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夜弦怒得掀翻了桌子。
堂下众臣皆是心头寒颤,纷纷低了头,汗不敢出,嘴不敢言。
但秋夜弦并没有立刻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而是盯着脚下的臣子,冷冷的道:“各位爱卿,你们说幸亲王的话是不是很有道理?朕当这个皇帝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应该即刻让位?”
众臣的脸上全白了。
非常难得的,所有人同时且集体跪下,高呼:“皇上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秋夜弦面无表情:“为何使不得?”
众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也不敢轻易出头,便都下意识的看向姬恒。
姬恒很镇定,朗声道:“依照先皇遗诏,需由六名臣子共同选出新帝,如今狩王不在京里,遗诏无法执行,自然也就不存在幸亲王继承皇位之说!幸亲王如今在宫门前逼宫,分明就是造反!”
他说的也是歪理,但再歪也是理。
众臣一听,立刻纷纷附和,强烈谴责幸亲王一边享受着皇上的恩宠与信任,一边纠集逆臣逼宫,实在是无情无义之徒,理应受到重罚。
秋夜弦盯着他们:“你们真是这么想的?”
众臣们立刻一个个指头发誓:“臣等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他们确实没有二心,因为,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必须最终选择站在皇上这边,就连之前那些保持中立的,这会儿也不能壁上观了,跟着跪下来,表忠心。
秋夜弦又盯着他们半晌后,一拍桌子:“好,朕现在就去见幸亲王,看他是否认罪!”
他异常愤怒。
他都让大内侍卫安排好了,准备关起门来杀人,结果,就在这节骨眼上,这些人公然集体造反,不上朝了,跟着秋流雪混去了。
真是欠杀的东西!
他站起来,直接走下龙椅,往大门的方向走。
所有臣子都跪着让道,待他走过去后再站起来,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皇宫的正门外,秋流雪竟然一身金黄色的龙袍,身后率数十名身穿官袍的大臣,手中高举先皇的遗诏,等着秋夜弦出来。
终于,秋夜弦出现在皇宫的城墙上,盯着下方的秋流雪,道:“七弟,你年纪尚轻,受到他人蛊惑,宫前谋反,本是死罪,但朕兄弟情深,只要你认罪,朕定不治你的罪,保你亲王之位和富贵一生。”
秋流雪骑在红色的高头大马上,挥了挥手里他早就拿回来的遗诏,大声道:“三哥,你是孝子,我相信你一定会遵守父皇的圣旨,主动让位予我,并辅助我维护江山社稷的稳定。”
这些,不过都是场面话而已。
他们都是位于顶尖的、有素质有水准的大人物,要杀,也要占在道理的制高点再杀。
秋夜弦不吭声,他身边的姬恒站起来,严厉的指责秋流雪:“王爷,先皇的遗诏上写得清清楚楚,何人继位,得由六名臣子商讨决定,如今,未经六名臣子商讨,你就擅自集臣逼宫,实乃造反之举!皇上待你不薄,世人皆知,你却恩将仇报,实在是令人不耻!”
秋流雪大声道:“四哥放弃继位的资格,本王便成了继位的唯一人选,名正言顺得很!姬太傅,你身为三朝元老,难道要蛊惑皇上违背先皇遗诏,谋害弟弟吗?”
姬恒道大声道:“臣所言,全是在维护先皇遗诏,违背遗诏的,乃是王爷你才对!”
