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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之魇 作者:靜謐晚餐-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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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後,爷爷奶奶最疼我。每次我一哭,他们就背着我走到杂货店买糖果给我吃。那时我总是干扰他们看连续剧,因为我自己看不懂,又哭又闹逼得他们只得关上电视专心逗我开心。
  而我已经多久没有关心他们了呢?
  至少两三年。如果依照我小时後他们对我付出的心力的比例来算,说两三年是很替我自己辩护的说法。
  我只注意自己的寂寞。
  我只在乎自己的空虚。
  於是我顺理成章地对自己的亲人冷漠,把他们对我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甚至可以说是视而不见。
  巨大的惭愧将我淹没,而我却想不出能做什麽来弥补或改善。
  现在的我即使想花时间去关心任何人,只怕拖累他们也被无脸人伤害。
  为什麽好像,事情总要到了无法反悔的地步,人才会後悔?
  遇到事情好像都要先骄傲一下,然後才发现自己的无能和渺小。
  今晚睡觉的时候,我暂时忘了去担心跟无脸人有关的事情。
  我小心地躲在棉被里不被爸妈发现,偷偷的哭了。
   

一、容颜(5)
更新时间2012…5…22 10:37:36  字数:2411

 今天老妈接我回家的时候,顺便送雷小墨回家换下学校制服,再去打工。
  「你这样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上班会不会很危险啊?」老妈很是替她担心。
  毕竟老妈可是亲眼见到无脸人顶着和老爸一模一样的面貌在这个地方行凶砍我啊。
  「应该不会啦,老板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後就装了……呃,那个应该叫警铃吧?总之就是按了会有人冲来救我的那种啦。」雷小墨朝着老妈傻傻一笑。
  听她讲话真的是马上可以认清她绝对属於天兵一族,跟「救友女英雄」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
  「而且我爸妈会来接我回家。」
  「嗯,那就好,你自己要多小心喔。」老妈听到她父母会来接就放心了。
  叮咚。
  自动门开了又关,有客人走进来。
  老妈在拿报架上的晚报,背对着雷小墨说:「雷香墨,帮我拿两包七星好吗?」
  雷小墨转身去找。「黑叔叔常常买的那种齁?浓的?」
  「对。」老妈笑了。「他这个老菸枪,抽到连女儿的同学都知道他抽哪一种了。」
  此时我跟老妈转身正要走向柜台结帐,看到那位刚才进来的「客人」吓得呆掉了。
  雷小墨在找菸的时候,看到她放在那边的镜子中的影像,吓得尖声大叫。
  她的尖叫让我和老妈从呆愣状态恢复过来,不,应该说立刻转变成惊恐紧绷的状态。
  「没有脸!」雷小墨的第一声大叫。
  「黑胖!」我紧接着在她之後的惊叫。
  「快逃!」老妈手中的报纸掉到地上,惊慌失措地想拉着我往门口冲,可是「它」正堵在门口的位置,手上拿着有暗沉血渍的刀子。
  眼前的情景有多恐怖。
  「它」其实不太能算是黑胖……我不知道……那个经过缝缝补补七零八落的躯体到底是不是无脸人企图冒充成黑胖的样子。
  雷小墨拼命地按着那个传说中的警铃,老妈进退两难,除此之外没人知道该如何反应。
  可是我突然感到很愤怒而非恐惧。
  我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冲上前去。
  也许我想保护老妈,也许我想保护雷小墨,也许我愤怒无脸人玩弄人性到连死人都要冒充。
  总之我冲了过去,连我自己也不晓得我哪来的力气抢过了「它」手中的刀,大声威吓。
  「你到底要怎样才够!」这是我的怒吼。
  这和生气黑胖的白目、邱若真的机车、媒体的炒作完全不同的情绪,这是真正的愤怒。也许就是这种真正的愤怒才能给我这样不要命的勇气和力量。
  但是「它」却笑了,那缝缝补补拼拼凑凑的脸孔扭曲成一团,完全不把我的威吓和我手中挥舞的刀子当作一回事。
  「滚开!」我希望我能像老爸一样把它打跑,但它不退反进。
  我不能害怕……我不能退缩……在有人来之前,我要保护老妈跟雷小墨……我必须反击,而不是永远受到威胁的受害者,拖累他人的羔羊。
  「女儿回来!」老妈担心的惊呼从背後传来。
  我不能害怕!
