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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介意我进你的房间吗?”孟海在门外问。
“你是?”女孩儿有些谨慎。
“我住在这个旅馆,正巧住你对面,”孟海说,“你眼睛看不到吗?”
“是的。你进来吧。”女孩儿允许孟海进去。
孟海得到允许,就走进她的房间,他看到,这个女孩儿头发很长,乌黑明亮,她这么美貌,却看不到自己。
“我天生盲人,看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女孩儿不无遗憾地说,“唉,没有办法。你,叫什么名字?”
“啊,孟海,我叫孟海。”孟海在女孩儿对面的一把木头椅子上坐下来。
“很久没有人和我说话了,她也走了,一星期都没有再来,只是给我寄钱。以前,她每天都来的。”女孩儿说,“叫我明明吧。明明是我的小名,就是乳名。”
“啊,好的,你没有亲人吗?”孟海关心地问。
“原本是有的,可是,”明明说到这里,心里有些悲伤,“怎么说呢?你知道白玉山吗?我的亲人,都被白玉山上的恶人害死了。我是一个盲女孩儿,我有一个女朋友,因为我是女性同性恋,她给我寄钱,一个星期没有来了,以前,他每天都来,每天都会给我带礼物。但她似乎找到了一个男孩儿,她是双性恋。”
孟海:“啊,你一直在这里?”
“是的,我在这里呆了半年了,”明明说,“在旅馆自己做饭,自己洗碗,我有一些法宝,可以辅助我做饭呀什么的,我不用担心饭菜做不干净。”
孟海:“你是一个强人,是一个强者。”
明明:“强者,即便是强者,也是被逼出来的。我看不见,我从出生以来,就什么也看不见,我的世界是黑暗的,我从来不晓得什么是光明。”
孟海见过很多盲人,也见过很多聋哑人,最早的时候,孟海在村里,见到过一个哑巴,他其实嘴里能发出声音,但就是不会说话,哑巴不会说话,他嘴里哎哎呀呀的,不知道在传达着什么,似乎这哎哎呀呀的声音,就是他传达信息的方式,但好像没人能听得懂。
当时的孟海十分诧异于这个人的状态,他声音比较大,哎哎呀呀时面部表情很是夸张,为了说一句话,他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气,别人很小的时候就能做到的事情,他三十多岁了,却从来没有做到过。
这种悲剧性的事情,是在现实的世界中真实存在的,孟海亲眼见到那些在悲剧状态中的人,那些人,内心悲伤,世界可能是很精彩的,有很多有趣味的事情,但那些在悲剧状态的人,跟很多趣味无缘,跟很多趣味搭不上边。一个双腿缺失的人,他看到别人在操场上奔跑时,他的心情是怎样的?
孟海看到过那些渴望一个简单事情的人,那么简单的事情,自己,竟然是不能,不能去做,并且自己知道,今后,一辈子也做不到,至死,也做不到。这种悲剧的心理,这种悲伤的情绪,会像一把尖刀,种植在盲人、聋哑人、残疾人等等悲剧人的心里,它会生长,每一次的生长,都刺痛主人的心。
看到面前的这个盲女孩儿,孟海有无限同情,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但此刻却想拥抱这个女孩儿,她身上散发的这种气息,是柔弱的,这是一种柔弱的属于女孩儿的气息,一种惹人去保护的气息,孟海坐在她的对面,明明看不到孟海,孟海想要拥抱她。
“我可以拥抱你吗?”孟海征求明明的意见。
“不可以。”明明怎么会允许一个陌生人来拥抱自己呢,这是不可以的,坚决不可以的。
床上的阳光温暖,阳光是那种暖暖的黄色,但这种颜色,明明却看不到,明明的名字,似乎是想表达一种渴望,渴望光明,渴望看见,所以叫明明。(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章 五灵寂寞
旅馆里,明明的房间,孟海和明明谈起许多事情,其中,他们谈到了五座大山,这五座大山,五灵山、萧条山、朱魂山、远方山及天一星上的泓山,在明明眼中,代表了五种不同的状态,即喜、怒、哀、乐、无情,无情这种状态,是不喜不怒不哀不乐的一种状态。人无论处在哪种状态,都会对其他的情绪造成冷落,这种冷落会伴随人的一生,一个时刻的心情,似乎只能是其中的一种,而不能是五种情绪在同一时刻出现。这样说来,五座大山所代表的五种灵魂的状态,总会有寂寞的情况出现。提起五座大山,明明想到的是寂寞。
明明就是这样,在喜庆的气氛中,他会发现一种寒凉,比如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很喜庆的气氛,而明明却很冷淡,在寂寞的角落,一副寂寞的样子,他的说法是,再欢庆的聚会,总会散的。
明明知道最后会散的,就不在最初聚会的时候投入很多热情。
面对孟海的热情,明明也是这样,你再怎么热情,她总是冷淡的状态,这种淡淡的状态,仿佛不牵挂一切事物。
“你是达到无情的状态了吗?像一块冷玉,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孟海看着明明,她很好看。
“不是的,也不能这样说,我确实像你说的,像块冷玉,但你也要知道,你是陌生人,我能让你进来说话,就已经很客气了,你还要拥抱我,我又不认识你。”明明说,“你不许抱我,我也不要你抱我。你只在我对面坐着说话就可以。”
“你知道魔域神草吗?”明明突然问。
“魔域神草?”