两人就这样争吵起来。
而后,两派人马纷纷加入战局,互相叫骂,皇宫大门前弄得热闹非凡。
虽然楼上楼下的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战争前的预热和开幕罢了,是绝对吵不出结果的。
终于,约莫一柱香时间过后,双方都骂累了,但都无法说服对方,都认定对方违背先皇遗诏,都认定自己有责任、有义务维护先皇遗诏并将对方拉下马。
楼上楼下的声音小了。
秋夜弦终于发话了。
他一脸悲痛和遗憾的看着秋流雪,道:“七弟,皇宫重地,国之心脏,实在容不得任何人撒野,还请七弟赶紧回去,莫要逼朕赶人。”
秋流雪道:“三哥,皇位乃是父皇传授于我,还请三哥迷途知返,还位于我,莫要犯下不仁不孝、谋害兄弟之罪。”
秋夜弦叹气:“七弟,道理都讲给你听了,既然你执迷不悟,非要选择,那三哥再怎么疼你,也只能以国法和江山为重,将你和你的爪牙拿下了。”
说罢,他后退两步,挥手:“放箭——”
他的身后,早就准备好的大内侍卫弓箭手迅速冲到墙垛前面,将早就搭好的箭头对准了秋流雪及他身后的臣子。
那些臣子既然敢跟着秋流雪到宫门前逼宫,自然早就料到会有这一险,当即狂奔而逃。
皇城上的大内侍卫哪里能让他们就这样跑了?
立刻放箭!
这些侍卫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墙头,乍一看,就像城墙上拉起了一大块长长的黑布,所以,他们放出的箭,也是密密麻麻,铺天盖地。
如果这些箭落到地面上,就凭那些大臣逃走的速度,是万万躲不过的。
难道他们真的要丧命于此?
1020 终起战火
偏偏秋骨寒还镇定得很。
面对铺天盖地的箭雨,他屹立马背,稳如泰山,嘴里还高呼着:“本王才是命定的天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秋夜弦听到他如此狂妄的口气,在心里狠笑,道,朕现在就要你的命,让你看看谁才是命定的天子!
然而,就在这个要命的瞬间,一阵狂风迎面吹来,凶得令他闭上眼睛。
同时,他听到了身后臣子的惊呼声。
微微睁眼,就看到刚刚射出去的箭雨受到逆吹大风的影响,力道和准头大减,要么就直接在半空中无力的坠落,要么就软趴趴的射在那些疯狂奔跑的大臣身上,完全没有起到杀人的效果,最多也就是让目标受到小伤。
侍卫们一看出师不利,又搭起第二枝箭,然而,大风一**的迎面吹来,根本就不是放箭的时机。
秋骨寒屹立在马背上,看着纷纷掉落的羽箭,唇边泛起冰冷的笑意,而后冲城墙上道:“三皇兄,既然你不肯将皇位还给我,还想当众射杀我及朝廷臣子,那么,为了实现父皇的遗愿,也为了保命,臣弟只能被迫与三皇兄为敌了!”
说罢,他跳下马背,冲城墙上磕了一个响头,表示他谢过三皇兄曾经的关照、从此便是敌人后,再度翻身上马,飞速离开。
秋夜弦愤怒得几乎想跳下城墙去抓他。
秋流雪这么做,分明就是在演戏,演一出自己被皇兄追杀、不得不起兵自保的戏,从而赢得道理、伦理和舆论上的优势!
他刚才就觉得奇怪了,秋流雪既然敢带臣子到皇宫大门前逼宫,就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危险,却没有佩戴任何武器,也没有带任何兵卒,简直就像来送死似的,原来,秋流雪是为了将他置于“兄逼弟反”的境地之中!
另外,秋流雪一定也计算到了风向是冲向皇宫的,根本无惧于大内侍卫放箭。
之前的风很小,他没有想到风向会影响箭势的问题,现在想来,秋流雪真是将一切都算好了。
真是狡猾的东西!
