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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是个志愿者,她和现在的我一样,也只是半瓶子晃荡的心理学老师,或者,她仅仅是个心理学爱好者。当她看到我一边吃着令人恶心的毛毛虫一边哭泣的时候,她做了一个影响她一生的决定——她要挽救我。
她决定用她那“半瓶子晃荡”的“药水”,来治疗我满身的伤疤。
我说过,她做了一个影响她一生的决定。因为她死了。
那天她站在池塘边,我猛地把她推了下去,她只挣扎了几下,就沉入了水底。我知道,我心里是多么喜欢她,可是我无法控制那双手。
长大后,我毅然选择了就读心理学,可是今天,我像当年的她一样,不过是半瓶子晃荡罢了。所以,我不敢去当真正的心理医师,不敢面对真正的病人。我只能,像现在这样,带着有性格问题的孩子玩玩夏令营而已。这些孩子并没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如果一定要说有,那也不过是“感冒打喷嚏”级别的小病罢了。
其实,我害怕这个大院,恐惧这个池塘,但是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选择这里来当夏令营的大本营,就像我当年无法控制自己把她推下水一样,越害怕来,越不想来,越偏偏要来——你可以认为,我是个固执而勇敢的人。
“孙老师……”怯怯的童音把我拉回现实,梅小苹小心翼翼地站在我身后,晨风有点凉,她披着自己的小毛巾被,被子的一角被她含在嘴里。
她说:“你是来看婶婶的么?”
我一颤:“石品品都说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婶婶,你们串通好的,是不是?”
“哦……”梅小苹羞赧地一笑:“其实石品品一开始说池塘里有讲故事的金鱼婶婶时,我也不相信,不过后来,我感觉真的有金鱼婶婶啊……因为石品品讲的故事太好听了……小孩不可能讲出那么好听的故事,所以一定是金鱼婶婶躲在他背后讲的!”
“你是说,你们所说的婶婶,是金鱼婶婶,而不是……”我沉重的心一下子松了下来,看来果然是自己做贼心虚,昨夜,不过是孩子们童话般的幻想罢了。
“哦咧!当然是金鱼婶婶了!”梅小苹甜甜地笑着。
梅小苹说:“哦咧!”
哦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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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版 权 归 原 作 者
注:网上收集不到第9小节,不知道是不是本来就没有。
10。
后来几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情愿他们口中的“婶婶”是我去世二十年的老师,我宁愿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不愿意再听到“哦咧!”两个字。
就像我最先留意到的那样,一开始,梅小苹只是偶尔说一下“哦咧”,后来,她就像石品品一样,说每句话前,必须先说“哦咧”了。
一开始,只是梅小苹一个人说“哦咧”,后来,柳嘉嘉也开始说了,再后来所有小朋友都“哦咧”个没完。
“哦咧!我们玩捉迷藏吧?”
“哦咧?黄磊躲到哪里了?”
“哦咧!我找到柳嘉嘉了!”
“哦咧——老师,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石品品就像个病原体,他把“哦咧”传染给了每个小朋友。
当我满心担忧地跟李颖和张涛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更令人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李颖笑着说:“哦咧!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你没发现,自从大家开始和石品品一起玩后,变得越来越开朗了么?你看梅小苹,不咬着毛巾被也能睡着了。”
张涛也很开心:“哦咧!我觉得我们以后应该让问题小孩和正常活泼的小孩一起玩,这样才更加有利于治疗。这是我们最成功的一次夏令营!”
“你们怎么都哦咧了?”我紧紧皱着眉头。
李颖说:“小孙,你不觉得‘哦咧’是个很有感染力的词么?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心情额外畅快呢!石品品这小子,真有一手。”
“难道你们忘了石品品是个多么诡异的小孩了吗?他装神弄鬼,他能模仿自己看不见的人的表情,他很可疑啊?怎么你们都站在他这一边了?”我急道。
“哦咧?”张涛望着我:“以前是我们太神经质了。后来事情不是真相大白了么,石品品只是个有着表演天赋具有感染力的小孩罢了。他和所有的小孩一样,天真无邪,充满幻想。他不过是幻想池塘里有个会讲故事的金鱼婶婶罢了,你怎么这么紧张?”
我怎么这么紧张?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也告诉自己这不过是语言的感染力罢了。语言是这个世界上传染最快的“疾病”,比如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很久的人,你们会用相同的语气说话,你们会有相同的口头禅;比如那些脍炙人口的相声小品里的经典语言,会在一夜之间风靡全国,成为全国人民的口头禅。
这可以理解,但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且,一定有哪里不对!
11。
是的,绝对有什么不对。
每次来到这个大院,我都会做那个梦。梦里,老师浮肿的身体漂浮在水里,嘴巴半张着,就像一跳巨型的金鱼。
这次来夏令营,我依旧不停地这个梦,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梦里除了我和老师的尸体,隐约还有一个人影。那个人影一直躲在我视线的角落,模糊不清。
而这个晚上,这个梦里,我终于看清了他——石品品!
