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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我下意识地抬头又看了看那纸人,一晃神的当口,却似乎看到那纸人轻微地动了一下,白纸折成的手臂,隐约之间似是动了一下,好像是在和我招手。
第八章 这只手摸到了()
爷爷围绕徐三的床铺,把纸符贴了一圈。
床上的徐三,本来还哼哼着,像是要死了一般,结果纸符一贴完,这货突然坐了起来,瞪着爷爷嘿嘿笑了起来。
爷爷一怔,连忙取出桃木剑,非常轻快地在徐三的眉心一点,喝声道:“躺下!”
那徐三随即咧咧嘴,肩膀抽了两下,尔后往后一倒,重新睡下了。
“爷爷,他这是咋啦?”我凑上去,看着那徐三铁青的脸,满心好奇地问道。
“被迷了心窍,”爷爷皱皱眉头,抬起桃木剑,发现剑尖上的桃木微微暗红,竟是有沾水的迹象,不由啧啧叹道:“怨气的确不小。这样子的话,说不得,最后得去她份上做一场法事,帮她超度了。”
此时时间已经是深夜,房间里烛光摇曳,一片昏黄。
靠墙的柜子上供着红衣纸人,纸人面前的碗里盛着玉米,点着香,正在轻轻袅袅地燃着,围绕徐三的床铺一周,又都贴着黄黄的纸符,顿时,房间里的气氛极为诡异,无形中让我有些紧张。
我这时,对这些事情都还是一无所知,虽然有些相信世上的确存在一些人眼看不到的东西,但是却不能确定要怎么应对,只想着一些传奇的故事,听说若是不小心被那些东西盯上,轻者要疯癫一场,重者最后活活死掉,情状极为可怖,心里于是有些害怕,就问爷爷能不能搞定。
爷爷看看我,却是笑了一下,拍拍我肩膀道:“好好看,看完我再和你讲讲门道。”
“万一我被缠上了怎么办?”我张大眼睛,看着爷爷问道。
“那不正好?正好体会一下那种滋味,”爷爷眯眼看着我说道。
我心里一沉,心说这是我亲爷爷说的话么?
无奈之下,我只好支吾道:“要不,我先回去吧,我感觉这事儿有点玄啊。”
“早就和你说过了,干我们这一行,首先得有胆量,你若是没这个胆量,那就先回去吧。”爷爷对我说道。
这话有点把我激起来,琢磨着就算我被缠上了,横竖有爷爷在这儿压阵,应该出不了什么事情,当下一咬牙,心一横道:“行,那我就一直在这儿呆着,我倒要看看最终到底能怎么个样。”
听到我的话,爷爷笑笑没说话,起脚往外走。
我连忙追上去,问他等下还要做什么,他也不回答,只是点了烟,站在院子里四下看着。
今夜的天气其实不错,有星无月,山风清凉,徐家的院子里有些空荡,靠侧墙的地方一个磨盘,黑乎乎的,上面点香的碗还没撤掉,看着有点凄凉。
院子的大门没有关,一直大敞着,这个当口,给我的感觉,总觉得那门口站着个人影。
但是爷爷看了一圈,点点头,转身又往东屋走,我正好想尿尿,就没跟过去,跑到墙角的黑暗中,掏出东西,急急忙忙准备解决掉。
也就在这个当口,突然之间,我感觉右手一凉,无形中,似乎摸到了一个东西。
一开始我以为是墙角靠着撬棍什么之类的东西,仔细感触一下,发现不对,那东西软软的,虽然凉,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并不是什么物什,而是——人手。
当时我惊得“啊呀”一声怪叫,手像触电一般缩回来,然后正在撒的尿,随着我身体一抖,四下飙飞起来,然后那凉凉感觉,瞬间消失不见了。
我惊得毛骨悚然,连忙尿完,心慌慌提着裤子往东屋里赶,正走着的时候,路过侧屋的门口,下意识地抬头往里面看了一眼,立时惊得跳了起来,因为我看到那对着门的柜子上,此时居然正直愣愣地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的女人。
由于女人的身材比较高挑,她的上半身被门上框挡住了,我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一束黑发从上面披下来,在她手边晃荡。
当时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飙升了数百倍,整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牙齿咔咔打颤,胸口一闷,一口黏涎和着酸水吐出来,顿时整个人都虚脱了,禁不住瘫倒在地,然后抬头再看时,却发现那柜子上,依旧是一个纸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是那眼睛正静静地看着我。
“爷爷,爷爷——救我——”这个时候,我浑身虚脱,感觉腿肚子不停打颤,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哆嗦着手,有气无力地嚎着,一路拖着腿往东屋里面爬。
我真不知道爷爷和表奶他们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我在院子里都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到现在连人影都不见,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当时我真是急得头皮发麻,恨不得一头钻进那东屋里面去。
但是可惜的是,就那么十来米的距离,却似乎遥不可及一般,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前爬,指甲抓在干燥的白茬地面上,“吱嘎嘎”地响,感觉指甲都快抓断了,却依旧没能往前爬出多远。
然后,我又感觉到右手的手背突然一阵冰凉,伸手一摸,赫然在地上摸到了一双布鞋子,再左右一摸,那似乎是一双人脚,女人脚,正站在地上,往上一摸,穿着袜子的纤细脚腕和垂下来的裤管,都是那样清晰,可是,我大张着双眼,却看不到面前有人。
这,这是什么状况?
