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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庆生自从疯了之后,村长马永德和村里和一些话事人一商量,就决定把他送到县里的精神病院去,洪晓芸则送到孤儿院。这件事本来就在县里立了案,县里也同意接收,洪晓芸最先被送走,因为洪庆生疯了,不仅没能力再抚养她,弄不好还会伤到她。
倒是洪庆生进精神病院的事有些曲折,县里说精神病院床位不够让等几天,村里也没办法,只好把洪庆生拴在家里,然后每天让人给他送两顿饭。
这送饭的任务,就交给了在村委会兼职当厨娘的顾大婶。
顾大婶显然已经被公安问过话了,脸色有些发白,看样子是被吓到了。
我想想就猜到个大概,乡下的公安做事很粗暴,甭管是什么人什么事,先吓一通让对方说实话再说,顾大婶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法,肯定被来的公安吓住了。
我走过去对她说:“顾大婶你别害怕,这件事与你无关,你给庆生叔做饭送饭,本就是功德一件,公安不敢拿你怎么样。”
“真,真的吗?”
顾大婶嘴皮子都哆嗦了,我是村里位数不多的几个大学生之一,有那么点威望,毕竟读了这么多年的。
“放心吧,我以前跟同学学过一点法律,你顶多算目击证人,不用付什么责任。”我扯了张虎皮。
顾大婶一听,差点激动的哭出来,哽咽道:“我前些天给他送饭的时候,他有时候也不吃,所以昨天早上没吃我就没在意,直到今天上午,我发现他昨晚的饭菜也没动,才感觉不对劲了,推开门一看,人就不见了。”
“没事的,说清楚就好了。”
我点点头,又安慰了她几句,然后扭头看向洪家的大门,狗洞子前确实摆着两大碗饭菜,没动过的迹象。
马家亮这时说:“庆生叔发病之后就锁在大门的门柱上,门关上,顾大婶每天就把饭菜放在狗洞前,他饿了就自己吃。”
“真是造孽”
我心里发堵,洪庆生一家好好的,走到今天这个家破人亡的地步,老婆死了,儿子没了,自己疯了,每天被绑在家里,从大门旁边的狗洞子伸手拿东西吃。
狗洞子啊,这是农村晚上用来给家里的狗进出用的,钻狗洞在农村都是一句骂人的话。
高明昌这个混蛋,死后真应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
这边正说着话,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安从洪家走出来,对顾大婶说道:“顾碧华,你再好好想想,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万一洪庆生在外面惹了什么事,你也有一份看管不力的责任。”
他说话的语气居高临下,趾高气昂,二十郎当岁就敢直呼顾大婶的全名。
我一听心里火就蹭蹭直冒,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那天跟高明昌一起来的三个公安之一,洪家的事他也有一份责任。
“怎么说话呢,有娘养没娘教是吧?”我直接开骂,道:“顾大婶都可以做你娘了,不知道尊称啊”
“是你?”
那年轻公安一看是我,脸色一变,毕竟那天可是我带头围殴了他们,不可能不认得,他一下就怒了,说:“马春,公安执行公务,你最好客气点哪凉快哪呆着去,否则我告你妨碍执行公务。”
“哟嚯?”
我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上前两步,咬牙道:“那天没把你屎打出来,你现在倒给我拽起来了?公安了不起是吧?公安可以恐吓老百姓是吧?公安可以助纣为虐是吧?”
“你……”
年轻公安听到我隐隐约约提起洪家的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但到底忍住了,这里是洪村,马家人的地盘,他不敢乱来,便咬牙道:“小子,那天你袭警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但你别不知道好歹,今天我们是来找洪庆生的,他如果在外面犯了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哟,您真是好心哦。”
我平时也是毒舌,吵架打架从来没怎么输过,顺着他的话骂:“别忘了,洪庆生一家出的事你也有责任,为虎作伥的狗东西,举头三尺有神明,别得瑟,有你倒霉的时候。还有,老子比你大,别小子小子的,知道教养这两字怎么写吗?”
“王强,怎么回事?”
我们对吵的声音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这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公安带着另外两个公安走出来。
此人我认得,叫杨建国,是镇里面的派出所所长,隔壁村的,是我爸的初中同学,平时路过我家还会和我爸聊几句,挺熟的一人。
“杨所,马春想闹事。”
年轻公安对杨建国道,他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多尊敬,反而用近乎半命令式的口吻继续说:“他妨碍我询问顾大婶,我建议杨所把他带回所里审问一下。”
杨建国眉头一皱,脸色明显有些不悦,对年轻公安道:“我看就是一点误会,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杨叔。”我笑着对杨建国喊了一句。
“小春,你也来了。”杨建国也笑着回我,这一笑就说明了态度,很显然他不喜欢那年轻的公安。
年轻的公安自然看出了我和杨建国是熟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不服气的说:“杨所,我觉的纵容村霸存在,是派出所的严重失职。”
这一句话就很不客气了,直接攻击杨建国渎职,基本上和撕破脸没什么区别。杨建国一听脸色愈加沉了,包括他身后的两个公安,也是带着怒意瞪着年轻公安。
不知道为什么,杨建国没有发作,而是隐忍着说:“王强同志,你刚来镇里,还不是很了解这里的情况,这样,你先回所里把案宗写一下,这里有我们就行了,本来洪庆生家的事和你就有些瓜葛,避避嫌也好。”
绵里藏针的一番话,让年轻公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到底没敢再说什么话,愤愤的骑着警车就离开了。
等他走了,我拿出烟给杨建国和旁边几个公安散了,便问他:“杨叔,这家伙怎么那么刺啊?”
