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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族的储物空间当真好使的很。
小白同学俨然将妖女当成了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咳咳,这个太重口味了,他又不是真的许仙,如此饥不择食。
小公爷低眉顺眼应道:“是!先生!”
李小白拣起画石笔在黑漆木板上写了两个字,随即进入讲课状态。
“今天的课业是谋逆!首先得说一个人,那就是轩辕历二七零六年成功上位的王莽,他并没有发动并领导自下而上的革命,却在朝堂上改汉为新,不过若仅仅只是这样,那么还不足以称为谋逆,顶多是篡位而已,这位新朝皇帝的施政与历代汉朝帝王截然不同,土地革命,货币改革,中央集权,税制改革,盐铁等国家专营,与旧有利益获得者发生了剧烈冲突,为后来的天下大乱埋下伏笔,先说说这个土地革命……。”
小公爷邓非听得目瞪口呆,史书中将王莽评价得遗臭万年,怎么到了先生口中,反而成为了利国利民的圣君。
如此抽丝剥茧,反衬对比,翻过来覆过去,将一个谋朝篡位的王莽完完全全剖析了个彻底,这位新朝皇帝若是能够地下有灵的话,一定会死而复生,紧紧抓着李小白痛哭,伯牙不遇子期,生不逢时焉。
小白同学多半会鬼叫鬼叫的喊,天师快来,有粽子!有粽子!
“……不过莫要看王莽谋逆成功,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首先是根基不稳,没有狠下心肠剿灭隐患,其次亲手弑子,六情不认,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为了谋逆之举,亲自下令用毒酒赐死自己的长子,却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心,对天子而言,家人只是一个符号,是工具,是交易的货物,是牺牲品,因为他的权力凌驾一切,这是想要拥有这些却必须付出的代价。”
李小白的声音落下,小公爷邓非已是面无人色,浑身瑟瑟发抖,连周老也是紧紧握着双拳,目光闪烁不定。
幸亏外面的人已经撤得只剩下小猫两三只,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刀剑齐出,将小白同学拖出去以正刑典。
天子脚下数落皇帝无情,这不是找死么!
“住口!”
邓非终于按捺不住,他意识到这位先生所教授的课业有多么可怕,哪怕只是其中一字一句都能够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自古以来就没有这样的课业,难怪不记载于典藉内,无论是哪个皇帝知道了,恐怕第一个念头就是焚书坑儒,貌似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已经发生过一次。
在小公爷的心中,先生正微笑的看着自己,毫无所觉的一步步倒退向熊熊燃烧的大火坑,越来越近,随时都有可能跌落进去,尸骨无存。
…(未完待续。)
第159节…题字
“先生说的很对!”
书房内平静良久,周老长长吐出一口气,他想要反驳却无言以对,最终化作无可奈何的凄然苦笑,仿佛在背后也有无法对人倾诉的故事。
这种代价除了帝王,恐怕就没有多少人能够知道,甚至理解。
“世叔您……”
小公爷惊讶的望向周老,老人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和杀气,只剩下垂垂老矣的暮气和疲惫。
“太多的权力和**就像一杯毒酒,不仅会使人沉醉,同样也会让人迷失!”
李小白信手在黑漆木板上画了一个天平秤,上面划着一个大大的“天”字。
虽然在他心目中,老天爷是贼老天,死老天,混蛋老天,然而祂却是公平的,即便不是人们想要的那种绝对公平,却永远都能够保持着相对公平,付出与收获往往相等,想要走捷径就必须承担风险。
皇权,相权,世族,平民,豪门,士农工商兵,各个阶层,各个群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同的利益关系被血淋淋的扒开,通过言语展现出来,
明明是很沉重的课业,李小白看着小公爷一次又一次被强行致郁,他讲的更加兴高彩烈,乐在其中。
不过谋逆毕竟是兵行险招,风险与不确定因素太大太多,不像造反那样涉及方方面面,诸多细节繁杂不清,因而仅仅一个下午,李小白便结束了这个课程。
“今天的课业就先到这里,作业是敬国公的小公爷如何完成谋逆之举,呵呵,字数两万起,至少六个方案,周一交给我!不懂的,可以请教周老!”
李小白成心要将邓非拖下水,说完还冲着已经旁听了三日的周老笑了笑,笑得后者心里一阵打鼓,这小子该不会看出了什么?
“啊!谋逆!”
哪怕预先猜到这位先生没安好心,邓非依旧是措手不及,他有些为难的望向周老。
“莫担心!世叔会帮你的!”
周老同样冲着邓非微微一笑,那笑容几乎与李小白一模一样。
邓非有些情不自禁的怀疑,难道先生与世叔串通好了。
李小白忽然想起一事,当即对旁听的周老说道:“还有一事,需烦请周老!”
“但讲无妨!若能办到,老夫定不在话下”
周老心情正好,点点头。
“晚辈在太平坊新置办了一座宅子,需要一块门匾,晚辈不擅书法,字如狗爬,周老若是方便的话,请帮忙题字!润笔之资都好商量!”
