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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关门之时,欲在城外过夜耶?”
声音沙哑中带着浓浓的威严感,似是将那道身影给吓了一跳,抬起了不断喘息着的头,面带惊惧之色地看着眼前的中年人,面色苍白,似是久病初愈的样子,令得那想要喝骂出声的中年人眉头微微皱起,语言下意识便柔和了些许。
“。。唉,罢了,久病初愈何不在家疗养?你路引在何,与某来看看,如今黄巾贼违逆天命,帝曾有诏,外来之人无路引者不可夜间停留于城内,你当知晓才是。”
许是因为中年人的声音温和了的缘故,那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轻轻喘了喘气,脸上倒是恢复了几分镇定,苍白的手在那有些单薄的衣物中掏了掏,摸出了一份有些发黄的薄纸,恭敬地递给了那面色黧黑的城门令,嘴中轻轻说道:“便在此了,大人请看。。。”
见了那纸张极为熟悉的式样,其实便已没有检查的必要了,但是既然那年轻人已然递了过来,城门令便也顺手接过,轻轻展开,墨黑的字体映入眼帘。
“兹有豫州人士,家贫,父母双亡,欲入洛阳寻亲,年已二十有五,身长七尺六寸,面白无须,其名为。。。”
中年男子抬眼看向那恭敬站立的年轻人,此时慌张惊惧已从其脸上消失,脸部线条如斧劈刀削般刚毅,脸色确是十分苍白,但却也衬得那一双漆黑的眸子越发明亮,直如夜间的寒星一般,令得城门令心中莫名一紧,宛如是被一只猛虎注视一般有着淡淡的压抑,但是下一瞬这丝感觉就消失不见,似乎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错觉罢了。
微微皱了皱眉,城门令将手中的路引递给了年轻人,随口嘱托道:“速去寻你的表亲吧,记住,这次可莫要再误了宵禁的时辰了。。。”
“。。陈飞。”
“诺!草民陈飞,谢过大人开恩。”在城门令身后,一身单薄衣衫的年轻人微微拱手行礼,苍白的脸庞之上似乎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右臂之上,一根暗黄色的布条在风中微微摆动着,似在低语,又似在嘲讽。
长街之上,陈飞漫无目的地走着,即便是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洛阳城内依旧是繁华得紧,人来人往间透出一种天下安定,歌舞升平之感,似乎和陈飞这些时日所见所闻乃是两个不同的时空般,令得他嘴角不由地扯出淡淡的弧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天下太平?。。
。。。当真可笑地紧!
双眼微微眯起,目力所运之处,远处一片华丽的建筑群清晰地映入其漆黑色的双瞳之间,气象雄伟森严,如九天巨龙蛰伏于地,透着无比的威严和尊贵。
天下最为尊贵的地方,大汉皇宫!
亦是陈飞此次的目的地!
脚下步伐一转,陈飞朝着皇宫的方向缓缓走去,此时天已渐晚,年轻人灰色的身影几乎是在阴影之间穿梭,没有引起一丝一毫的响动,便是擦肩而过的行人亦是不曾发现有人经过身旁。随着陈飞越发靠近皇宫,行人便越加稀疏,当皇宫宫门处那身穿披挂的皇宫侍卫出现在陈飞视野当中时,已然是没有任何人经过此地了。
此地,已为皇家所禁,非天子诏令,三公亦不得入!
气息放得越发细微为悠长,陈飞潜伏于宫墙的暗影之中,依靠着【断】的前半部分心法,浑身的精气神收敛于内,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生命气息,宛如一块石头一般,但这块“石头”此时却是紧紧盯着此地的环境,双眼微扫,这里的一切都深深地映入了脑海当中,神色之间满是凝重。
若是此界真为三国无双,那么,一旦那些名将们开始出击黄巾,黄巾众唯有败亡一途可走,所谓的黄天盛世亦将成为真正的梦,一个。。。已然醒来的梦!而避免这一惨剧的唯一方法,便是将那些诸侯的目光所吸引到其他的事物之上。
而足以将忠臣与枭雄的目光同时汇聚起来的,陈飞只能想到一点,那便是。。。
哒,哒,哒~
正在这时,清脆的马蹄声在远处传来,打断了陈飞的思索,一辆堪称豪华的马车不紧不慢地穿过了寂静的宫道,停在了宫门口,其御者似乎与那两名侍卫很是相熟,轻轻谈笑了几句,便下令大开宫门,刚刚停顿了的马蹄声在一次响起,渐传渐远,但似乎。。。
稍沉重了些许。
第一百一十三章 某有一物,请君一观!