杨建国无奈的摇了摇头,挥走身边的几个公安对我说:“县里来的关系户,啥本事没有,净给我添乱,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真他娘的丧气。”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有些明白了,杨建国在镇子的名声不错,也是一个很做事很有规矩的人,上次三个公安陪着高明昌乱来我就已经觉得很奇怪了,便追问:“上次他和高明昌的事,是他自作主张?”
“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杨建国狠狠的拔了一口烟,说:“他假借我的名义拉着所里另外两个同事和他一起来,出了事我这个所长挨了个通报处罚,他倒好,家里的关系一顶,说什么实习期犯错是难免的,最后屁事没有。”
我彻底无语,杨建国是那种熬资历熬出来的所长,遇到这种关系户也真够吃瘪的。提到高明昌,我就打探着问他:“高明昌那事怎么解决,不会真给放了吧,那可是杀人啊。”
杨建国摇了摇头,说:“也没那么轻巧,早产儿也是一条人命,现在镇里面已经让他停职了,等着走法律上的程序,如果能立案刑侦,也算还洪家一个公道,如果没立刑案,那就只能算是渎职了,以高家的关系后会恢复原职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长短罢了。”
我无语,法律程序?洪庆生这个当事人已经疯了,还闹失踪,谁会去追究?想到这一点,我悚然一惊,洪庆生失踪,该不会和高明昌有关系吧?
高明昌虽然关起来了,但他的老婆和儿子没事了,而且高小龙昨天就来过村里面,还开着车来的,说不定洪庆生就在他汽车的后备箱里。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只要洪庆生人不在了,高明昌犯的那些事就更加没人去管了。至于洪庆生疯了,这也好解释,疯了也可以治的好嘛。
如果洪庆生病好了以后不依不挠,那高明昌将来会麻烦不断。
我忍不住便把这个猜测和杨建国说了。
杨建国呵呵一笑,说:“这件事,我一来的时候也跟你想的一样,可惜现场表明洪庆生昨天夜里就失踪了,时间上不对,况且,我不认为高小龙可以把一根铁链拉断。”
说着,杨建国就拿出一根断裂的铁链,说这就是栓洪庆生的铁链。
我一看头皮就有些发麻,这段铁链足有小尾指那么粗,断裂的地方明显成延伸状,显然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生生拉断的。
最恐怖的是,铁链上面,居然有清晰的爪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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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红毛畜生()
我咽下一口唾沫,这个爪印跟我门口的那个太像了,于是说:“杨叔,我能进屋里看看吗?”
“行,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发现了就跟我说。”杨建国点点头,又嘱咐道:“不过不要动现场的东西。”
我应下,走进洪庆生家里。
洪庆生的家并不大,在现在普遍都是西式小洋房的今天,这种老式的夯土房已经显得格外落伍。
一进门,最显眼的就是堂上一张黑白照片,是海梅蓉的遗照,应该是年轻的时候照的,笑的很温婉,容色艳丽,算得上是一个美女。
但这张遗照却让我头皮发麻,不是别的,就是她的眼睛,根本不像是照片反而像活人,自我一进门的那一刻,那双眼睛就盯着我,无论我走到哪里,焦点都在我身上,感觉特别吊诡。
我不敢再看,把注意力移到别处,发现门背后的地上有一张烂席子,上面许多粪便尿水,还有发霉的饭菜,发出阵阵恶臭,想必洪庆生被拴在门柱时,是就地解决卫生问题和吃饭。
我被熏的胃里一阵翻涌,但很快又被一些东西吸引了,那是一排大脚爪的印,就从门洞的位置延伸开去,一直往屋后走。
赫然跟出现在我店门口的脚印一模一样,只不过我那里是糯米变黑形成了,这里是直接印在地上的。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地上有许多脱落的红毛,许多位置都被粉笔圈起来了,想来是要被当做证物带走的。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有人说那天晚上看到了一个红毛畜生,现场这些红毛表明,他们并没有看错,而且极大的可能就是围着我店子转了一圈的那个。
整个屋里一片狼藉,桌椅全部碎裂,一些工具瓢盆什么或完整或不完整,扔的到处都是,在上面可以发现许多清晰的爪印,看起来让我不寒而栗。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全屋一片狼藉,偏偏供奉海梅蓉的桌案完好无损,上面供奉的干果摆的整整齐齐。
查看了一会儿,我又顺着脚印走向后屋,发现后屋的墙上出现一个大洞,足可供一头牛进出,夯土在外面掉了一地,里面也有有些,剩余的半扇墙看着摇摇欲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垮下来。
之后我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没在发现什么,才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杨建国就问我:“有什么发现吗?”