李小白有自知之明,也选不好那些书法大家,但是细心的他发现这位旁听了几日授课的老者指间厚茧叠生,便知是拿惯了笔的,多半笔力不差,便开口求字。
老者有些意外的打量着李小白,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当小白同学准备放弃的时候,他这才再次开口。
“也罢!这次若不遂了你的愿,日后也不知会如何编排老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话先说在前头,你可莫闲老夫字丑!看在你今日送老夫年历的份上,润笔费就算了!”
老者的话半真半假,不过他倒是真悚了李小白砸皇家秘情司,敲榨风玄国使节团的那种疯劲儿。
“嘿嘿!长者赐不敢辞!晚辈十分荣幸!”
李小白原本估摸着得花费百十两,现在看来倒是省下了。
“笔墨,纸张,赶紧的!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
李小白驾轻就熟的支使起小公爷。
授课的地方正好是敬国公的书房,上好的松江砚,冰魄龙脑墨,澄心堂的雪纸,淡竹紫毫湖笔一应俱全。
以茶水为汁,冰魄龙脑墨在一方松江砚内缓缓化开,墨色淡重,老者站在书桌旁,在抓笔的一瞬间,气势陡变,犹如立于山巅俯瞰众生,同时生杀予夺随心所欲,如威如狱的气场笼罩了一方书桌,他略一沉吟,饱含墨汗的湖笔笔锋全开,如同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挥斥方遒。
“李府”二字端得是大气磅礴,就连小白同学这半吊子也知道自己算是找对人了,人也罢,字也罢,如此气氛难得一见。
右下角还顺便题了字:“天方老人题”
“天方老人”多半是周老自取的别称。
“好字!”
李小白与小公爷邓非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头一次意见相合。
“多谢周老!”
拜谢后,李小白小心翼翼的吹干墨迹,将四尺宽的澄心堂纸小心翼翼的卷起。
周老带着意味莫名的笑意说道:“想必不会辱没了你的府宅!”
“蓬荜生辉是必须的!”
李小白非常认同。
小公爷脸上却带着喜色,世叔的举动意味着是一种认可,自己此前的担心已经不复存在。
李小白捧着门匾题字和妖女踏出书房没多远,声音犹自从门外传来。
“两万字,六个方案,不要忘了,否则小心屁股被打开花!”
小公爷又是条件反射般一捂屁股,待红着脸反应过来,却看到周老同样促狭的看着他,笑的就像一个孩子。
今日课业结束的早,李小白便陪着清瑶在西市逛了一会儿,好歹一百贯的安抚银子不花完了这妖女就不会消停。
东市金铁忙,西市绸皮张,南市骡马旺,北市娇娘香。
这西市的店铺便多是北狄的皮草,南越的丝绸,川蜀的锦缎,还有大武朝自产的棉麻,既有成衣铺子,也有量身定制的裁缝铺。
路上的店家看到帷帽薄纱遮面的妖女,连吆喝声都情不自禁的大了几分。
“新到的雪花绫哎!买丈送一尺!”
“上好的蜀锦,三贯一尺!货量有限!”
“南陵道的拷薯麻,清仓便宜嘞!”
妖女看到那些五颜六色的绸缎锦绫,瞳仁立刻变成了碎金色竖瞳,险些连魂儿都没了,强拉着李小白冲进自己看中的铺子里,扯着布料就往自己身上披。
“公子,你看好看不?”
“好看!”
“掌柜的!打包!”
“等等,你买那么多干什么?又用不完!”
“那就来上十丈!”
“这跟整卷拿有什么分别,一丈就够了!”
“哦!奴家就要一丈!这也要一丈,那也要一丈,这个,这个,这个……统统都要一丈!”
“……”
李小白就知道,自己算是自投罗网,没两百贯根本摆不平这妖女。
谁说一百贯银钱就能搞定一只化形境妖族的?
他一定跟对方急,起码得两百贯!
幸好虎力身大力不亏,轻轻松松的将一大包布料扛回了马车。
几乎是踩着三百记宵禁鼓声的尾巴,李小白一行这才回到太平坊的府宅。
“恭迎少爷回家!”
中门大开,一副大户人家迎接主人回家的气派。
“拿好!这是门匾题字!下午采办的买好了吗?”
李小白将周老的笔墨往管家手中一放。
“小的已经办妥了!裁缝铺的大师傅已经来过,就差您与清瑶姑娘,还有虎力的身形没量,我让他明天一早再来一趟。”
管家李无双恭敬地回道,他徐徐展开自己手中的澄心堂纸,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大气自纸上扑面而来,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好字!”
字如其人,可以看得出来,写下这两个字的人必然不是寻常之辈。
李小白带着清瑶往里走,头也不回地说道:“当然是好字!明日找工匠去做了!”
“是!小的一定找一位手艺高明的工匠!”
李无双脸上露出了喜色,他打定主意用上好的红木和金漆大字做成这座大宅的门匾,气派程度比起附近的高官豪宅恐怕也不差了。
“少爷,今日下午有人给府上投递了一封信,指名是给少爷的!”
