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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病人,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全看完了,那些病人全都异口同声的称赞张晓凡,一口一个厉害,没问两三句话,直接把病情给点明,有些告诫了一番注意事项就喊下一位。张大妈服下药后,两边太阳穴真的不痛了,胸口堵的气也顺畅了许多,拎着抓好的甘麦大枣汤乐呵呵的说今晚总算可以睡个踏实觉。
除了等拿药的人外,其余的一个个全都打电话回家,让家里人赶紧过来,没病也检查一下,心里踏实一些。反正没病不吃药不算钱,免费。
这年头只要说到免费,最积极的还是这些大爷大妈,扎堆的往那里钻。
“张医生,你说这治失眠的症状有没有啥副作用,我的一个亲戚也跟张大姐一样的毛病,能吃不?”其中一位大妈问道。
张晓凡正乐得清闲,这热身还没有结束呢,就没有病人了,他说道:“这药不过三味而以,炙甘草、小麦、大枣,您说有没有副作用?”
“啊?就这么简单?这真能治病?”大妈有些不信了。
张大妈这时候开炮了,说道:“娟子,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了,人家张医生都不知道我这个毛病,直接讲出我失眠,脾气不好,胃口差,这搁大医院都没有这么厉害。你说人家张医生说的能假吗?”
张晓凡也被张大妈给弄乐了,属于热心肠的那种人。对方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也拿了三副药走了,直接打电话给她亲戚说过来拿药。
“张医生,没事的,大妈相信你的能耐,我还真没见过二十出头的酗子能看病看得这么快又说得这么准的,比前街(明琅古街)那个程瞎子还厉害,他要是有你这两手也不用天天装神弄鬼骗人了。”张大妈笑道:“张医生,像你这么有本事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开馆子,干嘛不到大医院去,我瞧你比那些医生强多了。”
“大妈,我这是开堂行医,家里人知道所以没事的话就不能去医院坐诊,除非有人相邀,否则按古话来说就是坏别人的买。”张晓凡解释道。
张大妈楞了楞,诧异道:“还有这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妙手回春二()
他这边是轻松了,可是把张晓堂给忙死了。中州尚德堂里称药的人有四人,全是老手,他平时没事的时候也去帮帮忙,可是到了东海以后,又得教迈克尔看秤抓药,还得教他看着火候,惹得这家伙报怨连连。幸好严静的手脚也挻麻利,至少省得他费心。
严静称完药,走上前来询问道:“晓凡,你刚才用的葛根汤是不是量太大了,他的病用麻黄汤来的好些?”
张晓凡现在手头没事,也就跟她说起方症来,笑道:“你这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我问你,太阳病是什么症状?”
严静稍想一会儿,说道:“太阳病是表症。”
“你知道太阳病是表症,伤寒论里辨太阳病脉证并治里,说道: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葛根汤主之。所谓的项背强几几,说的就是头颈部无法伸展,形同落枕,而落枕也十之有九是太阳病表症。本阳病表症的症状原来就是头项强痛,恶寒或是怕风,同时出现脉浮、项背强、无汗、恶风,就是用葛根汤治疗,没有必要告虑其它。”
张晓凡接着说道:“作为一个医生,你将来会很经常遇见太阳病的患者,伤寒论里介绍太阳病的篇幅占了约半,可以说是百病之源,而桂枝汤作为伤寒论开篇第一文自然非常重要;桂枝汤、麻黄汤、葛根汤三个方子,其中恶寒恶风,翕翕发热,汗自出者用桂枝汤;头痛、发热、身痛、腰痛、全身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用麻黄汤;而项背强、无汗恶风,则就是用葛根汤。这三者是很经常使用到的方剂,其中的关系说白了很简单,你只要知道无汗用麻黄,因为麻黄是发汗解表;有汗用桂枝,而项背强,就是麻黄汤加桂枝汤的合方减去一味杏仁再加上一味葛根罢了。”
这么一说,严静就明白了,她乐道:“真是这样,可我爸在世的时候说桂枝汤用起来不太行,治不了什么病呢?”
提起已故的人,张晓凡自然不好说什么重话,他轻咳一声,说道:“桂枝汤作为伤寒论开篇第一章,自然有仲师的道理所在。你别小看这个方子,桂枝本就是热药,在神农本草经中牡桂也就是桂枝,味辛温,主上气咳逆,结气喉痹,吐吸,利关节,补中益气。久服通神,轻身不老。而我们用到桂枝的地方也非常多,桂枝补中益气,就是补心阳之气,所以有很多心血管疾病的合症大多用到桂枝汤加减,或是与合方。当然,也有的人是用错了方子,像是桂枝加葛根汤,这是有汗项背强几的;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这是服下桂枝汤仍是头项强痛,翕翕发热者使用。有些医生见头项强痛、翕翕恶寒,就认为是表证,就下桂枝汤解表,又看到心下满微痛,认为是里实症而下之,均是未对症下药。”
他说到这里,见严静仅是满头雾水,便笑道:“或许我一时间说的太多,你没办法很快接受,不用着急这学习之事就是慢工夫出细活的事情,没有谁能一口气吃成一个大胖子的。”
严静本来已经气恼自己太过愚笨,却被张晓凡这么一说心也好受多了,同时也对他十分感激,觉得他真的很不错,两人萍水相逢,不仅帮助自己还清了债务还毫无私心的传授自己知识。要知道,这年头中医并不喜欢带什么徒弟,除非是自己家人,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更有甚者学而有成之后把师傅贬得一文不值的大有人在,所以学武和学医是一样的,轻易不传授于人。
当然,无搂武还是学医,或是学习任何知识,有人教和自学完全是两回事,看书学习,也许一个字面上的意思说出是一回事,而实际操作却是怎么想也搞不懂。就像是先前的麻黄,如果医者不明,让病人带着回去自己煎煮,就会出事。经验,也是中医的一个门槛。
这时,在那边秤完药的迈克尔也有些门痛了,他说道:“师傅,我不明白,为什么秤药会叫抓药,而不叫拿药或是别的什么?”
