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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
我骂了一句,急忙往地上看去,定时发现墙脚下居然堆了一堆,而在沿着墙根将店子包围了,是刚才自己跑的太快光顾着找人,所以才没发现。
我急忙跟着墙根转了一圈,发现这些粉末从店子后面向远处延伸,进了小树林,也就是洪字碑所在的小树林。
“王八蛋”我银牙咬碎。
有人想要烧死我
没有任何犹豫,我循着粉末条就追了下去,凶手就在小树林,快发现他了
我刚刚追进小树林,头灯一照发现一个灰影从旁边一闪而过,速度还不赖。
“你大爷的,终于抓到你了”
我拔腿就追,一路在灌木丛上腾跳,追了一段就发现地上有一个汽油桶,里面的东西洒出来了,赫然是那些灰白色的粉末。
我只瞥了一眼就狂奔而过,一边喊那人站住,一边走狂追。
那个人跑的飞快,看身子有些佝偻,应该是中老年人,一开始还能保持距离,跑了一段之后就被我一点点的接近。
渐渐的,我看清了,是个老家伙,身形感觉有些熟悉,脸上还蒙着布。
“别跑”
我奋力狂追,两旁的树枝和灌木呼呼的从耳边刷过,很快就接近到了离他不足十步的位置。
眼看机会来了,我一咬牙将顶门棍狠狠的朝他砸了过去。
“咚”的一声打中了,那人踉跄一下差点摔到,气息和节奏明显一乱,又被我追近了好几步。
可就在我要抓住他的时刻,他猛的朝前面一跳,竟然冲进了一片荆棘丛里面。
“艹”
我倒抽一口凉气,急忙刹住车。
这片荆棘丛是一种叫鹰刺的荆棘丛,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刺,平时村里人都把一些容易割到脚的废瓷片碎玻璃碎之类的垃圾往里面丢,因为里面不会去人,就不伤到人。
鹰刺长足有两寸,就像是钢丝刷子,根根炸立;别说是人了,就是皮糙肉厚的野猪冲进去,都得刷下一层肉来。
我发现那些刺上面,赫然留下了血迹和挂住的皮肤。
“真够狠的”
我看得头皮发麻,这家伙不光对别人很,对自己也够狠,为了逃脱竟然冲进了鹰刺丛。
最关键的是,在刺丛里面没多远的位置,我还发现了一只掉落的布鞋,上面绣着云一样的纹理,赫然便是那双云纹布鞋的一只
确定是他,凶手
……
:
第一百三十九章:一切为了洪村()
“别想跑”
我牙根痒痒,捡起地上的抵门棍就绕开荆棘丛往南溪河便奔去。%
这个荆棘丛出口有很多,但位置是在村口,所以这人还要回村话,就必须经过南边的南溪河畔,能逃跑的方向其实就一个。
马不停蹄,我又带着棍子来到了南溪河边。
别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但老天爷要是站在你这边,那就是想什么来什么,运气好的不得了。
刚一到河边我就听见河边的一个稻草垛后边有人哈斯哈斯的抽冷气,听着像是疼的不行。
我放慢脚步,一步步朝那边走草垛走去,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一下就从后面蹿了出来,沿着河边跑。
“我去你大爷”
我骂了一句,扬起棍子就用力甩过去,距离太近了,“啪”的一声,就将他打倒在地。脸上的布也掉了,露出来一张脸,让我脑子一阵空白。
马永德
洪村村长马永德
“德……德叔?”
我止住脚步,一时间不知所措,马永德平时在村里德高望重,很有威望,否则也不可能当上洪村的村长,而且还是我本家的叔叔,往上数三代都是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烧死我?又为什么要害死陈九老叔公?
甚至,还有当初的桃林埋尸引发尸变,也都是他干的。
这一切,似乎与他村长的身份完全不搭边,一直以来他都不在我的怀疑名单上面。
此时马永德躺在地上,估计是被我那一棍子砸的有些懵,神情恍惚,身上还在不断的抽搐着,很痛苦的样子,脸都扭曲了。
我细细看了一下,发现他身上已经基本没有一块好布了,全身都被鹰刺刮烂,身上的血口子到处都是。鹰刺是一种毒刺,土话又叫妖婆刺,被刺中的话会非常疼,很难忍。现在他全身都被划伤了,那种疼痛光想想就让我头皮发麻。
我上初中的时候就尝试过妖婆刺的厉害,只扎了一下就将我疼的死去活来,据说上面有一种神经毒素,就像被蜜蜂蛰了,伤口很小但却火辣辣的疼。
为了以防万一,我赶忙又将旁边的棍子捡起来,马永德也稍稍回过神来了,看到我就苦笑两声,说:“老了老了,终究不如你们这些后生了。”他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一种莫名其妙解脱的感。
“德叔,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德叔了。”我要咬了咬牙,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该给我和洪村人一个解释了,你干的那些事可别想赖”
此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铁证如山,根本不容他狡辩,现在更是被抓了现形,人赃并获,我心里就算再不能接受也得硬着头皮接受了。
再者有了陈久同之前先帮我又害我的铺垫,对人心的莫测也感受过一次了。
马永德听我说完,呵呵一笑,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也不反抗了,直挺挺的就躺在冰冷的地上,说:“既然落在你手里面,我也无话可说,你问吧。”
我没想到他还挺光棍,就不客气的直接问:“陈久同的房子是你烧的?”。
“是。”马永德很干脆的点头。
“陈九老叔公呢?”
