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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隐隐加了速,朝着那吸力的方向疾飞而去!
反手,百里容笙仍是紧紧抓着阿零的手,纷乱之间,他感觉她的长发随风鞭子一样抽在他肩上,有些疼,只是那手心的温度却是干燥温暖的,她竟是一点都不害怕,想着,百里容笙神色淡淡望向前方吸力的来源,那是一个黑洞,隐隐带出血的腥臭,下一刻,一瞬凝神,明亮的白光自他右手指尖缓缓溢出,在这样漆黑的一个空间里看着很是耀眼,骤然加速,指尖白光凝聚成一道极其锐利的光剑,一个腾身飞跃,光剑直直落下一瞬披在了黑洞入口处,那一刻,空间撕裂风穴一瞬爆开,猛烈的狂风迎面而来的一霎,终有清冷月光从划破的空间裂口倾泻而下,如水月光洒落的瞬间,却是一声兽吼划破长空,阿零偏头,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巨大的双头怪张开巨嘴晃着獠牙,朝着他们猛扑而来!
百里容笙在下一刻松了手,阿零跟着他的气流轻轻腾跃起来,向后退去。百里容笙的灵力很强,强过了之前的任何时候,只是他的身体比起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加虚弱了,使得每一次灵力的爆出都带着让人心惊的毁灭感。五年朋友,没有感情是假,誓死守护,他拼命的感情,她不是一点都觉不出来,胸口热热的,体内的灵力已是蠢蠢欲动,只是此刻动用灵力无疑是自寻死路,所以,便是要为了自己的生存,任由着别人牺牲?!看着前方光影中的消瘦背影,阿零死死咬唇,脑海中却是一瞬晃过了一双含着怒意和沉痛的眼,金红相交,那双眼带着嗜血疯狂,看着却是那样悲伤,这几日,那悬崖露台上的事她不能想也不敢想,却是每每入梦时之时毫无控制的忆起,每每让她心如刀绞疼痛难当,那一刻,一瞬的犹豫,两人已是退到了一处山崖之上。
双头巨怪嘶吼的冲了过来,青灰色的身躯上黑筋爆出,一瞬缠上的白绫如同螳臂当车一般,丝毫没有减缓他的动作!下一刻,数根白绫被巨怪挣脱,齐齐断裂撕成了碎片,巨怪兴奋怒吼着,声音里带着张狂杀意,却是在他最得意疏忽的那一秒,纷飞落下的白绫碎片却是一下静止在了空中,下一刻,一瞬化成了根根白色利刃,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近身朝着巨怪飞掠而去,数百根“尖刀”,万箭穿心,一瞬将巨怪庞大的身躯戳成了千疮百孔!
这是越山一族特有的攻击性灵力,驾驭五行,操纵风水雷电,百里容笙擅长驭风驭水,灵气凝结空中水汽浸透白绫,再一瞬冻结成冰,白绫碎片冰封之后化为利器,再裹上风力急速击出,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是难以招架的强大杀器!一时间,山崖之上惨叫连连,巨怪身上的血肉飞溅出来,活靶子一般被穿透的瞬间,竟是保持着四目圆瞪的样子直直立在了山头,就这样死了过去。浓重的血腥气间,阿零偏头从百里容笙身后侧遥望,只看见月光之下一堆血肉模糊的烂肉,下一刻,肉块终于猛烈摇晃,一瞬朝着他们的方向倒下,那一刻,灵气轻柔,衣袂一瞬飘扬,百里容笙已是脚尖轻轻点地,跃上了长空。
那一刻,明月半圆,映上他青隽如画的眉眼,百里容笙是好看的,眉目细致偏冷,淡漠得如同冬日里天边那轮寂寥的月,他似乎偏爱白色,总是一袭白衣看着飘飘若仙,却又似落雪,给人一种顷刻就会消散无法永远留住的悲凉。自她和他相遇之始,他便是一直活在生命的倒计时中,这一刻,阿零抬眼,静静看着半空中那抹白色身影轻盈掠过,看那十指凝出光鞭在空中划出水一样轻柔的弧,妙曼的光影,带出最柔美的姿态,下一刻,光鞭如网,一瞬笼上那倾泻而下的血肉,噗嗤数声,血块被光鞭寸寸击散,那一处空地上,似下了一场血雨,阿零没有太留意,墨瞳淡淡望上的方向,是那双映着月色清凉淡漠的眼,如今,每一眼,她都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灵力流失,如落雪么?即将,消逝了么…?