杨大山笑道:“因为就是用手抓的药,不叫抓药叫什么。”
李艳和张晓堂等人都笑了起来,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张晓凡摇头说道:“这要说起来,里面还有个惺事”
“故事,我要听故事!”在一旁好奇的兰兰急声喊道。
“别闹,再闹打你屁股!”严静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把兰兰弄得低头不以。
张晓凡左右无事,便把兰兰抱起放在腿上,说道:“这有什么的,孝子嘛,我姐和晓堂小的时候比她皮多了,把尚德堂搅得是天翻地覆,老爷子也没说什么。”
李艳娇嗔道:“那是你们两皮得很,我可是很乖的。”张家兄弟两同时翻了个白眼,把她气得差点发飙。
“这个故事许多医者都知道,我也说出来给你们听听。相传,唐代药王孙思邈经常外出行医采药,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好的药材,他就不畏艰难困苦地去采药,或进入深山老林,或攀登悬崖绝壁,或穿越河川峡谷。因为采的药材很多,它们的性味功用又不相同,所以不能混杂放在一起。为了便于分类放置和使用,他就特意做了一个围身,在围身上缝制了许多小口袋,凡采到一种药材,就装到一个小口袋里,使用起来就方便多了。
一日,孙思邈行医采药来到一个村庄。忽然间一阵狗叫,只见有一妇女躺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痛苦喊声。原来这位妇女的小腿被狗咬伤了,鲜血直流。他急忙从围身口袋里拿出一种药来,给这位妇女敷上,不大一会,这位妇女小腿上的血止住了,疼痛也减轻了许多。她的丈夫赶来,见此情景,十分感激,忙拜谢药王的救治之恩。
药王就是这样采药走到哪里,行医治病到哪里。他给病人诊治后,就从口袋里拿出药来,因为药物配伍不需要很多,总是从小袋里一小撮一小撮地抓出来,所以人们就把它叫抓药。
而后,人们开药店,为了使众多药物不易混杂,更便于分类取药,店主也仿照药王的办法,将药柜内做成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抽屉,抽屉里再隔成三个或四个方格,来贮藏放置各种药材。抽屉的外边写上中药名称,以便记取,免于混淆。这也是医堂上这些抽屉的由来。”
大伙儿都听得津津有味,就连边上的张大妈也听得来劲,好奇地问道:“张医生,你年纪这么轻就懂这么多,医术也这么高明,在中州一定很有名吧?”
张晓凡轻轻一笑,说道:“有名也谈不上,只是一些虚名,不值一提。”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呼声:“麻烦让让,让让”
大伙儿都有些意外,怎见周明轩带着一帮人笑呵呵地进门说道:“张老弟,我这是应凌董的要求给你送牌匾来了,你看是现在挂起来还是挑个良辰吉日再挂?”
张晓凡起身迎客,笑道:“多谢多谢,我也没有什么讲究,你的人都来了,直接挂上去便是。”
周明轩也满脸笑容,转身喊道:“把红布给拿了,让老弟看看还满不满意。”
一个宽幅古朴的金漆牌匾出现在眼前,“尚德堂”的招牌非常醒目,就连上面的刻字都出自名家手笔,看得张晓凡等人不住颔首点头。
张大妈轻呼一声道:“尚德堂!是中州的尚德堂!你是张老神仙的孙子!”