没错!就是他!他在我的梦里默默地站着,直愣愣地望着我,竖着耳朵听我对着老师的尸体忏悔。直到我醒来,我还能记得他那微微扬起的小酒窝。
难道是因为我最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石品品身上,才会梦到他吗?
我望着和别的小朋友一起游戏的石品品,他“哦咧、哦咧”地和大家说闹着,和一个正常的小孩没什么不同,但是,我能感觉到,wrshǚ。сōm他的余光一直留在我身上。
无论我在哪里,他都恰到好处地让我在他的视觉范围内。
终于,他忍不住走过,扬起脸:“哦咧?孙老师,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如果你不一直看着我,怎么会知道我一直看着你呢?”
“哦咧!”石品品严肃地瞪着眼睛:“是你看我,我才看你!”
我不想和一个小孩玩嘴皮儿游戏,蹲下来,和他平视着。我盯着他的眼睛问:“石品品,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石品品也盯着我的眼睛:“孙老师,你也有很多秘密。”
“我有什么秘密?”
石品品侧过头,指了指池塘:“池塘里的胖婶婶就是你的秘密……”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不是说是金鱼婶婶吗?”
“对啊。金鱼婶婶是我给那个胖婶婶取的外号。老师,你也知道……池塘里漂浮着一个看不见的胖婶婶吧……”
“这么说,你能看到那个胖婶婶?”我低声问道。
“嗯。其实我以前骗你说我在教金鱼微笑,其实是我在找那个胖婶婶,她一到晚上浮上来,白天却又不见了……”他说着鼓起腮帮子:“那个胖婶婶的脸是这样的……老师,你一定认识那个胖婶婶了吧?”
“没有啊!”我掩饰着。
“老师骗人!”石品品有点生气地说:“如果你不认识她,为什么每天晚上都站在池塘边和她说话!”
我趔趄着站起来,想起了昨夜梦里,石品品那对可爱的小酒窝。
我不敢做出这样的推测——石品品进入了我的梦。
可是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
我现在无法识别石品品话里的真假,因为他自己在不断地推翻自己以前的话,并在此基础上不断给我提出新的迷题。
或许,我应该相信他父亲的话:不要相信石品品。
12。
梅小苹又哭了,因为她毛巾被上的香水味消失了,而石品品的香水已经用完了。我轻轻抱起她:“小苹乖,夏令营明天就结束了。只要你坚持过这个晚上,等到明天回到家,让你妈妈给你买好多香水,好不好……”
“哦咧……可是我今天晚上怎么办呐……”梅小苹边哭边踢腿。
我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她。她的发质柔软,绒绒的,手感很好、很熟悉。
是了,和石品品的发质一模一样!
我连忙放下梅小苹,慌慌张张地去摸别的小孩的脑袋,每个人都是如此,柔软、绒绒的,就像石品品一样。这决不是巧合,因为我明明记得,在来农庄的路上,我替柳嘉嘉梳辫子的时候,还夸她的头发很粗壮呢!
我大口喘着气,靠在墙壁上,惊恐地望着这一屋子孩子,不仅仅是头发,连表情、语气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和石品品一样了。
我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急忙奔到自己的卧室,翻出行礼箱里孩子们的档案,然后再跑回去,按照资料里的照片一一对比,越看越心惊。
是的,这些细小的发现,如果不仔细看,绝对不会发现。
梅小苹原本只有左脸有酒窝的,现在右脸也有了;
柳嘉嘉原本双眼皮不是很明显,但现在和石品品一样,有着迷人的双眼皮;
还有别的孩子,也在向着石品品的方向,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石品品就是像是太阳,似乎所有的生命,都在跟着他的轨迹成长。甚至连张涛和李颖的脸上,也略微带着石品品的痕迹。
“哦咧?”梅小苹突然不哭了,指着颤抖着的我:“孙老师怎么了?好像见鬼了一样!”
是的,我死死盯着石品品,我一定是见鬼了!一定是!石品品绝对不是人,就算是,也一定是个怪胎!还有他那未曾露面的父母,也指不定是什么样的怪人!
他先是自己独自一人来参加夏令营,然后了狡猾地赢得了大家的好感,继而鼓着一张死人脸来吓唬我……
我越想越不对。
然而此刻,我担心的还不是石品品,而是——
明天回到市区,孩子的家长们会不会发现他们的变化?我们会不会因此而被起诉……
这个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的老师漂浮在池塘里,对我咧着嘴笑,那笑容和石品品像极了,就像一条微笑着的金鱼。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一次,梦里的石品品更加清晰了,他干脆走了过来,先是爬在池塘边认真研究了一下尸体,然后抬起头,无比清晰地说:“哦咧?孙老师,你一定从来没有完整地记住过你的梦。你记忆里,梦开始的地方就是站在这个池塘边,可是你还记得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摇摇头:“难道你知道?”
