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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蝶觉得陛下简直疯了:“就、就算您这么说,但狩王不可能同意,更不可能让您随军……”
“我不需要他同意。”玉梵香平静的道,“也不会随军同去。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他不需要知道我的想法和行动。我会跟在他的后面,不会给他和任何人带来麻烦。”
她会悄悄跟在他的后面,助他一臂之力,虽然她现在还想不出她能帮他什么,但她相信她总能派得上用场的。
“陛下,”玉蝶努力想说服她,“您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狩王是去打仗,他不可能有余力去处理私人问题,您为他作这一切,于他也没有任何意义,说不定您还会赔上……”
“有没有意义,我说了算。”玉梵香突然之间就霸气张狂,威严迫人,“你身为臣子,只能听君令,行臣事,否则便是君所不需要的臣子。”
玉蝶张唇,还想说什么,玉梵香便已经微微眯眼,冰冷的看着她:“玉蝶,不要再挑战我的权威。”
玉蝶心头一凛,跪下来:“我明白。我不敢阻止陛下的决定,只是离出发还有一夜时间,臣希望陛下今晚能再好好想想罢了。”
“我会再好好想想的。”玉梵香坐下来,看向窗外,“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莫要再来扰我。”
玉蝶退出去了。
室内安静下来。
玉梵香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陷入久久的思虑之中。
第二天五更,天色朦胧,天洲百姓还沉浸在最后的梦眠之中,阴九杀就已经率领五千骑兵,带足装备和干粮,穿过半城,直出北城,准备奔赴北疆。
而官道上,驿馆前,秋夜弦竟然已经率着文武百官,等着他了。
“狩王此去,责任重大,任务艰巨,朕前来相送,祝狩王旗开得胜,并等着狩王凯旋归来。”秋夜弦接过和远端上来的酒壶,亲自给阴九杀倒酒。
“谢皇上厚爱,臣定凯旋而归。”阴九杀接过酒杯,声音很平淡,完全没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也没有皇上亲自送行的激动与鼓励,就像他只是出门喝个小酒,很快就回家。
秋夜弦对他的从容和淡漠恨得牙痒痒,脸上却还是敬重与不舍之色:“待你归来,朕定与你痛饮,不醉不休。”
他不会再让阴九杀回到天洲!
他这次真是来给阴九杀送行的——永远的送行。
阴九杀没说要不要与他喝酒,只是仍旧淡淡的道:“臣谢皇上盛意。”
接下来,他喝了酒后将酒杯放回托盘,也没看其他大臣一眼,只对秋夜弦抱了抱拳:“皇上,前方战事紧急,行军不可耽误,臣就告辞了。”
而后他利落的翻身上马,一扬缰绳,战马就长嘶着,气势如虹的冲出去。
将士们看他冲了,也随后跟上,没有半点拖沓和杂乱。
文武百官:“……”
他们四更就来这里站着,结果狩王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连句客套话都没说?
人家明摆着不需要他们送行。他们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
秋夜弦盯着阴九杀的背影,几乎咬碎了牙齿。
为什么这个男人与凤惊华越来越相似了?他们是本来就相似,还是互相影响,越来越相似?
这种相似感,令他心里很不舒服,看得很不顺眼。
而凤惊华消失已久,她到底又去哪里了?
他有种预感,这个女人一旦消失,很可能又在背着他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她消失得越久,行踪越是神秘,她背着他做的事情越危险,越对他不利。
他该怎么把她找出来?
或者说,他还能找到她吗?还能找回她吗?
403 皇子与城主
凤惊华找遍了整个岚城,找了整整三天,都没有发现巴甸的影儿。
岚城虽然不是很大,但身为山城,各类民居和建筑极为分散,有些甚至建在密林和山窟之中,看都看不到,而城里到处都是视线死角,巴甸若是有心隐藏,她还真是难觅其踪。
而且,她不知道巴甸会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但她必须要及早上路。
面对这样的困境,凤惊华思忖良久后,决定:她哪里都不去了,她就盯着饮苦居!
她在寻找巴甸的时候也摸清楚了,饮苦居虽然与世隔绝,却是达官贵人、名流富商最喜欢的密谈之地,那里足够幽静,足够隐蔽,还有天籁之琴声可听,绝妙之好茶可品,晨雾般的美人可赏。
最重要的是,饮苦居的主人不仅不问世事,还是个哑巴,他们不用担心他们所谈的事情会泄露出去。
整个岚城,真没有比那里更舒服、更安全的密会之地了,她赌巴甸若是还在岚城,一定还会去饮苦居!
