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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储备几个这样的人才在公司里,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秘书走后,他继续细细查看市场调研部送来的淘宝平台内部数据。
钻研了一会儿后,他原本跟风的想法就有了些动摇。
他想了想,一个电话把市场调研部的负责人喊来自己的办公室。
两分钟后。
“柳总,有什么吩咐?”
“小薛啊,坐。”柳洋也没看来人,只虚抬了下手臂,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然后自己抿了口茶水,皱着眉问道:
“我一开始看前台的公开数据,就琢磨着一个问题:这家松鼠果业卖的切糕,居然连不包邮的1块起售,都能卖出2万4千多块。成交笔数接近1斤装规格的六成。而两斤装的又略有优惠,但只卖出了5千6百多笔,只有1斤装规格的13%你觉得,同样规格的产品,这样的成交笔数构成比例,说明什么?”
被称作小薛的市场调研部负责人显然是把材料拿过来之前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所以反应非常快,几乎是应声回答:
“柳总,我觉得这说明对方目前的成交客户,大多数都是抱着试试看、尝尝鲜的好奇心去买的,并不是真的因为切糕好吃。
只是前期南边湘省的芒果卫视上播出的当地新闻,激起的民族误会比较大,舆论热炒,80后90后去尝个鲜围个观。
如果要为这种行为对标的话,我觉得就和‘niconico视频网上有个叫金克拉的化肥广告素材被集中鬼畜了,所以大家买一袋小包装化肥回家供起来,享受那种参与创造历史的精神快感。’
真正的农民买化肥都是买大麻袋的,而90后渣宅买化肥只会买一两斤的小包装,因为他们就是收藏的,不需要真的洒。切糕也是一样,所以那么多人只买9块钱一两的小块,宁可再自己掏8块快递费,对他们来说,吃过就行了。”
小薛说得有些碎烦,不过问题倒是分析得很清楚。
柳洋微微点头,这个观点和他自己刚才想到的也有些不谋而合。
他怕这个市场,不能长久。
如果绝大多数的客户,都是买一次、吃过了就再也不买,那他现在再进入这个市场,显然就有些不划算了。
毕竟,搞实业不比搞虚拟经济。
供应链的调整,无论是设备的采购、扩充,还是产线工艺的调整,原材料供应商的协调,那都是要时间的。
柳洋自己的账自己清楚,就算他今天就下令搞切糕,等产品上市那也是一个多月之后了。
如果一个多月之后,这波风口彻底过去了,怎么办?
小薛见老板在沉吟,就知道老板也是倾向于这种观点的了,于是他壮着胆子又加了把火:
“柳总,有些话其实不用我说。相信以您的智慧肯定早就看出来了从淘宝网方面后续拿来的内部数据看,他们那5万多个一斤装的单子,只有5%左右的同一账号复购率,三次以上购买的账户更是只占到2%。可见,他们的回头客少得可怜。
复购率的数据,比单品成交量比例更能说明问题。所以我估计,哪怕是那些凑了88块一单的,很多人买回去也不是一个人吃,而是一家子分一分,甚至同寝室室友们分一下,每个人尝个鲜。
将近90块钱一斤买吃食,对于如今的收入国情来说还是太高了,我们公司从来就没买过这么贵的单品,连纯的小核桃仁都几乎卖不出去,只能用劣质的。就算江浙沪市场的消费者收入水平高一些,也是承受不住这种高端路线的快消品的。
要想推广到全国,更是千难万难最多再推广到相对有钱点儿的两广,而其他内地省份肯定是吃不起的。”
那么多真凭实据摆在柳洋面前,他也不得不持重了。
尽管这个机会看上去有些可惜。
他最后拍板道:“让采购部把供应商都先谈起来,稳住吧。把做切糕需要询价的原料都敲瓷实了,具体怎么做他们懂的就告诉供应商近期会有大单,吊住他们的胃口。生产部也把调线工艺方案先做出来。
如果到时候对方还有新一波的市场营销推广,我们就立刻加班加点上这个产品,跟一波顺风。如果松鼠果业没有后招了,我们就犯不着了。”
如此一来,等下一波行情真的来的时候,优品铺子的跟进速度可以快一些。而如果没来,也无非是供应商被画的大饼忽悠了一下,优品铺子自己不会有损失。
柳洋这个决策,显然是在赌田海茉的后续动作。
他不相信田海茉会在这波行情冷却之后坐以待毙。
如果田海茉再次花大钱做广告费、或者花式炒作推广,把切糕这个概念再次推向全国、推向新的**,那他就跟。
如果田海茉在这波行情过去之后认命了,那他就当没发生过。
一言以蔽之,让他柳总花有利于整个行业的广告费,他是不会去花的。但如果有同行砸了巨额广告费足以让整个行业受益,那他肯定是要白白跟风的。
算盘精着呢。
……
柳洋能想到的问题,田海茉和冯见雄当然也能想到。
为了偶尔的一波销量**,就贸贸然购置进来大批生产设备、扩大投产,那是风险很高的事情。
从财务上计算,“卖一吨糖就净赚四五万、一个月卖二三十吨、净赚120万”,看上去很美。
但谁都知道,这种算法的前提,是按照经典的财务固定资产折旧年限。
比如,按照《华夏人民g和国企业所得税法实施条例》第六十条规定:除国wu院财政、税务主管部门另有规定外,固定资产计算折旧的最低年限如下:
房屋、建筑物,为20年……飞机、火车、轮船、机器、机械和其他生产设备,为10年……与生产经营活动有关的器具、工具、家具等,为5年……其他运输工具,为4年;
换句话说,田海茉为了扩大生产而增投的设备,按照税法最快也要5年甚至10年才能算报废。
所以把那300万投资平摊到5年60个月里,国家认为她每月的设备折旧成本才5万块(当然还有利息问题,比如可以把设备资金来源伪装成是贷款来的,那样可以在账面上多体现一些财务成本)。
可是事实上,在那些短平快的一波流生意里,谁的设备特么能真的用上五年?
