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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训了。」米蕾拉关上门後对他说。「以後大概没机会再出去了。」
「所以来我这里就可以?」阎初背对着她问。
「管家说可以。」米蕾拉小声地说。
一听到管家,阎初翻身坐了起来。
「去坐那边。」他指了上次叫她坐的那个位置。
米蕾拉乖乖过去。
「管家有没有说为什麽可以?」阎初问。
「我没有问他为什麽,他也没有说为什麽……」米蕾拉把两脚缩在睡衣里抵着椅子,双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靠在膝盖上。「为什麽你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我都溜来这麽多次了。」
「你还敢说。」
「唔……这个是事实嘛。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很奇怪。」米蕾拉突然换了个话题。
「什麽事情?」阎初问,这次没打算赶她走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麽事情……欸,不要觉得我在唬弄你,我只是觉得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米蕾拉紧张地解释。
「嗯。就从你知道的部分开始说。」
「我觉得……这里很奇怪。」米蕾拉说。「我这样讲你可能听了觉得更奇怪,因为我根本也没去过别的地方……」
「不会,你就说吧。」
「每次我想做什麽都会被阻止,然後被逼着学一堆我很讨厌的东西,不过他们唯一不会阻止我的事情就是让我看书。我很喜欢看书,无论想看哪种,他们几乎都会找来给我,诗集啦、小说啦、游记啊、科学丛书啊,我每次都看得很认真。」米蕾拉说。「当然偶尔也是会有不喜欢的啦,可是反正我很无聊。」
「嗯。」
「虽然多看一些之後会发现不同的书中彼此有很多矛盾的地方,而且很多东西我也没办法查证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我发现不管是哪一种书,里面叙述的生活都跟这里不一样。」米蕾拉说着又紧张起来。「你知道我说的『不一样』是什麽意思吗?不是说生活用品什麽的不一样,那种东西很多都能在书上看到一样的,我说的是……是……这里真的很奇怪。」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又在鬼扯一些什麽的想骗你吧?哎唷,人家这次真的不是啦……」米蕾拉有点懊恼。
「就算是的话也无所谓,你想说什麽就都说出来吧,我听听也没什麽损失。」阎初说。
「虽然从小到大,每个人都对我很好,可是我总觉得那好像都是『假的』,呃,我的意思是说,他们说的跟做的好像都只是在敷衍我一样。」米蕾拉试图找到精准的词汇,但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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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親對不起,看錯日期把三月的最後一更給铡剿脑乱蝗諄砹耍脑略驹摳恼諛訒a足的,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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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无有(24)
更新时间2014…4…18 4:13:43 字数:2168
「怎麽说呢?」阎初问。他已经大概明白了缘由,问这句只是让对话继续下去而已。
「该怎麽说我也不知道,」米蕾拉相当懊恼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我不管做什麽都不会有人『真正』在意──你知道我说的『真正』是什麽意思吗?」
「或许吧。」阎初说。「你是想说只要你不出去,其实不管做什麽,别人都无所谓?」
「对!我就是想讲这个!表面上他们说不准我做这个不准我做那个,不可以不像个淑女或者不可以翘课,那些有没有的,但那都只是表面上的……」她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想了一下。「我不是说被处罚会比较开心,只是很多事情明明都比跑出去还过份啊!如果真的要说是怕外面世界危险,为什麽即使让人跟着,却连这个城都不能出去?城外明明整片整片的都是我们家的地盘啊,更何况外围的那些村庄范围那麽广,全都是我们的领地,甚至再更延伸到那些没人的地方也都是呢!连稍微靠近出城的地方都不行喔,你说这是不是很夸张?根本没道理嘛。如果要解释成溺爱的话,我就觉得更不可能了,因为完全没人顾虑到我的心情嘛,我内心很清楚自己不是因为日子过得太舒适才觉得无聊想出去冒险,我是真的觉得这一切太不合理了。」
「嗯。」
「不过,有一个人例外……我觉得只有管家是真心关心我的,虽然我问什麽他也是都不肯好好回答,老是说着那种不着边际的敬语,可是我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米蕾拉说。
「管家?」
「嗯。」她用力点头。「很奇怪吧?我也不懂。」
「他有哪里让你觉得特别的地方吗?除了言谈之外。」阎初试着引导她多说一点关於管家的事。
「……我想不出来。」
「没关系。」
「还有一个人,帕奇诺。」米蕾拉说。