于是她叫来秋骨寒,让他去饮苦居的后街盯着,而她一直坐在客房的窗边,透过低垂的竹帘,紧盯着对面的小山坡。
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三天的傍晚,她看到一辆普通的马车驶上小山坡,停在饮苦居门前,马车上下来两名男子,敲开了饮苦居的门后,身影消失。
他们就在门前停留了那么一小会儿,但凤惊华却几乎能确定其中一人就是巴甸。
当年巴甸流亡至天洲,在天洲住了不短的时间,虽然他不张扬,却也是奢靡之徒,天洲各大豪华的娱乐场所就没少过他的影子,凤惊华“有幸”见过他多面,对他的异国长相和狠唳气质印象颇为深刻。
巧的是,对面那条小山坡的两边种满了细竹,很好的遮住了四周的视线,只有同样建在山坡上的这家客栈的这一边能勉强看到饮苦居的门前,而她,就是这么巧的发现和认出了巴甸。
所谓冤家路窄,指的就是这种情形吧。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巴甸跑了。
凤惊华也不出门,只是静观其变。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饮苦居的门打开了,巴甸与同伴走出来,似乎相谈甚欢的一起走下坡道,然后钻进等在坡下树影里的马车。
凤惊华动了。
她跃出窗子,紧紧的尾随那辆马车。
天色一暗下来,城里可供掩身的地方更多,她一路跟去,身影就没有暴露在光线中的时候。
马车停在一棵很隐蔽的参天大树下。
参天大树上,居然有一间木屋。
但没有任何梯子或台阶通向木屋。
巴甸下了马车后,居然是沿着从大树上垂挂下来的树藤攀爬上去的,利落得像只猴子,一眨眼的功夫就爬到木屋门前,而后钻进木屋,消失了无痕。
凤惊华看得又开了一回眼界,但她也并不觉得奇怪。
树屋是虞国特有的建筑,并不算少见,而巴甸出生于崇武之国,连棵树都爬不上去才真是怪了。
但巴甸居然会委屈自己住在这种与身份完全不符的地方,说明他果然在干见不得人的事。
凤惊华没有停留此地,也没有去探查那间木屋,而是迅速离开,回追那辆送巴甸到这里后就离开的马车。
她嗅到了这片树林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在树屋的四周,潜伏着众多猛兽般的高手,她只身一人,若是贸然闯进,必定陷入重围,而后被撕成碎片。
所以她不能靠近,而且都这么晚了,巴甸不太可能再出来,她不可能从巴甸这里查出什么线索。
因此,她回头去追另一个与巴甸交往密切的人物,反倒容易发现端倪。
那辆马车在高低起伏的道路上夜行,速度并不算快,凤惊华跟得也并不太辛苦。
最后,她看到这辆马车停在了一座小山前。
小山上建着一座颇为气派的石头城堡。
车里的男人下车,进入城保。
凤惊华没办法进去,但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岚城城主乌牙叉的城堡,而乌牙叉是虞国国王乌牙苏的弟弟。
虞国的十几座主城,皆由乌氏皇族的成员担任城主,这是虞国的传统。
那么,费国的八皇子跑到虞国南部的主城,与虞国国王的弟弟秘密会面,是想干什么呢?
就她所知,巴甸在费国皇子中的地位并不高,而乌牙叉与皇帝哥哥的关系并不好,就算费国与虞国要结盟,也轮不到他们两个代表各自的国家谈判和签订协议吧?
就算真的要谈、要签什么秘密协议,也应该在虞国的都城——崇天城签吧,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谈,也太奇怪了。
而且两个人都鬼鬼祟祟的,一个住得这么隐蔽,一个坐的马车这么普通,大有问题。
现在于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乌牙叉的嘴里问出巴甸的秘密。
乌牙叉的城堡固若金汤,建在山上,外墙又直又高,无处可攀,且只有一道铁门,她就算混进去,只怕出不来。
她要怎么样才能近得了乌牙叉的身边?
她在城堡附近转悠了半天后回到客房,好久才能入眠。
第二天天刚亮,她就带上秋骨寒直奔苦饮居,持续的敲门。
她没敲太久,门就打开了,雾公子出现在门后。
第二次见雾公子,凤惊华就像第一次见到他一样,盯着他的脸,微微出神。
这个男人,明明长得这么出众,偏偏让人记不住他的长相,让她有种每次见到他都一定恍如初见的惊艳感。
雾公子看到她,也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目光落在她身侧的秋骨寒脸上,不动了,一脸的惊讶。
秋骨寒也是。他盯着雾公子的脸,一眨不眨,目光既惊讶,又困惑。
三个人就这样互望着,好一会儿不说话。
直到晨风吹来,挂在竹棚下的风铃发出动听的声音,凤惊华才回过神来。
她出什么神呢?难道她见过的美貌男子还少吗?真是太没出息了。
再说了,雾公子是个哑巴,她还能等雾公子先开口吗?
她两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笑容:“雾公子早安,我们慕名而来,想请你泡上一壶好茶,再请你弹上一曲,可否?”
雾公子微微一笑,似乎没认出她是前几日晚上夜闯饮苦居的蒙脸人,转头,看向一侧。
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似乎都会说话。
凤惊华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的随他的目光看过去,门的里侧居然有一个功德箱,功德箱里有银票,还有真金白银,看着数目就不小。
凤惊华心里了然,嘴上却故意问:“我要付多少费用才合适?”
