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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冲都尉俞鸿一句话将李小白的身份定了性,彻底摘掉了苏尚卓扣在他头上的“奸细”帽子。
一百七十六头力畜,大车一百四十辆,两百七十个青壮,戎人的奸细若是都这般“资敌”,大武朝上下恐怕连下巴都要笑掉了。
左果毅都尉卫思航哑口无言,右果毅都尉曹亦怔了怔,却哑然失笑。
“李公子,以后若是需要我千雉军之处,尽管来寻,凡是我俞某能够办到的,一定不遗余力!”
俞鸿向李小白一拱手,无论是千金买马骨,以对方竖立榜样,还是真心感激,这个承诺却是毋庸置疑的货真价实。
作为折冲都尉俞鸿的两位副手,左右果毅都尉当即为之侧目,他俩没想到俞鸿不仅替李小白正名,洗脱“奸细”的嫌疑,居然还给了一个承诺。
大丈夫一诺千金,更何况还是一军之主。
这个人情并不容易变现,千雉军里多的是杀才,只会干打打杀杀的活儿,除非是造反作乱,一介平民能够需要军队出面的机会微乎其微。
李小白却深深一揖,更加出人意料地说道:“谢过大人,在下倒还真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听这口气,竟是要当场变现?
“李公子……”
“让他说!”
右果毅都尉曹亦劝阻道,他倒是真的好心,不愿意看到这个年轻人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或者提出一些非分的请求。
然而他刚开口,却被俞鸿拦住了。
“李公子,请讲!”
俞鸿望着这个白衣年轻人,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在下是否能在千雉军效力一段时间。”
李小白觉得让丁智引荐他进千雉军,倒不如直接让一军之主的折冲都尉大人应承下来更加方便一些,更何况眼下这个正好恰逢其会。
有俞鸿的照顾,趁机刷些军功也更容易一些。
将来待到帝都天京,就不必以一介布衣平民的身份面对高高在上的皇家秘情司,有军方尤其还是边军背景,对方多多少少会有一些顾忌。
丁智紧跟着抱拳道:“大人,属下愿为李公子担保!”
“哦?年轻人,你可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从军意味着什么吗?”
俞鸿颇为意外,他没想到对方的要求竟然是加入千雉军。
戎人大军蠢蠢欲动,两国一旦开战,刀剑无眼,随时有可能将一条性命白白送在战场上。
此前是送银钱,现在却是卖命,真看不出来,一个白白净净,书生般模样的富家公子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当然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李小白当然不会说自己是来刷怪混经验,然后扯着边军的大旗跟皇家秘情司放对。
千雉军折冲都尉若是知道他的这个念头,恐怕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个年轻人放进大营。
“好!说的好!”
右果毅都尉曹亦忍不住击节叫好。
两国交锋,兵战凶危,好男儿自然应该保家卫国,而不是作那小女儿状,瑟瑟缩缩自顾自的躲在后方。
“哼!还不是奸细?”
对李小白没什么好感的左果毅都尉卫思航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自言自语。
上百的力畜和车辆,再加上招募来的青壮,一路人吃畜嚼,砸进去的银钱,起码得上万贯吧?这手笔……
话说回来,连卫思航内心深处都不认为能够付出这样代价的人会是戎人的奸细。
“很好!本官非常欣赏像你这样有志向的年轻人,不过沙场不是儿戏,你能提得动刀剑,开得了弓弩吗?我千雉军需要的是厮杀汉,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且军法无情,你能够接受吗?”
尽管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折冲都尉大人依然对李小白抱以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是实际上,他却已经认可了这个书生般的年轻人,即便对方哪怕真的是百无一用的书生,有这份心和勇气,便足以有资格加入千雉军,假以时日,必然是一位纵横沙场的勇士。
李小白胸有成竹的说道:“在下是一位术士,既然选择从军报国,自然愿意接受军法约束。”
“术”字在出口时有些含糊,如果仔细分辨,应该是“硕”,而非“术”。
不过“曦和”剑光在手,他的底气自然十足。
抬手,秒杀,相当带感的很!
术士?
大帐内除了队正丁智依然还保持着淡定外,其他人无不齐齐瞪大了眼睛。
“你是术士?”
左右果毅都尉卫思航与曹亦两人面面相觑,一脸难以置信,他们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方才还有奸细嫌疑的年轻人竟然是一位术士。
骗人的吧!
苏尚卓是十万个不相信!
凡人招惹高高在上的术士,根本是取死之道,恐怕分分钟就得见阎王,可是自己到现在都还活着,所以对方一定是骗子!
“好,那么本官便将你安排到异士营,你可愿意!”