下一刻,却是在阿零愣愣注视着长空微微分神的那一刻,身后崖底突然绕上数根巨大触手,一瞬缠上了她的身体,一把拽着她朝崖底落去!
空中再次响起娃娃尖利笑声的那一刻,天旋地转,阿零只觉眼前一黑,失重感一瞬袭来的那一刻,手腕却是一下被巨大握力狠狠钳制住,那个力道很重,拽得她疼得一下清醒冒了一身冷汗,撕裂的痛苦中,阿零皱眉抬眼,恍惚间,对上了的是一双含着焦急和慌乱的墨瞳…
那一刻,心头却是猛一刺痛,痛到了几近难以呼吸…
这一瞬,脑海深处,她想起的那个人…是谁?这一刻,视线模糊,她恍惚间认错的那个人,又是谁?同样的关切同样的慌乱,却是再也不是那个人陪在她身边,总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拥她入怀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总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挡在她身前的那个人,已经换过了,那个给了她所有幸福感安全感的人,这个时候已经不在她身边,她生生推开了他,却还这样苟活在没有他的阴暗角落里,让另一个人为了她拼着命,她这是在,干什么…?
下一刻,就在她最恍惚悲伤的那一刻,倏地一滴黑色的液体坠落,打在了她脸上。温热甜腥,那是血。
阿零愣愣的抬眼,视线从那微皱的眉眼处移开,望上了白衣之下透出的一片血红,刺耳的笑声就在耳边,一手操纵白绫死死朝着身侧大树上那诡笑着的娃娃,一手死死拉着她的手腕,百里容笙已是到了极限,鬼娃娃手中握着一柄锋利的刀,刀口生生劈在那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上,灵气虚浮,白绫弱上一分,刀口便切入一分,那衣袖已被鲜血浸透,身下拽着她的怪物,铁一样沉,抬眼,她淡淡望上那双乌黑的眼,就这样了,他为什么,还不放开她?
放手吧,就这样,放她走吧…
不值得,她不值得他为了她,赔上所有。
那一刻,身上的痛苦已然麻痹,心上的伤口却是寸寸开裂,浊气终是再难抑制倾泻而出,丝丝丑陋的黑色纹路攀上脸颊,那一刻,俯看而下,一滴温热的泪水一瞬滑落眼眶,随着鲜血落下,滴滴答答,落在她淡漠得一片死灰的墨瞳边,那一刻,绝望的感觉奔涌而来,侵蚀所有理智,指尖被血打湿了,黏腻一片,他感觉着她慢慢滑出他的掌控,没有一丝留恋,没有一刻挣扎,那一刻,心头悲伤痛苦绝望愤恨一瞬涌出,他终是在下一刻一下痛哭出来。
“阿零,不要松手,求你了,不要松手!”