我摇头,我来只是想确定一下这红毛大脚怪是不是跑到我店子里的那个,又不是刑侦专家,怎么比的过杨建国这些吃刑侦饭的。
“但愿洪庆生还活着。”
杨建国叹息一声,便开始吩咐手下的几个公安封闭现场,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人口失踪案,极有可能是绑架。
我呆了一会儿也离开了,洪庆生家出现红毛怪物,他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只是不知道掳走他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回到店里,我拿出手机仔细观察昨天早上拍下来的脚印,搜脑刮肠也没想出来,这到底是什东西的脚印。
之后用电脑查了一下也没有什么线索,皮衣客的电话又打不通。想了想,我决定求助友,打开发帖站在上面发了一个帖子,附上这几张图片,署名灵异求助帖,找人帮忙鉴定这是什么东西的脚印。
不一会儿就有人回帖了,说:兄弟,你弄个ps的东西来水帖子,也太机灵了吧,后面还有一个佩服的笑脸。
我无语,就回:这是真的,真心求助。
然后下面又有人回帖了,说这相片看起来不是ps的,只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看着像金刚狼,还附上一个鬼脸。
很快,帖子就收到各种各样的回复,有些人说是狼,有人说是熊,有人说这分明就是假的,骗回复的。
倒是有一个湖北叫“猫猫大侠”的友很认真的从各方面跟我解释,说这是野人的脚印,属于灵长类动物。我也认真的看了,发现他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因为他指出了一个重要特征,脚印是五个爪。无论是熊,老虎,它们都不是五爪,狼倒是,但形状不对。
我又问他是哪里人,他说他家在神农架,那边就有野人的踪迹,我发的图片虽然有些区别,但大体上相似,也许是别的野人分支。
跟他聊完我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真的是野人闯进了洪村?以前倒是听说过野人的传说,但也只是听说而已,谁也没见过不是。
至于野人脚印,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那湖北友说的是真是假,野人的脚前段带爪子的吗?灵长类动物应该没这么长的爪子吧?
……
我一直忙活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结果,到下午的时候,明显感觉村里面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这几天发生的事业却是诡异,先是大晚上有东西在嚎叫,然后有人看到了一个红毛畜生,再然后有狗被吃掉了脑袋,最后洪庆生也被那红毛畜生弄走了,家里的墙都被拆了一个大洞。
一系列的事让整个村谣言四起,人心惶惶,人人都害怕那红毛畜生晚上突然闯进家里来,那就真万事皆休,要么被掳走,要么被咬死吃掉脑袋。
脸厚厚的夯土墙都挡不住它,还有哪里是安全的?有些特别胆小的人吓的直接就出村投奔亲戚去了,生怕出事。
我爸妈也特紧张,刚开始坚决要求我回家睡,好在后来村里传来消息,说马永德正在组织村里的巡逻队,每家每户所有的成年丁口轮流上,带上鸟铳或者狗,天一黑就开始巡逻,这样我爸妈才算放过了我。
可他们放过我了,马永德却没放过我,因为我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明晚的巡逻单上,我的老天爷,要命啊。我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诡事缠身,夜里哪敢出门啊?
更何况,那只红毛畜生就来过我的店子,很明显是冲我来的,大晚上要是出去,那还得了?
我一琢磨就决定装病,反正晚上打死都不出去。
村里的巡逻在天一黑就开始了,我爸也被安排在了第一天,他带了家里的鸟铳去巡逻,结果一晚上平安无事,倒是有人说陈寡妇家的鸡丢了好几只,可这事也没引起大家的注意,农村到处都是黄鼠狼,丢个鸡鸭什么的太常见了。
第二天我装病,大伙也没说什么,我平常在村里面也不是个躲事的人,所以也没人质疑我。
不过倒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事,有一条巡逻的狗失踪了,后来找到了尸体,却是被咬死了,脑袋上有一个洞。
第三天,又有一条狗死了,死法一模一样。
这一下村里人都觉的不对劲了,村长马永德也不敢大意,就通知了镇里的派出所,杨建国得知情况,就派公安也加入了巡逻队伍,每天来两个人加一条猎狗。
第四天又轮到我巡逻,我正准备装病,消失了好多天的皮衣客却出现了,还让我和他一起找那个红毛畜生。
我一听,腿肚子就止不住打抖。
红毛畜生?
那分明是红毛怪物好不好?
这么长的利爪,这么大的脚印,连铁链都能扯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