雾公子只是温温浅笑,没有任何动作。
但凤惊华就知道了他的意思:“给多少都是心意,无妨。”
404 雾公子,请帮个忙
唉,话是这么说,但是,在这般超然脱俗的人物面前,在这般超然脱俗的庭院面前,她给得太少的话,岂不是显得太小气,太没仁爱?
而且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对雾公子而言很不厚道,她不大方点,被上天唾弃的话就不太好了。
凤惊华在心里嘀咕着,掏出一张数国通用的银票,在雾公子面前展开,确定他看清真伪以后,将银票投进功德箱里。
这是一千两面额的银票。
够支付他的辛苦费了吧?
雾公子微笑,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他的笑容并不比她付钱之前更亲热和更好看,看来他真不是很在意钱的问题。
他领着凤惊华走到那间挂着风铃的竹棚底下,请她坐下之后,只是冲她微微点了点头,凤惊华就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她稍等片刻。
凤惊华也笑得斯文:“没关系,公子慢慢来。”
雾公子欠了欠身,走出竹棚,往木屋走去。
秋骨寒继续盯着他的背影,仍旧移不开目光。
凤惊华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觉得他比你长得好,难受了?”
这两只男人打从照面开始,就互盯着对方猛看,总不会是一见钟情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就将虎崽子丢在这里,乐得轻松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而已。”秋骨寒若有所思,“但我又确定我绝对没有见过他,有些疑惑罢了。”
“还有。”他顿了顿,强调,“我没觉得我长得不如他,而且事实上也是如此。”
因为被她催着出门,他来不及扮丑,便把头发放下来,遮住脸颊后,就顶着这张一张旷世美颜出门了,他觉得这个叫雾公子的男人会这样看他,很可能是身为美男子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的缘故。
凤惊华听了冷冷冷冷的笑了两声,他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啊。
秋骨寒双手托腮,看她:“你发出这样的笑声,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凤惊华踢了他两脚,“你在这里转转,看看这里有多少人,这些人有没有问题。”
秋骨寒凑过脸:“我们一起散步好不好?”
这个庭院并不华丽,也不是特别大,却将人工设计与自然野趣结合得很好,既没有刻意雕琢的痕迹,也没有杂乱无章的粗鄙,看着舒服,漫步其中更舒服。
凤惊华冷冷的道:“要不要我打断你的腿?”
秋骨寒立刻站起来,走出去,到处闲逛起来。
一刻多钟后他回来,坐下:“除了那个雾公子,我就发现了一个种菜的老头,还有一个正在蒸馒头的年轻男子,他们看起来都很正常。”
凤惊华道:“你确定只有两个?”
秋骨寒道:“这里一目了然,我不会看错,除非这里有秘道和暗室。说到暗室,这里就只有一间简单的木屋,其余都是单薄的棚子,不太可能修建暗室。”
凤惊华垂下眼眸,不再说话了。
这时,雾公子捧着一只托盘过来,托盘上有已经升起碳火的小炉子,有紫砂壶,有水壶,有茶叶,以及两只精致的白瓷茶杯。
雾公子将托盘上的东西放在木桌上,拿起水壶,往紫砂壶里倒水,而后将紫砂壶放在炉火上,慢慢的烧水。
他的动作很斯文,很优雅,虽不是纤纤玉手,也没有暗香浮动,却比任何花枝招展的美人都让人看得舒心。
凤惊华盯着他,忽然道:“雾公子,我听说本城城主很喜欢来您这儿喝茶,而我一直想与乌城主结交,不知可否请您立刻写张贴子,请乌城主过来喝茶?”
雾公子微微偏头,面露为难的看着她。
凤惊华笑笑:“雾公子与乌城主一定是老相识了,我相信雾公子一定有办法请乌城主立刻过来,还请雾公子不要推拒,帮我这一个忙才好。”
雾头子摇摇头,眼神有些无辜,有些遗憾,有些难受。
换了普通人触上这样的眼神,八成会觉得自己强人所难,心里有愧,但凤惊华不是普通人。
凤惊华微笑:“雾公子,你就算已经不是出家人,但也曾经是出家人,还是虚无大师唯一的徒弟,一定有救人救难、普度众生的心胸。我现在是没办法了,才请你帮这个忙,你若是拒绝,可是不好哦。”
雾公子却还是坚定的摇头。
此时,炉子上的水烧开了,雾公子拨出几块碳火,而后微微倾身,伸手去提紫砂壶。
突然,他的身体一震,慢慢转头,看向凤惊华,一脸震惊和疑惑。
凤惊华的手里,握着一串被磨得光洁滑溜的檀木佛珠。
这串佛珠,原本是挂在他的脖子上的。
“雾公子,这是你的心爱之物吧?”凤惊华微笑,“你帮我请乌城主过来,我便将这串佛珠还你,要不然,我便带这串佛珠走了。刚才我不是支付了一千两银子么,就当我买下这串佛珠的价钱好了。”