他哭着祈求,对上的,却永远是那张淡漠的小脸,她的神情很平静,眼神,带着一丝温和的光,淡淡望着他,那却是,心死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他再怎么努力,都换不到,她一点点的,坚持…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用这样一副一切都已经够了的样子…看着他…
身死,她已经不在意,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好了结局…直到这最后的一刻,她还是那样一副冷漠到让他崩溃的样子,轻轻的,推开了他,那双眼的情绪,他看得很真切,她不要他救,她不用他为她牺牲那么多,不在意的人,做了再多在她心里也只是亏欠;不是那个人,即便是死,她也不要,他来做到这些…
为什么啊阿零,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狠心,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心中一瞬怒吼而出的那一刻,掌心里温暖的湿意再难握住,双目圆瞪,他张口吼出她的名字,她轻轻阖了下眼,轻轻抿起的嘴角似有笑意,下一刻,巨大蝶翼幻出一瞬化作利刃将缠绕着身躯的触手一瞬切断,这一刻,她终于,自由了。
耳边滑过轻柔的风,像起了多年前的那一日,也是在这样一座山崖上,那一日,艳阳高照,天气却冷,她裹着严严实实的厚衣服,身上套着这样那样的锁链一大堆,站在那悬崖边的高台之上,有些紧张的抬眼,望上那双青黑如玉的眼。
她年纪还没到,根本不能合法蹦极,小孩子玩这么高危的游戏会刺激到神经,不利于以后成长!一路上,夜福絮絮叨叨念了一路,最后那个样子已经有些恼怒,她微微抿着唇,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却是死死盯着那双青黑的眼,看着那双眼循着视线看了过来,里头带着明亮的光,然后他蹲下,与她平视,一如既往冷冷又傲然的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们阿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蹦极这点事吓不到的,是不是?~
那个语气有些调侃,清冷的一双眼里也带着淡淡逗弄的意味,她看着那双眼,看着那如骄阳一般的明艳,很受蛊惑的拼命点点头,她很喜欢他说,我们阿零。
然后他便笑了,笑得比这世上所有好看的东西都要好看上千万倍,他抱她起来,三两下用绳索将两人固定到一起,她想,那个时候她铤而走险只是为了讨他欢心这件事他一定是知道的,她其实很怕很紧张,走到高台边上,往下看了一眼,看着脚底那万丈深渊她吓得心若擂鼓一下就死死闭上了眼他也是知道的,下一刻,一声轻笑散在头顶,然后,有轻柔话语凑到了她耳边,说阿零,不要怕,有我在,我一直,都在的…
耳边的风,下一刻变得狂乱起来,擦过衣衫,就和那一日一样,很疼,很刺激。
她的心跳很快,如同那一日一样快,知道最后的时候她都没敢睁眼,只感觉后来一个巨大的拉力一下把他拽了起来,那个感觉被下坠还好恐怖,她终于吓得叫了出来。那一刻,有张扬的轻快的笑声自头顶漾开来,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这么笑,她很懊恼看不到他那时的表情,然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真心感动了上苍,下一刻身后重量一下压上了,有温热的吐息散在她耳边,那个声音带着愉悦,他说阿零是不是怕?不怕,还会再弹的,还会再弹几次,呵呵呵~
他笑,笑着逗她,然后他偏头,死死搂着她,亲了一下,那个温度,直到现在她都记得。
只是这一次,再也不会弹了,也不会,再有那个吻了,四周漆黑一片,俯冲而下的那一刻,阿零很庆幸四周的漆黑让她什么也看不清,就像这样,也就麻木的再也看不清心底的伤痛了一般。
然后,砰的一声轻响,她一下落入了一片漆黑水湾,刺骨冰冷一瞬席卷全身,终于,带走了所有回忆。
069 亡者归来 后悔不后悔()
阿零醒来,已是在当日坠崖的七日之后。
那一晚,她在越山行宫的偏殿醒过来,一身白衣,整个人瘦了一圈,半张脸上黑色的纹路已是消不下去,坐在那张宽宽大大只有一个枕头一床棉被的大床上,浑身冰冷。
有平静淡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说这张床是特制的,虽然冷,但是对于压制她体内的浊气很有好处,要她坚持睡上一段时间。阿零有些愣着抬眼,望上那双清冷淡漠的黑瞳,这一晚,已是百里容笙不眠不休守在这张床边的第四个晚上,他看着她,只淡淡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她还记得他是谁吗?
阿零点头。
第二个,她…还想死吗?
阿零愣住。
百里容笙冷静开口:“如果你死了,之前我们所有的协议就全部作废,严景我不会救,夜清衡也不会再复活,那个万妖之王花倾城现在捏着昼焰行的命脉,如果你表现的好一些,我甚至可以想办法找到治愈傀儡反噬的方法,帮他补齐元神,只要…你肯听话。”他的语气强调,神色却异常平静。
阿零没有做声,他再问了一遍:“你还想死吗?”