「他?」
米蕾拉点头。「你很惊讶吗?」
「是他的话我可以理解,不过还是有一点意外。」
「因为他很少进城里来,是吧?我长大之後他几乎都不来了。」米蕾拉说。「我小时候总是喜欢缠着他问东问西的,他从来没有对我不耐烦过,也没有敷衍过我。」
「嗯。」
「不过帕奇诺好像不喜欢其他人,我不是很确定,可是感觉他对除了我和管家之外的其他人都很不耐烦,嗯──他对其他人应该可以称得上讨厌了吧,我猜的,毕竟那表情实在太明显不同了。」她说。
「嗯。」
「他们两个和这里所有的其他人都不一样。」米蕾拉说。
「我相信。」阎初说。
「……可是我说的其他人甚至包括我的父亲。」最後两个字她说得很小声。
「我不会问你原因,但是我相信这是你内心的感受。」阎初谨慎地选择措词。
米蕾拉露出一种把憋了很久的话终於说出来、而且被接受的松一口气之後的疲惫。「我就知道你是真的跟别人不一样。」
「你的母亲呢?」阎初问。
「听说是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只有看过她的照片。」米蕾拉说。
「为什麽用『听说』这两个字?你认为有可能实际上不是这样的吗?」阎初问。
她愣了一下。「我……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样想,被你一问我也开始觉得怪怪的了……」
「没关系,我没有要质疑你的意思。」阎初说。
「嗯。」她犹豫了一下。「其实还有一个人……」
「嗯?」
「虽然很讨厌,也觉得恶心,可是我想他应该也不是在作假……」她皱起眉头来。
阎初笑了。
「可是就因为觉得他不是在作假,所以才更觉得讨厌啊!」她的眉头更皱了。「有什麽好笑的,难道你不觉得要是你是我的话,也会感到很困扰的吗!」
「我大概不会觉得吧。」阎初说。
「啥──为什麽?」米蕾拉难以置信地问。
「专心做自己的事就好了,不用放心思在别人身上。」阎初答。
「你也说得太轻松了吧!」她抗议。「根本就没有设身处地站在我的角度想啊!你也不是没见识过他有多烦,最好是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专心做任何事情啦!」
「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当然你可以说我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想,但是我本来就不可能用和你完全相同的想法去看待同一件事情,因为我和你的人生经历本来就不一样。」阎初说。
「你从来都没有遇过很烦的人吗?」米蕾拉很惊讶。
「如果你是指波顿那种的话,没有。」阎初答。
米蕾拉一听到波顿的名字,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你──你不要提那个恶心鬼的名字,我光听到就觉得不舒服。」
「好吧。不过依照你刚才所述的逻辑来推演的话,你的意思应该是如果他不要这麽执着於自作多情上的话,应该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吧?」阎初说。
「这不是当然的嘛!」米蕾拉说。「你不知道吗?整个城里只有他的年纪和我差不多耶,好像只差了两三岁吧?应该是啦。」
「喔?」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啊。」米蕾拉叹气。
「我不知道。」阎初说。
「想要住在这个城里的话,是要通过考核的喔,在人员的变动上有管制的,这個部分很容易理解吧?再怎麽样也不能让来路不明的人随便就混进领主的主城啊。」米蕾拉说。
「嗯。」
「所以啊,住在城里的人基本上没什麽变动,虽然如果有人离开了的话,人数会替补上来,但是在管制方面比较倾向於让稳定的家庭移居进来,符合那种规定的家庭,通常小孩的年纪都很大啦,也有中年人带着年迈的父母移进来的。」米蕾拉解释给他听。
「那为什麽波顿的家庭能够被允许迁入呢?」阎初问。「他家是在什麽时候移进来的?」
「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家就在了耶,可是那时候几乎没什麽接触,我还曾经为了偷看他而溜出去,结果被罚站,好惨。」米蕾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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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无有(25)
更新时间2014…4…29 18:27:54 字数:2050
阎初又笑了。
「欸,我那时候年纪还很小,那是因为听到有年纪差不多的小朋友,实在太好奇了,而不是因为对他本人有什麽兴趣喔,你不要误会。」米蕾拉连忙挥手自清。
「我连误会这种事的念头都没产生。」阎初说。
「那就好。」她说。「至於他们家到底为什麽移进来,我也不清楚,我根本就没注意过这种事情啊。」
「嗯。」
「你为什麽问这个啊?」米蕾拉问。
「就只是顺着你叙述的脉络问一下而已。」阎初说。
「你好无聊。」米蕾拉说完这句就笑了出来。「真不知道你这人到底该算是无趣还是有趣,要说有趣的话其实也没有趣到哪里去,但是要说无趣的话,因为你特别,所以在一般人之中就显得有趣了嘛。」
阎初也笑了一下。「我在一般人之中毫无特别之处。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对『一般人』的取样只有这里的人。」
