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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许就是他烧的东西。”曹大师说道。
在我看来黄纸上的古怪图案毫无意义,但曹大师却认真地把它们拍了下来。
“这是秘语。”他告诉我。“其实道家的符咒和口诀也是秘语的一种,古人认为通过这些文字就能够与鬼神精怪沟通,并且让它们为自己所用。现在流传下来的已经不多了,按照吕楼的说法,这个老人很可能掌握着一些能够与巨虫和那个墓中的邪祟沟通的秘语。”
我想起了那天晚上他救下我们命时念出的那些古怪的字眼,可惜的是,我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我们走?”看看他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我于是站了起来。
“你发现没有?”曹大师突然问道。
“什么?”
“这个房子虽然四处透风,却一点虫子老鼠活动的迹象都看不到?”
他这么说我才发现,我们在山上的工棚总是很容易看到蜘蛛、蚂蚁、飞蛾之类的昆虫,但张老根的这个小屋,虽然简陋,却丝毫看不出有这些东西活动的痕迹。
“他选的这个地方风水很好。”曹大师站在屋子外面四处打量着。“这个张老根,真不是普通人!”
第三天我们俩再一次沿着之前走过的路去找张老根的踪迹,但这一次却没有任何新的痕迹,甚至连之前的那些东西也都被风吹走了,只剩下几根光秃秃的香棍。
我打开天眼,邪气在这两个山包聚而不散,但却并不强烈,很难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是张老根把它们封在了里面?还是它们本来就是这种样子的?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们破坏了它们栖身的地方才引来了它们的报复?
我们不敢过份在这附近活动,曹大师只是用罗盘看了看方位磁场,又拍了很多照把周边的形势记录下来,然后便下了山。
然后我们去了遭到袭击的那个地方。
白天时站在那里依然可以感觉的阴气森森,这里邪气已经彻底消散了,但发生过的事情仍然让我心有余悸。
“真的很凶险。”曹大师说道。
白天时能够看到山上大约两百米高的地方有一块裸露在外的新土,那天晚上落下来砸在我们头上的那些石头应该就是从那里被任下来的。
“没死算你们命大了。”曹大师说道。
他照例是四处检查,拍照,但因为我说这里没有邪气,他额外多呆了一会儿。
“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也许只能把这里打开。”他最后这样说道,同时在地图上把这个地方用红色标记了出来。
第32章 第卅 会议()
谢老板已经变得很急躁了,吃过晚饭之后,他悄悄把我拉到一边,详细地问我这几天跟着曹大师上山干了些什么。
“就只是到处看看,拍了些照片?”他的表情像是要咬人了,让我心里发毛。
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说:“曹大师说这个地方有可能是古人布的一个风水邪阵,不搞清楚来龙去脉贸然动手,很可能会引来更严重的问题。”
“更严重的问题?现在还它玛不严重吗?”谢老板急躁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
“孙阳,你跟我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应该清楚我的为人。”他突然停下来对我说道。“你知道我不会亏待真心帮我的人对吧?”
我只能用力的点点头。
“你找个机会跟大师说说,这个事情还是得尽快处理掉。这不是我们动不动手的问题,而是业主那边已经开始在催了。这个电站是市属的重点县级电源点,在省里面是挂了号的。现在事情已经定性了,他们四个是意外溺水死亡,不是安全事故,而是意外事故。”他看上很烦躁。“业主现在一天三四个电话问我到底还干不干,不干就要告我们违约,换人来施工了。”
“意外溺水死亡?”这么荒谬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身边,真是让我没有想到。“谢老板,你没有和指挥长说具体的事情经过吗?”
“说了!怎么可能没说!”谢老板不断地摇着头。“这么几天都没再出事,他们觉得危险应该是过去了,所以又急着催我们开工。”
“就算我们愿意开工,有工人愿意来吗?”我还是没有办法理解。
“他们让我到外地去招人,不和县里的人接触,不让他们知道发生过什么,直接拉到工地来。”谢老板的脸色越发阴沉。
这种做法在我看来和谋财害命也没什么区别了。
“老板……”我忍不住叫了一声,谢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在这个工程里已经贴进去那么多东西,不可能吃官司走人的。”他对我说道。“你侧面把这个事情说说,让大师加快点速度。”
第四天曹大师要去看看之前的水池,泉水依然清澈,但有人死在这里,再也没有人敢喝这里面水了,就任它哗哗地流着。好在这段时间山上和项目部里都没有多少人,可以到其他泉眼去背水。
但如果工程真的复工,不用这里的水,山里没有条件满足几百号工人的饮水问题。
“这里还有没有什么问题?”曹大师问道。
我打开天眼,破开的水池里只是微微地有一些淡淡的灰雾聚在那里。
“是死者的魂魄。”曹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来超度他们吧。”
我帮着他在附近设置香案法坛,这时候,谢老板的车子从项目部开了上来。
“孙阳!”他把车子停在旁边走了下来。“曹大师。”
“出什么事了?”