他伸手一指,下令:“追——”
瞬间,皇宫大门打开了,一大波全副武装的大内侍卫从皇宫大门冲出来,往秋骨寒奔走的方向追去。
当然,他们也不会放过那些支持秋骨寒的大臣。
他们以为他们能轻轻松松的追上那些用腿跑着的大臣,然后轻轻松松的将他们斩杀,哪料到,前方的路口拐弯处突然跑出来很多匹马,这些大臣纷纷跳上马背,策马奔驰,分头奔上不同的方向和街巷。
他们也分头去追,然而,四周的屋顶、墙头上突然冒出不少弓箭手,冲着他们就是一番狂射。
这样可没法子再前进了,他们只得纷纷跌下马或跃下马来。
因为他们全副武装,两边又是街巷,实在也不适合用箭,秋骨寒早就部署好的这些弓箭手纷纷收起弓箭,跃下墙头,跟大内侍卫们厮杀在一起。
至于秋骨寒和那些大臣,借着追来的大内侍卫们被狙击的机会,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伴随着这场在皇宫前方率先杀起来的战斗,秋夜弦与秋骨寒的皇位之战,正式打响。
同时,京城内外的四所禁军军营里,也不知道是谁先抽出刀,对对立阵营的哥们骂了几句类似“老子砍死你”的话后,就迅速演变成双方阵营拔刀厮杀的盛况。
这两部分的战争打响之后,全京城都嗅到了硝烟味和血腥味,立时,与战争无关的行人不扫而空。
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没钱的就拿桌子椅子抵住门窗,生怕有士兵杀进来,有钱的就让所有家丁和护院死守各个门口,坚决不放任何人进来,也坚决不放任何人出去。
条件再好一点的富贵人家,要么就躲进早就收拾好的地窖和秘室里,要么就是将妻孩隐藏在最安全、最隐蔽的地方,生怕全家都受到牵连,导致断子绝孙。
但不管有钱没钱,所有人都在祈祷一件事:战争快快结束吧!不管谁当皇帝都好,只要这场战争快点结束就成!
不过,因为京城百姓也见多了皇室内部的权力之争和战斗,怕归怕,慌归慌,承受能力还是有的,随便门外怎么打打杀杀,他们在小心翼翼的躲藏的同时,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不至于吓坏或吓死。
战争是从上午拉开序幕的,到了下午的时候,战争几乎蔓延全城,两派兵马互相追杀,追得满城跑,杀得满城都是打斗声。
皇宫里,却还是安逸的。
秋夜弦用了午膳之后,还稍微小睡了一会儿,然后听取军机处的汇报。
他不等探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凤府可被围了?”
在他的剿敌之战中,第一步要做的,就是重兵包围凤府,先将凤府给踏平了。
如果能将凤翔空和凤惊华制住,拿凤翔空压制禁军中的反对派,拿凤惊华要胁秋骨寒,他就相当于捏住了秋骨寒的软胁——因为,他看得出来,秋骨寒最重要的人,莫过于凤惊华。
他要赌秋骨寒不会牺牲凤惊华。
另外,凤惊华这个女人太强,太能干,是秋骨寒最强大的支持者,若是制住凤惊华,就相当于极大的削弱了秋骨寒的力量。
至于杀不杀凤惊华父女的事情,他都分析过了,若是杀了凤翔空父女,只怕会引发全军的愤怒,于他不利。
他与秋骨寒之间的这场战争,并不是什么正邪之战,纯粹就只是皇子之间的权力争夺战而已,同时,他与秋流雪的名声和形象都不差,可以说,谁当皇帝,对于世人来说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所以,在这场战争中,除了京城这一块的兵力参战,京城之外的兵力都是袖手旁观,接受成王败寇。
他当然也想收买京城外的兵力,只是,他登基之前虽然也曾带兵与费国作战,却是一败涂地,还被费国给俘虏了,最后还是靠着凤惊华冒死相救才得以脱身,因此,他并没有立下什么军功,也没有在军中树立起什么威望和势力,反倒是成全了凤惊华的“将门虎女”之名。
他登基之后,一直极力在军中收买和扩张势力,辛苦经营了几年后,也算小有所成,只是,他的势力基本上都集中在禁军之中,而京城之外的军队中,他的行动受到了凤翔空、阴九杀等人的全力狙击,建树不大,所以,他不能指望京畿之外的兵力进京助他一臂之力。
1021 凤去楼空
同样,秋骨寒也没能在京畿之外的军队中建立足够的势力与威望,也不能指望京畿之外的兵力入京帮他,而凤家虽然支持他,但凤翔空已经卸甲归家,凤家也没有人在军中任职,不可能指挥或命令军队入京作战,最多只能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帮他就近牵线搭桥,收买军中势力。
说穿了,他和秋骨寒的这场战争,只能在京城里打,只能利用京畿地区的兵力打,谁都别指望外地的兵力。
在这种情况下,他若是杀了凤翔空,只怕会引起外地兵力的愤怒,甚至导致这些兵力加入谋反的队伍中,因此,他现在要先“制住”凤翔空,待他杀掉秋流雪,彻底控制大局,一切都无法翻盘之后再杀绝凤家满门!