「没办法嘛,我就真不懂,为什麽世界这麽大,这里的人却完全满足於这小小的地方?你知道吗,城里的人都只从外围村落的居民中挑选,完全没有外来者噢,然後外围村的人也从来不曾离开过噢,就这麽一辈子待着,不肯踏出去半步,你觉得是为什麽呢?」米蕾拉问。「我怎麽也想不透啊,如果是限制移入者这部分我能理解的,但竟然都没有人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难道只有我是特异才会这样想吗?」
「我不知道。」阎初说。
「哎唷,我又不是问你知不知道,人家是问你觉得为什麽嘛。」
「可能是怕把诅咒散布出去?」阎初说。
「唔,这好像很合理。」米蕾拉想了想。「可是好像还是有哪里怪怪的。」
「有些地方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没有人肯透露这里究竟发生过什麽重大事件导致现在的情况。」阎初说。
「对吧!果然是真的有奇怪的地方啊!」米蕾拉对於有人认同她的想法感到很高兴。「那你告诉我你觉得最奇怪的地方是什麽?」
「最奇怪的地方就是没人肯谈。」阎初说。
「……这哪里奇怪了?」米蕾拉愣了一下。
「不奇怪吗?」
「奇怪在哪?」她又想了一下,还是不解。「有些事情有的人就是不想告诉别人啊,而且不肯说的事情也不见得就是什麽很严重很见不得人的东西,像波……那个讨厌鬼每次问我喜欢什麽颜色、喜欢哪种花,那些有没有的琐碎问题,我也都不肯告诉他呀!」
「这个问题我等一下再回答你。我想先听你的想法,为什麽你不觉得这点很奇怪?」
「为什麽人家要先回答,明明是我先问你的。」米蕾拉说。
「我也可以选择不回答。」阎初说。
「……欸,每次都是你占上风也不公平嘛,偶尔也让人家几次啊。」米蕾拉抗议。
「逼有实力的人让没实力的人,这叫公平?」阎初问。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啊,你没听过要优先礼让老弱妇孺吗?」
「那是在体能上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就像在社会上要关怀弱势一样,协助他们在教育资源以及基本生活上能取得和一般人一样的水平,免得落入弱者愈弱的恶性循环。」阎初说。「这是出自人道关怀,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你这个是耍赖。」
米蕾拉光听前段还很高兴地想附和,听到最後一句又安静了下来。
「在你眼中我做什麽都是耍赖吗?」她面无表情地问。
「你真正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阎初说。
「你又知道我真正想问的是什麽了?」
「有件事情你宁愿拿被人真正关心去换来答案,你觉得反正也没多少人是真正在乎你米蕾拉这个人的,全都只是因为你的身分是领主的女儿,是吗?」阎初说。
「你说的那件事情是什麽?」米蕾拉表情僵硬地问。
「能够让你眼中一切不合理的事物都变得合理的真相。」阎初说。「你已经不像年纪更小的时候,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好像有什麽东西隐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而已了。现在的你明确地知道,在你所见的一切背後都有个刻意只对你隐瞒的东西在运作,但是你没有任何机会得知那是什麽,以你的能力又无法推敲出来,一方面是你没有任何线索,另一方面是那实在隐藏得太好了。在感到周遭所有人事物全都是虚假表面的情况下,你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那个真相为何。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不需要。」米蕾拉站起来转身要离开,在手握到门把时停下动作。「我什麽都不需要,尤其是你自以为是的了解。」
然後她开门走了出去。
门阖上之後,阎初又躺回**上。他没有继续想米蕾拉的事情,告诉她真相对谁都不会有好处。如果连管家和帕奇诺都选择不告诉她,他又有什麽理由要说出来?更何况那些人并不是只瞒着她,也想对阎初隐瞒。
一种像是背景噪音的异样感觉在他心中升起,尚未到达烦躁的地步,但是相当令人不舒服,这就是他刚到这里的感觉,然而现在程度变强了。
阎初多得是时间,但是他对瑟讷卡家的耐性正在减少。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费德的身体状况虽然没有太大改变,但是他说出来的字汇越来越多。那些都是拼不成有意义句子的字词,阎初并不觉得情况有什麽进展,不过显然瑟讷卡家的人想法和他不同。他们就像是正在看球赛的球迷,眼见自己支持的球队快要赢得比赛了那般兴奋,恨不得自己能下场帮忙,却又只能旁观的急切。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没人肯稍微吐露多一点事实。阎初询问艾米里耶诺有没有知道或回想起任何可能的线索,艾米里耶诺回答没有。
「那麽你对家父的转变有什麽样的想法呢?有任何为什麽会发生这样转变的头绪吗?」艾米里耶诺的表情就像是正眼巴巴望着一笔钱即将入袋的的守财奴,只差没有搓着双手露出渴望的虚假笑容。
六、无有(26)
更新时间2014…4…29 22:53:08 字数:2035
阎初对於领主又一度迅速转移话题的行为差点直接失去耐性,他随口敷衍了艾米里耶诺,然後又说需要时间整理想法而回房休息。
但是等到阎初回到房间时,他脑海中却忽然浮现艾米里耶诺刚才的神情,有件事不对劲。艾米里耶诺的样子并不像是真的在问阎初问题,比较像是已经掌握了问题的答案,想测试阎初推敲出来了没。当领主发现他还对这件事一无所知时,露出了嘲弄他的表情。问题是,如果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