一双眼睛,我的目光随着后腰上的伤一阵模糊,几乎连她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我咬着牙,拼尽全身上下所有的力,硬把她架出去,但是脚步一动,就觉得双腿软的几乎走不动路,只能硬撑。速度一下慢了很多,头把被推开,又飞快的蹿过来。我没有受伤,足以跟她纠缠一阵,可现在浑身没了力气,伤口一阵出奇的麻,好像有成千上万条小虫子不断的朝骨髓里钻,疼痛难忍。
头把一下抓住我的衣领,我被她拉的一个趔趄,不等她再动手,两旁的浓雾里,陡然冒出来两条胳膊那么粗的黑蛇,一左一右缠过来,头把也被这两条粗大的长虫惊的不能自己,被迫松开手,退后两步,两条黑蛇昂头蜿蜒,朝头把一路追过去。我的脑子一阵眩晕,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跑。
一只手从浓雾里伸出来,轻轻扶住我,我的目光恍惚,但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那种香味淡雅甜美,带着隐隐的熟悉,我察觉出,那是苗玉身上的味道。
果然,在我吃力的抬起头的时候,苗玉的脸庞已经出现在朦胧的视野中,她微微皱着眉头,看见我连站都没有力气了,眼睛露出一丝说不出的心疼,抖手抱着我的腰,把我搀扶起来,架着就朝一边走。
〃不要怕,我在这里,你不要怕,谁也不能伤害你〃苗玉一边扶着我,一边小声的安慰着,她虽然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但是温柔的语气里有种无法动摇的坚定。
她扶着我走了几步,一道强劲的山风把浓雾吹散了那么一点,雾气翻滚,一个重瞳,还有一个眼睛异常大的圣域高手猛扎扎的拦住去路。他们本想直接动手,但是一看到旁边的苗玉,就有些迟疑。
〃这是圣域和九黎的大敌,放下他吧。〃眼睛异常大的圣域人盯着苗玉,道:〃你带走他,让他活下去,以后出现了什么变故,后果连你也承担不起。〃
〃走开!〃苗玉不和对方废话,直接呵斥他,扶着我要继续走。
〃那就只能暂时委屈你了。〃重瞳和异眼相互对望了一眼,摩拳擦掌的逼近。
〃阿爸!阿爸!〃苗玉扶着我,一百多斤的重量几乎全搭在她身上,行动不便,一急之下就扯嗓子大喊:〃阿爸快来!〃
我之前猜想的不错,那个沉稳又隐然带着尊崇气息的苗不异随着苗玉的呼喊,眨眼间就从旁边的浓雾里走了出来。他静静的看着苗玉,又看看已经开始昏沉的我,稳如山岳的神色间,流露出一丝苦涩和无奈。
〃苗家大哥,圣域九黎是一家,现在又做同一件事,你女儿这样做,恐怕不妥。〃异眼对苗不异很客气,但是言语中已经把他挤兑到了死角。
〃放下他吧。〃苗不异想了想,对苗玉摇摇头,道:〃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不行!〃苗玉斩钉截铁般道:〃阿爸!我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你管不管!〃
〃不是我不管〃
〃你不管我!何必生下我!〃苗玉和小九红一样,一旦发了脾气,就完全没有道理可讲,一连串的质问咄咄逼人。
〃不要这样蛮不讲理〃苗不异处事沉稳,但是一看苗玉发了脾气,也有点心乱,耐心的想要劝说。
〃阿爸!你和九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口口声声满嘴的道理!做的却是见死不救的事!你说!我从小没了阿妈!我阿妈是不是也是这样被你逼死的!你说我没有阿妈,你又不管我,是想要我走吗?想要把我扔了吗?〃苗玉既急,又委屈,说着眼睛里就闪动着泪花。
苗不异不再还嘴,低了低头,转身对重瞳和异眼道:〃这个女儿,我管教无方,这次的事情,行个方便吧,恩情,我都记在心里〃
不等苗不异把话说完,苗玉扶着我拔脚就走,重瞳和异眼心里不甘,但是苗不异就在中间挡着,这是九黎总掌坛的嫡亲儿子,不说他本人有多大的本事,就凭这个身份,已经让人不敢妄动。
片刻间,苗玉扶着我从浓雾走到了边缘,十多个苗人都守在哪儿,把苗玉护住,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不想再在这里逗留,转身就走。走了不多远,苗不异从后面赶了上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我暂时安全了,但是爹还有七门其他的人却凶吉难料,然而我没法再说什么,能救我出来,已经让苗玉跟圣域的人险些翻脸。
一行人匆匆离开,走的很快,从连环山一侧绕远路走出去,又爬过故道,一路走到了河滩。我的状况很不好,神智一阵模糊,一阵清醒,脑袋沉的仿佛有几百斤,抬都抬不起来,后腰的伤口酸麻直通到每根骨头的骨髓里。
