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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那么就可以向国家知识产权局提出无效申请,并且写明所依据的证据。
国家知产局收到申请之后,会对申请方的证据进行一一审查,还可以根据自己的职权进行全面审查也就是哪怕申请者没提到的证据,如果知产局的审查员自己检索第三方资料查到了,可以用于证明“该项技术不该被授予专利权”,那也可以主动废掉这项专利。
而司法实践中,因为大多数“实用新型”本来就根子不稳,好多在打官司时都被废了。
冯见雄这两个专利,就属于明显经不起推敲的。
打官司时,对方真肯砸本钱弄《无效申请》,一查一个准。
这就是史妮可担心的来源。
可是,史妮可说完之后,并没有从冯见雄脸上看出任何波澜和不安。
“你觉得,我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么?”冯见雄智珠在握地微笑着。
“你讲的,是法理。我赌的,是实践惯例,是成本,是效率。
如果我有办法做到:每打一个官司,索取的赔款金额,都比对方的诉讼费加律师费加找专代事务所查新、无效申请乃至一切费用加起来的总和,还要更低你觉得对方会继续费钱费力和我死扛到底,还是选择稍微给点钱就和解呢?”
史妮可的眼睛,一下子涨大了不少,眼神也变得颇有光彩:“你……你具体想怎么做?”
第73章 洗完脑子好赚钱
“自己找省科技厅查新,才几百块钱。就算找事务所,各种打点、咨询,也就几千块钱。
专利权诉讼的律师费稍微贵点儿,凡是涉及专利的,很少有低于一两万的出庭费的。法院方面收的诉讼费应该低于两千块。
如果还要找专代事务所出面、向国家知产局提交《专利无效申请》,假设答两次oa、搜集一轮证据。事务所打包的调查费、代理费,加起来也就一万多块……”
史妮可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根据刚才冯见雄启发的思路算计着“被碰瓷一方如果要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要花多少法务成本”。
两分钟后,把各种可以想到的费用统统加起来,史妮可也才颓然地发现:应诉方的所有开支,还不到3万块钱。
“那岂不是说,你以后用这种不牢靠的实用新型碰瓷,每次官司的索赔额都只能提2万块?只有这样,那些被你告的建筑承包商,才会为了防止出现‘哪怕打赢了官司、花掉的律师费诉讼费专代费加起来,比输掉官司要赔的钱还多’,而选择跟你服输、庭外和解?”
史妮可对自己的算法还不是很有信心,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犹豫。
不过在她内心,倒是豁然开朗了。
如果打一个官司就能要到两万块,而只用花一两千给法院的诉讼费成本,律师也由自己人当,再刨除掉车马费……
这么一算,一个官司怎么也能净赚1万5千块呢!要是一个月里能多方出击,碰瓷个两三个官司,在不同地区的不同法院起诉不同的被告……啧啧,岂不是月入三五万?
当然,前提是能碰到那么多瓷、找得到那么多恰巧不知情用了冯见雄写入专利中设计的商业地产楼盘。
冯见雄说过分她四分之一……那她史妮可也是“月入万元”的小富婆了!
如今是05年底,按照06年的大学生就业工资标准,“月入万元”怎么也算是人生赢家了。
史妮可越想越激动,脸色都憋红了,却不敢表现出来。
毕竟冯见雄还没认可她的判断呢,她也不知道自己猜得对不对。
她猜的当然不对。
冯见雄委婉地教训道:“只索赔两万?小气!你要是只写2万,法院立案都能拖死你信不信!而且你根本不懂诉讼心理学。按照现在的行情,最简单的民事案件请律师,哪有低于5000块律师费的?索赔额写得这么小,对方只会看不起你,以为你律师都请不起。他们欺软怕硬的心一起来,说不定就不肯跟你和解了。
再说,就目前这种布局,我们的底牌还是不够硬。稍微遇到一个愣头青,硬要‘宁可烧钱也得争口气’,砸钱找专代事务所申请,把咱的专利无效了,那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果然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么……那……那具体应该怎么做呢?”史妮可一阵自责,继续虚心地求教。
冯见雄伸出一根手指:“我还要再加上一道筹码这就是你年底要做的事情。”
“什么?”史妮可急切地问。她幻想着自己月入万元的美好生活,也顾不上矜持了。
“你随便找一个本地建筑设计院的设计师,最好职称高一点的。主动委托一个专代事务所,抢先就我这两个专利对国家知产局提出《专利无效申请》。
然后你再打听一下具体经办的代理人,也打点一下,让他别太尽全力。申请中的‘无效理由’必须按照我到时候提供的理由写。
这样的话,因为无效理由不充分,国家知产局一般是查不出我们没有新颖性的。
我们下次真拿这两个专利跟人打官司的时候,被告方就算起了‘咱是不是能申请对方的专利无效’这个念头,他们也会先看看前人的努力。
如果他们看到‘原来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申请过让这个专利无效,但国家知产局复核之后驳回了’,他们还不会知难而退么?”