或许一年之后,设备确实还没坏,但产品已经过气了。机器放在那里吃灰生锈也没法开工、没订单开工。除非调整工艺改造设备发挥余热,或者把确实没前途的设备低价卖掉淘汰。
后世2016年到2017年国内那些自行车厂,之所以给共享单车企业生产自行车的时候,就普遍收取远超出正常人记忆里的车价,以至于让大众惊呼“工业产品不是一直在降价么?什么时候自行车变得这么贵了?”。
这里面的关键原因就在于激增的订单量,逼得自行车厂购置新设备扩大生产。
税法认为这些造自行车的流水线要五到十年才折旧完,但谁都知道共享单车的非理性烧钱大战最多两年内就结束了。那些互联网资金背景的公司就会纷纷倒闭,最后只剩下类似滴滴快地一样的两家头部企业,比赛谁失血速度慢,然后收购吞并对方。
这种大背景下,自行车厂给车子定价时,就必须“把国家认为我5年才报废的生产线,实际按2年就报废来算成本”定价,把每辆车的产线折旧成本提高2。5倍,自行车自然就贵了。
田海茉不是学法的,所以有些东西,只能是一边前行,一边偶尔靠冯见雄甚至冯义姬给她科普其中的风险。
“所以,你想过没有。国家认为你5年才报废的生产线,有可能半年之后切糕热就过去了,你就只能贱价处理旧机器了。
按照经典财务算法,你现在每个月在净赚120万利润。可事实上呢?你就算祈祷这波热潮三个月内不消褪,你的前三个月所赚,也只是刚刚把固定投资彻底折完,保个本。后续这波切糕热能继续火下去,才是你真正净赚的部分。”
这条经验,当然是冯见雄劝说田海茉的。
但也是田海茉经营了一个多月切糕之后,才深切体会到的。
如果没有这一步步的前行,她或许都理解不了这个逻辑模式。
“唉,还想证明自己是一个可以和小雄平起平坐的女强人呢,真是失败啊。”田海茉觉得心好累,自己那么努力,似乎总有盲区,不如优雅旁观的冯见雄看得清楚。
她也只能腆着脸,虚心地继续求教:“小雄,如今你入股也入了,公司赚不赚,都有你的35%,再想想有没有继续扩大影响炒作的后招呗?实在不行,我咬咬牙从毛利里拿出一部分,去淘宝上买直通车广告吧?”
“你就知道买淘宝的流量,你还懂啥!”冯见雄吐槽了一句阿狸系出身的女朋友,“这事儿还得靠我。”
第106章 舌尖上的华夏
在冯见雄的预算里,“消费升级”这股大潮,在美国次贷危机为代表的全球金融风暴,重创摧毁华夏的外贸出口之前,是不会出现的。
人性就是这样,能够赚粗放型躺着赚的钱,就没人会去精打细算赚集约型的钱。
09年以前的世界,属于炒房团和煤老板。哪怕是后来风光无限的一堆高科技公司,当时也差不多快到增长瓶颈了。看看大疆无人机和科大讯飞这种偏硬的科技公司,06~07年时的融资困难程度(相对于后来09年以后),就可见一斑。
冯见雄本人固然没有想过插足实业,但既然田海茉掉进坑里了,他也得帮忙绸缪一下。
“到2009年之前,只有靠切糕这种有吸眼球效应和恶搞效应的单品维持住了。其他的消费升级爆款,老百姓是吃不起,也没那个心思乱花钱的,国家也不鼓励扶持消费升级。只有短暂看到炒房无望、资产增值无望,人类才会报复性发泄性消费。”
“光靠孟哥那边那些新闻报道类的节目,今年把宣传热度撑过去是没问题的。但是08年整整一年的过渡期怎么办?肯定得再上一手更重磅的宣传手段了。”
这就是冯见雄的具体盘算。
他觉得有些心累,田海茉这点破生意,就算很成功,每年的赚钱也就几百万几百万级别地赚而已。
哪像他,搞点儿务虚的法律骗术布局,每年轻轻松松一两千万,一个螺丝钉一块原材料都不用脏手。
而他花在田海茉生意上的精力,真的不比搞点儿“骗取司法认定驰名商标”、“骗取高新企业资质”要少。
实业祸国啊!