〃阿爸!你看看他!看看他这是怎么了!〃苗玉不肯让别人动我,始终自己扶着我走,她转脸间可能察觉到我身上的异状,猛然一声惊呼,急切的呼唤苗不异。
苗不异从后面走上来,上下打量我一眼,又翻翻我的眼皮,看看后腰上的伤口。他想了想,道:〃圣域的八虫噬脑。〃
〃什么是八虫噬脑!?阿爸!你救他!你快救他!〃
苗不异一边观察我的情况,一边跟苗玉解释,我迷迷糊糊的,能听出**不离十。圣域和九黎一样,有古老的蛊毒蛊术,他们不如九黎那样精研巫毒,但有的古法传袭了千年。这种虫蛊从二十四种异变的虫子里挑选八种,制蛊入体,人只要还活着,血液还能流动,蛊虫就会不停的活动,渐渐涌聚到头部附近,吞噬一部分人脑。中蛊的人不一定会死,却会失去正常的思维神智。
那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事。
〃阿爸!你快救他!〃苗玉什么都不顾了,拽着苗不异苦苦哀求。
〃一时半会之间,弄不清到底是那八种虫,擅自解蛊,会有后患,抬回去,我和尼贡商量一下。〃苗不异从身上掏出一小颗只有黄豆那么大的黑球,放在我鼻子尖轻轻搓动,黑球冒出一股看都看不见的烟,我觉得鼻子发痒,像是有什么东西随着烟气爬了进去,一直到整个黑球完全化光,苗不异才收手道:〃给他下了龟息蛊,让他假死,血流的很慢,八虫蛊就发作的慢一些,抬着他,走吧。〃
有人接替苗玉,把我扶了起来,九黎的龟息蛊虫入体之后,整个人就会渐渐陷入假死状态,这是九黎不传的秘术,中蛊者和真正死去也没有什么区别,前后一连持续七天,一般的人绝对察觉不出。过去的南疆九黎,一直是流放犯人的地方,有些犯人为了逃脱,会暗中找苗人给自己施这种虫蛊,假死之后,罪籍撤销。
〃阿爸,你不要害他。〃
〃孩子,我不会。〃苗不异摸摸苗玉一头乌黑的头发,叹了口气,道:〃只是,这次救了他,以后你不要再见他了。〃
〃为什么?我答应了他,要等他,等他想起我。〃
〃有些事情,你是你想的那样,你爷爷专门请人替你算过。〃苗不异道:〃孩子,他不是你的,永远不是,我答应你,这次会救他,等他醒来,也会跟他说清楚,救他的恩情,不需他还,只不过以后,他不能再见你。〃
〃我不。〃苗玉安静了一些,但神色依然那么固执,摇着头,道:〃我绝不。〃
〃一个人只有一条命,我救他一命,是他的造化,如果他是个明事理的人,不用多说,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苗不异道:〃你爷爷虽然疼你,但事情做的太过,他会发火,会把你永远锁在九黎,不许你离开半步。〃
〃那就把我锁了吧!我宁可一辈子不离九黎,也要等他〃
我身上的龟息蛊还没有完全发作,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我并不反感苗不异这个人,然而他的话却字字像是刀子,刺着我的心。我不愿受这样的恩,因为偿还不起。我更不愿因此而拖累苗玉,她像一只鸟儿,如果被死死的困在一个地方,就好像生生折断了她的翅膀。
苗不异一句一个救命之恩,激起我骨子里那股傲气,这种恩,不受也罢。我使劲睁开眼睛,一把推开扶着我的人,踉跄了一步,翻滚着从倾斜的河滩落入河中。
岸上的苗玉失魂落魄一样趴在河滩上,她想要跟着跳下来,但是被苗不异死死的拉住。我的视线恍惚,一瞬间被河水冲走了很远,耳边只剩下苗玉隐隐约约的哭喊声。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尸骨配亲
人一落水,随波逐流,当苗玉隐隐约约的哭喊声将要消失在耳边的时候,我心里既苦又涩。我跟苗玉接触的并不多,但她的一言一行都无疑显露出对我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关怀和爱怜,那是无法作伪的情感。然而苗玉的身份和处境已经决定了一切,又想起小九红,更觉得不是滋味,这两个女人的家世都和七门是化不开的死敌。
或许这些,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
我只是憋着一口气,不愿欠下九黎苗不异的人情,逞强跳进了河里,但下了河之后,龟息蛊开始发作,整个人渐渐就变的一截木头一样,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在奔流的河水中漂了不知道多远。脑子里只有一点残存的意识,只能模糊听到周围的声音。昏天暗地的过了许久,那点残存的意识终于完全消失,无影无踪。