不知为何,折冲都尉俞鸿放弃了质疑,当即做出安排。
丁智脸上露出惊喜,异士营在千雉军内的地位十分特殊,对于李公子而言,绝对是一个最好的安排,
“异士营”这三个字让李小白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他学着军士的模样,行了个军礼,道:“属下遵命!”这就直接进入状态了。
“丁队正,你带李公子去登记军藉,然后再陪他到异士营报到。”
“遵命!”
丁智满脸喜色,冲着李小白用力点了点头,他曾经允诺的事情,虽然并未出多少力,但是总算有了着落。
走出大帐没多远,丁智仿佛刚刚摆脱了一场噩梦,浑身虚脱了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小郎!方才险些吓死老丁我了。”
直到这一刻,他心中依然犹有余悸。
若非有李小白,自己这一遭恐怕难逃一劫。
李小白摊开双手,洒脱地耸了耸肩膀。
“老丁,我们不是没事吗?”
大帐内肃杀的气氛并未吓倒他,反而在攻讦和陷害中游刃有余的逆转翻盘。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丁智知道自己能过这一关,多亏了这位在路上结识的年轻公子。
“何必多谢!我们是兄弟,不是吗?”
李小白的话让丁智顿感欣慰,这也算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善缘。
他感动地说道:“没错,小郎,你就是我老丁的兄弟!”
李小白与丁智队正两人安然无恙的离开大帐没多久,栽赃不成反替人作嫁衣的苏尚卓感觉到帐内气氛越来越尴尬,犹如芒刺在背,片刻都不想多待下去。
“各位大人,属下告退!”
“苏队正,你这便要走了吗?”
俞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属下知罪!”
苏尚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越发忐忑不安。
“既然知罪,那么就老老实实的接受处置吧!来人!将苏队正拖出去,军棍四十,示众一日,以儆效尤!”
俞鸿根本不给左果毅都尉卫思航开口替这位世族子弟求情的机会,直接快刀斩乱麻,宣布了处置方案。
犯错要挨打,挨打要立正!
这个道理哪怕闹到大将军府,谁也别想网开一面。
那些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世族子弟以后再想要为所欲为,恐怕也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屁股能够挨得几棍。
从未想过自己最终会落得这个结果的苏尚卓被两名亲卫架出了大帐。
听到苏尚卓的惨呼从身后远远传来,李小白与丁智两人回头望了一眼正在被摁倒在地,两条粗棍上下翻飞欢快啪啪啪的倒霉孩子,相视一笑。
“这里便是异士营!”
若非丁智亲自为李小白带路并介绍,他也许真的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异士营虽然被称作营,实际上却与真正的营根本搭不上半点关系,充其量只不过是几座营帐而已,左右占地也就一两亩,连个操练的地方都没有。
“老丁,这里有多少术士?”
李小白打量着看不到静悄悄的五座营帐,心底直犯嘀咕。
听起来像是个好地方,却总感觉自己被那位折冲都尉大人给忽悠了。
“术士?”丁智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怪异,顿了顿伸出一只手说道:“只有五个术士,加上你才六个!”
“……”
才五个术士,李小白真心怀疑自己来的地方不是术士营,而是炊事班。
看到李小白的表情,丁智却毫不意外,他解释道:“边军一向艰苦,比不得那些豪门大户的供奉,自愿加入异士营的术士多半是曾经得罪了惹不起的大人物或势力,这才不得不来到军营寻求庇护,像小郎你这样的,恐怕还是破天荒的头一个!”说着翘起了一个大拇指。
言下之意,在正常情况下,高高在上的术士们得多想不开才会要求从军。
“行!就这儿了!”
出乎意料的是,李小白非但没有打退堂鼓,反而毫不犹豫地决定留下来。
…
第33节…冒充“凡人”
静悄悄的异士营仿佛空无一人。
不过将李小白带过来的丁智却并不奇怪,反而习以为常,他大声道:“有人在吗?我奉俞大人之命,为异士营送来一位术士!”
依旧鸦雀无声,没有一人回应他。
片刻之后,五座营帐之一门帘忽然左右分开,一个披头散发的邋遢道人打着呵欠,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身上的道袍皱皱巴巴,满是油腻污渍,也不知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寻摸来的破衣烂衫。
他正好看见丁智和李小白两人,一咧满嘴的大黄牙,说道:“哟!来新人了!咦?”
道人表情随即一变,又再次打量了李小白一眼,态度迅速变得冷淡,不屑一顾地说道:“怎么还是一个凡人!俞鸿那家伙有没有搞错?把凡人送到异士营来,这不是开玩笑嘛!”
即使投军寻求庇护,这些躲避仇家的术士在凡人面前,依旧保持着高傲。
“凡人?小郎你……”
丁智瞪大了眼睛,转过头疑惑地望向一身白衣的李小白。
李小白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是术士!”