史妮可恍然大悟。
冯见雄的招数,说白了其实就是八个字概括:“左右互搏,自导自演”。
比如一个十年后的网络生存游戏,《绝地大逃杀》。
如果一幢安全区中心的掩体门关着,说不定还会有很多不知死的人想试试看攻楼。
但是如果守楼方请一堆群众演员主动配合进攻、然后全部打死在楼外,让后来者看到“楼梯上快递箱尸体枕藉”的惨状,那后来者肯定会被震慑住。
又比如周洁伦用剑圣的时候,对面买一个钻石导演队,人手一本《演员的自我修养》,给周洁伦各种花式送人头,送到潘塔诶死、雷简德瑞。那不知情的外人下次肯定也会见到周洁伦就躲。
“太……太阴险了吧?怎么给雄哥想到的?跟这么厉害的人一起,会不会被他骗啊?诶呀瞎想啥呢!你一个穷妞,有啥好被别人骗的!”
史妮可强行试图收摄心神,犹然觉得一阵目眩神迷。
冯见雄的天马行空,已经不是“还有这种操作”可以形容的了。
简直是阴谋家的集大成者。
可惜,这还没完。
冯见雄等史妮可消化完前面的话、回过神来之后,又紧接着补了一句继续刷新妹子三观的干货。
“而且,我这么做还有一点好处你可知道,所有的专利代理事务所,在接案子的时候,对于‘从未被人申请宣告无效过的专利’的无效申请代理收费,和那些‘已经被人申请宣告无效过、但前一次申请人申请失败了’的代理费,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专代事务所的人也知道,后一种情况,他们申请的成功率要低得多、难度要大得多、往复答辩要付出的劳动和精力也多得多。如果前者只需要收1万宣告代理费,那么,后者要价3~5万都有可能。
同时,具体打官司的律师事务所也会评估案子的难度,接案时的开价也会明显变高。这些,都可以让我们在起诉的时候,起诉书上写的索赔额可以翻着倍往上涨。”
最后这番话,让史妮可足足花了十分钟来细细揣摩。
她并不是听不懂,而是想不通这些东西冯见雄是从哪里学来的?
这些可不是法律,甚至不是司法解释。
这些都是需要润物无声、潜移默化积累的行规呀!
冯见雄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不过她很聪明,没有选择问出来。她不愿意去怀疑冯见雄的能力,这些日子的接触,已经让史妮可形成了一种盲目崇拜,认为雄哥就是无所不能的。
她吃完碟子里最后一口抹茶慕斯,然后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后再好好学习一下,下周就开始动手。
临了,她提出了心中最后一个问题:“那……《专利无效宣告》的申请,不需要是利害相对方的嘛?我们都没告别人,就直接半路跑出来一个设计院的老教授主动要废掉我们的专利,会不会有点假?”
“妮可呀妮可,叫我怎么说你好呢,《专利法实施细则》没看完吧?‘自国w院专利行政部门授予专利权之日起,任何单位或者个人认为该专利权的授予不符合本法有关规定的,可以请求专利复审委员会宣告该专利权无效’这都是一次不差的原文法条,你的理解力呢?
什么叫‘任何单位或个人’?如果必须是利害相对方才能申请,还叫‘任何单位和个人’么?这条法律,简直就是专门为我们这种左右互搏、自导自演的人量身定做的啊!这种法律空子不充分利用起来,岂不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档?”
冯见雄的回答轻车熟路。
虽然他从来不齿于背诵法条,也认为背诵只是一种下等人的技能。但毕竟上辈子用这玩意儿用了十几年,所以条件反射地背了出来,形如本能。
史妮可一阵惭愧:“唉,和雄哥一比,我真是学渣中的战斗渣啊。”
……
冯见雄足足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为史妮可扫盲后续打碰瓷官司所必须的基础知识。
12月的天,已经入冬,五六点钟天就彻底黑了。
他也知道不差饿兵的道理,便提议:“要不我叫两份套餐,吃完再回去吧?”
史妮可一看天色,才发现已经挺晚了,她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出门前妈妈关照我回家吃饭的,烧好了不吃也浪费我就住在附近,很方便的。”
妹子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旁边不远处一个高层楼盘。
那是一个叫“盛世华庭”的新小区,也就去年才开始交付。相比于附近还没旧城改造的城郊结合部,这个主打“玄武湖湖景房”的新小区显得颇为高贵。
当然了,所谓“城郊结合部”,那也是针对05年的金陵城而言的。要是搁五年十年之后,随着城市的扩张,玄武湖周遭都算是实打实的市区了。
“你家住这儿?看不出来啊,这里房子很贵的吧。”冯见雄没了解过眼下的楼盘价格,但他看样子也知道这个新小区应该不便宜。
史妮可连忙否认:“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家怎么买得起这里的房子,这里听说快涨到7000块一平了是我母亲开的干洗店,就在这个小区里,一间长租的门面房。她舍不得另外花钱租住的地方,所以就住在店里,我周末也是住在店里,睡折叠床……”
冯见雄心中顿时升起了几分怜香惜玉:“那怎么不租旁边小区的农民房开店呢?”