“刚刚来了通知,让我到乡上去开会,讨论工程后续施工的问题。”
“以前都是在项目部开啊?”我忍不住问道。
“这帮****的!连黑河子的范围都不敢进,还催着我们复工!”谢老板狠狠地咬着牙说道。
“谢老板,你可一定要顶住压力。”曹大师急忙说道。“现在情况未清,继续施工很可能导致更惨重的后果,这可不是你赚多少钱能够弥补的!孙阳对我说过张老根的那个故事,如果是真的,你准备拿多少条命来填?”
“曹大师,你说的我都懂!但你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我怎么办?”谢老板说道。“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开会?”
“也好。”曹大师考虑了片刻之后说道。
他匆匆完成了法事,我们几个一起把东西收上车,然后到了乡里。
乡政府的大院里停了不少好车,有几辆我认识,之前项目部开会经常去的,是县电力公司老总的车子。
谢老板和曹大师开会去了,我这样的小虾米自然是只能在外面等结果。
一帮司机聚在一起聊天,我也慢慢地踱了过去。
“这次的事情还真是邪门了。”一名戴眼镜的司机小声地说道。
“谁说不是呢?难道那些黑河子的传说都是真的?”
“屁!”一名光头司机不屑地说道。“我在这条路上跑了十几年了,从来没听过那些事情,都是有人故意散布的!”
“故意散布?”
“还不是嫌赔偿款不够?”光头得意地说道。“这次的事情就是他们借机生事,想把工程搅黄了。其实嘛,屁事没有!不就是几个人下河摸鱼淹死了?”
我真的很想上去对着他的鼻子一拳,但看看他满脸横肉的样子,又看看自己还包扎着的手,最后还是忍了。
“我听说是他们吃了有毒的菌子集体中毒,出现了幻觉,几个中毒严重的当时就死了,老板怕担责任,故意散布谣言说是闹鬼。”另外一个人说道。
“那倒是也有可能。”大家看起来都比较接受这种说法。
“那你们怎么不和往常一样到项目部去开会呢?”我终于忍不住问道。“不信这些的话,为什么要在距离项目部三十公里的地方开会?难道你们的命是命,我们的就不是了?”
“小子,你是干什么的?”光头恶狠狠地问道。
旁边电力公司的司机低声对他说了两句,他鄙夷地看了我几眼,撇开我继续聊他们的了。
“要是你们不怕,那开完了会跟我们到工地上去走走?我带你们去看看出事的地方?”我继续说道。
之前聊得火热的几个人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各自散开抽烟去了。
“小孙,都是领导的驾驶员,你干嘛要惹他们?”一名电力公司的司机过来说我。
“事情是我亲身经历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那些话我听不下去。”我大声地说道。
话音刚落,我身边的人突然一下子就少了,剩下那个电力公司的司机也尴尬的点点头,快步走开了。
会议室里突然有人高声叫道:“工程不能按期完工,谁来负责?你吗?你一个江湖骗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开会?出去!”
“如果又有人死了,谁来负责?你吗?”曹大师的声音平静地说道。“说话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良心,要是你们觉得没事了,请到项目部去住几天,你们敢吗?”
会议室里突然就安静了,过了一会儿之前那个声音才说道:“笑话!真是笑话!”
“谁说没事了可以复工,就请谁和工人们去同生共死,能做到这一点,我就没有话说。”曹大师继续说道。
“谢老板,这是你带来的人?怎么说话的?”另外有人说道。
谢老板在里面赔礼道歉,曹大师打开门走了出来。
“曹大师?”我迎了上去。
曹大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33章 第卅 酒话()
谢老板没有想到曹大师会直接这么拉下脸来和县领导这么说话,这让他很被动。
但这带来的唯一好处是,会上领导们同意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来“妥善处理死者和伤者的相关事宜”。
也许他们就像那些司机一样,并不真的相信工地上撞了邪遇了鬼,但他们却又害怕这都是真的。
至少从刑侦大队反馈回去的信息,这个事情并不像他们以往处理过的那些事情那样完全是迷信。而曾经被上了身的监理公司总监也从侧面表达了意见,建议领导们对这个事情慎重处理,区别对待。
领导们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脸色都很难看,中饭也没有吃就直接走了,只留下了业主项目部的几个领导,总监、设总和我们几个。
“曹大师,委屈你了。”谢老板过来说道。“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了吧?”