在蛊虫的催化下,昏沉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我听到了朦胧的人的交谈声。龟息蛊已经完全发作,整个人彻底像一具尸体一样,唯一保留下来的感官就是听觉。我像是躺在一片河滩上,周围的人声听起来不怎么真切。
〃我在河里行走几十年,敢打包票,这人最多死了半天时间。〃一道声音慢吞吞道:〃不会有问题的。〃
〃我也看得出死的时间不久,只是不知道合用不合用。〃另一道声音接口道:〃算了吧,先拉回去再说。〃
他们小声嘀咕了一会儿,我听得到声音,但是连最根本的触觉都失去了,不知道怎么被人弄走的,也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
那是一段很长的路,至少走了一天多时间,等到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耳边说话的人声音已经变了。
〃这是个还没有入土的,可能是失足落水的年轻人,大仙帮着看一看。〃
可能是环境安静下来的原因,也可能身在室内,周围没有一点点杂音,这道声音听起来就清楚了很多,甚至能分辨出是个中年男人的嗓音。
〃你我两家之间的交情,就不必再喊什么大仙了吧?〃另一个声音笑了笑,道:〃当年我老父亲落魄的时候,多亏韩家处处周济,现在是过了那些苦日子,家里的世交不能忘。〃
〃半山叔,那我就不多说虚话了。〃第一个开口的中年男人语气很恭敬,但是带着一丝落寞和心酸,嘘了口气,道:〃我那孩子,是命苦,一切都拜托您了。〃
〃我尽全力。〃
龟息蛊一发作,中蛊的人跟死人没有多大的区别,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不久之后,那个被称作半山叔的人慢慢开口道:〃实话实说,这个年轻人的命骨很重,是天生的贵人,月儿命不好,这个年轻人是佳配。〃
〃这就好!这就好!〃第一个开口的中年男人长长舒了口气,连声道:〃忙了这几天,总算是找到合适的人了,好,好〃
〃但是,这个年轻人不一般。〃半山叔接着又道:〃第一个,他不是淹死的,很可能是中蛊亡命,咱们内地人知道巫蛊的人不多,我也看不出究竟中的是什么蛊。第二个,我看着他,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却又说不清楚。〃
〃半山叔,您的意思是?〃中年男人刚松下来的口气立即又紧张起来,道:〃不成么?〃
〃那倒不是,人死如灯灭,死前的事情,死后一笔勾销,这个年轻人的命骨重的难以想象,很难得,也罕见,不用他,就再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
那个叫半山叔的,肯定是个非同一般的人,能从我身上看见中蛊的痕迹。这两个人交谈了几句,声音渐渐远了,可能是出了屋子。
又过了片刻,我像是被人抬到了别的地方,有人在身边忙忙碌碌,听着声音,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一边忙活,一边碎碎的念叨道:〃不急不急,很快就好,就好,你身上这些个物件,不要担心,我拾掇一下,都给你随身带着,你是咱们韩家的姑爷,没人敢慢待你姑爷要是有心,回头跟咱们托个梦,说说是哪儿的人,姓什么叫什么,姑爷家里头的父母亲人,咱们韩家都当成自家人一样对待〃
我的思维几乎是僵硬的,然而听见这个老人碎碎的念叨声,当时就一头雾水,可是连动都不能动,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下,时间就是很模糊的概念,无法分辨长短。不知道多久之后,周围又喧闹起来,那种声音混乱不堪,有各种响器的吹奏,有人的嚎哭,还有贺喜声。喧闹一连持续了很长时间,周围又渐渐安静下来。我从那个停留了许久的地方又被人搬动到另一个地方,这次,身边出现了几个女人的声音,其中一个不住的抽泣,另外几个在劝慰。
〃我的这个孩子,没有享过一天福,从落生身子就弱,这次就撇下我走了,这不是剜我的心吗〃这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听上去伤感又虚弱,她的身份可能有点不同,带着哭腔如同倾诉的同时,旁边的女人捡着好听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说。
在他们劝说之间,我突然就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先微微的跳动了一下。龟息蛊最多持续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