“也是我动的手。”
“哪桃林是尸体也是你埋的了?”
“没错”
“为什么?”
我怒了,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洪村的村长,大家都指着你呢,可你却背地里害人,陈九老叔公本应该善终的,被你害死了,还有桃林那八具尸体尸变,要不是最后被制住了,你是想让全村人遭殃吗?”
我胸口剧烈起伏,长久以来心中的信仰坍塌了,陈久同要害我我能接受,因为他是为了利己,况且只害我一个。
但马永德我接受不了,他是村长,是德高望重的长辈,是村里的主心骨,可他却不光要害我,还陈九老叔公,更差点害了全村人
“为什么,呵呵……”
马永德突然笑了,笑了好一阵,才怒道:“我是村长,我要保护洪村”
“你撒谎”
我不信,道:“为了洪村你害死陈九老叔公,为了洪村你引发桃林尸变?”
“你懂什么”
马永德突然瞪着我,杀气腾腾道:“你只看到事情的一面,为了整个洪村的安全,死几个人算什么?有些人留着就是祸害,就比如你”
“什么?”我心口猛的一抽,不自觉的就朝后面退了两步。
什么意思?自己是祸害?从何说起?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竹林的时候,小纸人鬼跟我说过的那句话:你,早已经不在是你的。
还有老纸人鬼说的:留着你,终究是个祸害。
为什么两句话和马永德说的话,有些的类似?
我祸害谁了?我如果不是我,又是谁?
前前后后的线索一串联起来,我内心一阵惶恐不安,之前以为所有的事都是因为孩子的魂魄在我身上引发的,现在来看,似乎远不是那样。
我被卷入漩涡中,隐隐然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惊恐极了,这是一种对自身发生诡变的惊悚,不似鬼魅魍魉迫害,如同附骨之疽,甩都甩不掉。
马永德苦笑几声,脸上的杀气缓缓敛去,喃喃道:“小春,你太年轻了,不知道人心险恶啊。”
“你有话就说清楚,什么意思?”我有些急了,自己身边的人说话都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想干什么。
马永德摇了摇头,道:“你记住一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个村子,我们的命运是一体的。”
“别打哑谜,数清楚”
我最烦这种朦朦胧胧的话了,直接用棍子抵在马永德的脖子上,怒道:“马永德你少啰嗦,口口声声为了洪村,好,陈九老叔公那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算你是为了利己,可桃林埋尸那件事你怎么解释?如果那八具尸体全部跑出去,洪村得有多少人被咬死咬伤?你怎么解释”
马永德有些怜悯的看了我一眼,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我一愣。
“因为你知道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害了你,甚至害了洪村,要不是这一点,我早除掉你了”马永德道,话到最后,眼神中又显现出一抹狰狞。
我心中万千羊驼狂奔而过,尼玛又是这句话皮衣客曾经反复跟我说这句话,让我不要知道太多
妈蛋你们都是人精,就老子一个人蒙在鼓里做傻逼
顿了顿,马永德很严肃的看着我,道:“记住德叔一句话,帮你的人不一定是好人,害你的人不一定是坏人,不要打开青铜门,永远不要”
说完他一个转身往旁边窜去。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逃跑反应慢了一拍,等想起来要追的时候,他已经几步脚就到了河边,一头扎进了南溪河里。
“德叔”我惊吼了一句,急忙跑到河边却什么也没看见,只剩下一圈圈荡漾的水浪。
我心里有些堵,不知道该不该信马永德,他说的许多话也许是骗我的,但有一句话无可辩驳,那就是如果他早就下决心要害我,我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
他是村长,是我心中德高望重、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他如果要使手段害我方法多的是,比如下毒、使绊子。
基于原先对他的信任,我能躲过去的概率十分渺茫。
而且我不知道他跳河是什么意思,身上又带着这么多伤口,这是要逃跑,还是要自杀?
