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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 权 归 原 作 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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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收魂者
作者:流坍圮
文案:
七个故事。
第一个,将失去武器与力量的她丢弃在强敌四立的江湖,于他,是仁慈,于她,是残忍;
第二个,自以为是在复仇的人,最后伤得最深的,往往是自己;
第三个,以爱的名义,做尽坏事,再善良的人,也会变得很坏,而且,不能被原谅;
第四个,等待,永远没有尽头;
第五个,跨种族的恋爱,注定没有好结果;
第六个,爱你最深的人,会让你哭得最厉害;
第七个,忘记一个人,是简单的事,但谁也没有勇气去证实。
☆、第一章
雪凝在路上、河上、树上,人走在雪上。
雪晴后的大地就如飘满白云的天空倒影,天堂的寂静由此衍生。
遮掩肮脏与污秽从来都是雪的拿手好戏,昨夜的罪恶痕迹早已不见踪影。
此时,鸣正站在雪上,望着四周一片白雪,脚下的雪不再松软,甚至已是坚硬。他站开一步,弯下腰用手拂去上面的碎雪,一块晶莹剔透的冰出现。鸣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冰里封着一个人,已经死了。
鸣低着头,试图看清死者的样子,但是失败了。死者的脸被自己的头发完全覆盖,还有几缕缠着她的脖子,之所以是“她”,是鸣根据体形轮廓判断的。她十分纤细,尤其是手腕,手腕上缠着一串链子。鸣几乎整个人趴在地上,眯着眼看这串有些古怪的链子。一丝阴霾从他心头悄无声息地滑过。
就在鸣观察雪尸时,远处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女人慢慢走过来。她踩在雪上的足音十分清脆,这份清脆是她脚腕上系的铃铛带来的。灰色的长衫一直拖到脚踝,脚上穿的竟然是一双木屐。随着她的走近,鸣站起身目视着她。女人腰间别着一个长嘴酒葫芦,而在长衫下忽隐忽现的右小腿上绑着白色的布带,上面插着一把弯月形小刀。她的手里还拎着一桶水,热气正在上涌翻腾。
鸣默默站开一步,这个早晨似乎不太平常。
女人直接将热水浇到冰块上,冰渐渐融化,化开的水是红色的。很快冰上出现一个冰洞,她却放下水桶,眼神有些薄淡,“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了,重新埋了她们吧。”她用的是“她们”。鸣往那个冰洞里看去,尸体下面一片幽深,似乎被重重叠叠的一种东西堵住了。鸣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他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旁边的人,她用眼神回答了他。
她正准备拎着水桶离开,不甘心的鸣追上几步,“能借你的刀用一下吗?”她转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弯下腰拔出腿间的小刀;扔给了他。
鸣拿着小刀开始凿冰。一旁的女人沉默地看着,脚踝间的铃铛随着风动而响起,在寂静的雪地里有着说不出的空荡与恐怖。
冰块里的女尸随着鸣的动作逐渐暴露出来,鸣拨开她脸上的头发。一张青紫的脸庞露出。她是被憋死的。而凶器,鸣看着自己手上的头发。这些头发已经完全从头皮脱落,而发根还遗留着血迹,很显然是被人生前强行扯下来的。鸣把她搬移,她的下面赫然躺着另一具女尸,同样发丝缠脖。