管家似是想起了什么,小心卷好手中的纸,追了上去。
…(未完待续。)
第160节…器之道
“信?”
李小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向管家。
这座新置办的府宅除了无孔不入的皇家秘情司会自行知晓外,他并没有主动告诉任何人,也仅仅只是下午在敬国公府授课时提了一嘴而已。
突然有信件送来,难道是送给自己这座宅子的主人终于要露面了吗?
带着猜测,李小白继续往前走,同时说道:“拿来吧!顺便开饭!”
“是!少爷!”
捧着门匾题字的管家一躬身,亲自去取信件。
在菜肴上桌时,李小白从封面一字未写的信封内抽出了精心对齐折好,有些淡黄色的信纸。
“挑战书!”
铁笔银钩般三个字写在折好的最外一面。
随侍在一旁的管家李无双不经意间一瞥,眉头微皱,怎生好端端的会有人挑战自家少爷?
“呵呵!”
李小白莫名一笑,将信纸展开。
字里行间杀机充盈,咄咄逼人之势呼之欲出。
风玄国的戎人果然不肯善罢甘休,在朝堂上拜见大武朝天子时欲借朝廷力量对付李小白,却被满朝文武大臣们无视,只好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风玄国国师安木合在天京城外二十里的采石场挑战李小白,为含光门外的羞辱和勒索做一个了断,而且生死勿论。
切!真是闲得蛋疼!
李小白将信纸和信封揉作一团,塞进桌上的火锅红泥小炉内,炭火立刻将其引燃,青烟冒出,将伸出筷子捞锅中牛肚丝的清瑶熏得一脸哀怨,这妖女正好坐在下风口上……
“吃饭吃饭!”
李小白夹起一大筷子牛杂,塞进妖女的碗里,这才把怨气平息下去。
管家李无双眼角直抽搐,少爷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居然让风玄国的国师要跟他拼命。
晚饭结束后,清瑶便迫不及待的带着一块块奢华艳丽的布料回到自己房中,照着一面新磨的铜镜,美滋滋的往自己身上比划。
可以想像的到,屋里若是摆上一面大块的玻璃银镜,这妖女的败家银两多半还得再花十倍。
书房内的书桌已经换了一张,通体黝黑油光,造型朴拙,用材是大江大河在枯水季时偶尔挖掘出来的阴沉木,远古大树随着沧海桑田的变化,沉埋于地下或河地,没有变成煤炭,却渐渐石化,最后变得坚硬似铁,沉重如石。
在出土后,即使在夏日炎炎的阳光下曝晒许久,其表面温度也依然温润清凉,丝毫不会烫手。
如此非木非石非金的材料制成书桌,加工颇为不易,但是硬度和强度远远超过昨日被灵针损坏的硬梨木书桌。
由此可见,采办这张书桌的管家花费了不少心思。
让家丁从库房里拿来几十斤瓷土,黄沙和少许漆黑滑腻的画眉石,再弄了些水,李小白就开始在这张阴沉木书桌上揉起了泥巴。
好端端的一张古色古香书桌,转眼间变成了泥水道场。
照着白日里在甘记剑器铺后宅看到的那尊石炉,手脚麻利的李小白很快捏出十几个小号泥炉,便放在门外的走廊上任由夜风吹拂,渐渐自然阴干。
他随即又弄出三十多块寸许厚的泥板,凝聚灵气在指尖化针,开始在上面刻绘法阵,每一块泥板上的法阵符文都各不相同。
借助于琉璃心,李小白将从甘老头那尊石炉法器内烙印入混沌青莲第三片莲瓣上的法阵一一拆分开来,分别复原在这些泥板上。
三十多块泥板并不够用,揉泥制板与刻绘法阵的工作周而复始,足足用了三百多斤瓷土,数斤细沙和十几斤画眉石,才将这些颜色深沉的法阵泥板制作完毕,不仅铺满了这张阴沉木书桌,还让整间书房仅剩下少许立足之处。
小小的石炉内镌刻有百余种复杂的符文法阵,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能够将灵火,真火和妖火牢牢束缚在炉腔内,一丝热量都不曾散发出来。
“来人,请清瑶姑娘过来!”
李小白喝了一口有些微凉的茶水,让守在门外听候使唤的婢女去传话。
片刻之后,脚步声渐近,就听到清瑶的惊呼。
“呀!谁把这些臭泥巴摆在这里,快快扔了!”
“别动!那些是有用的!”
李小白连忙走出书房。
幸好及时阻拦,不然这妖女就要释放法术,将摆在走廊里的泥炉掀飞到院子里,那可就白忙一场了。
“公子不是学炼制飞剑么?怎么又玩起了臭泥巴!”
清瑶掩住口鼻,嫌弃的看着满书房的泥板,又伸出手在李小白的额头上点了点,道:“没发烧啊!”
“莫闹!”
李小白晃了晃脑袋,重新回到书桌边,指着桌上的泥板说道:“来一团妖火!不要太大!”
“只是妖火吗?”
清瑶疑惑不解地看着李小白凝聚灵气,将泥板上的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