“哼!你身上连半点灵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术士?老夫修术四十余载,岂会看错?”
邋遢道人不耐烦地甩了甩袖子。
“那是因为你的境界不够!”
李小白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抬下巴,以更加高傲的态度回敬对方。
“哟嗬!凡人,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邋遢道人的脸色当即阴沉下来,一个没有一丝一毫灵气的凡人当面出言不逊,已经不啻于公然挑衅,作为高傲的术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视若无睹。
“小郎,别这样!”
丁智立刻紧张起来,他知道这个道人在异士营里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
事实上能够躲进军营避祸的术士,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没事!老丁!这样的草包我见多了,根本没什么了不起,嗯,你站远点儿,小心溅一身血!”
李小白依旧大大咧咧,完全没有将已经暴怒的须发皆张的邋遢道人放在眼里。
“凡人!天堂有路不去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受死吧!”
邋遢道人气得七窍生烟,哇哇大叫。
“住手!鸣山道长!军营内不得擅自争斗!”
丁智也是急了眼,想要拦住对方的愤怒。
可是他终归只是一介凡人,就见邋遢道人双手飞快作出一个法诀。
“给我滚开!”
一阵令人睁不开眼的飞沙走石将丁智生生卷出数十米开外,滚作满地葫芦般摔得七荤八素。
“小子!今天让你尝尝本道爷的厉害!”
邋遢道人手上的法诀并未停下,灵气依照某种结构飞快汇聚成形。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油光满面的僧人推开营帐门帘,向李小白和邋遢道人鸣山道长所在的位置望来,不满地说道:“谁在大呼小叫?打扰了贫僧的清修。”
鸣山道长突然一声大喝:“震慑!”
轰!~
方圆三四丈范围内的空气狠狠一震,地面上的尘土齐齐扬起,瞬间升腾起两尺多高的灰云,沙土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波动席卷过李小白的身体,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就像当日在西延镇时,那个使用飞剑的术士师兄释放的大范围法术,能够对人的意识产生极大冲击。
然而眼前这个道人释放的诡异精神冲击更加凶猛,换作寻常凡人,恐怕即使没有被震散意识,变成一个白痴,也会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小郎!”
跌落在几十米开外的丁智惊恐的大叫,他以为这位年轻白衣公子已经遭到不测。
“我说……”
李小白抬手扇了扇身,挥开飞舞的沙尘,有些促狭地看着鸣山道长说道:“你没吃饱饭吗?就这么点儿能耐!”
除了满身尘土外,竟然毫发无伤。
“你!你!”
不修边幅的鸣山道长目瞪口呆的指着李小白,语不成声。
按道理,这小子应该当场躺尸才对,怎么可能还活蹦乱跳的跟他开玩笑。
不仅仅是道人,连丁智都有些难以置信,即使自己身处法术作用范围外,一些余威冲击依然让他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鸣山,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
脑满肠肥的胖僧人腆着富态的肚子走了过来,方才那一幕让他看得一头雾水,用法术震得满地灰尘乱飞难道很好玩吗?
真是闲得蛋疼!
“他,他是一个凡人!”
鸣山道长依旧指着李小白,不肯放下手。
“我当然知道他是凡人,贫僧又不是瞎子!”
胖僧人翻了个白眼,道人的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
“可是他却生受了道爷的‘震慑’!”
鸣山道长终于放下手,却一甩油兹麻花的袖子。
不知多久没洗浴的浓浊体味扑面而来,胖僧人脸色微变,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南无阿弥陀佛,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有些惊诧地说道:“你说什么?他承受住了‘震慑’?”
带着几分怀疑的目光,重新从头到脚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白衣公子,分明毫发无伤的模样,怎么也看不出刚刚承受了法术“震慑”的冲击。
“震慑”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只要达到引灵境高阶,就能够使用这种法术,而且通常用来驱逐各种虫蛇猛兽,或者迫退那些没眼力劲价的凡人强盗宵小。
不过即便如此,吃上一记“震慑”冲击,任何一个凡人都没可能像李小白这般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还面带微笑。
胖僧人将目光移到鸣山道长身上,不禁怀疑道:“你没吃饱饭吗?”
若是连个凡人都治不住,还修什么仙?回家啃老米饭算了!
这句质疑与方才李小白的话如出一辙,将鸣山道长差点儿气了个倒仰,当即恼羞成怒地说道:“大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小子邪门的很!”
尽管十分不甘心,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白衣公子确实不能算作凡人。
身上之所以没有灵气波动,多半是因为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掩住或收敛了灵气,没有泄漏出分毫。
“是吗?待看本禅师的神通!”胖僧人大觉不信这个邪,双掌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