一旁的女人忽然开口:“快埋了她们。”她的声音在鸣听来冰冷没有起伏,却含着紧迫的感觉。鸣下意识地松开握刀的手,脚下躺着的第一具女尸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他。鸣开始手忙脚乱地捧起雪掩埋。在撒下第一把雪时,鸣顺手扯走了女尸手腕间的链子。
等到雪地恢复寂静,那个戴着白帽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而遗落地上的弯月形小刀也不见了。鸣隐隐约约听到远方传来铃铛的叮铃声,他忽然开始不确定,那把小刀是被谁拿走的。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逃走。
天空开始飘雪,空无一人的原野上只有一种白的颜色,而在白色下面却开始涌动一种鲜血的渴望。
鸣看到那个戴白帽的女人,长衫在风雪里高高拂起,长衫下面是绑着布带的四肢,重叠的白纱一层层裹着她的血肉。那铃铛正响得激烈,她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长衫飘落,重新罩在身上。她的眼睛里似乎也在下着暴风雪,“小鱼呢?”鸣良久才反应过来,那把弯月形小刀的名字叫“小鱼”。它的形状其实更加像一条小鱼。鸣更想问的其实是她为什么走这么快。但是下一秒,她用行动说明了一切,她被一阵风吹走了。
鸣要很久很久才接受,这个戴白帽的女人真的被一阵风吹到了远处。他抓紧追上去,她已经站稳在地面,虽然依旧一副面无表情,但是鸣忽然看懂了她的狼狈。他伸出手,“你抓住我的手臂。”
两个人走在看不到尽头的雪地里,女人的双脚几乎离地,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抓在鸣的手臂上,她的整个身子几乎飞起平行于地面。那样子,鸣仅当自己是在放风筝。他似乎有点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而脚下的雪,开始有了起伏。
她头顶白色的帽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鸣只能看到她的唇一直在抖动。“你很害怕?”她没有理他,却抖动更加厉害。鸣笃定了她的害怕,不觉加快了脚步。
却没有注意到女人腰间那个长嘴葫芦正吸纳着白雪里的丝丝烟气。
雪越下越大。将整个天地混沌成一体。已经无法分辨方向与白日里微弱的光芒。
冤死的灵魂,汹涌的鲜血,黑暗的势力。戴白帽的女人开始哭泣。
鸣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凄惨的哭声。一滴滴的眼泪凝成冰珠,砸在他的脚下。而那哭声连绵不绝地响着,似乎濒临死亡的生命在哀泣。大雪裹着冷气,纷纷落在她的背上。等到鸣反应过来,手臂上挂着的女人已经成了一个哭泣的雪人。
他转过身悚然一惊,他们身后大雪里飘着一丝丝红色的烟气,正翻涌地缠绕上来。在一片哭声里,耳畔忽然响起一道冰冰冷冷的女音,“不要看。”
鸣这才意识到她虽然一直在哭,但是哭声并不是她发出的。
身后传来更加凄厉的声音,似乎还有撕扯的声音。鸣想起埋在雪里的女尸那些脱落的头发。
他隐约地知道了那冰封的女尸下面是重重叠叠的女尸。他们看到的其实只是极小的一部分,鸣甚至想或许这片雪地下面全是这样的雪尸。
雪开始沸腾。颇有些地狱里张牙舞爪的群魔怪兽之气。鲜血的味道开始弥漫。
“是什么在追杀她们?”鸣的体力渐渐不支,他毫不怀疑自己一旦倒下,这些暴雪会瞬间掩埋自己。
“是她们在追杀我们。”她的声音难得带了点困惑,飘在风中却给鸣的心头带来一大片的恐惧感。
鸣的脚步慢慢停下来,“似乎是因为这个。”他伸出的手心里躺着一串银色的链子。
戴白帽子的女人接过那串链子,雪白的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不是。”然后又拍了拍鸣的肩膀,“别停下。”
追逐似乎永无止尽,而鸣感觉自己在逃生的同时也在寻求谜底。这是一个幻境,在看不到边际的时候,他渐渐意识到。而这个幻境的编织者,或许是挂在自己手臂上的女人!
