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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贵自知,智者,都是不会自大的。
马和纱并没有反应过来冯见雄的意思,不过差不多就在同一刻,两人都听见背后传来几声有点杂乱不稳的脚步声,以及一声苍老的质问。
“年轻人,你也知道自己实力不行!说大话蹭热度的时候怎么不过过脑子!不知天高地厚!”
冯见雄和马和纱飞快地转身,看到背后是个头发花白、但是道貌岸然一脸正气的老学究。
马和纱顿时不乐意了:“喂老头儿你怎么说话的呢!雄哥这是谦虚,你却倚老卖老!”
“纱纱不可造次!”冯见雄盯着那老头儿的眼神看了几秒钟,他是擅长辩术和心理战的,最懂得如何从对方的眼神中看透对方的心态。
这个老头儿,似乎是真的正气凛然,不管动机如何,说不定是个海瑞那样刚直之人。
冯见雄虽然不喜欢官僚和学阀,但对于有操守有骨气的人,他还是挺尊重的。
前提是不能为了错误的动机而迂腐为了做好事不择手段的人,和为了做好事择手段的人,冯见雄都愿意结交。但如果是为了做不算好事的事情而坚持择手段的人,那就是无谓的迂腐了。
“老先生怎么称呼?”冯见雄很礼貌地询问。
那老头儿傲然道:“不敢,姓夏,青华历史系,教授职称,很不好意思,至今还没拿到,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副教授如果你觉得和副教授说话辱没了你,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夏教授,不知有何指教。”冯见雄并不在乎对方是个副教授,依然直呼对方教授。他向来是放浪形骸,不以职称高低看人的。
“借一步坐下来说罢。”夏教授指了指旁边一间办公室,应该是他的办公室。
冯见雄也不好意思让一个老人在寒风里站着聊,就跟了进去。
办公室条件并不算好主要是不私密,是几个人共用的办公区,位置还是背靠背的四角布局,没什么**。
不过幸好眼下办公室里人不多,而且历史系这间办公室还有个小隔间是会客用的,所以夏教授就把冯见雄等人引了进去,关上隔间的玻璃门。
隔音效果好不好,也顾不得了。
一关上门,夏老头儿也变得敢说话了。
“冯见雄,你在网上说的《华露国界东段……》那本书的错误,我都承认,都是些低级错误,没什么好说的。王琦那小娘皮不争气,也是她自己不扎实。
但是,你居然敢在博客上说‘青华百年清誉’如何如何,呵呵,那我就容不得你了。王琦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凭什么胡乱攀咬,这是大丈夫所为么?由此可见,你也就跟那些哗众取宠骗点击的网编没什么两样!”
“夏教授你这话就不对了!冯学长那番话,也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想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王教授犯了低级错误,确实是她个人做的,但她也确实是顶着青华大学教授、历史系副主任的名头做的这些研究啊。
现在出了错,怎么就不能说是青华大学的治学水平有问题了?你们还不能被批评了不成?照你这么说一定要青华个个是坏人、一个好人都没有,雄哥才能批评么?这也太霸道了吧!”
“住口,纱纱,不得无礼!”
第66章 太年轻
刚才这番质问的话,当然是马和纱的反驳。
冯见雄其实一直觉得夏教授的话很值得琢磨,所以并没有贸然开口。
倒是马和纱跟着他这个天下第一辩厮混久了,基本的口才逻辑竟然也混得扎实了不少。在情急之下为了维护心中的偶像,说话竟然这么利索。
然而冯见雄微微觉得有些不妥,所以制止了她,还劝道:“纱纱夏教授敢这么反责我,肯定是另有隐情吧。既然他想说,就让他说完。咱也要有名嘴的风度。”
这是冯见雄第二次制止马和纱的反驳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夏教授本来刚见到冯见雄时,像是吃了枪药一样想找他算账。
现在看他不像传说中那样轻狂的样,居然还挺讲道理,夏教授说话也没那么冲了:
“年轻人,看你还算识相,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告诉你好了别的事情,青华教授写的书,出的错,确实可以代表青华的治学水平。但王琦这次的事儿,偏偏是个特例,她就算出了事儿,也没资格代表青华水平!”
冯见雄抿了一口茶水,正色道:“愿闻其详。”
夏教授眼角闪过一丝不甘和悲悯:“其实,以你的智商,应该不用我说也能猜到才对你想想,这本书的论题是什么?《华露国界东段》的什么什么考证。这种课题,研究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盖棺定论、分锅历史责任啊!
近代屈辱那么多,卖国条约那么多,割地赔款那么多。究竟是谁的责任,难道不应该符合宣传部门要求的口径么?历史研究界难道不该为宣传部门分忧么?
你知不知道王琦接下这个课题之前,我拒绝过这个课题?我们青华历史系有几个有气节的老教授,拒绝过这个课题?我当初要是做了,写得比王琦现在还好,而且我也立刻能把这个副字拿掉,当教授了!在系里捞个副主任也是绝无问题的!但我知道,这个文章不能写!”