曹大师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我和总监、设总打了招呼,顺便问起高耀、张民祥和邓程的情况。
“高耀没事,不过精神有点不好,反应很慢,医生说他可能有脑损伤,要观察一段时间。”设总说道。
这是出事之后他第一次下来。
“张民祥和邓程在县里休息,主要是手的问题。”总监说道。
他的手也和我一样包着,我们俩对视着苦笑了一下。
他之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和无神论者,但现在,他的信念显然彻底动摇了。
指挥长是县电力公司的老总兼任,他早就和县领导一起走了,留下来的是县电力公司的总工,生技部主任和安全生产部主任,他们都在黑河子电站的业主项目部里兼职,总工是常务副指挥长,生技部主任是项目技术负责人,安全生产部主任是项目安全负责人,而平时和我们接触最多的刘工只是生技部的一个专责。
“老谢,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领导的意见你也听得很清楚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得把事情给我处理好了!”总工过来说道。“大不了方量上我给你放松一点儿,正好张总监和江老总都在,我们把这个事情今天就敲定了。”
谢老板一脸的苦涩,却没有办法说不。
这也是业主项目部惯用的手段,有什么事情,要处理什么费用时几乎都是这么说,但真的多签了方量,拿去审计的时候审计可不管这些,与图纸不符的,统统先砍掉工程结算之后再慢慢算。
能不能拿得到,谁知道?
“这段时间我们就不下来了,你们要做什么事情也方便。”他继续振振有词地说道。“只要把事情解决了,不要再出问题,你们怎么做我都支持。”
设总和总监乘机都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准备撤人把事情都丢给我们施工单位。
“曹大师是吧?一切就拜托了!”总工最后过来和曹大师握了握手,客套了一下,然后便匆匆地走了。
他们一走,设总和总监马上也就跟着动身了,刚才还慢慢的乡政府大院里突然变得冷冷清清,只有几个走不掉的乡干部招呼着我们一起去吃饭。
胡乱喝了几口酒,曹大师便问道:“李乡长,吴主任,你们都是本地人吧?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能不能给我们说说,黑河子这个地方到底都有些什么传说?发生过些什么事情?”
两人对望了一下,显然是在犹豫。
过了一会儿,吴主任便清了清嗓子,道:“谢总,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老哥哥我在你这里老实说也拿了不少好处。今天老哥哥我就说点酒话,你们在酒桌上听听就过了,过了今晚,我绝不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
高宗科的事故是真事,当时车上一共有十四个人,因为是晚上,第二天救援才到,人已经全部死了。当时也确实有四个人的尸体不见了,但后来县警察局下来的专家判断,应该是被野狗或者是狼叼走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扶贫办的事情也是真事,据同车的人说,两人一起下车去解手,很久都没有回来,当时就把他们给急坏了,但车上照明设备不够,临时又打电话到乡上找救援,当时乡上组织了几百人在那附近找他们,最后也没有找到。这在那一年是个悬案,最后只能按照失踪处理。
“其实我们这个地方自己的车子都会去求一个平安符挂着,多半就不会有事。”吴主任也是喝了酒,说话也就不关门了。“老人们都说山里有东西,每年都需要祭品才会安安生生的,所以大家都不往外说。我们这个地方本来山就陡,一年出一两次事情算是正常的,一年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我感觉谢老板握着杯子的手突然绷紧了,像是要给他一拳,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如果没有交通事故呢?”
“乡里有十几个采石场,有小矿场,用的都是外地人。每年都有外地来修路架桥,修电力线路修通讯塔的,有外地来探险徒步挖山货收山珍的,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不出?今年出的那个事情不就是来收土鸡的?”吴主任的话确实很让人生气,但我们都憋着气听他继续说。“其实我统计过,我们这里发生事故的几率和外乡差不多,只是我们这个地方每年都有一起事故是找不到尸首的,这一点比较邪。”
“你们就没有想过彻底解决?”
“老祖宗就留下了的事情,我们怎么解决?拿什么解决?”吴主任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们也是真对不住你们,但没有办法,这种事情谁会相信?再说了,如果不死外地人,就得死本地人,我们也真的是没办法。”
“早个几十年,交通不便进来的人少,黑河子下游的那几个村子每年还要故意请一些外地人来做工,或者是请货郎带货进山,甚至是请土匪动手绑人……”李乡长摇着头说道。“生在这个地方,也是没有办法。”
他们的这种逻辑我简直无法接受,如果不是还要听他们解释,我真想摔了杯子走人。
“你们求的平安符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