莫不是说,此时正有一个女人,隐身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啊——”
到了这个时候,我再也受不了,几乎是闪电般缩回手,然后双手抱着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嚎叫,随即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迷糊了起来,感觉一阵的天旋地转,视线渐渐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在我耳边喊我的名字,我悠悠地张开眼,却才发现灯光昏黄,我正躺在表奶家东屋里的床上,爷爷正蹲在床边看着我。
“爷爷,我,我真被缠上了。”我张开眼睛,第一句话说道。
“哎呀,一手哇,这话可别乱说,要犯忌讳的,”此时表奶端了一碗汤过来,让我喝掉,对爷爷说道:“到底是小孩子,心气小,这阵势,他受不了。”
爷爷点点头,看着我道:“你刚才趴在磨盘上做什么?”
“什么趴在磨盘上?”我愕然地看着爷爷问道。
“之前我进屋的时候,看到你去墙角尿尿,就没等你,后来听到你在外面嚎,出去一看,发现你趴在磨盘那边哆嗦,你是不是看到了,或者是感触到了什么?”爷爷有些好奇地问道。
爷爷的话,让我一怔,不自觉仔细回想之前的状况。首先我敢肯定,我当时绝对没有往磨盘那边爬,我是看着东屋的门口,一路往前爬的,压根就不是磨盘的方向,其次我的确是感触到了什么。
当下我抬起自己受伤的右手,仔细地看了看。
“唉哟,这娃的手——”表奶看到我的手,禁不住感叹了一声。
“我摸到了,”我扭头看着爷爷说道。
“什么?”爷爷不解地问道。
“我摸到了,是个女人,穿着绣花的布鞋子,就站在我面前的地上,但是我看不见,只能用这只手摸到,当时我很害怕,直接吓晕过去了。”我对爷爷说道。
“真的?”听到我的话,爷爷眼睛一亮,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床边,定定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对他道:“真的。”
“嘿!”听到这话,爷爷居然是很兴奋的模样,突然一拍大腿,随即居然是一边抽着旱烟袋,一边笑了起来。
“我撞鬼了,你老人家怎么还这么开心?”爷爷的反应,让我有些不满。
“嘿嘿哈哈,”结果让我没想到的是,此时爷爷的神情居然变得更加疯狂,随即居然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接着却是抬头看天,满心感叹道:“笑娘啊笑娘,一手真成啦。”
“你老人家到底怎么了?”见到爷爷的样子,我不觉是满心惊愕地问道。
听到我的话,爷爷方才平复下来,随即走到床边,拿起我的右手,仔细看了看,随即点头道:“一手,成了,爷爷决定了,从明天开始,你想要学什么,爷爷就教你什么。你放心,爷爷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了,但是只要你用心,我保证你成为一代奇人。”
“爷爷,我撞到鬼了,你能不能正常点,先帮我驱驱邪气?我估计我已经被缠上了。”此时我想到之前的状况,心里还是一阵的后怕。
听到我的话,爷爷点头笑了一下,没说话,回身问表奶道:“大妹子,几点啦?”
“快十一点了吧,”表奶说道。
“差不多了,进入子午交汇的时刻就行了,”老人家说话间,对我道:“起来吧,我们去瞧瞧。”
“瞧啥?”我下意识地哆嗦一下道:“刚才我看到那柜子上的纸人变成了一个女人站在上面,我现在可不敢去了。”
“真是没胆量,”爷爷看着我,无奈地摇摇头道:“放心吧,那东西上不了你的身,你尽管把心放宽就行了。”
“为啥上不了我的身?我又不是比人多长个脑袋,我不去,不去。”我对爷爷说道。
“你这孩子,我说的话,你怎么也不信了,说没事就没事,走吧,你以后横竖要接触这些,来吧,大点胆子,习惯就好了。”爷爷说话间,上前抓着我的手,把我从床上拽了下来。
第十章 死时怀着孩子?()
“赵红霞死的时候,怀着孩子?”
当时,猛然见到那纸人的模样,爷爷不觉是惊声问道。
“没有啊,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事情,”表奶摇头说道。
“那这怎么回事?”爷爷捏着那个写着字的黄纸小人,在屋子里转着圈,口中不停道:“蹊跷,蹊跷。”
“他表爹啊,您别转啦,这到底咋啦,您倒是说啊。”表奶急得没法,只能哀求爷爷。
听到表奶的话,爷爷突然停了下来,看看手里的黄纸,又看看柜子上纸人,突然皱眉道:“这不是赵红霞!”
“啥?您,您说啥?”听到这话,表奶的牙齿也开始打颤,不自觉哆嗦着问道:“不是赵红霞,那会是啥?”