“这……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马和纱也终于意识到可能有大阴m,表情变得有些瑟缩,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嚣张了。
夏教授傲然轻蔑地冷笑了一声:“呵呵,小姑娘,有些话不和谐,我就不说了。我就随便问你一句好了如果某条江的东岸,有几十个村子,被割让给了外国人,你说我该在我的书上说,这是恭亲王割的、李鸿章割的,还是袁大头割的、蒋光头割
“我……我怎么知道,我历史很差的,到底是谁……”马和纱愣愣的求教。
“住口!不许问了,也不许回答!”冯见雄当机立断,在马和纱没说完之前,厉声断喝制止了她的好奇心,“我知道为什么历史上,那个揭露常开申事件的踢馆者没火了,打住吧。”
再问下去,冯见雄所处的这个位面说不定都会整体被量子湮灭。
以至于他紧张得连刚才的话有暴露他是一个重生者的可能性,他都顾不上了。
都怪他太年轻,被重生者的经验所限,以为这事儿就是个可以随便喷的笔误呢。
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
“什么叫历史上那个踢馆者……雄哥刚才在说啥?”好在马和纱没忘冯见雄是重生者这个角度去想,想不明白,也就混过去了。
“夏教授,我受教了。那天的文章,是我唐突了,我道歉。回去我就在博客上公开道歉表个态,不该无端牵扯青华的治学态度。王教授的行为,只是她的个人行为。”
冯见雄满脸冷汗地郑重说道,一边说,一边像曰本人那样公公正正给夏教授鞠了三个90度的躬。
鞠完躬,他还和夏教授握了握手,很诚恳地补充道:“您是个有民族气节的学者,我佩服你。青华的危机公关基金,不应该拿来喂饱我这样的小人,反而应该给您这样的人提高待遇。”
夏教授看着冯见雄的反转,也有些不适应。
他颓然地自言自语自嘲:“呵……呵呵,我本来还打算跟你据理力争大吵一架的。没想到你这个年轻人,大是大非还是有的,那就行了,只要大目标是好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不定还能做更多呢。跟我这样又要大事又要小节,最后还不是一事无成。”
冯见雄也没心思继续在青华园玩了,他情绪有些低落,离开夏教授的办公室,就闷闷不语地回了校方给他安排的下榻酒店。
他先在前台,亲自坚持把酒店的费用买单掉,让酒店把预订方付的钱退回校方那张信用卡。
这次的事儿,已经不是笔误和治学态度了,这个钱,他不能拿。后续对方想表示,他也只有婉拒了。
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噼里啪啦几句话,把道歉博文写好。
可是,他却不知道怎么发表比较好。
如果这么没头没脑的反口,会不会欲盖弥彰,反而不和谐?
自己的人品会不会被人怀疑?别人看他来了一趟京城,转眼就翻供道歉了,会不会把他当成一个被青华用钱收买的卑鄙小人?
马和纱至今没弄懂,看冯见雄心神不宁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
她从来没看到过冯见雄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有这么纠结的时候。
“是不是很难写?容易丢人掉粉?要不就别写了?就算你批评错了,也就是‘流言倒逼真相’嘛,我看那些报社报道错了的时候不都这么混过去的?”她帮冯见雄揉捏着肩膀,还不避嫌地靠在他的肩头,关切地问。
“不是丢人掉粉的事儿,你不懂的。再说你居然把我跟那些出咪蒙标题党疯狗的报社相提并论?!”冯见雄不解风情地把对方的手臂拂开。
绞尽脑汁想了很久,冯见雄终于有了办法。
就写个看得懂的人自然看得懂,看不懂就算了的赞歌吧。
咱当一把文抄公其实也不能叫文抄公,因为他要抄的是众所周知的先贤诗篇,并没有人会误会这诗是他写的。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锥,在汉苏武节……”
网上当然可以直接ctrl+c和ctrl+v,但是冯见雄没有这么干。
他宁可顶着2008年还无法联想到整句诗句的简陋初代智能输入法,一个字一个字敲一遍。
这是民族气节。
青华的学风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一小撮出卖了自己灵魂的人。
第67章 来自有关部门的反击
“喂小冯你这是什么意思?道歉就道歉,说那些酸话算什么?”
第二天一早,王教授就怨恨不已地打电话过来了。
冯见雄本来就有点过敏,昨夜没睡好,所以接到电话的时候,并没有被打扰到休息。
倒是睡在他隔壁床上的马和纱,被吵醒了,揉着惺忪睡眼有些不知所措。
冯见雄也顾不得妹子在睡觉,冷言冷语地回道:“怎么,我道歉了还不好?我承认青华的治学风气没问题啊,你们校领导难道不感谢我么?”