“是的,魔域神草可以治疗盲人,盲人吃了魔域神草可以看得见东西,身体不健全的人吃了魔域神草,可以长得健全。魔域神草是很神奇的草,不是吗?”明明在向孟海介绍魔域神草。
“这魔域神草我在书上看到过。但从来没有见过啊。”孟海坦白自己没有见过魔域神草。
“你愿意去寻找魔域神草吗?”明明说,“不光是为了我,你能寻找到魔域神草,如果能培育那种草,很多人就会得到你极大的帮助,你明白我说的。”
“是,我是明白,”孟海说,“可这魔域神草不好寻找啊。而且现今的魔域,不同于过去的魔域,过去的魔域天和地是红色的,是恐怖的,到那里,法术修炼到一定程度,只要提高警惕,大概就可以应付那里的很多危险。但现今的魔域不同了。天和地不再是红色的,没有这种明显特征了。这就导致人到了魔域,还不知道自己在魔域呢,这很可怕。”
“但是魔域神草很重要。”明明说出了魔域神草的重要,魔域神草,确实是重要的草,但却是很难得到的草。一些人为了得到魔域神草,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你不用担心,我会去寻找魔域神草的,魔域神草,能帮助天下很多悲伤的人。我会去寻找的,但我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找得到。”孟海对寻找魔域神草是没有把握的。
孟海今年也二十多岁了,二十多岁的他,可谓人生的路也走了很长很长,少年之前的人生,如果说是懵懂的,那么,少年之后的人生,就是逐渐成熟的。事实也的确如此,孟海从少年后,更确切说,是青少年后,孟海逐渐成熟。
孟海青少年后,没有立即步入社会,他不太想融入社会,那段时间,他每天耗在家里,偶尔会出去看看社会,那时,他所从事的社会工作很少,对社会的了解很有限。
后来孟海接触的工作多了起来,很多工作,他要么做了一会儿,要么做了半天,要么做了一个白天,要么做了一个夜晚,要么做了五天,要么做了一个星期,要么做了一个月,要么做了几个月,要么做了一年,如此频繁地换工作,孟海的理由是,我不为了挣钱,而是为了了解社会。
用孟海的话说,孟海是要体验生活,了解社会,增加别人没有的社会阅历。的确,孟海在经历一番折腾后,他确实增长了社会阅历,但有一个缺点是,他几乎没有挣到一分钱。
坐在明明对面,孟海简单讲述了他的那些不美好的经历,那是孟海辛苦的一面,他曾经那样辛苦过,并且孟海鼓励明明坚强,他讲述自己的辛苦经历,其中有一方面就是来鼓励明明,要明明知道,辛苦人人都有,不如意人人都有,傻蛋的年纪人人都有,悲剧的状态,人人都有,明明就坐在孟海对面,孟海对明明的愿望是,她能快乐起来。
明明这样一个女孩儿,生存是比较困难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没有亲戚,孤零零一个女孩子,叫人怜爱。
孟海怜爱明明,她住在自己对面,孟海想照顾明明,但明明说她有女朋友照顾。可实际呢,她的那个女朋友离她而去,现今不知在什么地方。
人,总会有这般遭遇,人面的自己悲剧的遭遇,总会叹息、哀愁,像明明这样,想到自己盲人的身份,就难过,而孟海则说,应当想一起记忆中美好的经历,来消解人生的痛。
孟海高中时,所读的是一所优秀的高中,那个高中,有古典的建筑,校园出租墙体外面的古典建筑,那些建筑,可以作为门面房来做生意,那时,那里一排朱红色柱子的门脸,都被学校租出去了,有卖饭的,什么炒饼丝、炒面、紫菜蛋花汤、紫菜汤、茶鸡蛋、大饼、葱花饼等等吧。
那时,孟海经常在早晨的时候到那里吃饭,那一排房屋中,有卖小米粥的,一碗小米粥,也不贵,喝在嘴里,那么顺滑,那么好喝。
当时,紫菜蛋花汤和紫菜汤价钱不一样,因为一个有蛋花,一个没有蛋花,有蛋的汤,自然贵几毛,没有蛋的汤,自然就便宜了几毛。孟海会选择紫菜汤喝,而不去喝紫菜蛋花汤,因为有蛋花的汤,会贵几毛,贵几毛,就是贵了一个档次,像孟海当时的经济状况,能喝紫菜汤就很好了,他很满足了,以前,他连紫菜汤都没有喝过呢,一碗都没有喝过。
重点要说的是,这一排朱红色古典屋子中,有一家书店,这家书店很小,里面有书出租,当时孟海进过那家书店,却很少去他家租书看,而是去离这家书店有大概三十米的另一家书店租书,这家书店,不是朱红色的木质古典建筑,而是现代的那种贴有瓷砖的二层楼,二层是住宿的,一层就是书店。
有趣味的是,下着细雨的天气,孟海走在细雨中,也没有打伞,心中应该是有心事的,想着学习上的事情,或者想着其他的事情,走着,那种细雨中走路的感觉,走过朱红色的古典木质建筑,走在有凹槽纹理的小小地砖,那种青春的感觉,在此刻孟海回忆起来,他心动了,他心动是因为回忆起了青春。
明明从孟海的讲述中,感受到了那种青春的活力,明明还是有些心伤,孟海讲的那种朱红色的柱子,那种整个屋子都是朱红色的建筑,明明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她这样一个从小就活在黑暗里的女孩子,想象不到那种建筑,有怎样的美感。
孟海一次次鼓励明明,明明能快乐起来,孟海就高兴。终于,孟海看到明明笑了,她弯嘴笑的样子,让人想亲吻。
但是,孟海没有亲吻明明,因为他和明明之间,彼此都是陌生人,哪有陌生人亲吻陌生人的道理?