他握紧那条冰冷的链子,尽管她说不是,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条链子是关键。
所以,在女人伸手向他要链子时,他拒绝了,然后握得更紧。她的脸呈现出苍白的颜色,“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摇头。她转过头,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幽灵,侧脸有着冷硬的感伤。
就在气氛最凝重的时候,鸣也不曾停下脚步。直到她低低地说道,“她们需要的,不是放逐,而是归宿。”
鸣知道了,她是一个收魂者。
那条链子,是由无数个灵魂连缀而成的。
女人接过他指间的链子,轻轻一捏,银色链子霎时灰飞烟灭。
整个大地,沸腾的正是没有归宿的怨灵。而雪,依旧纷纷扬扬地下着。
在最后一抹红烟滑入那个长嘴葫芦时,鸣筋疲力尽,倒在雪地上。一个冷冰冰的女音响在耳畔,“我去找小鱼。”
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客栈房间的床上。四周一片安静,正是雪后初晴的清晨。那个幻境,他想念那些雪,铺天盖地的,没有尽头。但是一切都结束了。
窗外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女人走在雪地上,长衣长发随风飞扬,腰间的长嘴葫芦左右晃悠,而小腿部赫然绑着一把鱼形小刀。她的手上,正捏着一颗雪白的冰粒子。她把它放入嘴里,嚼碎了,然后咽下去。
冰里,藏着无数的怨灵。
☆、月下问魂
江边,开了一枝花。
遇奂看到的时候,吃了一惊。因为正是冬季,而这枝花不是梅花,也不是水仙。它只是一枝花,被插在泥土里,却没有枯萎。
遇奂刚从一场激战中逃脱出来,现在正是筋疲力尽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长剑,趴在江边开始饮水。原本安静的江面忽然起了一层涟漪。一只彩色的水鸭游过来。遇奂从来没见过彩色的鸭子,所以他停下来静静地观赏了一会儿。笛声从对面悠悠传来,遇奂抬头望过去,却看到一大片的雪花。雪,不知何时落了下来。
他又转过头,看了看自己来时的路。还是一大片的雪,看不清任何东西。这雪来得可真是莫名其妙呀!遇奂裹紧自己身上单薄的衣裳,沿着江边朝着远处的小镇走去。下着大雪的夜晚,足以使得江水结冰不再流动。遇奂开始有点惧怕这种寒冷了。
对面的笛声越来越激越,越来越靠近。遇奂饥寒交迫之中,心里已经感到了一种危险。彩色的水鸭,江边的冬花,诡异的笛声,这一切,都让遇奂非常难受。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眼睛在四处搜寻。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大雪之中。一条小船慢悠悠地划过来,船头站着的一个身影在雪雾里渐渐清晰起来。
站在船头吹笛的是一个少女,披散着一头长发,没有任何妆饰。一双眼睛清凌凌地看着江边驻足的剑客。她的笛声一直没有停,旋荡在空中忽高忽低,引得江面那只水鸭扑翅乱飞,,江水翻涌不已。遇奂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他扬起长剑,劈裂了那只小船。少女凌空而起,立于浮在水面的碎木之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笛声渐渐柔和下来,虽然依旧尖锐得难听。遇奂这次直接击向少女唇边那支笛子,却没有如意。少女闲庭漫步般踩水上岸,然后无视遇奂的攻击,弯腰拔出了那支插在泥里的花。几朵花瓣随着雪落在地上。少女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下一瞬,面对杀机重重的剑招,她竟然赤手夺剑,任凭锋锐的剑刃刺穿了她的手掌。几朵雪落在少女的手心,很快就被染红了。她的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你,还想走出这条路?”
遇奂看着她的脸,终于确定了她是谁。他没想到,当初的一时心慈手软,竟然留下这么大的祸患。“你,你怎么还是这幅模样?”十年不短不长,但是她完全没有变化,时间的魔力在她身上仿佛失去了效果。
少女抬起脸,幽幽地说道:“你想知道原因吗?”