阿零即刻摇头,轻微,却果断。
百里容笙淡淡看上阿零一眼,端了药汤递过去:“以后每天按五顿喝药,不能少一次。”
阿零点头,很乖的端起那碗泛着古怪气味的汤药,仰头一声不吭的喝倒了底,佘青静静站在床头,看着这一幕一句话都没说,神色微微复杂。
百里容笙站起来:“你好好休息,晚上冷就加被子,不要再用灵力。”
说完百里容笙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殿外走去,阿零坐在床上,神情因为这几日的空白而微微呆滞,一双黯淡无光的眸子,一直盯着那渐行渐远的白色背影,看着一阵清风从堂外吹进来,浮动了他左边的袖摆,雪白的长袖被风一吹就荡了起来,扁扁的随风飘到了后背,然后风停了,袖子回落,画出一道刺眼的弧,阿零愣愣的看着百里容笙走出去,直到那大门处已经再也没有人了,她还是那样一瞬不瞬的看着,脸上却是没有一点表情。
佘青神色复杂的看着百里容笙离开,直到人走远了,她才叹了口气到了床边,安慰了几句,服侍着自家小主子重新躺了下去。整整守候了四天四夜,终于盼来了小主子苏醒,佘青很高兴,却不算太激动,因她早知道主子今日这个时候会醒,那个叫百里容笙的男孩儿已经先一步算好了所有,这四天来,也正是有了他一步一步的指示,她才算稍稍吃了定心丸,从旁辅助着,一直等到了自家小主子苏醒。
要说男孩儿,其实这个称呼对于那百里容笙已经不太合适,到达越山的那一日,他就用幻术筑起了墙高百米的越山行宫,甚至用幻术唤醒了蛰伏越山的亡灵,操纵着他们成为了侍从。这样的布置让佘青有些不适,当时却情况危急她顾及不到其他,如今,主子多日之后苏醒的今日,事情早已成为定局,而那百里容笙,已经继任了越山新一任的门宗,将这里变成了与世隔绝的空中楼阁。
而让佘青最惊异的是,方才主子苏醒之后,两人之间的交流,居然可以这么平静,这么自然…
主子还没从病痛中缓过神来,呆滞一些很正常,却是那百里容笙,竟是没有提当日坠崖一句,甚至连多一句刻意的关心或责备都没有。他过于冷静了,那个神情态度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佘青不知道,一个可以为了主子做出这样大牺牲的人,他是怎样才能在终于救回了她之后这样保持冷静,他又是带着这样的心情,问出那两句话,然后用了情敌的安危为条件,逼着自己心爱的姑娘重新和他订立了契约。这些事,一样一样有条不紊的说出来,他心里又是盘算了多久,才能最终有了这样平静淡然的语气…
那一日,在百里门圣山,他们等来主子,已是在那日遇袭之后的第三个晚上。那一夜,一身白衣被血水尽染,死死抱着怀里已经毫无生气的姑娘从那峭壁之下爬上来的男孩儿,看着已同恶鬼一般…断了一只手臂,遍体鳞伤,从那漆黑嗜血的眸子里一瞬望出的情绪,更是阴冷弑杀到慑人!这三日的分别,坠崖,寻觅,追击,躲藏,直到将所有来袭的敌人全部歼灭,佘青实在难以想象百里容笙一个人经历了什么又是怎样做到了这些的,她只知道,那一日当他终于带着主子上来,那个样子恐怖到谁都不敢靠近,然后,他寻了一处北风的地方,轻轻搂着怀里的姑娘躺下,那一刻,墨瞳轻垂,他的脸上已经僵硬得再也看不出任何表情,那双淡淡凝下的墨瞳里,却是在垂眼的那一刻,一瞬闪过了一道终是安心了的光亮。
那一刻,佘青开始微微动摇,无论是谁,看见这样付出,都不可能毫不在意,只是这样的动容之后,却是带来了更多担忧,这样一个人,用情太专一也太执着,太深沉也太隐忍,明明一切都炙热如火,却是偏要寸寸冰封,只因害怕拒绝,所以不敢表露,就像将最凶猛的野兽关在了铁阑珊里,如果能保证困得住野兽一辈子那也无妨,只是看着那百里容笙对小主子的态度,佘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