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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个后生。
我们六人分了工,陈家三个后生看守洪庆生,他自下午发疯之后就被关在在房间内,怕他闹事。
我和马家亮还有马勇则守在灵棚外,除了我们这些人以外,还有一个人,是洪庆生唯一的女儿,叫洪晓芸,已经十多岁了,可惜神经不正常,不会开口说话,爹疯了妈和弟弟死了,也没见她哭过,面无表情的坐在灵棚里像个木偶。
“柴家这帮狗日的,居然一个人都不来,真是黑了心肝了。”马家亮看着洪晓芸的背影,愤愤的骂了一句。
我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高明昌是柴家的女婿,他老婆柴金花就是我们村的人,今天这事柴家得付一半的责任。
洪村从名字上来看似乎是村里的人都姓洪,但其实上不是这样,村里有三大姓:马、柴、陈,此外还有些零零星星的小姓,洪姓是村里最稀有的姓了,就洪庆生这一户。按道理,守夜的时候,马,柴,陈这三大姓都应该派人来,可现在马家和陈家来人了,柴家却一个都没来,也不知道是心亏还是害怕。
说到洪村,就不得不提村子名字的由来,原因并不是村里人姓洪,而是因为是村口有一块乌龟驮着的大石碑,上面刻着一个洪字。
听老一辈的人说,洪村曾经也改过名,但改名之后村里就怪事连连,还接二连三的死过人,后来村里来了一位老道士,说洪村这个名字能镇压村里的气运,不能改,洪村人半信半疑的按道士的话做了,还真灵,改回去之后那些怪事就再也没发生过。
当然,这也就一说法,根本原因可能还是因为三大姓互相争,所以才改不成。
村里面马和陈这两姓人丁最旺,占据了几乎百分之八十,柴姓人不多,但势力却不小,有几个在镇里当官的,县里也有人,高明昌当初就是看中了柴家后面的关系,才娶了柴金花。
我和马勇也骂了几句,三人干坐着无聊就斗起了地主,渐渐的夜就深了,山里的夜风吹过来,凉飕飕的,灵棚上面一盏灯昏黄昏黄的,被风吹的摇摇晃晃。
我突然感觉背脊一阵凉意,这时,几声若有若无的婴儿啼哭声飘进了我耳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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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四章人脸()
我汗毛一下就炸立了起来,仔细去听,又没了。
“春哥,怎么了?”马勇看我脸色有异,便问我。
我咽下一口唾沫,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马家亮和马勇都摇头,一脸莫名其妙。
“没什么,我可能幻听了。”我摇头。
可我刚说完,那婴儿啼哭的声音又来了,而且比刚才响亮一些,足足有好几嗓子,它传出的位置,就是离我们十几步外的那口古井。
我吓得手一抖,牌都掉在了地上。
马家亮胆有些小,见我直直的盯着那口古井,变色道:“春哥,这大半夜的,你在看什么?”
我后脊背发麻,便说:“你们听见了吗,有婴儿的哭声,就在那口井里面。”
马家亮头一缩,脸都白了,“春哥,你可别吓我。”
“大晚上这种事儿不能开玩笑。”马勇也在打鼓。山里人多多少少有些迷信,洪庆生的老婆和刚出生的娃娃都是枉死的,这种事最邪门。
我说没开玩笑,是真的有。
马勇胆子大一些,便说:“该不会那孩子没死吧,被遗漏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想了一下,那孩子在井里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尸体,难道真的被遗漏了,便点点头。
马家亮哆嗦了两下,还没说话,马勇便安慰他:“别怕,我们三个人一起去,阳气重,出不了事。”
马家亮没再在说话,算是默认了,于是我们三人都拿起守夜备用的手电,朝着古井走去。
到了古井边,马勇喊一二三,我们三人三把手电一齐照向井里,三束光一齐照到离地面七八米的水面,倒映着我们三人的脸,周围的井壁是用平滑的青条石砌成,并没有什么遮拦物,一览无遗。
“什么都没有啊。”马勇说道。
“靠,吓死我了。”马家亮大出一口气,对我说道:“春哥,你肯定幻听了。”
我心里也是迷迷瞪瞪,今天出了这么多事,还打了一架,就连刚才听到的声音,我都不确定是真是假了。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那水面的倒影中除了我们三人的脸,居然缓缓出现第四张脸,是一个女人,脸色如同石灰,额头上一个血窟窿,鼻子眼睛还有嘴角都挂着一条血线。
那张脸赫然是洪庆生他老婆的
就在我们三人头顶
“啊”
我吓得尖叫一声,手电都扔进了井里,蹬蹬瞪往后面的退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一嗓子将马家亮和马勇也吓一哆嗦,也跟着我往后跑,马家亮脸色发白的对我说:“春哥,你这大喊大叫的,我心脏病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你们没看见吗?”我惶惶不安的问他们,冷汗淋淋。
“没有啊,你到底看见什么了?”马勇问。
“没看见?那你们跑什么?”我被吓昏了,问了个白痴问题。
“靠,我这是被你给吓的。”马家亮惊魂未定。
我定了定神,把刚才出现的那人脸说了,两个人一听,都吓得面无人色。
“你们在干嘛?”