……
时间悄然迈入了11月下旬,切糕上线满一个月的日子。
史妮可那边又帮冯见雄结清了一家成功拿到驰名商标的客户的尾款,让冯见雄手头愈发宽绰起来。
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于是他一个电话打给田海茉:“茉茉姐,后天你自己定航班,飞到京城等我,有个事情要找人谈。”
电话另一头的田海茉看起来很会过日子,谴责了冯见雄一句:“这么急?你会不会当家的啊!不知道机票提前订能打折便宜好几百块钱?也不问问我有没有空!”
“我这是在为你办事!给你联络新的炒作推手,你还好意思考虑自己有没空?本来这种事情就该你自己跑的!”冯见雄针锋相对地吐槽了回去。
“好吧,那我跟果果交接一下。我又没说不去,下次拜托你多提前些日子做好计划,别临时拍脑门,一千块钱也是钱呢。”田海茉一边答应,一边绵里藏针地稍稍抗辩了一下。
两天后,冯见雄从金陵起飞直奔京城,而田海茉从钱塘起飞,殊途同归。
作为热恋中的情人,都没时间先开三四百公里汽车集合、然后一起双飞去京城,也可见这两人的忙碌程度有多夸张了。
冯见雄的航班比田海茉早了将近一小时到首都机场,所以他也不急于进城,而是在机场一边看新闻一边慢条斯理把早餐解决了他是提前和田海茉了解过,知道自己比田海茉的飞机早到这么多的。所以特地早上睡了个懒觉,连早餐都没吃就先上飞机了。
足见冯见雄这厮有多么节约时间。
吃完早餐,还有点时间,冯见雄就在机场找了家租车公司,租了一辆好车。交了押金,预定租期一周。
办这种灰色的生意,显示自己实力很重要,所以每天打车肯定是不行的。而且有外人司机在的话,客户会不好意思,怕行踪会泄密,很多事情就没法谈了。
11月下旬的京城,已经颇为寒冷,又碰上了一个白色下雪的日子。
田海茉特地穿了羊驼绒的呢料大风衣,戴了防风的大墨镜,在钱塘上飞机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燥热,到了京城下来却是刚刚好。
这幅情境装扮,让田海茉不由自主就回想起一年前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她作为阿狸巴巴的实习生,和法务部的俞总来参加研讨会,还跟客户喝酒喝倒了。
而冯见雄也正是带着史妮可来参加同一个交流会,最后接回去一大摞“骗取司法认定驰名商标”的大案子回去,赚了个盆满钵满。
一晃一年,史妮可已经“作古”,受不了舆论的风言风语压力,“转职”成了冯见雄的地下情人。
而她也从去年那个喝得烂醉让冯见雄送她回房的闷骚少女,变成了被冯见雄彻底攻陷的状态。
说好的证明自己,说好的不当花瓶,却随着交往的深入,对冯见雄的愈发了解,变得彻底不能自拔。
那个男人的能力和魅力,实在是太有深度了。田海茉自己懂得越多,她才能欣赏出冯见雄越多的优点,让人迷醉。
田海茉一路走一路看着航站楼窗外的雪景,有些走神,直到被人拦住。
“嘿,想啥呢,这边。”冯见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脸略微狼性的表情,“啧啧,越来越有女人味了么。我就喜欢职场精英女性穿高档呢料风衣的样子,很有《2077扶桑锁国》上玛莉亚酱的风范。”
田海茉的表情浮现出一丝轻嗔薄怒:“你把我比作扶桑女优!”
“拜托,女优只是女演员的意思,别想歪好不好。新垣结衣堀北真希也是女优,人家正经着呢。”冯见雄调教了一句,见妹子的表情有进一步冰冷的趋势,才放弃了继续开玩笑,“好吧好吧,刚才只是科普,我说的这部是动画片,所以,没有什么女优。”
听冯见雄这么说,田海茉被冒犯的怒气值才消退了下去。不过那抹了保湿唇膏的诱人双唇,依然有透出一股冰镇果冻一样的凛冽氛围,让有征服欲的男人欲罢不能。
“说!今天到底是怎么个安排!我都来了,别卖关子了!”田海茉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如果旁边有人观察,根本看不到她说话的时候张嘴。
“别急,我租了车。路上和你说吧。”冯见雄说着,很绅士地拉过田海茉的行李箱,又馋馋地深吻了一下。
田海茉反抗无效,只能羞耻地跟上。
冯见雄一脚油门上了机场高速。
“我从某些渠道得知,央视最近好象有筹备过一些各地民俗美食的纪录片,但应该是因为资金或者别的问题,反正没有实施。
我是打算找原先在金陵认识的权姐打听打听看,她有没有内幕消息,帮我引见一下相关有拍板权的领导。”
田海茉微微侧脸问道:“你是说权此芳?那个原来金陵大学新闻系毕业、从江南卫视调到央视的?她应该没什么资历吧,能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