  「黑嘉丽小心!」雷小墨尖叫道。
  面对着它一步步逼近,但我不能退缩!
  我以为我会大叫,但是我没有,我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自己双手紧握着刀子刺进它的腹部。
  这一刻很安静,比我预料的安静太多,以致於我恍然以为时间缓慢了下来。
  愤怒产生的神奇效力似乎消失了,此时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了。
  「黑嘉丽,」它沙哑的开口了,指名道姓地对我说话。「杀人的感觉如何?」
  我看着那张可怖的脸,呆住了。
  「刀子刺入人体的触感如何?」它继续问我。
  我无法做出反应。
  它自己後退,鲜血大量涌出,几乎可以用喷的来形容,但我看着它的「脸」,我已经无法思考的大脑凭着直觉判断告诉我,它在笑。
  「记着,活着才是恐惧的开始,」它沙哑的声音继续陈述着它想表达的。「从今开始,你会开始恐惧你自己,你会开始体验到恐惧的根源是你自己。」
  我,我们三人,就这样像木偶般不动,看着它笑着流着血跑掉。
  因为有人来了。
  「发生了什麽事情?」来的人越来越多,光看地上一堆血迹和我手上拿着一把凶刀站在那也知道发生的不是小事。
  可是我们三个人,什麽也说不出来了。
  「黑嘉丽,杀人的感觉如何?」
  这句话占据了我的大脑,不断在我脑海中盘旋回荡不散。
  「刀子刺入人体的触感如何?」
  我不敢去回想、去探究它说的话的意思。
  但是它的话像病毒一样分裂散布占满了我的全身,不停地冒出来,终止不了。
  「黑嘉丽,杀人的感觉如何?」
  这次的事件,雷小墨的发现提供了很重要的进展,就是镜子中的映像也可以照出无脸人是没有脸的。
  这个发现振奋了警方,经过媒体的大力放送,民众也稍微安下心来。傍晚过後,大家开始随身携带镜子照身边的人。
  几乎路边大小商店摊贩都可以买到镜子,每家便利商店也开始进货。
  每个人下班放学回家後,先用镜子照照开门迎接自己的家人。
  甚至夜半被恶梦惊醒时,用镜子照看看枕边人「有没有脸」。
  雷小墨的发现真是太棒了!从「救友小英雄」变成了兼具智仁勇的「真不敢相信她只是个国中小女生!」
  对於大多数人来说,知道可以用镜子照出无脸人的真面目这项资讯,几乎都可以安心入睡了。
  但是关於我个人的部分,简直是糟糕透顶。
  我,雷小墨,我妈,深刻体验明白,就算我们能清楚辨别出无脸人的身分,对於事情是没有帮助的。
  它根本就不是为了怕被揭穿而伪装的,它是为了玩弄人性,或者让人心生恐惧。
  就算能认出它又怎样,连保全系统都档不了它,监视器只有在它愿意被拍到的时候才拍得到它。它的神出鬼没,区区一面镜子把它的身分照出来又怎样。
  事发当天我们在警局里面对再度崩溃的黑胖妈,那场面简直比面对无脸人还惨。
  黑胖的遗体早就火化了。我们也不知道那时无脸人身上的衣服哪来。一切又陷入矛盾和谜题。
  那刀本来是躺在警局当证物的,就是用来行凶杀害黑胖的那把,也不知道怎麽到无脸人手上的。
  那不就等於我用杀了黑胖的刀去捅了冒充黑胖的家伙一刀,一想到这里我就反胃。
  好像我是凶手一样。
  「黑嘉丽,杀人的感觉如何?」
  「刀子刺入人体的触感如何?」
  另外,我还差点因为防卫过当而遭到起诉,「幸好」从当场验出来的那一大片血迹……是我的血。
  但我没受伤。
  那是从无脸人身上喷出来的血。
  我真的觉得很恶心、很厌恶、但是摆脱不掉那些警察异样的眼光。
  为什麽从冒充黑胖七零八落拼凑起来的遗体的无脸人身上喷出来的血,验出来的DNA跟我是一样的。
  「记着,活着才是恐惧的开始,从今开始,你会开始恐惧你自己,你会开始体验到恐惧的根源是你自己。」
  拜托谁来告诉我,无脸人跟我无关,它不是我的分身之类的东西!