屋里的陈家三个后生听到喊声,从里面跑了出来。
马家亮刚想说话,便被我抢了头,说:“没事没事,刚才被一只野猫吓了一跳。”
马勇看了我一眼,有些疑惑我为什么不说出来,我对他摇头示意,也没多解释。因为我真的不确定刚才那张脸,到底是真的出现还是幻视幻听了,都是懵的。
眼下洪庆生家里的事已经够乱的了,万一是我看花了眼,传了出去,还不得把村里人吓死。
陈家三个后生一听我被猫吓了,嘲笑了我几句,我也没在意,便问他们什么情况,他们说洪庆生睡着了,看样子得明天才会醒了。
我点点头,就招呼他们过来玩扎金花,想让人多一些,这样人气重就没那么害怕了。三人也正有这个意思,六人聚成一桌,我起伏不定的心才算稍稍安定一些。
后半夜相安无事,我再也没听过有什么异响,一直到早上村里传来第一声鸡鸣,我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
老话讲,公鸡打了鸣,天地间就由阴转阳,一切邪祟魍魉都要退避。
天亮后我回了家倒头就睡,一天一夜神经绷得紧紧的,精神都快透支了。这一觉我一直睡到下午两三点,而且很不踏实,梦里边总有一个声音在细细碎碎的说着什么,一醒来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我吃了点东西刚准备出门,突然就被一个人撞得一个踉跄,定睛一看是马家亮,便问他:“你搞什么,着急忙慌的?”
“出大事了。”马家亮满脸惊容,对我说:“村长请来的法师被吓跑了。”
我心里一突,急忙问怎么回事。经马家亮一说,才知道今天上午发生的事。
原来村里的一些人认为洪庆生的老婆属于暴毙而亡,死的时候怨气深重,再加上那个孩子一出生就被害死,必须请一个法师来超度她们,众人一合计,便把我们镇子里的黄大仙请来了。
黄大仙一到,就招呼众人将洪庆生的老婆装棺入殓,可装好了之后却发现她的眼睛一直睁着,根本合不上,每次给她合上一松手又睁开了。
死者不闭眼是丧葬的大忌,黄大仙也不淡定了,急忙跑进洪庆生家的堂屋,在客厅的最西边点上了四根白蜡,可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那四根白蜡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噗”的一下全灭。
黄大仙被吓得面无人色,立刻说自己法力有限要村长另请高明,说完火烧屁股似的一溜烟跑了。
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傻了,黄大仙在镇里也算小有名气的,大半辈子不知办过多少白事,从来没见他慌张成这样。
村里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了主意,直接下葬又不行,依照传统的丧葬规矩,死者盖棺之前是一定要闭眼的,否则绝不能盖棺,这叫死不瞑目,强行盖棺会出大事。
黄大仙被吓跑的事儿一下在村里传开了,一时间人心惶惶,自杀而亡的丧事本来就邪性,许多帮忙的人都被吓跑了,洪庆生家现在都没人敢呆了。
马家亮哆哆嗦嗦的问我:“春,春哥,咱们今天晚上,还去守,守夜么?”
我咽了口唾沫,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黄大仙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给吓跑了,我脑海里不自觉就浮现出昨晚黄庆生他老婆的那张血脸,一股寒意直冲脑门,这不是身体的寒冷,而是来自灵魂的颤栗。
“必须找到黄大仙,弄清楚他到底跑什么。”
我摇了摇头,这样不清不楚的晚上谁还敢去守夜啊,便问马家亮:“黄大仙走了有多久了?”
马家亮说黄大仙骑着女式摩托车来的,也就十来分钟。
“追”
我推出家里的三轮摩托车,载着马家亮就往镇子狂飙,村里通往镇子里的路是土路,女士摩托车底盘低跑不快,十分钟还追的上。
大约追了二十分钟左右,我们就在一个大拐弯的地方发现了一辆翻着的女士摩托车,灯碎了一地,前轮还在那空转着。
“是黄大仙的车。”马家亮急忙说。
我停车跑上前去,发现摩托车上面确实有些做法事的东西,应该是黄大仙的车无疑,可他人却不见了,最触目惊心的是地上还有一摊血迹,而且血迹一直沿着路延伸,进了旁边不远处的竹林。
我头皮发麻,和马家亮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也是满脸惊恐。
黄大仙刚从村里出来就出了事,最诡异的是他的车,周围的路还算平整,没什么能阻挡的,没道理车前灯会碎成这样,怎么看都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我俩虽然心里打鼓,但到都到了也没退缩的道理,就循着血迹走进了竹林。很快,我们就在竹林一块石头旁找到了黄大仙,他躺在那里,半边身子都是血,一动不动。
“黄大仙”
我喊了一句,没反应。
马家亮脸色发白,说:“该不会死了吧?”