爷爷摇摇头,随即说道:“得去坟上看看。”
“现在去?”表奶疑惑地问道。
“现在去,正好。”爷爷说话间,把他的箱子一挎,对我招手道:“一手,跟我走。”
我吓得一哆嗦,心说这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你要去人家坟上,你这不是自己找鬼去吗?居然还叫上我,你看我胆子大吧?
我下意识地往后趔趄,结果爷爷更绝,居然对我点头道:“对,把那马灯提上。”
我当时真是想逃跑了,我不是要去提马灯啊,您老没看出来吗?
“快点啊,还愣着做什么?”爷爷跺脚看着我问道。
我咬咬牙,被他催得心急,最后不由心一横,暗道:罢了,就陪他老人家走一趟,倒要看看能怎么样。
当下我转身把那马灯提起来,表奶担心灯油不够,又给加了点煤油,我们这才提着灯离开。
“他表爹,可要小心啊,”临出门的时候,表奶还趴在大门口对着我们喊,把本来就很紧张的气氛搞得更加阴凉,让我无形中心里就毛毛的。
此时正是午夜,村子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狗都睡了。
表奶家本来就靠近村头,我们走了没多久就已经到了村子口。
这里是村子西头,四周都是一些黑魆魆的树林,槐树尤其多,凭添一股阴森。
说起来,我们这村子,整体并不是很大,南北略长,东西大约也就三百多米长。村子所在的地方,算是一处微微隆起的山脊,高度不是很高,山脊上的地势也很平坦,但是毕竟地形比四周的地方高一些,这就有了一定的预防洪水的作用。
从村西口出来,一条三米多宽的土路,蜿蜒向西边通去,路的一边是水沟,灌溉用的,沟里上下都长着密匝匝的草,路另外一边则是田地,如今正是夏末,那地里的玉米苗正好一人高,长得黑油油的,密不透风。
一阵风吹过,玉米帐子沙沙直响,旁边的槐树也簌簌晃荡着蓬松的头发。
一路上,爷爷就顾着走路,可能心里还在思索着赵红霞的事情,所以,到了村头的时候,才发现,由于走得太匆忙,我们都忘记问了赵红霞的坟在什么地方。
“这咋办?压根就不知道在哪儿,不如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当时我就提议先回去。
开玩笑,大半夜去摸新坟,这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胆儿的。
“怕什么?”听到我的话,爷爷瞪了我一眼道:“还能埋在哪里?不就那么几个地方?再说了,新坟很容易找,坟前肯定还有墓碑,你跟着我走,先找找再说。”
听到这话,我不自觉咧咧嘴,虽然不情愿,奈何爷爷抓着我的手腕,拉着我向前走,最后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上了。
这村西头,实际上,在村里人的口中,是一个很脏的地方。
农村人口中,说某个地方脏,并不是指那里不卫生,而是指那里的气氛不好,多半都是乱坟岗之类的地方。
就比如说这村西口,从村子里出来之后,首先是高坡上一片槐树林,这气氛首先就阴森了。
然后是高坡下来,是一排臭橘障子。这臭橘障子,不在农村常呆的人,一般很少能明白这玩意到底是什么。
这么说吧,其实这臭橘障子,就是“枳”,就是“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里面所说的枳,实际上就是橘子树,不过因为长在了气候比较冷的北方,木质变得致密坚硬,橘子针也密密匝匝,然后好大一堆臭橘子树连起来,就形成了一道屏障。这玩意早年的时候,种在村子外围,是用来防马贼的,现在是新时代,已经荒废了,然后长期没人清理,臭橘障子周围很多枯树落叶,有些人家还喜欢把死鸡死猪,甚至是牛胎盘之类的东西往里面丢,这就导致那臭橘障子里面气味难闻不说,还蛇鼠成窝,最后就变成了很“脏”的地方。
不过,即便是这样,这种“脏”,其实还不足以引起人的忌讳,这臭橘障子之所以让人望而走远,主要是因为那障子外面就是一片乱坟岗,乱坟岗和臭橘障子之间有一条土沟,说起来,这个格局,在古时候,是很利于防守的地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那水沟里面都是牛驴粪尿的脏水,臭气熏天,里面经常飘着爬满蛆虫的死猪,有时甚至能看到死婴,这就让这个地方,变成了极为阴邪的去处,平时很少有人敢过来,按照农村人的说法,就是这地儿太“脏”,阳火弱一点的,可能就扛不住这邪气。
当时爷爷要带我去找那赵红霞的坟,可想而知是去什么地方了,第一个地方,自然就是臭橘障子外面的乱坟岗了。
说真的,这个地儿,我是真害怕,因为从小听说过太多关于这个地方的传说了。往年就有很多老头老太太说他们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在那乱坟岗里面看过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对他们招手……
这事想想就骇人,大半夜站在乱坟岗里面招手的女人会是谁?
不过,爷爷似乎对这些完全不在意,硬拽着我往前走,很快来到那乱坟岗旁边的路上。
这路和那乱坟岗之间隔着一条丈来宽的水沟,里面虽然没多少水,但是草长得尺来长,黑乎乎的一片,只露出中间一线的水面,我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