第一百八十六章 妙手回春三()
张晓凡听见她说的话,便转身说道:“家祖不喜我们顶着名号在外招摇,如果让大妈有什么误会的话,还请见谅。”
张大妈笑得眼睛都眯成一道缝,拉着他的手说道:“不会不会,张医生太过客气了,你要是早早说出你是张老神仙的孙子,也不至于闹到现在。都怪我,事先也不问个清楚,呵呵回头我得好好和单位里的人说道一番,难得尚德堂肯落户到咱们古街这里,以后啊再生病也不怕了。”
周明轩也在边上乐道:“别看张老弟年纪轻轻,这手医术绝对不差,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东海的尚德堂便会一炮而红,绝对不会输给中州的名气。”
张晓凡摇头苦笑,这中州人谁都清楚尚德堂的地位,要想超过中州本家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要是真做到了,两位老爷子不仅不会怪罪,必会满心欢喜不以,老怀大慰。
待将牌匾高高悬挂起来后,又在堂前放了两尊硕大的石狮子镇宅,比起先前的两尊更要气派的多。
经过一番努力,张晓凡站在门前,看着焕然一新的尚德堂,已经拥有了几分气势,就等两日后开业了。
张晓堂和李艳等人也凑过前来,口中啧啧称赞,张晓堂不迭颔首说道:“不错不错,有了两分中州那边的味道,就是这堂子小了点,人多就走不动道,要是能有家里一半大小就好了。”
李艳嗔道:“你别贪心不足,咱们刚到东海没有多久,就能拥有这么一间像样的堂子已经够好的了。”
许若姗却摇头说道:“我还是同意死胖子的说法,这店看上去是不小,但我总觉得差上点什么,那就是气势。你们看这铺子宽才五米左右,药屉和长柜都占了近三米再加上长椅,过道走上两人就不错了,上回运沙发过来的时候都挤得很。”
周明轩作为这方面的半个专家,也发表意见道:“要是我的话会想办法把隔壁这间也拿下,把两间房打通再稍稍改动一番,整个格局便大气许多。”
张晓凡笑道:“你们一个个都大气,可现在八字才写出一撇,都不知道将来的事怎么样,就算把隔壁拿下了,也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目前堂上的医生也就我一个,就算我有三头六臂也达不到本家的一半能耐。过阵子再看吧,不急不急。”
而恰在此时,他们身后无声无息地传来一个浑厚的笑声:“我说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把我家老婆子都说得哑口无言,帮着他们使劲儿宣传,原来是你们两个小崽子。”
张晓凡等人回过身子一看,顿时笑道:“刘叔,怎么是您老来了?”
来人正是明琅古街店上的刘叔,他笑呵呵地对张晓凡说道:“当初你跟着那王八羔子走出去,我就算准你打上了这套房子的主意,没想到现在搞出这么大阵势来了。尚德堂可是中州张医生的尚德堂?”
张晓凡等人正想答话,可张大妈疾步行来,拉着他的手臂说道:“你别乱说话,人家可是张老神仙的孙子,可不是你那些狐朋狗友可以比的。”她托着刘叔上前解释道:“这就是我家老头子,你们喊他老刘就是,大家都这么叫他。”
张晓堂笑眯眯的上前说道:“大妈您别忙着了,我们和刘叔熟得很,不用太过见外。”他没事的时候就跑到老刘店里去粘乎,两人厮混久了也成了忘年交。
刘叔笑骂道:“滚犊子,才几天时间就打着我的名号东买西,过了两手不说还一个尽的压价,把我给坑苦了。”
张晓堂急声道:“刘叔,话不能这么说啊,事后你不是也得了水钱,咱们可是依着规矩办事。”
“行了,大家都不是外人,没有站在门口说话的道理,快请里面坐。”张晓凡抬手示意把他们向小院里领,又让李艳把好茶拿出来招待贵客。
正当几人向外里走去时,门外传来孩童的哭泣声,几人同时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少妇抱着一个孩子,身旁跟个一位老人向里这边走来。这位老人先前来看过病,应该是她领来的家人。
“张医生,张医生”老人急忙喊道:“麻烦你帮我孙子看看,他这到底是怎么了?天天哭,又烧得厉害,这可把我们全家都急坏了。上医院去打了吊瓶也不见得好,这么小脑门上就扎着针,看得我心都碎了”
男婴的母亲也很是伤心,不停地安慰着孩子,更是时不时地嘀咕着:“宝宝不痛不痛,不哭了哦,乖乖的,不哭”
张大妈走上前去问道:“大妹子,你孙子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哟,脑门上这个是扎针留下的吧,真可怜,还不到周岁就被扎个眼儿,可不得疼死。”
张晓凡说道:“到堂里面说话吧,这门口风大,人太多孝子受不住太多的杂气。”
当几人就坐的时候,迈克尔轻声道:“师傅,这婴儿要去看儿科的,咱们这能看这病吗?”
张晓凡一楞,便笑道:“我说过,中医一般不讲究这些,中医是全科医生,所以才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经验的积累,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现在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咿呀呀”男童的哭声非常响亮,在他的母亲怀中不停地闹腾。
张晓凡并没有帮男童诊脉,而是拿起他的幼嫩小手观察,指纹上青紫淡滞,又轻按他的额头,有些发热,再看他的舌赤红干,苔黄腻,便问道:“什么时候发现孩子不太正常的?”
孩子的母亲说道:“大该有一个星期左右了,我们当时也没太注意,还是他奶奶发现的不对劲,吃得东西很少,又有些发烧,一直哭得不停,我们就想是不是生病了,后来到医院一看都烧到38度了,把我们全家都急坏了,后来吊瓶打了两天也不见好,这下子没办法了,找到几个医生都不好治”她说到这里,轻抚儿子的额头,上面贴了个绷,显然是吊瓶留下的。
张晓凡把孩子的衣服撩开,大手轻按他的腹部,男童立即手舞足蹈大哭大闹,一个劲的想把他的手给挡开。
李艳看得有趣,轻声道:“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