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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她还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之气!
在这里,在她秘密藏身的、应该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很可能发生了一场她所不知道的屠杀!
《
864 断其双腿,带其回京
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而惨败的、心理阴影面积巨大的战斗,会做如此真实的噩梦,也是正常的吧?
于是她用力掐了掐大腿,好痛!
她生怕这是错觉,又掐了几把,还是很痛!
于是她不再怀疑自己的眼睛,慢慢坐起来,看向床帐外的人:“你们是谁?找我何事?”
对方虽然很可怕,但对方既然没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杀了她,那么她就不必担心自己的性命。
她也经历过大风大浪了,不至于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公主请起身。”对方的一人平缓的道,“我们是来接你回去的。”
“公主”和“接你回去”这几个字,惊得巴冰寒倒抽几口冷气。
她的脸色瞬间全变了,口气哆嗦起来:“你、你们是是是……”
她已经想到他们大概是谁了。
对她来说,在这种时候被他们发现和抓到,与被秋骨寒、凤惊华抓到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我们是天洲隼使,奉陛下之命,即刻带公主回京。”对方的首领还是语调平缓的道。
果然是隼使!
巴冰寒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天洲隼使,是她七哥巴信秘密安插在天洲的探子和杀手,只对她的七哥——费桀帝绝对效力和单纯负责。
除了费桀帝,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们,也没有任何人能指使和命令他们。
他们是她七哥最可怕、最忠诚的秘密部队之一。
她以前也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
她还知道,除了她七哥,这些人不会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是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主儿。
在她这个费国第一公主的面前,他们客气,却没有半点敬畏和忌惮。
她的身份比他们高得很,却不是他们的主儿,也没有资格指使他们,所以,他们连恭敬都不必。
“公主,车已备好,请即刻更衣,切勿耽搁了时辰,以免陛下不悦。”他们见她久久不语,又平静的道,“我们知道公主有伤在身,如若更衣不便,我们可代为效劳。”
这分明就是警告!
巴冰寒定了定神,冷笑:“七哥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的话?”
她离开瑶京时走得很突然,不留片言只语,到了天洲后也没有公开现身,更不曾与任何费国人接触,为什么七哥不仅知道她在天洲,还能派人找得到她?
这些人,真的是奉七哥的命令来带她回去吗?
“公主请看,这是皇上的秘令。”隼使的首领从怀里掏出一道秘旨,展开,上前两步,摆给她看。
此时大概已经临近午时,室里的光线相当充足,巴冰寒仔细看清圣旨上面的字迹与私人印章后,惊得脸色全白了。
上面只有一行字,是费桀帝那种独特、苍劲又嚣张的字体没错:即刻找到冰寒公主,带其回京,其若不从,断其双腿,强行带回。
落款是“巴信”的私人印章。
断、断她的双腿?
巴冰寒被吓到了,眼睛圆睁,盯着他们:“你们、你们想打断我的双腿?”
首领道:“如果公主不从,我们只能冒犯了。”
巴冰寒直直的看着他们。
确认他们不是在开玩笑后,她慢慢的道:“把我的侍女带进来,我要更衣。”
她若是回去,一定会被迫立刻嫁给她不想要的男人,这辈子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
所以她绝对不能回去!
她要先稳住这些人,然后而侍机逃走。
她的身边不是还有几名亲信,以及秋露霜送给她的炸药侍卫吗?
大不了将他们爆死!
没想到隼使的首领却淡淡的道:“这些奴才不仅随同公主擅自离京,还陪着公主闯祸,罪不可赦,我等已经将他们悉数击杀,请公主忘了他们。”
巴冰寒再度震惊。
这就是……空气中的血腥味的来由?
可他们的身上几乎没染上什么血,更没有伤口啊!
“全、全部死了?”她结结巴巴的道,“包、包括那些炸……侍卫?”
那些炸药侍卫也死了?
不会吧?
“全杀了。”首领还是淡淡的道,“包括警亲王送给公主的侍卫。”
巴冰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些人,在他们的面前,难道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你们到底是、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努力找话,脑子迅速的思索着该怎么逃走。
七哥生气了!
要不然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激怒七哥的后果很可怕!她若是回去,以后可能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所以,她还是得想办法逃走!
虽然她的人全被杀了,但她的身上不是还有机关吗?