“哦咧!”石品品荡着小酒窝:“我当然记得了,因为你是在做梦,我不是。因为我一开始就在你的梦里。”
石品品说完这句话,天就亮了。外面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闹着,每个人都欢欣雀跃,因为他们就要回家了。
我坐起来,看着孩子堆里的石品品。他仿佛知道我在看他似的,扭过头,冲我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狐狸的鬼脸。
13。
回去的路上,我给孩子的每个家长都打了电话,告诉他们接人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当然,我也给石品品的父母打了电话。
这次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依旧是他的父亲,他用熟悉的语气说:“品品这孩子很独立,让他自己回来吧,我和他妈妈在家里等他。”
对于他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我有点生气,不由对石品品有了几分同情,同时,也更加坚定了要见一见他父母的决心:“石先生,我们必须确认孩子安全回家,才算完成工作,如果您实在不能来的话,我可以把孩子送回去。”
石品品扶着车座,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身边,轻声说:“哦咧,孙老师,我自己能回去。”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对他的父亲说:“毕竟孩子只有6岁。万一路上出点什么意外,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吧,我去接他。”他父亲在电话里犹豫了一下,突然说:“孙老师,你不是为了送品品,而是要见我们,才这么坚持的吧?”
我毫不隐瞒:“没错。我是想跟您好好谈谈石品品的问题。”
“您觉得他有问题?”
“嗯。有很多问题。”我说。
一般的家长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孩子,多少都会有些生气,但石品品的父亲却正好相反,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您这么一说,我也十分想和您见一面了。”
我挂了电话,认真地对石品品说:“你爸爸答应来接你了。”
石品品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然后淡淡地说:“哦咧,我爸爸不是来接我的,他只是想见见你。”
“你怎么知道?”
“哦咧!”他坐到我身边的空位上:“因为你很特别,就你没说‘哦咧’!”
“没说哦咧那又怎么样?”我继续问。
他却不说话了,只是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沉默了好久,才淡淡地说:“哦咧……孙老师,你的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从你站在池塘那一刻开始的?”
我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的梦?”
他笑笑:“哦咧?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在做梦,而我不是。”
“那你说梦里的我在来到池塘之前发生了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哦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胖婶婶要把你推进水里,而你最后却把她推进了水里。然后胖婶婶就漂浮在池塘里,而你就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
“我站在那里说什么?”
“哦咧,你站在那里讲‘教金鱼微笑’的故事。你说,胖婶婶就是故事里的那个邻居,她想教会金鱼微笑,没想到自己却跟着金鱼学会了鼓嘴。我就是在你梦里听到了这些,才叫那个胖婶婶是金鱼婶婶的。”
“等等!”我疑惑地望着石品品:“你是说……你能进入我的梦?”
石品品得意地笑着:“还有张叔叔和李老师的梦,还有每个小朋友的梦……告诉你个秘密哦,每个小朋友都在第一天晚上梦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啦!哈哈!”
我该相信他的话吗?
我越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了。
14。
我忐忑地站在车门口,小声对李颖说:“一会我们该怎么办?”
李颖愕然道:“哦咧?什么怎么办?”
我急急地说:“就是家长们发现自己的孩子变了怎么办?”
李颖哈哈大笑着:“哦咧!他们把孩子交给我们,不就是为了让孩子改变么?”
我刚想继续说地清楚一些,只听梅小苹的妈妈发出一生惊呼:“天哪!才一个月,我几乎都认不出了!”
另外一个家长也说:“是啊,孩子真的变了!”
紧接着,他们一起涌到我面前,紧紧拉住我和李颖的手:“谢谢你们,这个夏令营真有用,孩子变得开朗多了。”
李颖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哦咧!其实孩子本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只是让他们变得更加开朗一点而已!”
李颖跟家长们应承着;我抽了个空挡;悄悄撤出身;目光在人群里搜索着石品品父母的影子。
是他们!就是他们!我忍不住笑了;石品品的父母实在太好认了;倘若你认识石品品;就一定能认出他们…他们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石品品的父亲;俨然就是中年版的石品品;而她的母亲;则是中年妇女版的石品品。
我拉起石品品;径直向他们走去。
石先生和石太太先是仔细地打量我;然后互相对视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惊喜。他们也像其他家长一样;紧紧握住我的手;兴奋地说:〃您就是孙老师吧?长的一点都不像品品!〃
这话听起来很奇怪;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我为什么要像你们的孩子。〃
他们夫妇二人一听;更加兴奋了:〃你也没学着品品说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撤回被握得生疼的手:〃我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你们?石品品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样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