   

一、容颜(6)
更新时间2012…5…23 16:22:55  字数:2342

 我开始不想去上学。
  即使大家闭口不提,但我可以很强烈的感觉到,大家很怕我。
  虽然我跟雷小墨感情最好,可是以前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总是会有五六个女生把桌子并起来围在一起吃饭。
  现在所有人连目光都避免和我对上。
  没有人敢碰到我,彷佛我带着传染病。
  彷佛我就是无脸人。
  「不然为什麽会验出她的DNA呢?」
  「不然为什麽只有她没死呢?」
  即使大家真心诚意的躲着我,不敢让我听到讨论,可是我却会无意间撞见听见他们所说的那一两句关键,让我知道他们在说什麽。
  现在连雷小墨都不会替我说话。
  我一点不怪她,我甚至对她感到愧疚,因为她身为我的好友,连带多少受到一些排挤。
  我开始痛恨需要分组的课。
  我开始痛恨无脸人。
  我开始痛恨我自己。
  我们家的生意因为我,受到牵连,大大不如以往。我开始学习网拍,希望能替家里多增加一点收入。
  老爸老妈开始不太去跳舞。我猜理由和我不想去上学一样。
  又是我害的!
  我找了一个假日一个人搭捷运再转公车冲去渔人码头,闻着臭臭的海水,朝着地平线像个疯子一样地大叫。
  地平线很美,天空很美,可是我的心情美不起来。
  路人都被我的行为吓到,远远的躲开。
  无所谓,反正我每天在学校谁看到我都是躲开。就算等等有人报警把我抓走也无所谓,反正警察局我去过很多次了。
  深呼吸,大叫。深呼吸,大叫。深呼吸,大叫。
  「你赢了!你来杀了我啊!」
  我漫无目的毫无意义的朝着情侣约会圣地美丽的风景叫骂了一堆,既没营养也没教养。
  可是这时候我已经不在乎了。
  然後在要回家搭捷运的途中我很努力不发出声音的哭着,不想惊吓到那些需要坐博爱座的人们。
  今天的捷运不挤,因为大家都躲开我了。
  从淡水坐到南势角,很久。我哭了很久。哭到最後搞不清楚是头痛还是眼睛痛了。
  最後我擦乾了眼泪,回家。
  我知道如果再不找出一种东西,也许是一个信仰,也许是一个仪式,或者一种意义,一个发现,总之任何能突破现状的东西,我知道我不用等无脸人来大概就会先自杀了。
  可是事後回想起来,即使此时,也还没有完全印证「自己就是恐惧的根源」那句话。事後回想起来,即使此时找到任何能突破现状的东西,也毫无意义了。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无脸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找我了。
  但不幸的是,这段期间他去杀了非常多的人。
  镜子,就算镜子照出他的真面目又如何?
  当你独处在家中时,要如何逃出一个任何反击都对它无效的家伙的魔掌?