机关簪子,机关手环,机关扇,机关鞋,金丝软甲……她还是有机会一搏。
“陛下的命令,我们要么死,要么达成。”首脑平缓的道,“因此,公主也不要再想着逃走。”
巴冰寒:“……”
半晌之后,她慢慢道:“你们在门外等我,我换了衣服就出去。”
首领二话不说,转身就朝外走。
其他人也鱼贯而出,房间里只剩下巴冰寒。
巴冰寒轻轻触了触左肩,睡了一个长觉后,左肩的伤口居然不疼了,很好。
她慢慢的穿衣,慢慢的把能带上的机关全带上,慢慢的思索着如何逃走。
好久,她才披着厚厚的套头斗篷,走出房间:“走吧。”
她看到了一地的尸体。
她从瑶京带来的亲信,以及秋露霜送给她的炸药侍卫。
全是一击毙命。
要么被砍飞了头颅。要么被划断了咽喉。要么心脏被刺穿。死得干净利落。连表情都没有改变。
七哥的秘密部队,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她从这些尸体中走过,在惊恐的同时,心里清楚回去后就没有自由和前程了,更下定了非逃走不可的决心。
大门外,停着一辆普通的马车。
巴冰寒在上车的时候,对他们道:“你们可知道凤家和幸亲王在追杀我?”
首领道:“公主放心,我等拼却性命,也一定会保公主平安。”
巴冰寒咬了咬牙,低头走进车里。
当车轮慢慢转动的时候,她的左手抚上右手手腕上的机关手环。
她的左手虽然不能使力,但按下这种小机关的按键,并不需要什么力气,她还是做得到的。
手环里的银针抹有迷药。
还有,她身上带有香囊,香囊里装的是遇到空气就会化为迷雾的药粉。
等等。
她会在离开天洲之前打机会弄晕或除掉这些隼使,然后逃走。
《
865 更想给她一生的惩罚
冬日的午后,一辆素雅的马车在十几名家丁的护送下,以常速行驶在前往北方的官道上。
离过年已经不远了,官道上来来往往,赶着回家过年或置办年货的车辆和行人可真不少。
加上尚国与费国的关系虽然没有变好,但在两国互通贸易能带来丰厚利润的现实利益面前,两国还是定期在怒河上放桥,允许两国商人在岸边进行最基本的、经过严格审查的贸易。
因此,前往北方的商旅也变多了。
这车马车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马车驶进路边的一家客栈,停在院子里。
天寒风冷,客栈里相当安静,似乎并没有多少人。
家丁走到马车面前,客气的说了一句“小姐,请下车”,而后掀开帘子。
车厢里端坐着一个女子,女子的全身包裹得严严的,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
女子一言不发。
家丁也不介意,将车厢前面的挡板往下一扳,挡板就倾斜着支在地上,而后家丁道:“小姐可需要在下扶持?”
“不必了。”女子冷冷的说着,一只手在斗篷底下动了动。
而后,她屁股下面的椅子就往车门移去,沿着倾斜的档板滚到地面上。
原来,她坐的竟是轮椅。
轮椅滑到了地面后,她还是坐着,一言不发,由家丁推着轮椅往屋里走。
——这么看来,她的双腿很可能瘸了或残了。
光看她的眼睛和坐姿,就让人觉得她很美了,可惜了这双腿……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因为客栈里并没有别人看到她。
轮椅进了屋里,家丁道:“掌柜的在吗?订三间房。”
屋里原本只点了一盏风灯,光线昏暗,看得不甚清楚。
他们一进门,屋里瞬间就点燃了几十盏风灯,将屋里照得大亮。
而这些风灯,全都被人握着手里。
这些人,从四面八方——楼上、柜台后面、角落里、桌子底下、通往厨房的门后等等,还有人从院子里冒出来,将屋里屋外照得大亮。
不仅如此,这些人还个个全副武装,精锐冷静,有的手中持灯,有的手中持箭,有的手中持刀枪。
女子的脸色变了,那些家丁目光微沉。
——不用多想,他们被埋伏了。
这些人早就埋伏在这家客栈里,或者说,这家客栈早就被他们给包下了,设下陷阱等着他们呢。
他们当然知道他们要护送的女人正在被城里的权贵追杀,但他们做得很隐秘,出城大半个月了也没有发现任何追兵,而且这里离天洲已经很远了,他们都以为没有事了。
哪料到,居然有一大批高手在这里等着他们。
家丁中的首领很冷静,看向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来者何人?意欲何为?”
他们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也有为达目的随时赴死的觉悟,但是,敌众我寡,对方还是高手且早有准备,靠他们十几个人的本事,还不足以对抗恐怕不止数十人的对手。
“当然是冲着你们家的冰寒公主来的——”一个清朗而冷酷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上响起来。
他们抬头,就看到面对他们的二楼走廊上某间房间的门帘掀开了,一名年轻男子和一名年轻女子走出来,站在楼梯口,看着他们。
说话的是那名年轻男子。
“原来是幸亲王和凤小姐。”家丁首领并没有惊讶或掩饰实情,只是平静的看着秋骨寒和凤惊华,“两位想杀了公主不成?”