清脆的马蹄声在夜色中砸出了很远,在气象森严的宫殿之间回响着,很有几分不协之感,但却无一人敢于拦于车前,无论是护卫宫廷的将士,抑或是侍女宦官,尽皆在马车前垂首顿足,满面恭敬之色,足见车内身份之尊贵。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行于整个大汉最为尊贵之所在,最后于一处偏殿处停了下来,高大的御者很是娴熟地将骏马安抚好,翻身落地后恭敬地半跪于地,低声道:“大人,我等已至矣。”说完也不起身,只是俯首安静地跪在原地,等候着吩咐。
“到了吗。。。却是好快,咱家只是少睡了一会儿,便已是回宫了,子固你赶车的本事是越发精进了。”
好一会儿后,尖利的声音才慵懒地响起,如夜猫啼哭般令得人浑身汗毛乍起,与此同时,马车的帘子被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挑起,露出了一张白皙阴柔的面容,眉眼细长如同毒蛇一般,慵懒地撑了一下腰,便一脚踩在了那高大御者的肩上,如踏阶梯般缓缓走下,留下一个个浅浅的脚印,待得脚踏上了地面,似是非常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低头对着那御者微微吩咐了一句道:“子固,你先去吧,咱家今日倦了,皇上的夜饮便不去了。”说完便转身朝着偏殿走去,身形一步一摇,直如女子一般。
“。。。诺!”其身后,那名高大的御者子固低声应诺道,声音依旧恭敬,但其低垂的脸上,却满是狰狞的怨毒不甘之色——其祖乃为黄帝御龙之人,这一代本自娱自乐于江湖之中,却因善御之名而为之所抓,子女老幼为质,待其如猪狗一般。但是,他却无能为力。
因为对方乃是十常侍之首,皇上呼之“乃我父”的。。。
张让!
随手挥退了殿内欲要服侍的侍女,张让轻扭着腰肢走到了桌前坐下,与一般的殿内布置不同,他的房内有一面巨大的铜镜正对门口,坐于桌前,身形样貌便可清晰地映入铜镜之中,纤毫无露,这,是张让自己亲自布置的,哪怕是令得皇帝不快,他亦是义无反顾,因为。。。
“呵~,真是丑陋的嘴脸啊。”
看着铜镜内自己那白皙阴柔的面容,张让近乎迷醉地呻吟出声,“而那些跪伏在这张脸之前的人,又是何等的丑陋难看呢?。。。这张脸,还真是百看不厌呢。。。。”
“确实,挺丑的。”
低沉的男性声音,似乎是非常赞同张让的观点一般带着首肯的味道,令得张让迷醉的脸庞霎时一僵,在他身旁原本空着的椅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影,脸色苍白,刚毅的面庞上噙着一抹危险的微笑,见张让似乎回过了神,转头朝着他轻轻一笑。又说了一句。
“丑,着实是丑!”
如同猛虎的微笑一般,凛冽森寒的气势骤然爆发,狠狠地压在张让瘦弱的身躯之上,令得他浑身不断颤抖着,嘴唇张了张,却是连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更枉论是呼声求救了,事实上,他现在全身唯有眼珠还可以轻微转动,也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脸色苍白的年轻人慢慢起身走向自己,刚毅的脸庞在张让的视野中越放越大,温柔的话语声轻轻响起,语气温醇还带着几分诚恳意味,却令得张让的脸庞霎时惨白一片。
“闻君今日可与帝共饮,某欲一观天子姿容,不知。。。可否?”