  它的行踪范围从台北中和扩大到全国,飘忽不定,难以掌握预测。
  原本,它只针对钥匙儿童下手。
  但是到了後来,似乎只要是独居的人它都下手。
  许多单身的上班族就这样惨死在租屋套房内,许多在外租屋的大学生也就这样惨遭毒手。
  无法计数的独居老人,游民,往往死亡多日才被发现。
  甚至连宠物它都虐杀。
  托儿,老人照护,宠物保母,是现在最赚灾难钱的行业。
  我被警方盯上了。
  现在我可以大大方方安安心心的独自到处去玩去闲逛,因为我知道有在暗处监视我的便衣警察「保护」我。
  这实在是多亏了上次它喷出的血验出了我的DNA呀。
  这实在是多亏了我福大命大成为他手下唯一的幸存者。
  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它是不是我的什麽东西,分身?本尊?
  总之,大家都相信我跟它有强烈的关联。
  我没去想过我会跟它有什麽样的关联,光是起这样的念头就令我恶心。
  我不知道该替别人的不幸感到悲伤,还是因自己的遭遇而悲伤。
  我不知道该恐惧未来,它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我,还是该恐惧现在,我所面临的孤绝困境。
  “活着才是恐惧的开始”
  它杀了一堆人,散布着这个理念。
  我们的社会变了,变得紧张兮兮,一片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我也变了。
  有时候我不禁想,它到底什麽时候要来杀我。
  我甚至想,为什麽别人被它选择施予身体上的折磨而死去,我却被它选择施予精神上的虐待。
  我在想,它够了没?它什麽时候要来结束我的生命?
  或许它在等一位因恐惧而发狂的民众,受不了每天生活在自己和周围的人性命受到威胁的阴影下,幻想我是它的分身因此来杀了我。
  或是哪位亲人受害的家属,深信我是无脸人的本尊,来虐杀我报复。
  这样也能很彻底的玩弄人性吧?
  我已经失去大部分能说话的对象,因此我跟外界的接触,越来越大的比例是来自於媒体。
  无论是电视,网路,广播,报章杂志……甚至广告传单也好。
  本来这次无脸人扑朔迷离的事件,是引起国际关注的,甚至不排除提供技术上的支援。
  可是国外也发生了大规模的谜样事件,人家泥菩萨过江,保不了自己就更别提要来帮助我们了。
  他们并没有出现像无脸人那样的神出鬼没变态杀人狂,而是从英国第一个案例发生後,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了人类蛹化,然後羽化成「蝴蝶人」的事件。背上多出一双又大又美丽的蝶翅的蝴蝶人,生命最长维持不到一星期就死亡了。
  那些人从蛹化的阶段开始就不能言语,羽化後更是呆滞,动作行为完全不像人类,也不认得蛹化前所认识的人,像是记忆消失一样。凄惨的是会像一个基因突变失败的生物,因身体机能无法适应环境而死亡。
  有的蝴蝶人甚至无法顺利羽化就这样带着湿湿黏黏还没展开的翅膀而死去。
  报章杂志上一张张蝴蝶人的照片,那空洞的眼神彷佛灵魂已经被抽离、坠入了地狱。
  这在国外引起的恐慌并不会输给国内无脸人引起的恐慌。
  目前无法确定到底是什麽引起人类蜕变成「蝴蝶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
  这甚至引起了国内的双重恐惧──深怕哪天这种情形流行进国内。
  「嘿,无脸人,你输了。」我自言自语地在电视前说道。
  「你自以为让你的血被验出跟我有一样的DNA,我会吓得去自杀,但我没有。你反而更难找机会对我下手了,因为我有便衣警察保护我。」不管它能不能听到,我幼稚地嘲讽着它。「论格调和规模,你都比不上蝴蝶人事件,何况人家比较有话题性呢,你很快就会被媒体和民众遗忘了。」
  我竟然对着空气幻想着跟无脸人对话,我是不是疯了。
  如果我发疯了,我是不是会不再恐惧。
  如果我不再恐惧,我是不是有机会摧毁它。
  是的,我说的是摧毁──不是反击,是摧毁。
  就像它摧毁别人的人生一样地,彻底地摧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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