“看看再说。”我也心慌不已,哆嗦这手伸出去测他的鼻息,一侧才发现还有气,顿时松了一口气,又摸了一下他的颈脖,发现脉搏也还有。
没死。
我摇了一阵,黄大仙没醒,于是就和马家亮一商量,决定送往镇子的医院,先把人弄醒再说。
我们俩合力将黄大仙抬出竹林,放在三轮摩托车后面,然后我带着黄大仙先走一步,马家亮在后面处理黄大仙的车,随后赶上。
还好竹林已经离镇子没多远了,没过多久我就到了医院,可还没等送进去,黄大仙居然醒了,一下子从后车上跳了下来。
“大仙,你……你没事吧?”我吓了一大跳,刚才还是半身是血昏迷的人,居然一下跟没事人一样。
黄大仙回了回神,就问我是谁。
我就说我叫马春,洪村的,看见他倒在竹林,就把他送到这来了。
没想到黄大仙一听洪村两个字,整个人就如同触电一般,差点没跳起来,急忙道:“我都说过了,小老头法力有限,你还是另找高明吧,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医院外面跑,避我如避瘟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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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吓跑的黄大仙()
我哪肯让他跑掉,拔下车钥匙就追。
黄大仙看我追,跑的更快了,还一边骂我:“你个小崽子别追了,你们村的事我管不了。”
他跑起来速度还挺快,年过花甲的老头了一点都不输年轻人,而且看样子根本不像是受了伤。
“你不跑我就不追”我又急又气,好心把你送医院来了,你丫一声谢都不说,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几个意思。
跑了一段,黄大仙耐力终究不如我这个壮小伙,上气不接下气的,只得停下,瞪着我说:“小崽子,你怎么那么不听劝,听不懂我的话吗?”
“你必须把事情原原本本和我说清楚,要不然,我就把你扛回洪村去。”我威胁道,黄大仙肯定知道些什么,要不然也不会吓成这个样子。
洪庆生的老婆还等着下葬呢,要是闭不上眼,怎么下葬?
黄大仙一听脸都白了,“你个小崽子,这是要害死我这个糟老头子啊。”说完他还紧张的看了看周围,好像生怕什么人听见一样。
听他说的这么严重,我也不敢逼的太紧,就说软话:“大仙,您看我们村子现在都快炸锅了,你您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再说您这么跑了,也有坏您的名声不是?”
黄大仙听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最后一拍大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唉,罢了罢了,你跟我来吧,看来我这糟老头是难逃这一劫了。”
我大松一口气,只要黄大仙答应不会不管了,心里就有了底,其实我心底最怕的是昨天晚上看到的洪庆生老婆的那张血脸,冥冥之中我觉的,要是不把洪庆生老婆安葬好,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极有可能就发生在我身上。
这种事没有任何根据,就是直觉而已。
黄大仙说完就带着我走出镇子到了他家,一栋模样很旧的老房子,期间我问他流了那么多血要不要紧,他摇摇头说这血不是他的。
我心里一紧,就问这血不是他的,那是谁的?
黄大仙瞪了我一眼,说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没什么好处,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我不敢再问,随他进了屋子,里面跑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见了黄大仙就喊他叔叔,黄大仙就说回房间换衣服,让他给我倒茶。
少年答应了一声,给我泡了一杯茶,我打量了一下这少年,长得真好看,像个女孩子,特漂亮,要不是有个喉结,还真能看花眼。心说这黄大仙长得不咋地,怎么会有这么标致的一个侄子,以前好像没听说过?
我是也渴了,端起茶就喝,那少年也不走开,就坐在对面看着我笑,特腼腆的样子。
喝着喝着,我突然就觉得眼前开始恍惚,那少年的脸开始渐渐扭曲,脸浮肿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也变成了死鱼眼,嘴角破开,漆黑的牙齿露出来,脸上到处都是孔洞,有不少蛆虫在进进出出,尸油流了一身。
这哪里是人啊,分明就是一具腐臭的尸体
我吓得大叫,浑身发冷,想跑,但脚下却没有了一点力气。
那少年扭头看向黄大仙房间的方向,笑道:“叔叔,他喝过茶了。”
我眼前一黑,彻底不省人事。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朦朦胧胧的,就发现眼前一片昏暗,有一团团黑色的东西在摇摇曳曳,中间的空档处,偶尔可见一点点的光点。
我激灵灵一下就清醒了,发现自己手脚被捆在一根木头上,倒吊着,此时天已经黑了,那些黑色的东西是一片片的竹子,在夜风的吹动下哗哗的响着,摇摇曳曳之间可见到一点点星光洒进来。
这分明就是救黄大仙的那片竹林,我居然又回来了。
“叔叔,他醒了。”
这时,一个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扭头一看,不正是黄大仙的那个侄儿么,而黄大仙也在一旁。两人正拿着竹块和木柴往我身下丢。
我吓了一大跳,就说:“黄大仙,你们把我绑起来做什么?”
“我们不干什么呀。”
黄大仙的侄儿很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