。。。。。
“黄巾之乱如土鸡瓦狗,不日即可平息,宇内风调雨顺,歌舞升平,此皆赖天子之德,诸君,共饮此杯,为吾皇贺!”大殿之内,一儒雅中年手持玉樽,似有些失态般对着高高在上的帝皇颂道,脸上满是酡红之色,显然已是醉了,但身后百官却不曾取笑与他,想反尽皆都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手持琼浆齐声喝颂道。
“为吾皇贺!”
齐声大喝声在这大殿之内不断回荡,衬以悠扬美妙的奏乐之声,倒却是有几分盛世之象,身穿龙袍的青年男子(刘宏,156年生,184年时为28岁)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得的笑意,将手中玉樽一引而尽,笑言道:“诸位爱卿,今日,必要达旦畅饮!”
“诺!”群臣贺应声中,大汉天子刘宏哈哈大笑,脸上满是神采飞扬之色,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宦官从门外一路小跑着穿过宴饮的大臣们,跪伏在刘宏脚下,轻声说道:“陛下,张常侍已经到了宫外,是否宣入?”
“哦?张常侍到了,还不快宣!”刘宏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张让乃是其十一岁时初入宫称帝时便服侍于他的“老人”了,刘宏对其甚是亲信,此时闻得原本称病不来的张让出现于此,哪有不欣喜之理,赶忙连声催促道。而那宦官也是知道皇上对于十常侍,尤其是张让的感情,当即低声应诺后快步小跑了出去。
不多时,脸色白皙阴柔的十常侍之首便从门外款步走来,位于下手的文武官员皆是有些献媚地与其打着招呼,但不知为何,平日里总是语气带笑的张常侍此时却只是与那些人浅浅颔首便不愿多说,脸色有些僵硬地径直走向了天子的方向,众人虽是疑惑却也不曾多想,只道是其身体抱恙,毕竟彼之前曾言身体不适而拒绝夜饮,而此时虽来,却也带了一服侍之人,这对于惯于独来独往的张让而言,已是很能证明问题了。只是。。。
那紧随其后的服侍之人似也是大病初愈的模样,虽身姿高大挺拔,脸色却是苍白异常。
“哈哈哈,张常侍,彼不言身体不适不得饮酒乎?为何此时却又来朕夜饮之所?莫不是欺瞒于朕耶?”身穿龙袍的刘宏坐于高处,对着张让有些玩笑意味的笑道,话语中透出一丝明显的亲近之意,但这平日里足以让张让心中暗喜的话语此时却令得他脸庞越发惨白,行礼过后,干涩地对着刘宏说道。
“奴才怎敢欺瞒皇上,实是今日外出遇一异人,似有非常人所能及之本领,愿献于帝前,为酒助兴!”
刘宏不疑有他,浅笑着说道:“你倒是有心,此人便是你身后之徒吗?却是有何本领?”
还不及张让有何反应,原本立于其身后的年轻人便迈步走出,苍白但却刚毅的脸庞之上噙着莫名的笑意,缓缓说道。
“某有一物,今日,请君一观!”
(感谢书友白光岩,永樱恒,林落晨,fff团长sama,我在路途,喋喋不清,吃糖大魔王,地狱∞神探的打赏,谢谢~)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斩龙!
“某有一物,今日,请君一观!”
清朗的声音中,陈飞从张让的背后缓缓迈步而出,锋锐如同寒星的双眸淡淡地看向坐于上首的帝皇,在与轻微颤抖着的张让擦肩而过时,无形的劲气迅速击打至其哑穴之上,细微到无法察觉的轻响声中,便将那阴柔男子的语言能力直接剥夺。
心到则力至,是为先天密武!
“哦,却不知是何物,竟是连那惯见诸般奇珍的张常侍亦是惊叹不已,欲要朕一观耶?快快将其呈上来,若是属实,自有荣华富贵!”听闻陈飞的声音后,汉帝刘宏微微诧异地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其身为帝皇,见过的奇珍异宝数不尽数,寻常珍宝再难入其法眼,这一点其最为亲信的张让也是知道的,而这般情况下却依旧要将其进献于他,相必,定是非同寻常之物!