……
:
第一百四十章:迷雾重重()
之后我又找了一阵,没有发现马永德,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堵得慌。 一个从小就看着我长大的长辈如此狼狈的跳入河中,让我觉的有些不安和愧疚。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马永德害死了陈九老叔公,就算他有再好的理由也是罪有应得,但情感上自己却很难接受。
也许是因为自己太念旧了,总希望身边的人都安好。其实马永德干这个村长,也真的是个赔本赚吆喝的差事,洪村是大山深处的村子,要啥啥没有,连出村的水泥路都没铺好。一句话,工资一丁点,屁事倒不少。
……
接着,我回了店子,将店子外面那些点火的粉末用铲子清理掉,洒进了旁边的水沟里;然后清洗了一下身上污泥便躺在床上,一点点将洪村发生的事捋起来。
事实很明显了,马永德就是红卫五金刚之一,是除去洪庆生和陈久同的第三个人,他得知我在调查他,就把知情的陈九老叔公害死了。
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不想暴露身份。
关键的东西来了,陈久同、洪庆生、马永德,都是和洪村一系列事件高度相关的人,那五金刚里面还不知道名字的那两个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他们曾经都进入过地宫,马永德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洪庆生变成人面犼了,陈久同丢了精魄,身体都烂了,另外两位呢,还安好么?
桃林那八具尸体马永德承认是他埋的,但却没说是不是他杀的。
我隐隐觉的应该不是,他没这么大的能耐,要是有,今晚也不会被自己逮住了。他明显和陈久同不是一个等级。
那问题来了,他和陈久同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如果是合作,他烧陈久同的房子干什么?如果是对抗,那些尸体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引发尸变明显用上了某些手段,这是瓜哥的原话,马永德懂那些奇门界的手法吗?
甚至扩展开来看,红卫五金刚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先将不知道名字的最后两位撇开,就说洪庆生、陈久同、马永德三个人。
还是同样的问题,洪庆生和马永德陈久同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们是敌对,还是相互有合作?在一系列的事件中,又分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洪家出事,孩子被摔进了井里,海梅蓉自杀未遂、和陈久同马永德有关联吗,或者换一个问题,他们事先知道吗?
因为洪家出事是高明昌动的手,但他的背后站着的,极有可能就是红卫五金刚不知道名字的其中一个,也就是两个纸人鬼的黑袍领头人。
领头人动手之前,有没有知会陈久同和马永德?
如果有,那就是合伙坑洪家。如果没有,那就是红卫五金刚内讧
为什么?
洪家背后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红卫五金刚又是奔什么而来?
最最关键的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自己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
……
我发现这些问题不能去想,一想就能扯出一大堆的问题来,缠绕在一起解都解不开。
洪家出事,洪庆生肯定是不知道的,否则出事当天他不可能不在家,那可是怀胎七月的老婆还有孩子。
这点从后来他费尽心力,想要复活或者说营救海梅蓉便可见一二。
这件事马永德和陈久同知不知道,我暂时不清楚,但幽灵号码一定知道,因为它事先通知了我
会不会,幽灵号码就是红卫五金刚当中的最后一位,也是从来没有线索的那一位?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什么都知道,现在到底是人是鬼?
为什么它当初要通知我,而不是通知洪庆生?
老婆孩子都是洪庆生的,又不是我的,要救也是洪庆生去救,与我何干,让我去充这个英雄?它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难道……是想通过孩子将我扯进洪村的漩涡里面去,让我成为一个局内的人?
洪家的事件就是一个阴谋?
……
我想有些头疼,这些问题太复杂了。
甩了甩头,也不敢再去想了,真怕神经打结弄出精神病来。
正如苗苗说过的,有些事光想是想不通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走一步看一步吧,洪村这个局势力分布隐隐然有很多方,都在有意无意的伸出他们爪牙,似乎哪一方都无法控制全局。
现在的局面应该是各方博弈的结果。别说是我,恐怕在局里面的所有人,都不见得能明白一切。
……
想起苗苗,我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把马永德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她没回我。
之后我便歇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骑车奔去了马永德家,发现他家里没人,大门紧锁。
马永德有一子一女,但子女都不在洪村,儿子也是个大学生,比我要大不少岁,据说在外地工作,女儿嫁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的子女已经很久没有回洪村了,我都快忘记他们长什么样了,逢年过节也没见他们回来过,就感觉洪村好像没这两个人了一样。
我试着敲了敲门,如同预想中那样,没人应我;这让我有些不安,心道马永德该不会跳进河里面真被淹死了吧?寒冬腊月别说他那个年纪,就是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还浑身是伤。
生死都成了谜……
没办法,我又折回店子,这时候突然想起来马永德将一汽油桶的粉末掉在小树林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