遇奂还没有来得及点头,重重剑影从少女手中席卷而来,遇奂失去了知觉。
少女收回长剑,遇奂倒在江边的泥尘当中。她握着那朵花,慢慢蹲下来,“如果,当初你不曾遇见我,多好。”
雪下了一整夜。
清晨的小路上,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的女人踩着积雪慢悠悠地走向江边。腰间的长嘴葫芦咣当咣当地响着。忽然,一阵笛声从江面上传来。笛声有些哀怨。她驻足慢慢听了一阵,微微动容,“是一支葬歌呀!”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声音从她后方闲闲传来。她转过身,有些惊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鸣有些愤恨,“你以为用一场梦境就能把我困住吗?!啧啧,你看到那个人了吗?”鸣成功地转移了话题,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江畔一个白衣少女正吹着笛子,长发之下的脸庞虽然没有全部露出,但是也看得出是一个美人。“荒郊野外的,竟然有这样的美女,不会是鬼吧。”鸣嘴里这么说,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继续看着。她却心中一抖,“你还看到另外一个人了吗?”
鸣四处看了看,“没有呀。”她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往下看。”地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跟着你果然没什么好事。”她看着那具尸体,“好重的怨气呀!我们去找他。”鸣拉住她的手,“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淮涟。”说话间,对面的女孩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她又加了一句,“小心那个女孩!”
笛声陡然尖锐起来,一双清凌凌的眼睛正对着他们。淮涟拍了拍鸣的肩膀,“你去应付她。”鸣夸张地跳开一步,“凭什么呀!”淮涟摇了摇腰上悬挂的长嘴葫芦,“那你去应付那具尸体?”话音未落,一支长剑已经斜斜飞来,“你还不动手!”淮涟闪身躲开袭击,奔向那具尸体。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怨气,一股浓重的怨气从地上已经僵硬的身体里传来。“啊,鬼差竟然没有收走你的魂!”淮涟低声抱怨着,手中已经拧开葫芦的塞子,“怎么办,你的怨气这么重,我收不了你了。”一股红色的烟荡漾在半空,慢慢被葫芦收了进去。但是还有一缕飘向了淮涟的身后。
淮涟转过身,那丝烟气已经笼罩上了白衣少女的头发上。久久盘桓着没有散去。而少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乎在埋怨淮涟的多管闲事。
淮涟看着那丝烟气,摇了摇变得有些沉的葫芦,“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姑娘,那你回去告诉我你的故事,或许,我可以帮帮你。”葫芦里仿佛传来了一声极其沉重的叹气。
江边客栈二楼。
戴着白色帽子的女子正手握酒杯,看着楼下一个玄色衣衫的男人急急走进客栈。不一会儿,这个男人站在了淮涟面前,正是刚刚摆脱吹笛少女的鸣。
鸣有些狼狈,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口饮尽方才开口道:“那个少女,有问题。”淮涟点点头,手一直摩挲着光滑的酒壶,“你听说过驻颜术吗?”“什么?”“那个女孩,十年未改容颜,而驻颜术只唯流族人所有。更奇怪的是,十年后她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鸣看了看淮涟手中的长嘴葫芦,“你是说,刚才倒在地上的人是她杀的,并且还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这都是一只鬼告诉你的,片面之词而已。”淮涟又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还得去找那个女孩。”
鸣却大大地摇头,“不去,那个女孩太诡异了。全程打下来,连个表情都没有,她身上一丝活气都没有。对付死人,还是你比较在行。”他想到昨日那些女尸就毛骨悚然,说不定这个女孩就是从她们当中跑出来的。淮涟微蹙眉,声音已经转冷:“你既然能够从我的梦术中逃脱,必定不简单。更何况,你知道了我的存在,那么接下来你的命就是我的了。”鸣扬了扬眉,朝着旁边大声说道:“大家快来看,这里有收魂者……”话未说完,淮涟手指微动,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鸣微张嘴,方才热闹的酒肆勾栏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清幽的森林原野。“你,你……”鸣终究无力地垂下头。淮涟冷声道:“你误闯我的结境本已是死罪,念在你帮了我一次忙,便饶了你。不想又从我的梦术中出来,现在又暴露我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鸣一头冷汗,“我就是个普通人,你们收魂者不是守护我们的吗?!这么凶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