史妮可腼腆地解释:“农民房社区里的人,谁有高档衣服要干洗?住高档社区的人,也懒得跑到外面洗衣服。我妈租的店虽然贵,但是好歹整个小区里就一个干洗店,生意就好一点……”
冯见雄闻言,鼓励性地拍拍史妮可的肩膀:“你只要跟着我好好干,很快就可以为你母亲买一套那里的房子了。”
“嗯!”
第74章 竟然当我是骗子
“妈,我回来了。”史妮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店里,跟母亲打了招呼,颓然倒在折叠躺椅上。
今天这个下午,她算是彻底烧脑过度了。
冯见雄的思路,这世上没几个大学新生能跟得上。
“一回来就赖着!先吃饭!”史母正在卫生间里刷炒锅,水声很大,只能扯着嗓子喊。
这间干洗店,是作为门面商铺设计的,并没有厨房,所以也没有预留装油烟机的通风管道。
加上干洗店最怕油烟熏了客人的衣服,所以史家连煤气灶都没装,做饭从来都只用一台小电磁炉,烧菜还要尽量少放油、不干炒。
“妈,放着吧,吃完我一起洗。”史妮可懂事地走进里间,劝了母亲一句。
母女俩洗了手,坐回饭桌前。
桌上的干煸四季豆根本名不副实,完全是放了水后煨干的,图的就是不起油烟,唯一的半荤菜小炒肉也不正宗,是加了水煮熟的。
史妮可味同嚼蜡地划拉了两筷子到饭碗里,本能地吃起来。
她在外头那副饿货属性,多半是家里的窘迫逼出来的。
史母夹了点小炒肉到碗里,一边随口问史妮可:“怎么谈了这么久?又不是平时见不到。那个冯同学到底有啥赚钱的门路?你可别被人骗了。”
史妮可本就心累,放下碗筷撒娇不依:“妈!我说多少次了,冯同学是好人!我这么穷,有什么可被骗的!”
“怎么没可骗的?我家可可这么可爱,那才危险呢……”史母本来只是打算在脑子里想想,却是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史妮可一阵焦躁,急切地自辩:“妈你说什么呢!人家哪里……哪里可爱了。你要是担心这方面,那更不用怕了。冯同学身边关系好的、比我漂亮的女生多了去了。呐,我上次说那个选进校辩论队的美琴姐,可不比我漂亮多了,家里还有钱有修养。人家要是想那个,找我干嘛!”
史母听了女儿这番妄自菲薄的话,却是不高兴了:“嘿,你懂什么!那个冯同学真这么人才出众?再说,就算他身边还有比你漂亮的女同学,你以为这世上的男人会嫌弃身边美女太多?还不是一个个觉得多多益善!你呀你,根本不了解男人。
妈这是为你好,我也不是说那个冯同学就一定就想骗你。但刚刚读大学的新生,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想到一个啥点子就一定赚大钱,结果竹篮打水多了去了。大钱哪里是这么好赚的?”
“冯同学跟他们不一样……”史妮可还想辩解,内心却是自己也犹豫了起来。
“那你倒是说说,他让你每天忙里忙外到底是做怎么个生意?你到现在连他名字都不跟妈说,妈能不担心你么!”
“他叫冯见雄,钱塘人,家里都是正经人家,人品绝对没问题的。”史妮可打了句保票,正想继续解释,却想起那些具体安排着实不适合向长辈透露。
因为冯见雄关照过她尽量保护商业机密。这事儿,卖的就是一个思路创意。
其次,这种打法律擦边球的灰钱,说出来反而容易让老一辈从小接受社会注意教育、思想不够解放的人担心。
毕竟在史母这辈人年轻的时候,投机倒把都是犯罪呢。
史妮可如此转了几个年头,便委婉地拒绝了母亲的打探:“妈,反正都是帮人打官司赚点辛苦钱,具体怎么做,我真不能和你说,你就别问了。”
史母只有初中文化,见识全靠生活阅历,胆子自然比较小。凡是经官动法的事情,一概觉得有危险。
见史妮可如此忸怩搪塞,她顿时怒了:“嘿,你个死丫头!我就说你们一帮年轻人异想天开。不行,我不许你去!”
“妈你怎么这样,这是商业机密啊!”
史妮可再三求饶,却始终咬死了不吐真相。
最后好说歹说,史母总算是在和她约法三章、要到了好几个“不平等条约”,才松口。
“不平等条约”的内容,无非是:
住校的日子,每天晚上10点前必须用寝室的固定电话给家里打电话,不许半夜三更在外面。
不许孤男寡女一起去外地,不许一起住。
出去不管谈什么事情都不许喝酒。
史妮可全部选择了答应。
史母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