王教授一时气结,好悬没当场气死。
青华的校方,怎么可能不感谢冯见雄?当然感谢了。
这事儿之后,青华的公信力危机公关,就算过去了。社会上对青华学风的质疑风波,也渡过了最高…潮。
责任都推到了王教授个人无能上,学校当然喜闻乐见了。
但王教授就很难受了。
原本只是一个“治学不严谨,马虎大意”的问题,说到底只是态度不好,不是原则性错误。
就算给学校的声誉造成损失,无非是升职无望,就此冷板凳。全社会对她的骂名,骂过也就完了。
可是,冯见雄这么一道歉,在吃瓜小白眼里或许没什么,但是在刨根问底想探究细节的网民和学者看来,王教授就是妥妥的人品问题了。
要是被人知道“某些和谐的课题,青华有比她有气节有学问的老教授不肯接,她偏偏接了,所以才出错”,那她个人的骂名得重多少?
要知道这几年,网上对于行政型学者的戾气是很重的。(也怪砖家叫兽群体这几年确实有些不争气的害群之马,当然大部分都是好的)
学阀一旦有官身,或者媚官,网民直接就往死里喷。
想想看几年后北大周校长,就因为在网上留下一张在相爷面前卑躬屈膝谄笑的照片,就被人拿去漫画成叼骨头的狗身人面像。
还被人拿去与一张当年胡适跟蒋光头平起平坐谈笑风生的照片作对比,鞭尸,说北大校长的骨气一代不如一代。
最要命的是,胡蒋那张照片上,还是蒋光头正做,胡适跷二郎腿……
她王教授的名头,能跟北大周校长相提并论么?
被拿来作为网络暴民集中宣泄暴力的下水道,还怎么活?
为了下半辈子的名声,王教授再是愤怒,也只能低声下气地求冯见雄通融:
“小冯,这事儿好商量,你道歉就道歉,别再抄文天祥的诗了,行不?我知道你有钱,估计什么条件你都看不上。你就当行个好吧?那些网络暴民不讲道理的,一点小事都要咬死了喷,连有人虐杀了一条狗一只猫,他们都能咒人死全家人肉泼油漆泼粪。
要是出了大事儿,你于心何忍?你也不想闹到风口浪尖上,被所有学者当成‘煽动网络暴民的急先锋’记恨吧?”
“住口!这不是我要揪住你不放,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我不屑于跟你这种出卖灵魂的厚颜无耻之徒多说!”
冯见雄说罢就挂了电话,然后把王教授的号码拉了黑名单。
就算他肯原谅那种民族败类,那些被**屠戮的同胞冤魂也不会答应呀!
据说,后来,王教授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内幕,得知冯见雄是因为“闲着无聊想惹事,找个人怼一下”,然后偶然挑中的她,顺手就秒杀了。
知道真相之后的王教授比不知道的时候更加悔恨了,巴不得自己不知道。
再后来,就有青华的同事发现王教授被拉到了回龙观精神病医院。
她目光呆滞,逢人就说“我真傻,真的……我以为这种书没人买没人看,偷偷为**讳一下不会被发现……”
后来,据院方流出的小道消息说,她被确诊为“反应性精神障碍”。
听不懂?
说人话,就是祥林嫂在儿子被狼叼走后,因为过度悔恨而得上的那种病。
喷疯星数+1。
虽然这个击坠记录来得有点水,因为证据太确凿对方都没怎么抵抗。
……
王教授的遭遇,冯见雄暂时没空去关心。
他眼下需要关心的是自己的博客维护。
昨晚在博客上发布了道歉文章,但具体细节还因为和谐问题不让明说,所以误会他的人总是有的。
聪明的人,可以通过一句“你懂的”,就去自行百度谷歌维基,不会给博主添麻烦。
但这世上毕竟还是小白网喷惹祸精居多。
几百万粉的大v,只要有十分之一的人及时看了你的文章、然后再有那么十分之一的是小白、而且这些小白中再有十分之一是愿意留言的,那也足够把网页塞爆了。
那些百度都不去百一下就凭心情说话的粉丝,在冯见雄的页面下纷纷辱骂:
“收黑钱了吧!”
“肯定是的,去了一趟京城,就对青华服软了!”
“你的节操呢?”
这些话还算好的,一看就是普通不明真相的小白,没经过脑子。
还有一小撮辱骂,节奏就带得飞起了,一看就是身价不菲的节奏大师。
比如这种:“冯见雄,我本来很崇拜你的,以为你是个有骨气的,没想到只是混不进体制内才骂体制的窝囊废!现在青华给了你贴金的橄榄枝,你就背叛自己的信仰了!”
说这话的,表面上滴水不漏,实际上一粉抵十黑,一看就是体制狗们雇佣来的打手。
而且手法纯熟,用心险恶。
冯见雄一开始保留了大部分评论,包括骂他的小白,只把那些明显是收了钱的节奏大师给删帖禁言。
马和纱在旁边看着冯见雄忙活,处理回复掉一小撮,又生出来更多,也有些心疼。
“要不彻底关闭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