对方既然将己方的行踪和身份都摸清楚了,还带了这么多高手过来,显然不打算给他们机会了。
那么,他们所要做的,只是拼尽全力罢了。
无需慌张,无需恐惧。
“杀还是不杀,就看各位配不配合了。”秋骨寒微笑,“想必各位都知道巴冰寒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了。如此大仇,焉能不报?只是比起杀掉巴冰寒,我们更想给她一生的惩罚。如果各位不插手,我们惩罚完毕以后,各位还是可以继续带巴冰寒离开,否则,本王只能斩尽杀绝了。”
巴冰寒的喉间“咕咚咚”的动了好几下,紧张和惊慌得不可遏制。
如果真的受到这两个人的“惩罚”,就算她能活下去,只怕余生比死了还难受。
可若是隼使反抗,就凭送她回去的这十几个人,不太可能逃脱。
不管怎么想,她都看不到希望了。
在她惊慌失措的时候,隼使首领说话了:“王爷说话可算数?”
秋骨寒淡淡道:“我没有理由和必要与你们玩说谎的游戏。”
眼看隼使首领就要说什么了,巴冰寒猛然尖叫起来,激动的拍打轮椅的扶手:“秋骨寒,我的肩膀已经被你废掉了半边,我的双脚也已经被挑断了脚筋,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行走了!若说惩罚,我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你就给我一条生路,咱们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她说得极其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大半个月前,她被隼使带走以后,表面上看着温驯听话,实则暗中寻找逃走的机会。
然而,她太小看了这些高强无情的隼使!
她第一次——也就那么一次,暗中使用身上的机关逃走时,立刻就被隼使发现了。
这些无心无情的隼使立刻如初见时警告她的那样,不顾她的忏悔、哀求、警告、威胁,直接挑断了她的脚筋……
那种痛苦与恐惧,还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里。
她怨恨,她痛苦,却是没有自尽的勇气,也没有报复的能力。
她就这样被放进轮椅里,而后放进马车里,继续上路。
半边肩膀废了,双脚被挑断了脚筋,她已经没有未来了,她不敢想象秋骨寒和凤惊华若是对她下手,她会变成怎样……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秋骨寒双眼微弯,笑意盈盈,“但是,你的脚筋又不是我挑断的,不能算在我的惩罚和报仇之内。”
“秋骨寒——”巴冰寒尖叫,晃动着身体,想跳起扑向他,“早不是你出卖我的?是不是你把我的情报卖给这些人的?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被挑断脚筋之后,她痛不欲生。
在极度的痛苦、恐惧和无力之中,她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想,是谁把她在天洲的事情卖给隼使?
她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秋骨寒!
只有秋骨寒有动机和机会!
想到这一点以后,她又悔又恨,悔恨自己千防万防,却忘了防费国的人。
她私自逃离费国,又违背了费桀帝的旨意,又愚弄了与她订亲的权贵男人,费桀帝一定非常恼怒。
若是知道她的行踪,费桀帝怎么会放过她?
比起秋骨寒和凤惊华和秋露霜,费桀帝可是更狠的人物啊!
866 为何留你一只眼
“出卖?”秋骨寒微笑,“公主此言差矣。我与你是仇人,有什么理由要保密你的行踪?再说了,你是费国的公主,身娇肉贵,需要保护,我把你的行踪告诉你的子民,这是好事一桩。公主如何这样指责我?”
的确是他把巴冰寒在天洲的事情透露给了费国的使节。
自从尚国与费国交恶以来,费国的使节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驱逐、囚禁、杀害等命运,但这绝对不意味着费国的密探和奸细会彻底在天洲消失。
他被巴冰寒绑架并逃脱之后,他就琢磨着如何对付巴冰寒。
他在明,巴冰寒在暗,他跟巴冰寒玩这种“你躲我找”的游戏太被动了,他需要掌握主动权。
他仔细分析了巴冰寒的行为,也拷问过费国的使节,认定巴信不可能允许巴冰寒在内战不断的时候前来天洲解决私人恩怨,巴冰寒应该是擅自行动,因此,巴冰寒的行为很可能会激怒巴信。
——那么,如果巴信知道巴冰寒的行踪后会有什么反应?
巴冰寒大概承受不起巴信的怒气吧?
所以,他悄悄把巴冰寒在天洲的事情透露给了费国的使节,这些费国使节即使处于被囚禁的处境之中,也一定有办法联系本国的密探和奸细,也一定有办法把消息传回瑶京。
当然,从费国人把消息传到瑶京,再到瑶京下达命令到天洲,就算是用飞鸽传书,至少也需要一个多月时间。
他认为这个时间值得争取:如果巴冰寒只是独自行动,他有把握很快收拾巴冰寒,但巴冰寒的身后有秋露霜撑腰,想要在短时间内干掉巴冰寒就不容易了。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