“你能带我去外面走走吗?”明明伸出手,孟海就拉起她的手,拉起明明的手时,明明并没有拒绝。
孟海拉明明进入对面的房间。
“这里是哪里?”明明问。
“这里是对面我的房间,我拿下手机,等我。”孟海过去两步,在床上拿了自己的智能手机,就拉着明明的手,出了房门,向楼梯口走去。
说来也巧,孟海只是来这里住宿,在这个旅馆住着,打开自己的房门,然后,对面的房门也开了,两个房门都打开了,然后,孟海见到了明明,然后,孟海认识了明明,事情就是这么巧。
旅馆外的街道,没什么新鲜的,明明要出来透透气,经过刚才的聊天,明明已经完全信任了孟海,孟海说:“我来做你的导盲犬。”
这旅馆外面城中村的小街道,地面坑洼不平,还有人骑自行车匆匆而过,孟海牵着明明的手,时刻注意明明的安全。虽然只是牵着她的手,可孟海能感受得到明明的心跳。
傍晚的街上,人多了起来,孟海也说不出原因,怎么傍晚人就多呢?什么原因造成的?而这里人多人少,于明明而言,有什么差别吗?反正她什么也看不见。
“你想去哪儿?”孟海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之所以用终于这两个字,是因为他此刻已经不太敢跟明明说话了,这种心中的忐忑孟海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
“你看吧,我看不见。”(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向天哭泣(一)
有那么几年,孟海的精神状态是紧张的,每天都如同一个哭泣的孩子,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对着苍天,嚎啕大哭,这种灵魂的哭泣状态,是一种面对现实的无奈,是一种生命中的痛。
只因那时他是一个兵,奋战沙场的日子,其中的苦,如粗糙的沙。
当兵,从青春期就当兵,然后一生是兵,这是一些人的生命状态。还有人,从出生就是盲人,至死,还是盲人。明明这个女孩儿,十分漂亮,说她倾国倾城,是没有错的,实至名归。但她却看不见,一生看不见,这也许就是她的命运,孟海十分同情她。
世间有多少人值得人去同情呢?应该是很多的。而孟海作为一个个体,是同情不过来的,那么多盲女孩儿,孟海只有一双手,怎么牵得过来呢?
孟海说他就是一只导盲犬,是明明的导盲犬,明明每次听他这样说的时候,都弯嘴笑,像月牙。
街上有风,孟海问:“你冷不冷?”
“不冷啊,现在不冷。”
“是有些凉吧。”
“有点儿吧。”明明看不见孟海,却听得到孟海温厚的声音。
孟海并没有给明明讲自己过去那种灵魂哭泣的状态,那种状态,如同一幅幅的美术作品,而自己记忆的宝库就是美术馆,那一幅幅灵魂哭泣的图画,陈列在孟海的美术馆中,这美术馆,一直没有开放过。
孟海发现自己长大了,二十多岁的孟海,懂得照顾人了。青春期时的孟海,还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而眨眼间,他已经会照顾人了,这种变化,就是成长。
街道上,孟海照顾明明,处处留心明明。怕明明绊倒。明明哪有那么脆弱,她虽看不见,但不至于那么弱吧,走路都能绊倒?不至于。
路上人都很善良,过着自己朴实的生活,明明在旅馆呆好久了,也没人带来出来透透气,明明前几天就想出来透透气了,孟海满足了她的这个心愿。
像明明这类的人。心态好还可以,心态不好,心中会生青苔的,心里会潮湿的,心里会不阳光的。他们总会想到自己不如别人的地方,总是会自卑,总是想跟别人一样。
孟海说前面有很多人很热闹,有在店面里做美甲美睫的。有去做足疗的,有理发的。有买菜的,有卖唱的歌手,有卖各种书籍的书摊,可明明说:“我看不到,我什么也看不到。”
明明的灵魂似乎在哭泣,这种近乎低迷的情感状态。是很不好的感情。明明跟着孟海在街上逛街,可她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出来还是挺好的,她可以听到很多不同的声音,她的听觉很敏感呢。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快乐,明明追求光明,尽管得不到光明,她还是要明天追求光明,想要得到光明。
孟海还是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