“呵~天子御令,自当遵从,可此物不同凡常,唯有草民亲自交于皇上才可,却是不得假于他人之手。”听得刘宏的话,陈飞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是做出一副非常恭敬的神色,深深地弯腰行礼。话语中言语诚恳而语气醇厚,隐隐有着一丝奇特的律动含于其中,似此似彼,心心相印,令得刘宏与诸般大臣心中泛起的疑虑与戒备尽皆消退,便仿佛眼前便是自己最为亲近之人,又何须得半点戒备?
“哈哈哈,却是有趣,朕坐拥天下至今亦有十数年,却是不曾听闻如此至宝,汝何不快些呈上来?”刘宏怔了一下,似乎是忘了什么极为重要之事,但转瞬便被殿中青年男子所说至宝所吸引,哈哈一笑便要陈飞近身献宝,而周围的诸位大臣却也不曾有过半分异意,似乎忘记了。。。
天子之躯,庶民不得近!
“诺!”
陈飞闻言,低垂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微笑,再抬起头来便已是一片庄严神色,右手探入袖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盒,浓郁的生命气息从其中缓缓散发出来,闻者无不全身舒泰,神清气爽,直如吞饮仙丹一般,心下不由地暗暗咂舌。
。。。只是闻些许渗出的气息便有如此神效,便可知其究竟是何等珍稀之物了。。
。。。怪不得要亲自交于皇上啊。。
陈飞手持玉盒缓步走向刘宏,口中曼声长吟道:“此玉盒所盛之物,源于九天宫阙,闻之能治百疾,延寿元三载,服之可蜕凡胎,无生死之忧,去百般烦恼!”
话语声间,年轻人已是走到了刘宏身旁,在左右侍卫艳羡的目光中微微一笑,将手中玉盒轻轻打开,只见得一个琉璃般透彻的瓶中盛着艳如血色的液体,如火般炙热而纯粹的生命气息从其中不断地散发出来,刘宏迷醉地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一股暖暖的热流缓缓渗透进五脏六腑之内,平日里因荒淫无度而疲软无力的身体似乎也是有了几分气力,令得他脸上不由地露出一抹欣喜之意。
“果真如此?好好好,快快拿与朕一观!”
略带些急促的声音中,年轻的天子不顾仪态地便要伸手去取那几乎代表着性命的玉盒,但是却抓了一个空,透着丝丝赤色的玉盒在那只苍白的手指间旋出了一个华丽的弧度,躲过了汉帝伸出的手掌,令得刘宏有些薄怒地抬头看去,却直直对上了一双噙着淡淡微笑的漆黑色眸子。
“陛下何须如此急迫?此物虽可延寿,但却并非是草民欲要献于帝前的真正宝物。不过,是一前奏耳。”
低沉带笑的声音中,脸色苍白的年轻人随手将手中价值连城的玉盒抛掷与刘宏身前的案桌之上,转过身来对着那宴饮中的百官,嘴角扯出一丝莫名的弧度,轻轻叹道:“陛下您身为天子,亦当听闻当年庄周所言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庶人之剑罢?”
说完,亦不待刘宏回答,便缓缓吟道:“庶人之剑,上斩脖颈,下刺肝肺,于国事无补;诸侯之剑,上效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效法方地,以顺四时;中和民意,以安四乡,此剑一出,四海之内无不宾服而听从君命。而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维。此剑一出,匡正诸侯,威加四海,德服天下!”
“庄周此言,大气磅礴,几乎言尽天下之剑,但却唯有一剑疏漏,此剑。。。”
微微测过身子看向了那有些入神的皇帝,陈飞嘴角轻轻扬起,露出了一个有些诱惑的微笑,轻轻说道:“便是草民欲要献于帝前之物!”
“可是,仙人之剑!”话音还未落,刘宏有些急躁的声音便迫不及待地响起,此时他那年纪轻轻便已是青白之色的脸庞之上泛起了一阵不正常的红晕,双眼紧紧地盯着眼前淡笑着的年轻人,其中满是渴望和期待之色——远比仙丹妙药还要珍贵之物,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