探子道:“小的离开凤府时,凤府刚刚被攻下,双方正在府中厮杀。”
秋夜弦道:“幸亲王府呢?情况如何?”
大内侍卫连同军机处约莫一万二千人,伍燃那边要压制秋流雪在禁军的势力,大概可以调出一万余人助他,他除了保留五六千人护卫皇宫外,能调用的兵力不超过两万。
这两万人中,他派了三千人去攻打凤府,派了五千人去攻打幸亲王府,派了五千人把守各个城门,余下的兵力用于追杀秋流雪的党羽和监视、巡逻各街各巷,严防秋流雪的党羽和百姓趁机生事。
他都查过了,秋流雪近年暗中也培训了大批侍卫和杀手,人数不明,估计总有几千人的,但还是不能与他的力量抗衡。
他相信他会是最后的赢家。
探子道:“我方在攻打幸亲王府的时候遭到了强烈抵抗,同时背后遭袭,目前正在紧张交战中,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现在打的都是街战和巷战,受制极多,双方都无法发挥出完全的实力,想快速分出优劣与胜负,很难。
秋夜弦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朕现在就亲自去收拾幸亲王!”
探子一惊,赶紧道:“皇上,外头一派混乱,到处都是敌人且敌我难辨,请您坐镇宫里,切勿冒险。”
在这场战争中,幸亲王无论准备得多么充分,兵力都不可能与皇上抗衡,所以,幸亲王将一部分兵力化整为零,令他们冒充成平民甚至是大内侍卫,分散和隐藏于全城各个角落,暗中袭击皇上的兵马。
这些人防不胜防,皇上若是外出,难保不会受到偷袭和暗算。
没有愿意皇上出宫,因为,结束这场战争最有效、最具决定性的就是——皇上或幸亲王死亡,只要其中一人死亡,战斗立刻结束。
“哼,”秋夜弦不以为然,“朕乃命定的天子,只有天能收了朕的性命,区区一个幸亲王,能奈朕何?”
说罢,他大声道:“和远,拿朕的战袍来。”
而后,他脱下龙袍,戴上盔甲,穿上战袍,跃上高头战马,亲自率着一千名近卫军,冲出宫门。
他原本是想往幸亲王府杀去,但中途想了想了,又掉转马头,往凤府奔去。
如果不是凤惊华,就没有秋流雪,就没有现在的事!
他怒秋流雪,恨的却是凤惊华!
恨她对秋流雪竟然就如同对当年的自己一样!恨她扶持秋流雪至如今的地位,并威胁到了他的皇权!
她是女人,就该对一个男人一心一意,矢志不渝,哪怕这个男人负了她,不要她,她也不该移情别恋!
所以,他要先收拾凤惊华,让她沦为他的阶下囚,让她知道她挑错了人并为此后悔一生!
然而,他赶到凤府时,凤府虽然已经被攻下,却是到处空空荡荡,几乎没有半个人影。
他骑马在凤府里到处转悠,怒道:“凤惊华呢?凤翔空呢?他们是飞了还是化成灰了?”
手下道:“回皇上,咱们攻进凤府里,凤府就已经是这样了,咱们搜查过了,凤府的人是从地道中逃走了,咱们的人正在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